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病名兽化 7 蔓延·疑虑
吃完晚饭之后，龄君正在默默地承担着洗碗的职责。不得不说，用爪子洗碗真的很不方便，肉垫抓着光滑的瓷碗有点打滑，爪子挠到碗壁的时候还会很难受……具体来形容的话，类似于人类时用指甲扒拉黑板的感觉？
正当龄君把碗放回碗柜，考虑着以后要不要去买个洗碗机的时候，无鬼走了进来。
“呐，龄君。”
“什么事吗？”
“就是说啊，那些士兵来帮你拿行李的时候不是带了药给你吗？晚饭也都吃了，你不吃药吗？”
“哎——呀，这个嘛……”
面对无鬼的体温，龄君有些尴尬地沉吟着，实不相瞒，虽然说确实是答应了无鬼不要随便使用异能，但是这也不代表着自己会信梅菲斯特的话啊。简单想想都能知道的吧？如果就按照现在所得到的消息来看的话，这种病毒是从今天早上才刚刚爆发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没有一天的时间的话，这个药的来历和成分就不觉得狠可疑吗？
……只不过上面的那些龄君都没有对无鬼解释出来就是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的话……一是为了自己的耳根子着想，实在是不想再去重演一遍今天下午的情形；二是毕竟这两位都同桌一年了，对于对方在生活中的脾气性格基本上都摸的比较清楚了，龄君深刻地明白这就是无鬼的标准做法——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嘛，倒也不能这么个说法就是了，更具体一点应该就是不愿意把人往坏的那一面去想？简直就是和龄君形成了完美的互补关系。一个不肯把人往坏的那一方面去想，一个天天把人往坏的那一方面去想。
虽然说这个要求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啦……如果兽化了是病的话那确实得吃药就是了。
“怎么了吗？”
“她给的药多死个人，上面还标注了每一种药要怎么吃，吃多少……麻烦死了。”
龄君随口用了一个次要原因搪塞了过去。
“那也得吃啊，生病了就要吃药是常识吧？快去拿啦。”
无鬼露出了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同时就像尽职尽责的护工一样催促着龄君去拿药过来吃。
“你要监督我啊？”
“只是在想着哦……如果是让你一个人去房间里吃的话那么你一定会乱来的，毕竟你最不爱惜的东西就是你自己的身体嘛。”
“瞧你说的，我也没那么不堪吧。”
虽然还在和无鬼拌着嘴，但是龄君的动作还是麻利的，没过多久就把那袋子药给拿了下来。每瓶药上都有一个小贴纸，上面用清秀飘逸的字迹标注着这种药每天应该服用几次，每次服用多少之类的。
“好细致啊……”
无鬼在一旁感叹着，龄君拧开瓶盖，按照贴纸上面的要求倒出了相应数目的药物，总共居然有十几片之多……龄君皱了皱眉，这搞得好像是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似的……但奈于无鬼就在一旁看着，他还是把所有的药片都给咽下去了。
“这才对~”
“什么语气啊，你是我老妈子吗。”
“好啦好啦~今天一天下来也很累了吧？回房休息吧，明天见哦。”
“哎……感觉今天明明发生了好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稀里糊涂地就结束了……实在是说不上充实的一天呢。”
夜幕降临，龄君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放松着自己的身体的同时刷着手机。可喜的是在黑晶被无鬼给禁用之后自己好像逐渐也适应了用爪子来刷手机了。
说到黑晶……龄君将自己的尾巴从被窝里翻了上来，回忆着由它释放出黑晶时的感觉，再联想到它和黑晶，以及这一副兽人的样子很有可能就要陪伴自己一辈子的时候，心里就……用老套一点的说法的话，应该是泛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确实很难去定义此刻在龄君心里所翻涌的情感。既不是恐惧，也不是担忧，真要说起来的话……可能是与目前主流想法完全背道而驰的兴奋与安心？虽然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可这确实是由龄君心底的，尚未被本人所察觉到的“某些东西”所演变而来的真情实感。
——只是因为你已经咀嚼了太久的寂寞和孤独而已。
——和我，一样……
“嗯哼……？”
龄君歪了歪脑袋，同时伸出爪子去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兽耳。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啊……是错觉吧？这种地方的住宅房间隔音一般都做的挺好的啊，不太可能会有什么杂音传进来的。
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吧……龄君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封城之后大规模搬家的事情爸妈应该是知道的吧，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过他们，他们说是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安定下来了再联系的，要不就趁现在？
