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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传奇》第四部 三界归心(2023修改版)第三十章 牢狱之灾(上)

2023-04-02 15:48 作者:昭然慕-明泽  | 我要投稿


      由于当初考虑不周,第25章《峰回路转》所提到的小展回天庭读书的时辰,需从每日“子时至寅时”改为“子时至卯时”。因为B站发表的文章仅有3次修改机会,所以暂不修改原文。



第三十章 牢狱之灾(上)

文曲星夜访幽冥  展护卫真假难辨


玉清境沧溟阁内,碧罗仙子望着灵泉之中,思恩与展昭在禅房相会的情景,不由妒火中烧,鄙夷地瞪着思恩道:“一见殿下就哭哭啼啼的,就会装柔弱,装可怜!”进而埋怨展昭道:“殿下也是,居然会喜欢这种女人!”说话间,眼波豁然一转道:“不就是在殿下面前流几滴眼泪吗?”瞥了思恩一眼,轻笑着昂起头道:“你会,难道我就不会?”


望着手中的竹简,展昭发觉思恩这卷《多心经》只是普通经文,并无丝毫法力,暗想:“菩萨赠我的那卷经文,必定是有法力加持。”

正自思忖之际,顿觉心跳猝然加剧,仅在眨眼之间,就已连跳数次,以致呼吸停滞,无力调息。

“殿下……”思恩见他突然脸色苍白,慌忙问道。

展昭原本觉得,以他深厚的功力,即便内伤不轻,至少也能压制两个时辰,怎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压制不住了。好在离乱的心跳只是一闪而过,此刻已然好了许多。

展昭稳住呼吸,淡笑着对思恩道:“我没事。”说着,合上竹简,放在一旁的案上,无意间露出了手臂的伤痕。

思恩心下一惊,忙拉起他的右臂,掀开衣袖查看。只见小臂外侧竟有三道伤痕,伤痕形状怪异,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伤的?”思恩忧急问道:“莫非有人谋害殿下?”

“没有。”展昭道:“是我一时不慎,误入幻境,被其中的泥沼所伤。”

思恩听到“幻境”,更是忧心忡忡,忙低下头,仔细检视伤口。

与此同时,展昭察觉到她掌心传来的热度,抬眸细看她时,见她容颜憔悴,方知她此刻仍然病着。

思恩见伤口虽已止血,却是暗红发黑,忙吩咐新竹道:“快请我娘过来,为殿下疗伤!”

“新竹!”展昭用目光将她拦下,回眸对思恩道:“我在历劫期间,不能用法术疗伤,也不能服用仙药。”说着,收回右臂,把伤口掩入袖中。

思恩蹙眉道:“那可如何是好?”转念一想,道:“不如……殿下随我回南清宫,我即刻派人去请秦太医!”

“不必了。”展昭道:“公孙先生的医术不逊宫中太医。”

思恩心想:“公孙先生对道法、邪术都颇有研究,由他为殿下医治,的确更为适宜。”握住展昭的胳膊道:“那殿下就赶快回府吧!”

展昭含笑抬手,轻覆在她手背上道:“我先送你回南清宫。”


经过将近半日的查探,王朝、马汉得知,近月以来,约有百名道士入京,其中三十余人来历不明。更加不合常理的是,他们既不在道观挂单,也不入住客栈,而是每日傍晚出城,次日天明再返回城中。

日落时分,王马二人跟踪一名道士出京,见他行至西山山腰,走进了一间偏僻的茅屋。

马汉蹲在灌木丛中,遥望茅屋的方向,低声问王朝道:“这屋子又脏又破,难道……他要住在这里?”

王朝不解地摇摇头,看到两名道士并肩进入茅屋,皱眉道:“怎么又来了两个?那些出城的道士不会都住在这儿吧?”

“这么小的屋子,哪挤得下三十个人?”马汉道。

“不管怎样,这屋子一定有问题。”王朝道:“等到天黑,咱们过去看看!”

“你们不能去!”白玉堂的声音霍然从身后响起。

“白大侠?”王朝起身回望,见他轻身飞落近前,身后还跟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

马汉随即起身道:“白大侠,你怎会在这儿?”

白玉堂道:“帮我大哥送货的一个客商,被山上的盗匪掳劫,差点丢了性命。我奉大哥之命,过来查个究竟。”

王朝见他看向茅屋,问道:“白大侠怀疑盗匪藏在那里?”

白玉堂点点头,仰望半空道:“不过屋顶上面,似乎有股黑气。”

见黑气若隐若现,时聚时散,对王马二人道:“为防万一,你们就别进去了。等我查出些眉目,就去禀告包大人。”

“好!”马汉道:“我们先回去复命。”

王朝道:“白大侠也要多加小心!”

