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那些年，我给自己戴的绿帽（二十九）
“夫人和少宗主怎么样了？”金光瑶气定神闲地坐在莲花坞的试剑堂，问着他从金氏带来的属下。
“夫人修为被废，其余外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修养些时日就好了，只是亲眼见来老宗主惨死，精神不好，恢复的也慢。少宗主伤的厉害，除却身上那几处骇人的大伤，还受了内伤，已经安排用上了金氏送来的大还丹，但见效甚微。”属下在座下毕恭毕敬回道，只是声音中不见半点哀伤，仿佛所说之人与他毫无关系。
“唉，”金光瑶叹了口气，“可怜的夫人，这是想不开啊，等老宗主丧事办完以后，就把她送回眉山疗养吧，免得在这里触景生情。至于少宗主，我那苦命的夫君，必然要找最好的名医和最好的良药，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他可是江氏的顶梁柱啊。”
“是。”
金光瑶又笑道：“对了，你回去禀告父亲的时候，也去告诉父亲一声。如今江氏弟子死伤大半，让他把当初我手下的那批人调来江氏帮我的忙，他们我用的顺手些。毕竟现在江氏百废待兴，一切急于回归正规。”
“是！”属下接命退下。
金光瑶独自一人坐上了宗主的位置，喃喃自语道：“刚嫁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呵，省了我不少功夫，真是天助我也。”
几日后江氏丧礼上，哀痛不已的虞夫人只短短的露了一面，就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坐在轮椅上被新娶的瑶夫人推着的江少宗主脸色苍白，不时咳嗽几声，即是强打精神，也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和虞夫人一样回去休息了。
倒是瑶夫人非常干练，里里外外一把抓，所以即便江氏刚刚元气大伤，但丧礼依旧办的井然有序。
丧礼结束后，瑶夫人在送客时突然恶心呕吐不止，来问诊的医修当场宣布了瑶夫人已经怀孕，来宾们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语，心里却都明白，自此以后，江氏就算彻底姓金了，今日来参加的哪里是江老宗主的丧礼，分明是整个江氏的丧礼。
蓝湛离开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瑶夫人：“内子在江氏住过不短的时间，与江澄也有儿时情谊，虽然他在闭死关，尚不知江家的惨事，但我忧内子所忧，实在不忍看江兄如此，这瓶灵丹治疗内伤效果极佳，望江兄早日恢复健康。”
金光瑶含笑着收了药瓶。
回去的路上，姚宗主冷笑着对欧阳宗主说：“这蓝家的二公子到底还是嫩了点。”
在他们身后的欧阳子真不明就里。
欧阳宗主见了指点自己的儿子道：“你看如今这江氏怕是要完全落入金氏手里了。蓝氏可见不得这个，这蓝二公子想来是为了救这江澄。江澄不是江枫眠的亲生子，与魏婴和江厌离的情谊说来相差不大，蓝氏加把劲也能拉拢江氏，至少能让江氏在蓝氏和金氏之间摇摆。可惜把药交给金光瑶，金光瑶会给江澄吃吗？我猜这江澄很快就会伤重不治，呜呼哀哉了。”
姚宗主也接嘴道：“金氏也是真狠，当初我道他们为何如此重视江氏这个殷勤，大力扶植，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欧阳宗主用颜神阻止他不要多说，姚宗主就闭了嘴。
欧阳子真确实若有所思道：“爹，姚伯伯，你们听听我说的对不对。简单来说，就是金氏通过两次联姻，吃掉了只有小猫三两只的江氏和借江氏的手咬下来的姚伯伯一大块地盘，哦，还得了个没有家族撑腰的坤泽儿媳。金氏只花费了两个儿子，哦不，金子轩是乾元，完全可以想娶多少娶多少。还好金宗主的中庸儿女不多，不然他靠这一招鲜可以吃遍天下啊。”
看着欧阳子真年轻而天真的脸，姚宗主和欧阳宗主竟有一丝醍醐灌顶的感觉，顿时冷汗爬满了后背。
“怎么了？我说错了？”欧阳子真见姚宗主和欧阳宗主面色古怪，疑惑地问。
“你小看什么，都别小看老金生娃的能力。”姚宗主哑然道，“就这个瑶夫人，不久前还只是金氏的一个管事而已。谁知道老金藏了多少私生子女。”
“那这金宗主这么毒辣，对着姻亲和盟友都能下死手，爹，你和姚伯伯为啥要投靠金氏？你们这都不叫与虎谋皮，简直是把自己当食物供奉给了这只大老虎。”欧阳子真不解道。
姚宗主与欧阳宗主交换了个眼神。欧阳宗主拉了一把欧阳子真：“小孩子懂什么？快点走，早点回家。”
另一边的金光瑶却没有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把蓝湛送的药私扔了，而是趁独自照顾昏迷的江澄时，打开了药瓶，从瓶中倒出了一颗颗滚圆的灵丹，以及一个小纸团。展开纸团看了上面的记录的药效，金光瑶笑得两颊露出了酒窝。他把放在江澄床头的金氏大还丹”拿了出来，把药倒出来，与蓝湛给他的药互换了。