说干就干，龄君用手机拨通了电话，熟悉的铃声随之响起，没多久……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还没有等到电子音礼貌地把台词说完龄君就挂掉了电话。看起来是现在正在忙啊……那么自己就先不打扰他们了，等会儿母亲大人应该就会自己打回来的吧？索性就再刷一会儿手机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龄君重新点开了熟悉的视频应用，等待着。只不过……
直到他沉入梦乡，他都没有收到来自父母的回复。
位于某处的研究设施，时间未知。
“感染率涨得很快呢……已经能够做到覆盖体表的程度了。如果没有药物抑制的话应该能够更快一些，说不定可以上到30……”
“在外人看来的话，你像这样自言自语可是很容易被当做傻子的哦。”
一位男子正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对照着屏幕上所显示的数据在飞速地记录着。就在他渐渐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打开，门外站着一名看起来年龄像是大学生的女子，她的左手拿着一个看起来很像手机的终端，右手则是把一把与她的年龄格格不入的奇特枪械拖在了地板上。当然，最引人注目的东西，还是在她的身旁，飞行在她的肩膀稍上的一架无人机。
“哎呀哎呀……真是稀客，「机械降神的皇女」小姐，请问您来到这里有何贵干？”
男子转过身，相当彬彬有礼地向对面正在向自己靠近的女子打了招呼，如果是她的话……能够随手打开这扇需要严密安检的门倒也不奇怪。只不过对面的那位似乎并不是很想买他的账的样子。
“别叫我那个代号，很恶心啊。至于来到这里是干什么……学会那边很在意你今天搞出来的动静，所以就叫我顺道来看看，以及帮你稍微掩盖一下，再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之类的。看起来你貌似还玩的挺开心的？”
“毕竟是完美适配「那孩子」的受试者，即使是我，心情也会不由得雀跃起来啊。毕竟这象征着人类未来的可能性，另外一种更加优质高效的生命形态……”
“不好奇学会那边的态度吗，「浮士德」先生？”
忽视掉男子逐渐变得兴奋的语气，女子重新把话题拉回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上。
“请讲。”
“他们啊他们……他们对你的做法上没有指摘什么，只不过他们说想要看到更多鲜活的实例与更多精确的数据，因此一致讨论出来的决议是希望你能够释放出更多的TRAN-S-4……啊，我应该没有记错名字吧？”
女子半眯着眼睛，似乎是相当随意地说出了很可怕的话。而男子则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点了点头。
“当然。等到再过几天收集到更多的数据之后，我会总结出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他们的，想必他们也一定会满意的吧。”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头绪呢。”
女子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房间。
“愿闻其详。”
“我有一个小玩意好像弄丢了哎……上次我应该是把它借给你了，没错吧？”
“小姐您的意思是，想把它要回去？”
“那倒不是，放在我那边我也嫌它占地方，毕竟我目前研究的方向不是那个……学会那边有叫我给你提供点帮助的，所以那个就送给你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对于你接下来的计划应该相当重要？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的话……”
女子在稍微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
“「生命以生命相食」，没错吧。只要你能够不断地「供养」那个实验体的话，让他逐渐成长，最后就可以由他带领着其他人一起实现你所梦想的那种生命形态，我说的对么？”
“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和您的交流真是令人愉悦啊……那么我就在这里多谢令梓小姐了。”
女子——也就是令梓，转身慢慢向着门口方向离开。
“提前说好，我并不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哦。”
“只是啊，我帮助你的行为是基于「如果帮你到这种程度的话，我也能从中获利」这样的考虑，还请你不要误解了唷。”
“唔呃……我怎么这么难受……”
第二天早上，龄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尚未完全熟悉的天花板，与此同时全身上下立刻向他传来了不适的信号。怎么回事呢……自己昨天也没有什么剧烈运动吧？为什么会有这种从骨子里开始痛的感觉？虽然并不是很强烈，目前大概能感觉到的程度就是那种类似于跑步之后的酸痛感。
