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魔女（二十二）

然而即使领悟自身全方位处于劣势，魔物也想不出突破的方式。他本来就不具备真正的人类思考回路。占据了女孩的身体，还没有足够时间适应。结果根本就没有捷径或是便利的方式，他能做到，仰仗的只有依靠蛮力，杀出一丝存活的希望。

魔物嘶声吼叫，不顾一切冲向魔女，此刻任何考量都难以形成正面积极的效果，不如抛开杂念，殊死一搏。

留下残影的物理互博如同试图复刻此前的战斗，一经交手，他们之间立刻陷入胶着。魔物不断压榨肉体提升力量和速度的攻击每一次都被魔女巧妙化解，但她的情况比不是游刃有余，能够接下卸力似乎已经是极限。可蕾同样无法奈何魔物。见状如此，魔物更加疯狂的催动身体，不管心脏负荷，血管爆炸，肌肉撕裂，一个劲提升单调的战斗力。他认为这一次不能夺得胜利，他将永远不能……不，期盼永远的机会将永远消失。魔女还留有后招，魔物担忧在此。魔女现在还没有动用魔法，按此前短暂交锋的经验，她肯定还在盘算了暗度陈仓的后手。

也许魔物极度期望活下去的信念触动了命运，就在身体即将向分解崩坏、濒临破碎的时刻，意外发生了……

心底诞生不详念头的利欧离开安全区域冲了出来，目标直指战场。只是他的速度相较于战场中心的两人就像是龟兔赛跑开始时的局面，加之狂风席面，他没翻过跟头去就算走运了。

利欧没想过他能做什么，有的只有他不曾改变的念头——保护那个女孩子。即使他要付出生命，或是超过生命的代价。

若是他能稍微退缩一些，定能看清局势，以他不堪一击的身躯闯入酣战正盛的魔道之间，不被撕碎成肉末，也难得全尸。

如果他再多想一点，或许可以理解，他闯入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他想要拯救的人现在并不是认识的那个人，而魔女让他离开也不是随口一语。

但是后悔永远会伴随人生——等他停下脚步，缺乏思忖的举动已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蕾在不容一丝大意的战局中分神望向利欧，诧异与愕然的表情跃然于脸颊之前，痛楚与失神先占据了神情。

魔物没有放过眼前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等他学会命运的时候，他必定会感谢曾经的垂青。凭借优异的战斗本能，他闯入魔女门户大开的胸口，凝聚全部力道的右拳汹涌轰出，风浪压过低沉摩擦耳膜的声响，旋转的风势整个扭转。女孩的整只右臂像是埋入了微型炸弹，从手背到手腕，至前臂，延续到上臂肌肉，一瞬间接连爆炸，浓密的血雾梦幻地遮掩——如此牺牲之下，魔女的会好受才有鬼。

利欧停下的原由之一便是可蕾猛然后撤与魔物拉开距离时的模样：一直悠哉游哉，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魔女露出了痛苦、悲伤、无力鸣叫的绝望……一定是如此吧——她的左手臂消失了三分之二，侧腹从胯骨向上，侧腹和过半的肋骨被轰飞，横截面接近腰椎。

看到森森白骨，利欧的五脏六腑全都搅在一起，纷纷争取第一个通过喉咙——同时羞愤与悔恨压垮他的肩膀，几乎令他跪倒在地。

然而……

——“你认真起来就这点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