白玉堂点点头,拱手与二人作别。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玉堂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条宝光熠熠的乌金绳索,心想:“自从师父把缚妖索给我,至今还没用过。今夜,正好试试它的威力!”


落日的霞光,将开封府南面的汴河,洒上了一层温润的金色。

展昭一入府衙,就向张龙、赵虎询问受伤男子的情况,得知那人仍在昏迷,便去北院探望。

进入北院的厢房,展昭走到床边,去探那人脉搏,见他魂魄离散,心气衰竭,连忙扶他起身,想用自身的内力,为他护住心脉。

公孙策手持黑釉小瓶,走出对面的药庐,恰好从窗口看到这一幕,忙制止他道:“展护卫!”旋即踏进房门,举起手中的小瓶道:“我已想到办法救他。”说着,走到近前,喂他服下一粒药丸。扶他躺好之后,端详着展昭的面色道:“你的气血已然受损,就别再耗损功力了。”

展昭微微一怔,敛眸点了点头。

“听张龙、赵虎说,他们在慈孝庵遇见你时,你竟不知身在何处?”公孙策忧心地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展昭缓缓转眸,看看受伤的男子,遂将自己为救此人,误入蚀骨幻境,又被宁氏夫人所救的经过一一告知了公孙策。

公孙策一边静听,一边带他走进药庐,与他一同落座。

不等展昭说罢,公孙策已取出脉枕,让他把右腕搭在上面,方一触及他的脉门,便发觉他被邪气所侵。

“你的灵根不是恢复了吗?”公孙策问道:“以你的法力,怎会无法抵御幻境中的邪气?”

展昭道:“我在凡间历劫,不能以灵根护体。”

公孙策深蹙双眉,沉思片刻之后,起身便往外走。

“先生!”展昭起身问道:“您要去哪儿?”

公孙策望着府衙中央,高搭法台的方向道:“把《多心经》取来,还给你!”

展昭心想:“没有《多心经》,驱邪法阵就会立即失效……”忙对公孙策道:“外公昨日已然下旨,收回我手中所有的法宝,即便我取回《多心经》,也只能上交天庭。”

公孙策闻听,眉心蹙得更紧,摇头叹息一声,继而转身回坐,为他检视伤口。

看到伤口深可见骨,竟无一滴鲜血流出,公孙策眸光一惊,问道:“疼吗?”

展昭轻松答道:“不疼。”见他似乎不信,笑着加重了语气道:“真的不疼。”

不料公孙策听了,神色更加凝重。他取来一瓶符水,放入一勺白色药粉,回到展昭面前之时,目光变得愈发严肃。

展昭会意一笑,请他尽管用药。

公孙策打开瓶塞,缓缓倾斜瓶身,将药汁滴入伤口。

尽管展昭早有准备,但他也没料到,药汁渗入伤口之际,竟如刮肉割骨之痛,他竭力收拢五指,才勉强止住右臂的颤抖。令他更为惊诧的是,随着药汁滴滴下落,伤口泊泊涌出的血水,竟会泛出诡异的白烟!

直到药汁用尽,血水才由黑转红,由浊变清。

公孙策放下药瓶,抬眸看向展昭,见他虽然面色煞白,印堂却已不再发暗,这才缓下心神。

随即取来伤布,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他道:“据张天师的《正一辟邪妙法》所述,蚀骨幻境中的‘泥沼’是以腐尸的血肉炼化而成。此物至阴至邪,极伤身体。”写下一个方子道:“这几日,务必按时服药,不可再用真气强行压制内伤。”

“是,先生。”展昭见他仍有忧色,笑着岔开话题道:“听说,王丞相到府衙来了?”

公孙策点点头,对他直言道:“丞相今日过府,是想让大人劝你早日与公主完婚。”

展昭微蹙眉心,敛眸思忖着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见外婆,求她恩准此事。”

公孙策见他已有打算,顿觉心下一宽。回想他方才的话,问道:“明日你要回天庭?”

展昭道:“我奉外公的旨意,每日子时至卯时之间,都要回天界听夫子讲学。”看到他眼中的疑问,继续道:“其间,留在府衙的,是我的一个分身。”

公孙策抚须道:“原来如此。”想到今夜子时,他既要在天庭读书,又要在府衙看守阴阳宝镜,愈发担忧他的身体。


当晚,穹光皓曜,星灿云稀,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月圆之夜。

两顶八抬大轿自西向东而来,并肩停在开封府外。赵阔与庞吉同时下轿,对视一眼之后,并肩走向府衙。

张龙、赵虎迈出府门,率众施礼道:“参见王爷!参见太师!”