把两个瓶子复位后，金光瑶叫来了金光善派给他的手下，对着桌上那瓶“蓝氏灵丹”抬了抬下巴，道：“拿去处理了吧。”
属下拿走了丹药。
金光瑶转身，从盆子里拧了面巾，替昏睡的江澄擦掉虚汗，对着他说：“夫君啊夫君，你可一定要挺住，至少要挺到我腹中的孩儿出世啊。”
微凉的夜风从没关紧的门缝中溜进，昏黄的烛光被夜风吹得摇曳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又始终顽强燃烧着，一如江澄的生命。
出乎各大世家的意料，江澄并没有死去，把江氏留给他新婚的瑶夫人，而是在瑶夫人的照顾下，慢慢有了起色。
有人猜测是瑶夫人有孕，给了江澄一剂强心剂，有人猜测是金氏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给其他姻亲同盟留下隔阂，也有人猜是瑶夫人不愿意为金氏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就此与金氏翻脸了。
金光瑶看着憋了一股气，在院内疯狂练剑的江澄劝道：“夫君，别练了，你也知道那些闲言碎语是我们故意引导的，待大事成后，世人只会认为你卧薪尝胆。”
江澄停了下来，“我知道，只是那些话实在太难听了。命不久矣，指着你过活…”
金光瑶目光微闪，笑道：“都是假象，是我们现在需要对金光善示之以若。慢慢与他周旋，再加上蓝氏的扶持……”
江澄焦躁地坐下，“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样就算江氏苟延残喘下来，慢慢发展起来，和金氏相比，依旧是蝼蚁一个，也要终日惶惶度日。”
金光瑶走过去拉起江澄的手，轻轻放到他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夫君，为了我们的孩子能安稳地活下去。我只是金光善在外一夜风流的种子，仅靠我的身份庇护不了孩子平安长大，所以夫君，你要为了孩子努力啊。”
江澄现在还没能适应从一个世家公子往一个孩子父亲身份的转变，心里焦灼，心里只想管自己痛快，却又觉得自己应当为孩子成长。
金光瑶知道这是在为孩子和为自己挣扎，乾元都是这样，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明白什么是乾父的责任，毕竟孩子没有在他们肚子里，不能深刻体会那种将有血脉之人降生的责任感。
于是他继续诱惑道：“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同样是金光善的孩子，金子轩可以继承金氏，我为什么不行？我也想让我们的阿松成为宗主嫡子，金氏的宗主。”
江澄的眼睛在金光瑶蛊惑的声音中，迸发出了野心的光芒。
类似的事情，还在各个或大或小的金氏联盟世家上演。
蓝湛看着属下的汇报，眼神深邃晦暗，“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了。”
7408小声嘀咕：“爸爸，小爸不在你周围，你就特别像个大反派，你知道不？”
蓝湛没有反驳他，而是问道：“魏婴现在怎么样了？7408，我想他了。”
7408为难地说：“小爸太远了，超出了我的探测范围…”
蓝湛自嘲地笑笑：“我知道…”
7408见他这样，好奇问道：“爸爸，你不是一直自欺欺人说不喜欢小爸吗？现在不装了？”
蓝湛叹息道：“不然怎样，和魏婴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完成任务后回到现世，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孤苦伶仃？那不如一开始就帮他找个合适的对象，照顾他，爱他一辈子。”
7408疑惑问道：“那爸爸你又不愿意小爸和我做的排行榜第二的温情相处。”
蓝湛：“……你今天话多是不是？”
7408赶紧求饶，见蓝湛不再追究它，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爸爸，爸爸，最后问一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CPU都被占了大半，我实在想不通。”
蓝湛：“什么问题？”
7408眨巴眨巴电子眼睛，道：“既然爸爸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用完成任务后奖励的愿望留下来或者把小爸带回现世？”
完全忘记了还有奖励这回事的蓝湛：“完成任务的奖励不是奖励我回到现世吗？”
这是蓝湛从未想过的道路……
蓝湛“簌”地站了起来，往外跑去。
7408：“爸爸，怎么了？”
蓝湛：“找你小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