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 x frisk】背弃的诺言
【看前须知】
*此文为友情向（相错组），雷这对的左上角不谢
*刀尖舔糖，ooc注意避雷，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请谨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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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来自UV0.6预告，侵删
如果要从正确与善良之间做出选择，我选择善良。
——楔子
他自己是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反正从昏迷中醒来时就已经在牢房里了——没错，就是牢房，这他还是认得的——铁栏，铁门，沉重坚硬的锁拷，一张又破又脏的小床。他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估计是锁铐的缘故。他竟无法使用体内的魔力脱身，也失去身为怪物那大惊人的力气，以至于当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成年人类进来时，尽管极力躲闪反抗终究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那些人类手持棍棒把他押送至一个更大的房间，然后将他牢牢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莫名的恐惧占据全身，尤其在看见男人手持一个古怪的装置，一边消毒一边逼近时，他害怕而愤怒的低吼着，却无法动弹分毫。
那个人类想抽走他体内的魔力！
魔力，对一个怪物来说至关重要，一旦消耗过大而不能及时补充，轻则虚弱无力，重则危及生命！
可他的反抗和嘶吼在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男人跟聋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动容，准备工作做好后便示意下属开始。当针头刺入开始抽取时，剧痛使他全身痉挛不已，眼前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撕心裂肺地嚎着，狠命抓着身下的手术台，直至体力不支在疼痛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下再度昏了过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么结束，哪知男人压根不想轻易放过这费劲心思得到的实验体，见他不行了便关机器拔针头，随意注射了些营养液后又丢回牢房。怪物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昏迷一阵子后他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疼痛和虚脱感吞噬了他，他几乎喘不上气像个面口袋一样瘫在地上。良久，他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抽泣颤抖着。
抽怪物的魔力与抽人的骨髓有的一比，还是在清醒状态下强抽，其痛苦可想而知。
他不愿碰人类的东西，那床在他眼里就是个摆设，等稍稍恢复些气力后便缓缓拖着锁铐铁链缩在最里面的角落。想到这只是个开端，今后等待自己的只有无止境的折磨，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怪物需要通过睡觉进食缓慢回复血量和魔力，可他不想让男人得逞，坚决不吃送来的食物，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所以身体每况愈下，魔力也低的只能勉强维持生命。男人很快从下属口中得知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决定给这不知好歹的小崽子一点儿教训。于是每当他不配合都会遭到一顿毒打，然后强行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在轮番折磨下年幼的他终于屈服了，任由男人摆布，给他食物就吃，给他水就喝，被绑在手术台上也不挣扎嚎叫，只是咬紧牙关硬扛直至昏迷。
他以为自己会这么痛苦地度过余生，但一个人的出现，改写他的命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铁栏杆外。那是一个孩子，人类孩子，紫色短发和红紫异瞳让他看起来与众不同；但他瘦得不正常，脸色也很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虽年幼被抑制了力量，但不管怎么说是个怪物，体质远强于同龄人类，孩子在他面前柔弱得像一只小猫。所以他并不觉得那是个威胁，每当孩子出现又好奇又紧张地往里瞅时总是不加理会，甚至钻入床底藏着休息，离那家伙远远的。
他信不过人类，哪怕是病弱的孩子。
但孩子似乎自动屏蔽了他的冷漠和抵触，经常在那里探头探脑，甚至自作主张给他取了一个古怪的名字——Cross。
不仅如此，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孩子不厌其烦的呼唤：
“cross，小怪物，你过来陪我玩儿嘛。”
“cross你别躺在地上，又脏又凉你会生病的。”
“你喜欢糖果还是饼干？我都有哦，要不要尝尝？”
诸如此类的情景每天都会上演，虽不予回应，但饱受伤痛和孤独折磨的他渐渐习惯了孩子的存在，甚至开始有些期待孩子的到来——甚至忘了孩子是人类，与怪物水火不容的人类。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孩子将夹心饼干分成两半，自己先吃下去表示没问题然后再给他。受糖果点心的诱惑，当孩子出现时他会主动上前抢夺，抢到了也不跑开，就靠在那里细细品尝，甚至默许孩子将手探进铁栏捏他的脸。
“骷髅的脸竟然是软的......”
