◆恶鬼之诅咒，地狱之业火

我保持距离，抽出手枪。还好之前听从莉儿的建议从《黑衣人》那借来了武器。

 

「虽然不知道这对吸血鬼有效与否」

 

我瞄准了他看起来行动不便的腿。不知道枪能否对斯卡雷特有效？…不对，以前夏露切断过他的手臂，但很快他的手臂就缝合上了。如果这个老毕登──不，老吸血鬼也有同样的能力，那么枪可能也不会有效。

 

「人类真是迫不及待地找死啊」

 

老吸血鬼保持着几米的距离，眯着眼笑了起来。他的从容不迫似乎确实意味着子弹对他无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了解吸血鬼这个种族不仅仅是斯卡雷特一个人存在的事实。但如果这个老人确实是吸血鬼，并且在这里做了什么呢？在这个到处埋满尸体的地方。

 

「难道是想让死者复活？」

 

一周前，在夜空中飞行的直升机里，斯卡雷特曾经说过。有敌对人类的敌人——吸血鬼存在。难道这个老吸血鬼就是指的他吗？

 

「复活？为了什么？」

 

然而老吸血鬼却歪着头。

 

看起来他并不是在假装糊涂。那么……

 

「只要是为了进食，尸体不就足够了吗？」

 

「是吗？那就吃颗子弹吧」

 

我朝老吸血鬼的右腿和右肩开枪。子弹命中，敌人跪倒在地。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及时出现。是《黑衣人》。我急忙跳上上了副驾驶座。

 

「溜逑！」

 

手握方向盘的《黑衣人》仍然面无表情，踩下油门。

 

虽然打断了敌人的计划，但没有胜利的希望。如果在这里毫无收获地被杀，那就真的是自食其果了。又不是米娅的预言，现在唯一的选择是逃跑。

 

在车里颠簸的同时，我思考着。那个老吸血鬼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吃人的尸体？

 

「斯卡雷特也说过需要血液」

 

我和那个家伙的相遇也是如此。去年夏天。斯卡雷特说她当时差点饿死，然后擅自吸了我的血。

 

如果对吸血鬼来说，人类的血肉是能量源的话，那刚才看到的无数坟墓下面肯定埋满了人的尸体，对吸血鬼来说无疑是绝佳的食物来源。也就是说，那个老毕登鬼偶然在这里发现了这个食物源……

 

「……不对。难道说屠杀村落的人都是那个老毕登干的？」

 

这样一来，他们将无法一次性吃完的尸体就埋葬起来，作为粮食的储备场所。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是世界之敌吗」

 

我不禁嘀咕出声。那绝对是应该被消灭的恶。

 

「在我们看来，你们人类才是敌人」

 

仿佛直接在耳边低语一般，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下一刻，一声巨响响起。一把长刃突入车顶，贯穿了副驾驶座和驾驶座之间。车辆急刹车后剧烈旋转停下。

 

我慌忙从副驾驶座爬了出来，发现老毕登就在车上。贯穿车辆的是他手持的拐杖——不对，是藏在里面的刀。

 

虽然脚和肩上还留有我子弹射中的痕迹，但出血已经停止。虽然不及斯卡雷特那般强大，但吸血鬼的再生能力正在恢复之中。

 

「你们自私地随意创造出我们吸血鬼，一旦用完就决定灭绝整个种族。难道你们认为我们会默默顺从，毫无异议吗？」老毕登一边拔出藏刀，一边站在车顶上单膝跪地询问。尽管他的杀气无法小觑，但没有立即发动攻击的迹象。

 

「所以你们吸血鬼要报复人类？」

 

「曾经也有考虑过」

 

老毕登低声说道。这是在表达「现在不同了」的意思吗？

 

「只是我想过正常的生活，平凡地生活和死去罢了」

 

「正常的生活？你为了这样，夺走了村落居民的生命」

 

「你还记得你吃过几块面包吗？」（原句里的“贵样kisama”真的有种dio的感jio所以就这么翻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突然无言以对。

 

曾经，在某个时刻，我曾被敌人──是《SEED》还是谁说的。作为一个自我存在的结构，我们无法否定自己是以其他生命的牺牲为代价而存在的，因为这是我们如今所活着的现实。

 

「而且，本来这是你们人类强加给我们的限制。你们将短命的诅咒加于吸血鬼身上，现在你们自己却以绝望地追逐寿命的姿态来嘲笑我们，是吗？」

 

「……吸血鬼，短命？」

 

确实，之前斯卡雷特说过吸血鬼并非不朽的种族，但短命的诅咒又是什么意思呢？

 

「三十年」

 

老毕登的金色眼眸睁开。

 

「那是赋予我们的原本的寿限」

 

「……难道」

 

吸血鬼的寿命连人类的一半都不到？吸血鬼这个种族据说是两百年前由《发明家》创造出来的。那么，《发明家》为何要故意将寿命设定得如此短暂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答案浮现出来。但我不愿意亲口告诉这位老吸血鬼那个答案。

 

「因为我们是消耗品」

 

吸血鬼亲自回答，仿佛要让人类理解一般。就好像代表我一样。老吸血鬼一直没有袭击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我们吸血鬼是为了消灭《世界之敌》而被制造的生物武器。因此，开发者可能认为只要能运行三十年就足够了──啊，令人作呕，我的内脏正翻腾不已。」

 

 

果然如此。当初的《发明家》，或者说《联邦政府》，完全没有考虑过吸血鬼的情感。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老去的吸血鬼会对即将到来的寿命感到恐惧、愤怒和悲伤。

 

「因此，我开始吞噬，吞噬人类，最终甚至吞噬同类。血肉确实延长了我的寿命。」

 

老吸血鬼站在车顶上，说道：“我活了八十年！吞噬了各种生命的血肉，我将继续活下去！决不会按照你们人类的意愿行事！”

 

他张开双臂，太阳穴上根根血管显露出来，血红色的眼睛宣告着他的决心。

 

毫无疑问，这次他将吞噬我。

 

「那么，我也不打算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我将枪口对准敌人的头部。没有时间犹豫和手下留情。

 

「所以我说过了，人类，不要越俎代庖地插手于我这个王的事务。」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虽然看不到身影，但他的真实身份显而易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传来一声尖叫，那是老吸血鬼痛苦的声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就传来了老吸血鬼痛苦的尖叫声。

 

「这是什么……」

 

眼前的车顶上，老吸血鬼的身体冒出了蒸汽——皮肤被点燃了。

 

就像体内的血液突然沸腾一样。

 

很快，老吸血鬼被烟雾和火焰所包围，身体迅速燃烧起来。

 

「啊啊啊啊！你、你往我……的尸体（身体）放了什么……！」

 

车的驾驶座上没有《黑衣人》的身影，似乎已经逃脱了。

 

虽然如此，我真正需要考虑的是。

 

「啧，这一带可没有避难场所啊」

 

不久后，汽油被引燃，引发了一次巨大爆炸。

 

我背对着车辆，开始在荒野中奔跑。

 

在我背后，老吸血鬼被火焰吞没，发出最后一声轰鸣的呐喊。

 

「混账！连面都不露——犹大！」（不知道是本名还是“背叛”的意思，也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