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地狱幽莲24（主飒卷）
我早已忘记，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了。
当卷儿回到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遇到了老教授。
“卷儿！我听报名处的同学说，你放弃这次机会了？”老教授眼里满是焦急，这么重要的机会，卷儿为什么要放弃？
卷儿不想去回想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抿了抿唇，只说：“老师，我那段时间有点急事，可能没有时间去参加。”
“怎么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的？”老教授知道卷儿的家庭情况，以为是卷儿身体出了问题。
卷儿不想把老人牵扯进来，华氏的水太深，老人辛苦教书一生，就让他幸福安稳地度过余生。
“没事，谢谢您关心，我自己能处理好。”卷儿有些不敢看教授的眼睛，里面灼热的关心与担忧让他心里发颤。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卷儿拉到一个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问：“卷儿，最近学校里总有人说你一些不好的事情，甚至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我从来没信过。你和老师说实话，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听到老师的话，卷儿的眼神紧了紧，原本伪装的很好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
老人似乎也看了出来，只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卷儿的头，说：“好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就算了，老师永远相信你。”
一瞬间，卷儿积攒的所有愧疚发了疯般地冲上了他的大脑，老师的面容在刺眼的阳光下虽然柔和，但却让他感觉害怕。
他怕，他怕老师知道后会对他失望。但是自己和飒结婚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别人知道，他不想骗老师。
整理了一下情绪，想说的话刚到嘴边，看到老师担忧的神色，卷儿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良久，他才说：“老师，我结婚了。”
“什么？”老教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急得差点没站稳。
卷儿眼睛一闭，心一横，全说了出来：“老师，我结婚了，对方您应该知道，就是华氏的华总，学校里传的其实没错。”
老教授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掺杂着震惊、痛心还有一点责备，所有的情绪罕见地出现在他的脸上，看向卷的神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卷儿不忍心去看老师这样的表情，但又不能说太多，只说：“我躲不掉他，但我会尽快离开他。”
“你，唉……”老人看着他，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卷儿的心疼得更厉害，就像有人揪着一样，有些艰难地说：“您放心，5年，您给我5年时间，5年后我就会离开他。”
“5年？卷儿，你有多少个五年？难道这五年里你要放弃所有的机会吗？你知不知道这些机会没了就是没了，有多少人等着呢？”
老教授气得直跺脚，指了指卷儿，又气得放下了手，不知道骂他什么好。
他惜才，觉得卷儿不应该因此而放弃一生，他又担心，华氏的水很浑，卷儿太过单纯，他怕卷儿会遍体鳞伤。
老教授看着卷儿，浑浊的眼里像是拍打着海岸的浪潮，似有千言万语。见卷儿只是垂着头不说话，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已经在白皙的手上留下一道道划痕，最终也只说：“老师知道了。”
老人见卷儿拘谨的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了，去忙吧。”
“好，老师再见。”听到老师这句话，卷儿如获大赦，等老师走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还在隐隐作痛，哪怕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
卷儿微微抬头，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伸手遮在眉间，看到空中翱翔的鸟儿，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呼吸。
他像一条脱水的金鱼，身旁是濒临干涸的水，向往着天空自由的生命。
有些艰难地迈开步子，他看了一眼老师离去的地方，然后快步走进校园。这一路上，他都在回忆和学长拒绝报名的电话，越想心里越疼。
走到一个角落处，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飒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伤人的话也经常脱口而出，哪怕是打电话和自己道歉，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何况，那通电话一点也不像道歉。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逃脱不掉，适应不了，就像一条金鱼被赤裸裸地放在阳光下，痛苦挣扎却无济于事。
卷儿蹲下身去，将头埋入膝间，双肩微微抖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同学，你怎么了？”突然，身前的阳光变暗，一道年轻磁性却又坚定的声音在身前想起。
卷红着眼睛抬头，之间那人逆着光的面容很柔和，利落的短发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威严。不同于飒的压迫感，是和善中带着一丝庄重。
哭红的双眼有些敏感，碰上阳光生理性的眯了起来，卷儿有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卷儿？”那人似乎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地喊出卷的名字后，又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懊悔什么。
那人将卷儿扶起来后递给他几张面巾纸，坐在他身旁等他平复心情。
卷儿的视线才恢复清明，看着那人的脸，感觉十分熟悉，搜索所有的记忆，却没有来人的信息。
那人似乎感觉到卷儿没有认出他来，轻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壳。”
壳？卷儿忽然想起，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敬慕很久的人。
“啊，壳先生，久仰大名，不要意思让您见笑了。”卷儿连忙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壳。
让一个外人，还是自己敬慕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卷儿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刚才眼前的人叫出了自己的姓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您……认识我？”卷儿有些不确定地问，他可不认为忙到起飞的壳能认识自己，但刚才他的作为的确有些奇怪。
壳当时本能地喊出卷儿的名字时，就开始后悔，两个人应该是素不相识的，自己这样可能会吓到卷儿。
“我和你是一个老师，他曾经和我提过你。”壳没有说真话，卷儿知道自己的老师人脉很广，就相信了壳。
壳看着卷儿微肿的眼睛，皱了皱眉，又怕吓到卷儿，只轻轻地问：“你还好吗？”
他是H大毕业的，今天回来看看老师，再和校领导沟通几句，结束后有些无聊，便在校园里四处走走，路过自己曾经很喜欢去的一个角落，就想着走进去看看，却没想到遇见了卷。
当他看见卷的那一刻，他是慌的。他知晓两个人不应该见面，却看卷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蹲在那里默默地哭泣，心里又酸又疼，终究没忍住。
“没事，谢谢您。”卷儿知道这件事不应该和壳说，浅浅的笑着，只是哭过的眼睛让这个笑看着有些勉强。
壳还想说些什么，但彼此的身份并不允许。卷儿也知道这个道理，伸手整理了一下面颊处的头发，说：“您今天回来是找领导和老师的吧？您快去忙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被带过，壳轻笑了一下说：“没事，已经结束了。”
看着卷儿，壳抿了抿唇又说：“老师说你很优秀，未来有什么考虑吗？”他知道今天的对话不会有人知道，还是将心底藏了很久的一句话问了出来。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正好是扎在卷儿心头的那把刀。卷儿低下头去，不想让壳看到自己有些失控的表情，只说：“还没想好。”
壳知道这句话意味着飒绝对干涉了卷未来的人生走向，气得手忍不住捏紧，却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又不得不平息心情，以一个正常的语气说：“你还年轻，可以多考虑考虑。”
只是他看向卷儿的眼神，像是海底幻境中的星空，多了一丝悲伤与无奈。
卷儿不知道壳的眼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鼻尖闻到壳身上的梅花香。他的信息素和本人一样，淡雅、傲骨。
但本应抚平人心的梅香，却让卷儿猛地想起之前不小心染上洛宇凡信息素后，飒的怒意。从心底散发出的恐惧让卷儿一下从长椅上站起，忍不住远离壳。
“怎么了？”壳被卷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四处环视又没看到可疑的事物。
卷儿这才恢复理智，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吓到了壳，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没……没事，刚才看到一条虫子，有点被吓到了。”
壳哪里看不出卷儿在骗他，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装作相信，含笑着说：“没事，虫子跑了，别怕。”
只是眼里，藏着卷儿看不出的愠怒。他知道，卷儿应该想起了飒。
卷担心身上留下梅香，又不想让壳看出端倪，故作轻松地说：“壳先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壳起身微笑着告别，等卷儿彻底离开他的视线后，他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