他每每听见都瞪着眼睛想反驳，是骷髅怪物不是骷髅，但奈何吃人的嘴软，孩子也不给他机会用各种零食堵他的嘴。
“嘿，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
孩子一脸期待和紧张地轻声问道。
他怔了怔，有些糊涂孩子身为人类为什么想和怪物交朋友，但孩子一直孤身一人又异常病弱，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得到同意后孩子眼里瞬间有了神采，兴奋地说个不停，他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听——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后果。
好吧，说实话，也不算糟，含着孩子留下的、甜滋滋的糖果，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渐渐他得知名叫frisk的孩子患了一种罕见的重病，现在正在治疗中，难怪瘦得像鬼一样，体力和精力都很差。但孩子不以为意，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起码比你好，你就是个骨头架子！”
算是同命相连吧，一个被囚禁施暴失去自由，一个被病痛折磨的虚弱无比，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对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迹总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孩子不想他担心自己身体，而他也不想让孩子知道待在这里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种折磨——于是双方默契地避开不愉快的话题，有一搭没搭地聊着。
是孩子，又不是孩子，哪个孩子会像他们一样心事重重的呢？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在他被押送出牢房时孩子碰巧出现，目睹一切后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转为了愤怒，一边尖声嚷着什么，一边把他从棍棒丛中拽出来护在身后。他强忍疼痛拼命示意孩子快跑，但孩子面对那些高大强壮的人类毫无惧色，固执地立在原地；而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既不能违抗命令，又不能对孩子动粗——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没过几秒，男人赶来了，他注意到孩子的身体僵了僵，红紫异瞳中流露出些许怯懦，便知道事情闹大了。为了不让孩子受到牵连，他猛地扑倒并作势掐住孩子的脖子，还没等孩子反应过来下属们立刻一拥而上几棍把他打翻抓走。孩子急眼了，想追上去却被暴怒的男人拽住，紧接着就是两个清脆的耳光在空气中炸响。
他浑身一震，竭力回头看，只见孩子彻底软了下来，像个泄气的皮球，瘦弱的身体战栗着；男人粗鲁地扯着孩子胳膊强行带走了，呵斥声和抽泣声渐渐远去。
自那以后，孩子便人间蒸发了，他遍体鳞伤地躺在冰冷的牢房地面上。尽管已经接近虚脱，但还是睁大眼睛无神地望着栏杆之外视线范围内狭小的区域——他等待着那个小小的人类，那个给他带了温暖的孩子，他的神。
一连几天都杳无音讯，正当他心灰意冷时孩子就像从地里钻出来一样出现了，先是小心翼翼地望了会儿风，再三确认无人后径直奔向铁门，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后门竟然直接被打开了。
“cross......快，快过来！我救你......救你出去！”
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从孩子到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又被告之重获自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但孩子显然等不及了，拎着一串钥匙上气不接下气地上前一通操作，把束缚他已久的、沉重的锁铐给打开了，丢在一边，然后疲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孩子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脸颊新添的伤痕，他莫名有些心疼：
“你会出事的.......不值得......”
男人的残暴他再清楚不过了，孩子年幼身体又弱，哪里是对手？
孩子沉默了一下，取下随身佩戴的金色心型挂坠盒系在他的脖子上，轻叹口气：
“cross，好好活着，这是我欠你的，快走吧.......”
这语气让他心生不安，他多想带孩子一起走，但他知道不能——自己留下会死，而孩子留下能活。
“你也要没事才行，你答应我。”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我答应你，小怪物，我的cross。”孩子轻轻抱了抱他，他这在发现孩子又消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快来了，走吧，别回头.......”
他逃跑了，在男人及下属赶到之前，在孩子帮助下重获自由。
回到伙伴中的他对这段经历闭口不谈，将挂坠盒藏在衬衫里，仍把“sans”作为自己的名字，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只有他知道那几个月的折磨彻底改变了他，让他见识到人性的复杂，也教会他何为善良。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噩梦缠身不得安宁，只要一闭上眼，莫名的恐惧和绝望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被拳打脚踢、饱受折磨的日子，然后尖叫着惊醒，冷汗直出；他时常也会梦见孩子，那时孩子已经摆脱了病魔的纠缠，健康而活泼，还冲他温柔一笑——他竟微微有些失神。但他只能远远看着孩子欢快地在草地上打滚奔跑，追逐飞舞的蜻蜓蝴蝶，却无法将其搂入怀中，否则孩子又回到先前病弱的模样——就像重获自由的那晚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第一次拥抱，却也是最后一次。
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手里紧紧攥着挂坠盒，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原主人的体温，也仿佛抓住孩子瘦小的手。
frisk会没事的，他答应过我的，绝不会食言的......
