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港风 沦陷 C14 贼船
想看清楚他是不是说大话,我故意往他的方向逼近,他黯而晦涩的眼眸见我举动慵懒的轻叹…薄唇微抿,像是有些居高临下。
立场没来的颠倒,但我不是放任自己属于下位,只是在他面前,我总是有种莫名愧疚在内心掀起波澜。
但是有很多种情况不会让愧疚占据我的理智。
【我】“趁现在把话收回去,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边伯贤】“我说不呢,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了好笑的无奈。
【我】“我早就忘记怎么杀人了。”
【我】“那些事都离我远去了。”
某个片刻,焦灼的气氛突兀的沉淀下来。
女人自怜自艾的勾唇笑深深灼伤男人狠厉的眉眼,他突兀的捏起女人小巧的下巴,就算这皮囊不受老天爷的保护,他也会死死的记住皮囊下的灵魂。
他不为她天生丽质的外貌折服,他为她傲然不屈的灵魂折服。
一开始,一直都是这样。
【边伯贤】“你不老。”
【我】“什么?”
【边伯贤】“我说你不老。”
【我】失笑,“别了吧,我现在可是快奔四的人了。”
【边伯贤】“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你外貌留的你?”
【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用不着你提醒。”
【边伯贤】冷笑,“那就好好管我,我说回去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边伯贤】扣紧,直至女人眉头微皱,徐徐道,“你欠我的那些,我还没讨回来,你就别想摆脱我。”
到底是后天养成的大佬,他说这些话不怒而威,深邃的眸露出危险的流光,他伸手一揽,把自己悬在半空的腰身送进他的怀中。
我没有投怀送抱的意向,刚准备挣扎他阴森森给我来了一句。
【边伯贤】“再动今晚你下不了车了。”
【我】立马不动,“你倒是学会了怎么威胁人。”
【边伯贤】“托你的福,我学会了以前你留下来的手段。”
【我】嘀咕,“原来我还留了东西在这里…”
听到我的话,桎梏腰腹的手没了分寸似的,我吃疼出声,想要推开他,触及他各种情绪澎湃的眸我顿了顿,放轻了声——
【我】“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别动我的朋友和我的店,行吗?”
车内空间安静的连一直在播的电台不知何时关掉了,车外五光十色的香港夜市扎根映入两个人眼中。
四目相对间,是猜忌与赌徒。
他看了我很久,才回我。
【边伯贤】“行。”
最近一次来到港口,是几个星期前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人来人往,我提着箱子踩在曾经纵横四海的香港城,那么熟悉的感觉,突然变了味。
海风的咸味撩拨额前的几条刘海,披在肩膀上的墨发随风飘荡。
眼前的一切在凝视中经过时间无情的淘汰终得现在场景,我知道这里不会就此打住,它们还会经历数以万计的世纪更迭,形成大家心目中的记忆。
旁人一声喊回我的愁思,举步走向少年青年不断变换的边伯贤。
【边伯贤】思索,“一会…”
【我】“你想喝酒?”打断他。
【边伯贤】“我喝。”
【我】“我知道怎么做了。”
【边伯贤】“你并不怕大家认出你。”
【我】“不正合你意。”
【边伯贤】“……”
【边伯贤】“走吧。”
来了不少人,红地毯上还有花瓣和彩带,大概是边伯贤去接我耽误了什么事。
默不作声跟着他一起登上游轮,期间有不少人来和边伯贤打招呼,他们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看见我时,假笑、震惊、诧异,一一露出。
但是最厉害的,应该是认出我之后脸上好一会没有缓过来。
就如他所言,我出现在香港的上等圈时注定被人认出来,不出几小时我回香港的消息传播。
可我打定主意回来时,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这种场面还不足以让我退怯。
我是这么想的,另一个人不是这样想了。
由于我跟在他的后方无法看清楚他是什么表情,他一路无言,有人上前打招呼又很礼貌的点头,那些人想和他找话题都被他拒绝。
他今晚说的最多的话应该是‘我还有事’了。
穿梭过人群中,我暗自打量游轮的装潢,脑海里浮现一个词。
金子做的。
‘咚—’走在前面的男人无故停下脚步,我似有戒备指甲扣紧了手心阻止自己各种下意识行为。
那些鎏金的灯在他侧脸时照亮了他梳起的背头,他那狠厉不羁的眉眼,一丝迷茫和恨意纵然消逝,随之他扣住我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反方向走去。
他走的很快,迈的步子又大。
勉勉强强的跟上他的步伐,却又整个人被他甩在甲板坚硬的铁皮上,刚好撞到枪伤的地方。
【我】忍不住开声呛他,“你发什么疯?!”
他这又是犯什么病?
盯着我捂住枪声的手臂,他抬头轻飘飘说道。
【边伯贤】“还没好?”
【我】“这才多久你默认我好了?”
【边伯贤】“娇气了不少。”
【我】“不可以吗,我不年轻了,我想活久一点,娇气一点不行?”
【边伯贤】“……”
他没了下文,站在海夜之中我不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什么。
游轮收起了锚,不徐不疾离开码头。
白天碧蓝色的大海与暮色融为一体,举目全是深不见底的墨蓝。
我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后能不能活着。
想过,没做过。
我似乎闻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边伯贤,却看见他双指夹着一根橘红色的烟蒂夺去视线…下意识说道。
【我】“把烟掐了,我戒烟了,闻不得烟味。”
【边伯贤】弹了弹烟身,旋即报复性的重抽一口,吐完了白烟,他嗓子哑哑的道,“憋着。”
【我】“憋不了,你不是要我管你,那你别抽。
他不会亲自把烟掐了,我伸手夺走烟转身往大海里丢去,直到那刺眼的橘红消失在海面上,后背毫无征兆被贴上充满不安的怀抱中,他努力抱紧腰身的手像是把他暴露出来的情绪重新藏起来。
他的头埋的很深很深,有些絮乱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几乎与游轮航行的水声融为一体…
我心脏快的不像话,呼吸也跟着加重了几分。
【我】“做…什么…”
良久,他闷闷的回我。
【边伯贤】“我忽然不想把你带去见那群人。”
【我】“你这是,出尔反尔?”
【边伯贤】声音沙哑,“他们知道我不爱参加这些抛头露面的东西…”
【我】“你不还是,来了吗?”
【边伯贤】“嗯…”
【边伯贤】“正因为来了,我才知道,带你去见这些人有多错误。”
【我】“怎么说?”
【边伯贤】“……”咬牙。
只听得他粗重的呼吸声深深浅浅…远处香港的景色逐渐变小,本来还能看清楚的建筑物,也融于金色与黑暗之中。
他怀抱很暖,不觉得冷。
好一会感觉他的力度松了些,我刚有举动他立马扣紧我…
这就是我无声无息离开香港给他带来应激吗…
【我】再一次愧疚占据了内心,“你好点了吗?”
【边伯贤】“不好。”
【我】“那要下船?”
我翻过身,他两只手顺势靠在我身后的栏杆,额前的碎发被风拨动,他似乎正常了…
【边伯贤】“上了这艘贼船,哪里有下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