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信赖值超过200%而坏掉了的干员们（初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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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咽下的面包在胃里变成了某种水生生物的触肢，你能感觉到它们摩擦胃囊内壁的感觉。

这当然是错觉。

绞痛和反胃感同时涌现，就像是有一双手挣扎着摩梭你的内脏……隔着胃壁。

你甚至能感觉到腹部因为压力而变形。

面前的喀兰人笑得很甜美，几乎有朦胧的光穿透厚实的落地窗击打在她那头明丽的烟灰色长发上，这让面前的女人圣洁得像是一尊塑像。

干呕声伴随着剧烈的喘息短促地在你的喉咙中回荡着，白发的菲林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觉到，耶拉的意志抗拒着你。

即使是对十恶不赦的叛教者，耶拉对待他们也如同慈祥又威严的祖母，她从未用自己的力量伤害过他人——除了面前这个叫博士的男人。

融化冰雪的光并未持续多久，恍惚间你听见了一声清冷的低哼。

踏入拉特兰的教堂时你的额头裂开了荆棘状的伤口，双足没过海洋时身上莫名其妙地生长出了怪诞的腕足，耶拉的确是个慈爱的神明，她对你的惩罚仅此而已。

“欸呀……这个发色……是恩希欧迪斯的妹妹……”

反胃感逐渐褪去，你抹了抹因为生理不适而落下的泪水。

“博士，我讨厌你嘴里的这个人，请叫我的代号初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永远都不姓希瓦艾什才好。”

“好的，初雪……唔……喀兰的圣女……做我的助理也许有些屈才了……”

“你会在办公室里放一个猫爬架吗？”

“奇怪的要求，如果你希望，今天下午就会有工程部的人来满足你的要求。”

听到你的回答，恩雅似乎很开心，就连手中的铃铛也毫无意义地被她摇响了起来。

这时的你还不知道恩雅嘴中的猫爬架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能把喀兰的圣女拉上罗德岛，就算是被要求在每个员工宿舍里装上猫爬架你都会答应。

你会后悔的。

 

50%

你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她应该做一个辅助干员在战场上发光发热……或者做些祷告工作来满足喀兰干员们的心理需求……再不济也应该去做个厨师或者研究员，哪怕恩雅对此一窍不通也无所谓。

——只要不是在自己身边担任助理。

从没见过如此懒散的助理，恩雅比你更像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任。

熟练地打开橱柜，熟练地泡上热茶，熟练地翻阅着杂志，熟练地……仰倒在沙发上为你喊着加油。

她像是生来就适合午后阳光的人，恩雅可以用这个世界上最慵懒最舒服的坐姿将自己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摆弄着织物或者喝上两杯咖啡，你发誓在你见过的所有贵族小姐里，没有谁比恩雅更加从容且漫不经心。

一旁的猫爬架已经落上了灰尘，工程部的干员们总是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只是恩雅从来没有使用过它。偶尔，她会把自己的铃铛挂在上面，然后用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扫着玩，那时铃铛就会发出好听的脆响。

多养一个闲人对罗德岛而言不是难事，只需要支付这样一笔微不足道的金额就能骗来喀兰的圣女，这样的买卖就连傻子都不会拒绝。

阿米娅仍然担任着博士的助理工作，不过你所需要她帮忙的也不过是跑腿而已。

将上午的最后一份文件递给阿米娅，你在确认小卡特斯离开后终于忍不住瘫倒在了办公椅上。

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着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积压太久的身体因为一次久违的伸懒腰而放松了下来，你满足地将腰背反弓起来准备再舒展一次，却只得到了恩雅的一声局促的轻笑。

“我没想过博士也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我一直都很脆弱。”

你带着几分怨念回击，想要让恩雅意识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自己，却没想到她笑得愈发开心了。

“就算有我的帮助……您也不会轻松多少的，不是吗？我的工作不过是代替阿米娅跑腿而已……你这么累的原因恐怕并不在我，而在……你自己才对。”

你沉默着认同了她的说辞。

“真是可怜的男人……嘛，需要我【祝福】你一下吗？”

恩雅这样说着，有些促狭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将双手放在了你的肩头。

“如果痛的话一定要说哦？”

“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想主动给你加薪，恩雅小姐。”

 

100%

阿米娅觉得这很不妙。

来自喀兰的圣女终于还是“荼毒”了博士，用那份毫不做作的懒散。

当看到那个受人尊敬的、爱护干员的、冷漠无情的、睿智理性的工作狂和恩雅一起仰倒在沙发上喝茶时，阿米娅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博士会休息？！

