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假如首席被卷入了文明自灭游戏(12)
*很抱歉又是鸽了半个月。接下来作者将专心于某项职业技能证书的考试,预计5月中才能恢复更新。希望读者老爷们能够理解

古语言“哀兵必胜”,这些佣兵依托地形优势竟然击退了军方的第一次突击。地下车库几个入口都遭到袭击,他们被围在了铁筒之中!
“不对劲,军方吃亏了就撤退?卡穆,咱们抵近去看看。”
作为前避难所的地下车库设施还算齐全。独立电源支持的报警系统在军方第一次突击之后便响个不停。围绕地下车库交火的双方克服着刺耳警报音的干扰,隔着装甲车对峙。
“卡穆,不对劲儿。”队友在暗处向卡穆指出军方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手里的家伙事我见过,是引导空袭轰炸用的。”
卡穆否决:“这里是地下车库,本身就是防空掩体,派空军来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卡穆的敌人下一秒就告诉了他:航空钻地弹击穿“羸弱”的民用防空设施,弹头在延时引信的作用下在车后佣兵头顶3米处爆炸。队友扑倒卡穆,狠狠捂住卡穆的口鼻,防止冲击波带来的剧烈气压变化将他肺里的空气挤光。大脑震荡和缺氧带来的眩晕感尚未散去,灰尘争先恐后钻进鼻腔的窒息感开始夺取卡穆的生命力。
军方士兵们呈搜索姿态快步前进,卡穆即将被敌人发现,刚刚保护过自己的队友在一旁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爆心中央的其他佣兵大约先他一步见了上帝。
思索再三,卡穆手脚并用,艰难退到瓦砾堆中掩盖自己,让战友的尸体暴露在敌人搜索视野中。
负责搜索的士兵果不其然率先发现战友的尸体,脚步停顿片刻似在分辨尸体身份,而后他们毫不犹豫朝着头补枪。这下战友是必死无疑了,他们也没有继续深入,隔着尚未完全落定的灰尘朝已经失去原型的车队草草望一眼便撤出这个地下炼狱。
卡穆不敢乱动,趴在瓦砾中等候外边执行部队的脚步声和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远。从背包中翻出简陋的急救包,酒精洗干净身上几处流血伤口之后粗糙地打上绷带。
“教官?中央车队……该死,都没信号!”卡穆将气动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的大腿,勉强吊起一口气,他决定直接去中央车队所在地,找委托人和教官对峙——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但决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死。
血液在渐渐变冷,注射器中的药物通过血液循环正在全身各处施行自己的功效。肝脏和肌肉超负荷运转,大量能量被释放出来对抗器官失能。神经系统传递着无穷无尽的疼痛信号,联合肾上腺素刺激大脑强制保持清醒;当然肾上腺素还是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这个濒死的男人疼痛感减轻不少。
盘点了手中的枪支弹药、磨完大剑,卡穆将能收集到的食品和水一股脑吞下:“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希望下辈子能吃点好的。”
中央车队所在地位于049号城市的保育区西侧,原计划用于科学理事会的观测站,但由于持续遭到袭击,学者们不得不从此撤出,交由执行部队管理。执行部队见到这里没有什么军事价值,又离保育区不远,干脆放弃掉对这里的防御,将全部防守力量收缩到保育区之中。委托人不知为何获取了这里的权限并允许佣兵们进入这里。他们在这里交货、支付物资和报酬,甚至是作为临时指挥中心。
