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重生研究员 第三章
与研究所其他科研部门的简约装修风格不同,异常记录与解读部的整体风格都更偏向古朴雅致,给人的感觉比起研究基地,反而更像图书馆或博物馆。
江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足有几人高的大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端感到一丝尴尬与为难。这里的人员来往比起人事大厅来说少了大半,但仍有些许研究员陆续进出,江泽几乎被他们不解的目光刺得汗毛倒竖。纠结了许久,江泽将秋走之前的留言回想了几十遍,最终还是鼓了鼓劲,穿过了那扇门。
门内的情景映入眼帘,江泽有些出乎意料地打量着四周。没有巨大复杂的机器与严肃的研究气氛,目之所及的空间内整齐地陈列着无数木制书架,其中封存的部分资料已经有些微微泛黄,流露出时间的痕迹。许多研究员穿梭在海量的材料之间,调取着自己需要的信息。江泽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只是来这询查所需资料的,并不是隶属于这个部门的研究员。
“难道我也要学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江泽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抬头,但马上被一眼望不到顶的楼层打消了这个念头。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江泽庆幸地注意到这里也是有查询电脑一类的东西存在的。在目睹了三四个研究员是如何操纵机器查询信息后,他自信地走上前,默默回忆了一遍使用步骤。先登录实验研究栏目,填写个人基本信息,选择相关编号,确认相关实验研究等级,最后用身份牌进行验证——“哔!”
一声尖锐的提示音吓得江泽猛地一抖,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几乎化为刀子扎在他的身上。只见本该显示“验证成功”的页面此时一片红色警告:“对不起,您的保密等级并不被允许调取该资料,请确认身份无误后再重试,若五分钟未重新重试或重试三次仍不被允许,研究所将对您进行强制抹杀。”
江泽沉默了。一天之中两次遭遇生命威胁,他失去了愤怒的情绪,满心只剩下了一种被戏耍的无力感。莫名奇妙苏醒在这个天杀的研究所里,莫名奇妙地认识了不靠谱的室友,莫名奇妙地被迫加入这个疯子集团,又莫名奇妙地接下什么3A级的研究任务......{怎样都好,随便吧!}江泽麻木地想着,{被抹杀就抹杀吧,大不了眼一闭牙一咬就结束了。不过这感觉倒是很熟悉,感觉很久以前经历过。}
{什么研究所,秋,这个世界,我去你们的。}
{嗯?这是怎么了?原来啊,哼!笑话,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替......}
江泽正发泄着,一支手从旁边伸过来,把身份牌在机器扫了扫。随着一声清晰的提示音响起,大片刺目的警告消失了,机器非常配合地弹出绿色字样:“验证通过,警告中止,抹杀指令消除。欢迎您,研究员,请查询173的相关信息。”
“真稀奇,同样是触发抹杀指令,我见过当场吓哭的,见过四处求救的,但像你这样直接愣在原地的倒没怎么见过。”闻言,江泽转头,眼前有着一头红发的女研究员堪堪收回手,将身份牌重新放回风衣内兜,这才抬头望向江泽,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察觉到了对方的警惕,她主动向江泽伸出了像征友好的右手:“研究所异常记录与解读部隶属研究员,职位司礼,引路人,你叫我陵就好。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异常的相关研究吧?我负责指导并解答你的研究与疑问。”
“算是吧,我和他是同......同事关系,比起‘让’,我更希望你使用‘请求’或‘拜托’。”听到秋的名字,江泽这才放下心来,同陵握了握手。“秋把你的资料发给了我,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第一次研究就是A级的?查询的结果显示出来“丁辰,白虎,三对七”,陵只是扫了一眼便领着江泽上了电梯,头也不抬地按了“7”,接着开始询问江泽研究的信息。见江泽做了肯定回答,她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笑意不减,随即开口解释:“其实‘雕像’并不是中方分部所负责的,而是这回交流总部派遣来的异常,‘Euclid’,属于第二危险类,因此它的信息保密工作要比一般异常高得多,至少要达到A级的研究人员才有调取权限。“
“所以我的工作到底是什么?‘雕像’又是什么东西?研究所的工作对象?或者说,异常的定义是什么?还有,”江泽昧了脒眼,他注意到了对方话里的引伸:“你是A级研究员?”
“怎么可能,只不过司礼的职责就是引导并帮助实验研究员调取高级资料,所以拥有一部分权能罢了。”陵的表情短暂性地带上了几分无奈,这使她终于有了些真实,然而下一秒却又恢复了那种一成不变的笑。江泽心中刚冒出些疑虑,下一秒却被眼前的庞大空间吸引了注意。
解读部的第七层几乎没什么人,暖色的白炽灯光落在成排的大型书柜上,削减了些许孤寂的气氛。陵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而是先掠过了漫天的书卷,从其中的某一座书架上抽出了一份资料,转身递到江泽手里:“拿着,A级的辅助研究这个就够了。”
江泽接过装订成份的村料,有些怀疑地粗略扫了几眼,又环顾四周无数相似的架柜。还是忍不住开口质疑:“保密级别高?那还用这么......简单的保存方式?”
出乎意料的,陵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样子,甚至连明显的反应也没有,似乎是对江泽的疑问有所预料。她只是略微退了一步,偏偏头示意江泽上前,目光带着些玩味审视着他的举动。江泽不解地往前,望着架上陈列的大批文件,试探性地伸出了手。在几乎触及书柜的那一刻,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怎么回事?”
江泽猛地发觉有一股厚重的吸力爬上了自己的手臂,像是沼泽一样禁锢住了他的动作,哪怕再怎么用力也没办法将手抽出。眼见着那种诡异的力道还有加强的趋势,江泽急忙伸出腿卡住书架,但仍是无济于是,这座书架正以一种不容抵抗的力量,逐渐蚕食着他的整个手臂。
冥冥之中,江泽体似乎有一股力量要迸发出来,但又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江泽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臂正被一只猛兽含在喉间。耳边突然响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C级研究员江泽,你觉得你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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