罗德岛上有四大绝景。

慵懒的博士，温柔的凯尔希，正经的华法琳，以及给商品打折的可露希尔。

之所以是绝景，正是因为上述的这些绝对不会出现——绝对。

阿米娅的眼前一阵发黑，眩晕感让她有些拿不住手中的文件。

“阿米娅，文件放在桌上就好，我马上就去处理，中午前过来拿吧。”

将手中的杂志丢在一边，你捧着恩雅刚刚泡好的红茶，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不，与其说是在催您工作，倒不如说……我们很高兴能看到您休息的样子。这样很好，凯尔希医生会感到高兴的。”

阿米娅将文件整理好后就匆匆离开了你的办公室，她要和凯尔希好好分享今天的大发现。

“是我的错吗，博士？”

恩雅向你眨了眨眼睛，姣好的面容微微地埋进了松软的围巾里。

“我想她正在高兴……工作时间到了，恩雅。”

将杯底的最后一点红茶喝干，你揉了揉恩雅的脑袋，看着柔顺的长发在你的指尖绞乱成蓬松的样子，你不由得笑出了声。

“为什么会高兴……呜……头发都被弄乱了。”

恩雅控诉着你的越界行为，却突然意识到正是自己把一个工作狂变成了懂得摸鱼的普通人，于是闭口不言。

“不要担心，恩雅小姐，大家都希望我能好好地休息，目前看来，只有你做到了这件事，我想你会收获大家的尊敬和感谢的。”

你自嘲地用手指戳了戳脑袋。

果然，那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大家为恩雅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那是远超自己入职时的欢迎会的规模。

“谢谢你，恩雅，很高兴你能把那个无聊透顶的工作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实话，我们很担心博士的身体健康……不过有你在，如果能好好地做到劳逸结合的话，这样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

凯尔希解释着这场庆祝的原因，而恩雅也只能回以苦笑。

回想着为你按摩时指尖传来的僵硬触感，恩雅就觉得任重而道远。

 

150%

你终究还是敌不过恩雅。她像是天生自带着一种奇特的感染力，你的意志在她的面前脆弱如同纸张。

和她在一起，你感到幸福，而这份幸福正腐化着你那些让人深恶痛绝的方方面面，你陪着恩雅度过一个又一个慵懒的午后，连带着丢去了许多大家不喜欢的东西。

耶拉的圣光能消融冰雪，也许恩雅也能做到这一点。

用凯尔希的话来说，你变得更有人情味了——当然，她的原话不是这样，凯尔希的言辞一向犀利而恶毒，她的冷言冷语和你对世界的恶意自巴别塔建成之始就没有变过。

“多少像个人了，博士。”

讥讽而刻薄的话语从凯尔希的嘴中喷出，你看着她薄薄的嘴唇，恶劣地思考着是否刻薄的话总是会从这样形状的嘴巴里出现。

反正恩雅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千万不要对恩雅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博士，她为了改变你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你喜欢不上她，也千万不要伤了她的心。被自己的亲人剜过一刀的心经不起半点新伤。”

犹豫了一下，凯尔希还是补充上了一句警告。

“医生，你总是说我变了，却没意识到自己也在变。”

你点头表示了解，在拿走了这个月的理智液后就离开了医疗部。

将近两年的陪伴，说自己对恩雅毫无感情那是假的。

新的矿石病抑制药剂研究陷入了瓶颈，这让你烦躁不已。许久的文书工作清空了你那颗装满病理学知识的头脑，现在的你几乎是在边学边做实验。

无力感和沮丧突然涌进身体，习以为常的反胃感随着身体的痉挛而清晰了起来，你阴沉着脸踏过通往自己办公室的过道，白炽灯把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干员的脸照得惨白一片。

没有那么夸张，但你正生着闷气，怒火扭曲了你眼中的一切。你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抓扯着桌上的资料，直到把那些黑纸白字全部撕得粉碎才感到那么一丝畅快。

“还在不开心吗，博士？”

恩雅的声音适时地传入你的耳朵，你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颓然地点了点头。刚刚的失态全部被她看在眼里，你有些自暴自弃地仰倒在她坐着的沙发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宣泄完后的身体终于开始感到酸痛。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自己没能感受到疲惫，可一旦冷静下来，如潮水般的倦意伴随着脱力感席卷了你的身体。

“借一下你的肩膀……让我靠一会儿……恩雅小姐……很累……”

“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在那边发疯……你当你是我哥那样的人吗？除了比他聪明以外，体力精力你有哪个能比得过他……”

你想反驳她的话，但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你现在连胡搅蛮缠的力气都不剩下，于是只能倚靠在恩雅的肩上顺从她的絮语。

“好啦，还在逞强……很累吧？”

失重感在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恩雅没有借给你她的肩膀，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双腿。