全身，莫名其妙的酸痛，早上……这些要素结合在一起迅速地让龄君想到了一种不太妙的可能性——估计又是和自己体内的病毒有关了。在想到这种可能性的一瞬间，龄君立刻起身想要掀开被子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还没等到掀开被子，仅仅是刚刚看见手臂，他就瞬间觉得背后发凉——整只手臂已经完全被黑晶覆盖，在晨曦的映射下闪烁着与周边环境极其不协调的寒芒。顺着手臂继续看的话，从肩膀，到脖颈，再到胸口，继续向下，黑晶已经遍布了自己的体表，连半根裸露在外面的兽毛都看不到了。龄君试着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种完全不像是他自己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感和迅捷感给了他又一个“惊喜”。看起来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黑晶也具有着释放出来的黑晶的强度和速度啊……
这种程度如果说是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话还有些不合适，虽然全身都被黑晶覆盖，但是龄君的感觉就像是穿着一件相当舒适合身的衣服一样。更确切的说，这些黑晶其实已经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脸上都是，兽耳上也有？！过分了吧。”
龄君拿起一旁的手机照了一下自己，不出所料，脸庞上也早已被黑晶覆盖，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裸露在外的状态，看起来很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种以水晶为主题的受到污染的怪物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法出去见人啊……算了，我先鼓捣一下吧。”
龄君像昨天一样做出了收回黑晶的指令，紧接着他就感到全身一痒，然后看到了体表的黑晶就像是积雪融化一般慢慢地消失，重新露出了覆盖在下面的龄君的身体。龄君对着手机屏幕，确认了包括脸庞和兽耳上的黑晶也都已经尽数消失之后如释重负地对着重新出现的狼脸叹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的话还是听从自己的指令的，尚且处于可控的状态。只不过很快龄君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应该是从尾巴那里回去的吗？还是说……”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龄君再次命令黑晶出现在全身。完全符合自己的猜想……没有再次经历从尾巴出来再移动到全身的尴尬过程，这次黑晶直接从全身的各处浮现或者说钻了出来。在多次试验之后，龄君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是刚才被黑晶覆盖过的地方，现在都能够直接放出黑晶并且直接加以控制。至于眼睛……喂，那也太诡异了吧！
“感染率果然还是涨了啊，看着样子估计涨的还不少……昨天吃的药真的有用吗？”
龄君重新收回黑晶，无奈地叹了口气，至少目前已经控制好了就先别去考虑这么多了。接下来就是回归到正常的日常起床换衣洗漱准备下楼了……结果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惨遭了滑铁卢。
“焯……为什么穿衣服会卡住嘴啊……明明昨天还不会的啊？”
龄君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睡衣脱掉并穿上短袖，究其原因还是要怪他那向前突出的嘴和鼻子……哎，这么说未免有些太过滑稽和不严谨，其实就是龄君原本还是人类样式的嘴部和鼻部那边已经转化成了原始狼类的狼吻的样子，修长的狼吻显然不是为了穿人类的衣服而准备的，被卡住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正如龄君所纳闷的，昨天穿衣服以及吃饭的时候根本就是没有狼吻的感觉的，但是今天早上就……自己这一个晚上下来感染率到底是上涨了多少啊，狼的特征已经开始这么明显了吗？
不仅仅是衣服，难办的还有裤子，目前感觉下来的话，龄君的尾巴根部其实就是差不多在臀部稍微向上的位置，比腰要低，这就导致了龄君在提裤子的时候提不到以前习惯的地方，虽然不是很致命的问题吧，但总归是有些不适应。
洗漱的时候更是把狼吻的问题直接以一个响亮的耳光招呼在了龄君的脸上，毕竟从外面看来的话，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狼吻的样子，内部结构自然也是与真正的狼别无二致。原来人类的那种方形的牙齿变成了标准的狼的尖牙，顺着新生的狼吻整齐排列，舌头也已经变长了不少来适应吻部的口腔。刷牙的时候尖牙会时不时的扯住牙刷毛，再加上本来心理上的不适应，就导致洗漱变成了一个相当难受的过程。