赵、庞二人并不理会他们,迈步进了府门。身后的数名随从正要一同入府,却被张龙、赵虎拦了下来。

吕敬秋诧异道:“你们要干什么?”忙唤赵阔道:“王爷……”

赵阔回转身形,蔑视张龙、赵虎道:“小小的六品校尉也敢阻拦本王的随从?”

赵虎拱手道:“我等奉包大人之命,严查入府的所有人等。”语气虽然恭敬,却是掷地有声。

张龙一脸严肃,看向吕敬秋等人道:“只要他们身上没有可疑之物,便可即刻放行!”

“放肆!”庞吉怒道:“老夫的管家,你们也敢搜身?”

“太师息怒!”展昭笑容温和,走上来道:“近日,屡有妖邪化身人形,潜入府衙行刺。”侧目看向赵阔道:“为了王爷与太师的安危,今夜更要加强防卫。无论何人进入府衙,都要严加查验。”

庞吉明知展昭所言只是“借口”,一时却无法反驳,索性不再与他争辩,只是暗暗给了庞兴一个“小心行事”的眼色。

赵阔急于借阴阳宝镜与赵承责相见,当下也不再多言。

待到查验完毕,众人全部入府,展昭吩咐张龙、赵虎对庞兴多加留意,旋即真身离体,向南天门飞去。


钟义率子衿等人候在上书阁外,看到展昭现身,连忙躬身施礼,继而随他进入偏殿。

展昭更衣之后,见子时未到,便从红衣之中,取出新竹的丝帕,想要修复思恩的玉镯。可出乎意料的是,一连多次施法,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会这样?”展昭心想:“难道玉镯断了,就无法再复原?”压下心中的不安,他转念又想:“一定是我受伤之后,法力有所减退。”想到他的分身本就没有法力,如今功力也已受损,万一千秋教弟子趁机入府行刺,单凭他的分身恐难保护大人。当即吩咐钟义唤来银鼻白鼠,命它即刻下凡,助其一臂之力。


据公孙策推算,当夜子时二刻,月色方能盈满。

子时初刻一过,包拯便亲手取出阴阳宝镜,置于正厅中央的桌案之上。

赵阔与庞吉二人虽然面带不屑,心中却都十分急切。

展昭静立桌旁,守护阴阳宝镜。王朝、马汉站在角落,看似是在随时候命,实则是在看守另外两件法宝。

从窗外收回目光,公孙策走向包拯道:“大人,时辰到!”

包拯闻听,正身面对宝镜,眉间月牙微微一亮,立时闪出一束白芒。

白芒射入宝镜之际,镜中紫光乍现,甚是震人心魄!

及至紫光收敛,包拯问道:“赵承责的魂魄现在何处?”

宝镜听到问话,立时漫出几缕轻烟,继而镜面一黑,现出一个赤红漩涡。

漩涡四周锁链森寒、黑气弥漫。一只巨大龙头,耸立漩涡尽头。龙头眉目狰狞,口中喷云吐雾,云雾殷红如血,恍若苦海无边。

“承责!你在哪儿?”赵阔迈步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宝镜。但见镜中血雾翻滚,汇入一汪深潭,潭中熔岩汹涌,烈焰蒸腾。

赵阔看得心惊胆战,暗想:“我儿的魂魄怎么会在这里?”正欲回头质问包拯,惊见一颗头颅披着乱发,在熔岩中沉沉浮浮,虽是伤痕累累,面容扭曲,但他可以确定,眼前所见之人,正是他死去的儿子!

看到赵承责的惨状,庞吉心中也不禁彷徨:“我儿庞煜在哪儿?他会不会……也在这里受苦?”

赵承责看到赵阔,不由满心狂喜,扬起状如枯骨的胳膊,拼命高叫道:“父王,救我!救我!”

“你放心!”赵阔颤抖着声音道:“父王一定想办法救你!”擦去眼中的热泪道:“你先告诉父王,究竟是谁杀了你?”

展昭心想:“赵承责生前固然作恶多端,可是以他所犯的罪行,至多是在地狱受罚,为何会被打入九幽?”越想越是不解,于是走到桌前,注目看向宝镜。

“是……”赵承责正要说是“柳玄通”,惊见展昭站在面前,顿时想起他为何在此饱受煎熬,为何永世不得超生……

赵阔发觉镜中的情景渐渐变得模糊,似乎很快就要消失,急忙握住宝镜道:“快说!是谁杀了你?是不是公孙策?”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赵承责指向前方,睚眦俱裂地道:“展昭!是展昭!”

话音未落,隐身屋梁的白鼠已在暗中施法,令熔岩翻起巨浪,将他打入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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