他不断在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人类的科技医疗如此发达，孩子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转眼间他从稚嫩的孩童成长为成熟稳重的青年；与此同时，在怪物国王和人类领导人共同努力下，相关法律得以颁布，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人怪和平。听闻此事他自告奋勇担任大使，只为有机会再次与孩子——现在应该是少年了——相逢。国王知道他能力出众，欣然同意，并让他同从人类那边派来的使者会晤，代表怪物进行友好的交流。
当人类大使出现时，他愣了愣——那是个稚气未脱的银发少年，他有着和frisk极其相似的面孔和红紫异瞳，但目光凌厉气场十足，与孩子柔弱怯懦截然不同。
少年看到他的一瞬间瞳孔也微微收缩，显得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正常并伸出了手：
“x-chara，请问怎么称呼？”
他自知失态，歉意一笑握住了少年的手：
“sans，骷髅sans，很高兴认识你。”
“请不要对我的年轻感到意外，我可比那些刚愎自用利欲熏心的官员强多了。”
X-chara很孩子气，再加上那一身休闲服，他不禁怀疑人类那边是在糊弄自己——虽然他也很年轻——很难相信这是一场政治的、正式的会晤。
“当然不会，请允许我说句题外话，您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老兄，别什么’您’啊’请’的，现在可不是讨论国家大事，让那些都见鬼去吧。”
少年的叛逆和傲气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微微一笑表示赞同。他们二位都那么年轻，不谙世事，一个穿着休闲服，一个没有西装革履，说是两国大使会晤也没人信。
更何况他现在也无心谈政治。
“在很小的时候我曾被人类抓过，那个男人为了抽取我的魔力把我囚禁起来，受了不少折磨。”他看少年认真起来便继续叙述道，“后来一个人类孩子来了，他生患重病又独自一人，我们渐渐成了朋友，最后他偷来钥匙给了我自由。现在我想再见见他。”
“能具体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吗？我是说，那个孩子？”
X-chara表情变得有些可怕，但他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异常，自顾自地回忆着：
“他么......紫色短发，和你一样的红紫异瞳，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他犹豫了一下，随即亮出那挂坠盒，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这是他给我的，哦对了，他叫......”
“你就是那个cross ？”x-chara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脸部因为愤怒微微扭曲，“害死我弟弟的那个怪物？”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他瞬间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他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他明明答应我不会有事的！他明明......
他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苦苦等了十多年，日夜祈祷盼望，结果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死了”？！
“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明明说他不会有事的，他答应我的！”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一把揪着少年的衣领，眼里满是痛苦与震惊。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怎么会死？你以为呢？还不是都怨你！”x-chara的瞳孔都在喷火，恶狠狠地咆哮着，“你知道为什么会抽你的魔力吗？知道为什么你走了就等于断他的生路吗？”
“那是因为父亲在利用它制药，那对缓解弟弟的病有极大的帮助，甚至可以一点点治愈！”
“父亲知道这么对你不公平，但他爱子心切，不想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被病痛折磨得体无完肤，只能说，等他病好了我就放这小家伙走，然后自首......”
“可这蠢货心软！他见不得你受折磨，父亲劝说无果，只能狠心将他关起来，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放你跑了！”x-chara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亲手杀了他！”
你亲手杀了他，你亲手杀了他......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一下一下狠狠敲他的心上，痛得无法呼吸。
啪嗒一声，挂坠盒从骨手划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他木然地僵硬地弯下腰，将它拾起，却再也装不回去了。
X-chara已经消失不见，街道上行人依旧，汽笛声此起彼伏，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好像什么都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虚无缥缈得像一场梦，或许世界万物本是如此。
只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完）
（终于考完一诊了，高三学业繁忙致歉，久违的更新，还有两篇存稿，我得补课到28号才能放一周假，然后又是回去补课，过完年后就彻底退了，实在没有办法。每一个作品都是费劲心思完成的，虽然文笔可能不是很好，但是花了很多心血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