温暖的双手磨蹭着你的颌骨，像是要把疲惫挤压出来那样轻轻地用着力，那条粗大的长尾巴几乎像是一张绒毯，粗暴地缠在你的腰间又裹紧了你的身体，动弹不得的你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恩雅没怎么用力地压了回去。

“至少……这个方向……”

“不可以吗？”

你有些含糊不清地抗拒，但恩雅只是恶趣味地把柔软的小腹又一次贴上了你的鼻尖。

男人家就是这样没出息，先前还暴怒得想要吃人，被女人这样哄骗着就安静得像个孩子。恩雅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喀兰皮革的味道混杂着温暖的甜香味一起灌入了你的鼻腔，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扭动着找到了最舒服的睡姿。

“让我稍微睡一会儿……起来以后……”

你的声音有些模糊。

“先回答我一件事，博士。”

“什么……？”

“喜欢我吗？”

“……你说呢……？”

不知是因为害羞想要装傻还是真的很累，你只是说着让恩雅心软的撒娇话就陷入了睡眠。

“真是的……这样讲的话我可听不懂啦……”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恩雅还是露出了几分没能得到正面回答的气恼。

 

200%（good end）

办公室里的猫爬架已经被你代替，她最喜欢抓着你的肩膀把软软的围脖连带着下巴一起趴伏在你的脑袋上。

恩雅的体温顺着她的胸膛传入你的肩胛骨，你苦笑着默许她腻在你的身边——当然，偶尔她也会真的像只猫科动物离开你一会儿，然后带着热茶和点心重新回来。

你在工作时她总是这样，不是蜷缩在沙发上发呆就是在你身旁傻笑，不过每当你劳累时，情形就一下子逆转了过来——

喀兰的圣女总是那么温柔，也许这和注视着恩雅的那位神明有关。

耶拉是喀兰的庇护者，也是冬雪的母亲。

母性在恩雅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当坚强的博士渴望安慰时，恩雅总能很好地满足你的愿望……也许是几分钟的膝枕，也许是抱着熟睡的你讲悄悄话……又或者是温柔地交换你们的第一次。

没什么可害怕的，在恩雅面前你可以毫不犹豫地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不用担心得到嘲笑。

抚摸着你额前的伤痕和手腕处去除触手的切口，恩雅轻轻咬住了你的耳朵。

“如果要结婚的话，博士你也要来一趟喀兰哦？圣女的婚嫁可是要在伟大耶拉的见证下进行的，不许逃跑，博士。”

她轻轻低语。

虽然在罗德岛草草地举行过一次婚礼，但你明白，恩雅和你正需要这位温柔女神的祝福和指引才能永远幸福。

“我会想办法让凯尔希批准我一个足够长的假期，恩雅。”

你浅笑着将脸埋入恩雅的围巾，不出意外地收获了她的轻斥。

耶拉在上，即使是山和霜雪也无法阻挡你们的爱情，至死不渝……或者，直到喀兰圣山再也无法庇护喀兰为止。

那时，耶拉会亲自敲响你和她住所屋檐下的冰凌，祝福你们此生的幸福。

 

250%（bad end）

耶拉的祝福并不美好。

过于幸福的生活让你忘记了她曾经对你的惩罚。

她从未喜悦地注视过你，也许，她觉得是你从她身边抢走了自己的圣女也说不准。

那样的祝福会以诅咒的方式永远地附着在你和恩雅身上。

恩雅仍然是圣女，耶拉的意志拗转了她。

你冷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恩雅并未为难你，只是把你软禁在了一座庄园之内。

她仍然爱着你，但任性的女神做出了一个可怕的恶作剧。

母性扭曲了爱憎，恩雅用最温柔的方式陪伴着你，在她看来，这个家，这个庄园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不用害怕，博士，恩雅一直在这里哦~~~”

完全是母亲哄骗孩子的语气，恩雅轻笑着为你重新扣上镣铐。

“把恩雅还给我，耶拉，凡人的爱恋不值得你如此妒忌……也不值得你这样诅咒我们。”

你近乎咬牙切齿地低语，换来的只是被恩雅牵着锁链拉向庄园的后花园。

被恩雅拖出昏暗的卧室，暴露在户外的感觉让你不知所措，你慌忙地紧了紧身上凌乱不整的衣物，在背光处，你看见站在圣山之下的恩雅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我祝福你们此生的【幸福】。”

你回想着风吹过冰凌扭曲出的清脆低吟，忍不住露出了认命的神情。

“会永远爱着我的吧，博士？”

恩雅的身体很温暖，她为你驱散了寒风。

“是的……耶拉在上……我会永远爱着你，恩雅……”

你机械地重复着每日都需要重复的誓言，只是这一次，你的泪水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不用再流泪了，耶拉祝福着你，这是你应得的【幸福】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