这么看来的话……昨天的那种状态应该算是「具有一定动物特征的人」，今天的这种状态才能真正的称得上是「兽人」吗……？龄君摇了摇头，现在是考虑这种生物学分类问题的时间吗！现在应该考虑的不应该是自己等会儿应该怎么去见无鬼吗？如果是因为感染率的问题的话，可能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哦？！
哎……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自己也就只能接受了吧？龄君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下了楼。远远地他就已经看到无鬼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从侧脸看来的话……无鬼貌似也稍微有了一点狼吻的特征？只不过就算是有也还没有到自己这种已经极其明显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地步了。啧……莫名有点不爽呢。
“那个……无鬼？”
“早上好啊！龄君……诶……？”
“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穿衣服会卡住，刷牙的时候会卡牙刷毛，洗脸的时候需要洗的范围貌似变大了以外目前一切还好，但是等会儿吃东西方不方便就不知道了。”
无鬼担忧地看着龄君，目前龄君的脑袋就是一颗狼头的形态，不过其实等到以后真的从兽人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还是挺帅气的，只不过可能目前很少会有人这么认为就是了。
“要不你先试试？”
无鬼把刚刚准备好的早餐端给了龄君——是吐司面包、煎蛋、培根以及牛奶。在得到煮饭婆……咳咳，无鬼的许可之后，龄君迫不及待地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狼吻在进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毕竟现在的尖牙可比以前的牙齿要锋利的多，咀嚼和吞咽自然也要比以前快得多，按照着手里吃完了之后就立刻去吃接下来的速度的话……没过多久无鬼准备的早餐就已经被消灭掉大半，等到无鬼端着自己的那份出来的时候龄君已经在优哉游哉地喝着牛奶了，属实是震撼无鬼。
“吃这么快的吗……是不是很饿？还要吗？”
“那倒不是……一是我本来就吃得快，二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牙齿更加锋利了，咀嚼起来也快了不少，所以吃起来快。”
“这样吗，那就好……”
无鬼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对了，龄君。你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有没有联系过现在不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就是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之类的。”
“啊……！”
正在仰着头喝牛奶的龄君听到这话突然噎了一下，该死的，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又玩物丧志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说正在和别人打电话的话总不可能打上几个小时……更加不可能是空号或者不在服务区，那么……会是怎么回事呢？
“我昨天晚上给我妈打了电话，没打得通，她也没回……”
“果然吗。”
听到来自于龄君的肯定的回答之后，无鬼苦笑了一下。
“看起来……可能是真的呢。”
“什么是真的？”
面对着无鬼的苦笑，龄君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能够让无鬼这么一个纯纯的正能量人都露出苦笑的事情，多半会很严重。
“昨天下午我就在试了，虽然信息好像是发出去了的样子，电话那边的解释也是对方正在打电话忙碌中，但其实根据分析来看，根本就没有发的出去，信号都被阻截下来了。”
“这也是军方弄的？”
“不知道呢……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官方文件出来。算了，先吃饭吧，我们在这边瞎操心也没用不是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龄君越来越黑的脸色，无鬼把话题又重新转移到了日常生活上，龄君也点了点头，起身重新去倒了点白开水，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啜饮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只不过，这种令人不安的疑虑，果然不是说想要消除掉就能消除掉的啊。
“…………”
——和我，融为一体吧……
——为了实现你的愿望……
祝各位兔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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