搭载教官团和货物的装甲卡车毫无章法地停在观测站周围,可以想象到司机们停车时没有良好的引导,找到空隙便插进去。走的时候怎么倒车出去?谁在乎呢,也许离开时就不开这些车了,连负责看守的哨兵都没有。这种随意的行为给了卡穆机会,他弯着腰谨慎地钻到车底,撬开电池让碳酸二乙酯流得遍地都是。
打火机,作为野外生存中便携又实用的道具,让很多探险家甚至野战军士兵爱不释手。朝不保夕没有后援的雇佣兵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作一种探险家,他们以金钱为报酬,在战场上生存。因而卡穆手中当然有这么一枚简陋的防风打火机。这种打火机温度不是特别高,毕竟只需要点燃树枝确保士兵们能在寒夜中有火烤就行。幸好碳酸二乙酯的引爆温度也不需要特别高。
打火机划过帅气的弧线,顶端的点点星火送来爆炸和火焰。观测站外墙瞬间崩塌,构造尚存的汽车徒劳地警笛声试图提醒还清醒的人赶快救火。汽车是否出于好意不得而知,卡穆显然不是。
嫌弃枪械打击感不好的卡穆干脆挥舞着大剑杀进观测站。“留着有什么用?反正我也会死,干脆都杀光!”作训服和尼龙绑带将装备固定于背上,连一件防具都没有的卡穆只有燃烧的烟雾作为唯一掩护拎着大剑往前冲。这种在观者看来近乎自杀的攻击行为,却没有遭到任何流弹的阻拦。因为这里其实空无一“人”,干涸的鲜血、睁大眼睛不甘心倒地的尸体、墙体上喷溅的血迹却没有激战之后应当产生的弹孔,说明现场是一边倒的屠杀。
为什么说空无一“人”的“人”要加引号呢?因为卡穆心里一开始并未想过将他(它?)看作人——那个人形体从外观上看很明显是毛镇,但他的全身由机械部件组成,几乎不见血肉之躯。手中的利刃滴着血,现场的凶手看来很明显。
“构造体?”卡穆想起那个赛雷布洛教授的说辞,“你果然还是动心了,毛镇教官。”
“是卡穆啊,3号车队的?航空钻地弹之下居然还有活口,你的运气不错。”毛镇仔细将利刃擦拭干净,收刀入鞘,拔出空中花园执行部队制式手枪,“我成为空中花园一份子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铲除之前的佣兵团。看来干掉你,任务就算完成了。”
卡穆悄悄将最后一支气动注射器扎进大腿动脉:“我的教官换身机械皮然后说要杀我,更早之前我们被委托人背叛,对方甚至动用航空钻地弹试图毁灭我们。看来我们确实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些人形机械体,都和你一样,是人对吧?”
“曾经是,他们是失败品。改造的成功率还不高,否则站在你面前的应该是整个教官团。”机械化的毛镇似乎面部装置不是很完善,咧嘴笑的样貌出于恐怖谷效应,异常渗人,“实在抱歉,但这就是世界啊,下辈子好好适应吧!”
大剑先于枪弹立起防御,卡穆很早就防着毛镇的偷袭。借着燃烧的烟雾两人一起隐匿身形,再出现时,大剑已经挥向毛镇。
“不愧是你教我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世界的准则!”大剑狠狠砸向构造体教官的头部,被一柄看似纤细易碎的利刃轻易拦住。构造体一脚踹开男佣兵,瞬息间为手枪重新上膛。
卡穆又一次隐于烟尘,电池液燃烧产生的光化学烟雾对构造体的视觉模块也有干扰,毛镇并不能有效找到孽徒的位置:“别以为这样能战胜我,人类和构造体的差距太大了。如果你还长着腿和脑子,我劝你赶快跑!”
卡穆不作答。毛镇动用独属于构造体而人类没有的感知设备捕捉到卡穆的活动轨迹,挥刀挡住大剑的冲击:“就这么点力气,没吃饱吗?”
大剑持有者被强大的反冲力击退,构造体教官的子弹嗖嗖穿过烟幕、在卡穆的脸上留下痕迹。卡穆眼见自己的位置暴露,干脆放弃偷袭战术,怒吼一声挥大剑而上。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力度之大让两柄武器几乎产生裂痕。卡穆暴汗如雨,虎口可见血迹斑斑。毛镇的出力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大概是能源不足了。双方做着“谁先放松谁先死”的危险游戏,直到一方先行倒下。
有毒的烟雾、重伤濒临崩溃的躯体、饥饿导致乏力的肌肉、失去理智狂暴无章法的攻击,所有的条件都对人类佣兵不利;可是大剑还是插进了构造体的腹部生化反应炉核心。
毛镇眼看着除了痛觉模块之外,构造体其他的模块一一报错甚至离线,全身的能源流失殆尽,意识海稳定度急剧下降。卡穆脱力般喘着气,把还在冒烟的手枪扔到一旁。就是这把枪,刚刚在蛮力的刀战中被握着它的人扣动扳机,命中了敌对构造体的逆元装置。
构造体的本质还是机械,逆元装置损毁的瞬间意识海就会消散。毛镇来不及说什么,也听不到别人说什么,就被帕弥什拖入了深渊。血肉之躯的卡穆的意识则还能支撑片刻,但除了看着自己缓缓倒下之外,脆弱的意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半生半死间,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搬动。手术室的消毒水气味和大型机械沉闷的运转声取代帕弥什病毒在自己大脑内搅拌的疼痛。弥留之际,卡穆好像听到有人问自己:“作为钽193适应血清最成功的实验者,你希望自己被改造成构造体之后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算转世投胎的开局福利吗?”卡穆忽然不知从哪调动起一点幽默细胞。少年时流浪街头、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被毛镇捡回佣兵团之后残酷的训练和厮杀;佣兵团时在世界各地看过的帕弥什导致的悲剧;赛雷布洛教授的演讲;毛镇和委托人的背叛……走马灯极快速地晃过他的脑海/意识海。他只感到愤怒,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卡穆想要寻找大剑,用它将这个世界劈碎。清凉的风忽然灌输进意识海中,周边的医师们窃窃私语着,卡穆失去视觉,只能“听”到一句“人脑电信号模型已上传至逆元装置。”
“雇佣兵,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再说一遍,作为钽适应血清最成功的实验体,你可以获得一个福利,过时不候:改造成构造体,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忽然清明的意识海冲淡了走马灯的愤怒,他认真开始思考起来。他想开口,但思维电信号没有通过小脑指挥声带与嘴巴发声,而是直接传导出输出设备——这也使他的表述清晰无误,无可撒谎:“等我再次醒来,我希望能对忘掉这一切,这个世界的态度好一些。”
“明明负情绪波动如此强烈,却还是提出了这么阳光的愿望。人性果然是实验的最大变量……好吧佣兵先生,我保证你的新生一定是积极向上充满活力的。”
意识消散之前,卡穆终于想起这个和自己对话之人的身份:诱惑佣兵团接受改造的赛雷布洛教授。
等一下,这一切都是什么?神威惊恐地阅读完一篇第一人称的流水账一般的传记电影。他的意识海中涌入了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细节之丰富,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可是突击鹰小队的档案和自己的意识海诊断书明确说明自己因为改造手术失误,成为构造体之前的记忆尽数丢失。那这个叫卡穆的人是谁?
暗能化为雾气般的存在,一点一点侵蚀神威的意识海。神威想要呼叫,想要和指挥官重新建立链接。硬件设备反复反馈“搜索范围内无信号”。大剑忽然回到自己手中,但那不是大神威本应有的金属灰色。淡紫色的刀身和轻松不少却更加锋利的刀刃,处处都昭示着这不是属于自己的兵器。
神威惊恐地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和动作。身体轻而易举地拎起紫色大剑,在黑暗中咆哮着、斩开挡在眼前的黑暗!
“将这可憎的世界,全部摧毁!”
“指挥官阁下,我仍然反对您再度进入洞穴参与作战行动。”比安卡的表情很认真。
而她对面的指挥官更加认真:“经过我们的初步探索,已经证明洞穴内外的干扰就足以让无线链接失效。地下不仅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的帕弥什和感染体,还有异生兽和黑暗中不可知者的威胁。构造体小队单独下去,未知的危险太多了。”
“卡列会在地上保护您。您也可以下令如果灰鸦小队的意识海偏移过大,允许他们主动撤出,我会独自一人完成任务。这当然不算逃兵。”比安卡的提议更为疯狂。
“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方案吗?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要和我的队员共进退。露西亚、里、丽芙,我们出发!”指挥官心急如焚。一方面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神威究竟在地下正经历着什么,另一方面比安卡的过度关心有可能搞砸这次任务——她在关心的对象是在场的唯一一位指挥官,如果他不去,出现突发情况时难以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