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神威篇 重剑无锋 (y)
今天会是我与她特殊的一个日子。
今天会上演一场预谋已久的昏诞。
愿她拾一份虚无缥缈的真实。
愿她浸一汪蜃气编织的幻梦。
不会有人责备羁旅者的举杯狂欢,更何况是在伴漫漫太宇渡过的又一年末梢。
我们要举杯,为铭记地球最初的蒙恋。
我们要共饮,为播撒羁绊更深的誓言。
今天是空中花园的年末联欢会。
即便是吝啬物资的管理层,也抽出了几根牛毛营造天际的喜庆。阿西莫夫擦干了黑眼圈参与幸存者的盛会,赛利卡也放下了手头常拥的咖啡杯。
今天他们要做的,是坚守人类在生存中拼凑的文化,是延续族群在历史中积存的记忆。
因为铭记,狂欢就有了意义。
且让时光回溯到半个月前――
灯光照亮的过道上,哈桑正挟着一叠文件,挂着一如往常的微笑从容行走。
“议长――”拐角处的神威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偶然撞见,扬起了手臂热情问候。
“你好啊,神威。找我有什么事吗?”被招唤者顿下脚步,面色和煦地看向这位特殊的构造体。
“议长,我有一事相求……”狡狯的大金毛悄悄地将脚步逼近,笑眯眯地竖起手指表达自己的请求,“我可以把年末联欢会做成我与指挥官的婚礼吗?”
“啊?你们已经走到这地步了吗?”哈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脸上露出几分滑稽抑或惊喜的神色,“啊……年轻人嘛,心急是正常的……”
“都一年多了,哪里急了!”神威全然没有下级对上级说话时该有的谦卑,撇一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神威,你知道年末联欢会还是很重要的……说说你说服我的理由吧。”哈桑抬了抬手头的文件,换了个姿势舒服地站下。
“第一点嘛,从物资上说,可以为空中花园节约一个婚礼单位的物资?不过,这点小利益我想是不可能说动议长您的。”神威倚在墙上,不紧不慢地叙述道。
“那是自然。我差点以为你会拿这么离谱的理由来糊弄我。”
“那我说第二点了,从政治角度讲,现在距构造体人权法案修改不久,人们和构造体的关系依旧没有明显增进。如果我们在年末联欢会上结婚,一是为法案提供了第一手实践,二来也扩大了政治影响力。想想看吧,首席指挥官和精英构造体的婚礼,一定在舆论上引起轩然大波。不管怎样,这必然促进法案的推进,也必然有利于议长您的计划实行。”
“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从没见过哪个精英构造体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是精英的。”哈桑的脸上飘起一份如风的笑意。
“第三点,从科研角度讲,阿西莫夫正在做关于意识海的研究。我已经说通了他,作为我婚礼的技术顾问。承载多个意识的意识海迁跃,这项技术可以由此得到实践。”
“你的准备还真是充分啊。确定不会出现意外吗?”
“我和神威共同保证,不会出现大的意外事故以及安全事务。”不知何时,披着白袍的身影出现在哈桑的背后。
“好吧,但我还有一个要求。”哈桑的脸上,煦煦笑意更甚一分。
“玩的开心,神威。”
就让年青的星火自由燎洒,
盛会自会染上绚烂的光泽。
“你好,为保证联欢会技术效果,请佩戴这个手镯。”在指挥官正要走进会场的时刻,身着保安装的暗紫色调构造体递给她一个金属质地的手镯。
“卡穆!!你怎么会在这儿?”指挥官扒下他的保安帽,将那根黑曜石般的犄角裸露出来。不同于往常的,眼前的卡穆并未显出一分愠色。
“别闹,鸦头。”他抢过保安帽重新扣上,强行把手镯戴上指挥官的左手。“喏,好好戴着,别弄下来。”卡穆的嗓音较平日多了几分耐心,竟让指挥官一瞬间想到渡边的模样。
会场的另一头,同样身着荣勋典范的库洛姆亦戴着手镯入场。会场内淡淡的金色光芒映衬着他的衣角,泛出此刻独属于他的高贵气息。他带着暖暖笑意向指挥官走来,替她整理好有些畸斜的衣领。
“马上上场了,衣服要整理好。”他的嗓音带着一如笑意的温暖,相较卡穆又多几分请朗。他将双手搭在指挥官的肩上,也将熠熠荣光一并传递。
“你也一样。”她回以少见的嫣然笑靥,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好悦人心田。在指挥官的目送中,他稳重地走向那流光四溢的舞台。
“这一次,让我们有请现役的法奥斯首席毕业生作开幕演讲。”台上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如汩汩流水,库洛姆便踏着这流意踏上舞台。灿睛灯光正好,衬他身姿俊俏。
“ 大家好,我是现突击鹰小队队长库洛姆。说起来,我算是一个特殊的首席,因为我是一众首席中唯一成为构造体的……”虽都只是些客套的言语,他那清脆俊朗的声线仍使人不舍放弃聆听。座下人头攒动,觥筹交错,酒杯与歌喉交织成盛会的前奏。
“接下来给出演讲的是另一位特殊的首席――她是唯一一位女性法奥斯首席毕业生……”指挥官在他的介绍声中娴然登上舞台,稳稳地接过他手中职责的传递。
今天的指挥官戴上了从未戴上过的修长假发,青丝垂幕披散在她的肩胛。她踏上了不甚习惯的高跟,任那跟底将她傲人的身段托得更为纤长。荣勋典范披挂在身,刚直的袖头为她添上几许英气。柔光翩跹在发尖,又给她抹上以往未有的温柔。此刻,精心的装饰为这位惯于战场驰骋的女子送上本应享有的姝美。
“我是现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她的嗓音清脆而有力,既有刀尖跹舞的优雅,又带拔剑高喝的悍勇。她的言语如清泉溅入会场喧然的潭水,激起一滩滩清越的水花。
“常有人问我,灰鸦是因为什么走到今天。我这样回答:那是我们彼此之间深深的羁绊。灰鸦的前进,远不止队内成员的默契,每一位与灰鸦联系的人们,都与我们结下深刻的羁绊。在此我谢谢他们,是他们共同铸成灰鸦的羽翼……”
“于宇宙的又一年,我们齐聚一堂,豪饮众神的饮料,记录历史的又一页篇章……”
她将一直是烂熟于心的台词平缓地托出,声音正佳,声调正好。随着舞台下人们声音尊重地静谧,她的演讲逐渐走向尾声。
“愿人类之子,荣光长存。”以一句人们心中长久传颂的话语,指挥官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她俯瞰,台下人声激起。人们支起的手臂如浪潮,与之同时升起的是此起彼伏的音浪。
“愿人类之子,荣光长存!”
“看来到我表演了。”此刻,主控室的阿西莫夫浅浅一笑,目光移动到某个黑色的键位上,“希望不会吓到你,灰鸦的指挥官。”
一个瞬间,所有的灯光骤然消弭。马上涌入的黑暗涂上每个人的脸颊,顺带着裹走了人们的言语,只因某盏灯依旧在台上女人的身上聚焦。她握紧了话筒故作冷静地站定。
(发生什么了?议长可没和我说过关灯这回事!难道……)
“指挥官!”万分熟悉的自带阳光的声音在角落处响起。一道金色的电流轻轻抚过她的心潮,大男孩灿烂的笑容随即在眼前浮现。
(神威,我就知道是你!……)
指挥官在一次微弱的呼吸间会意,她施施然转身,含上了温婉而非急促的浅笑,朝向那声音的所在。
“指挥官!”不知是男孩没有注意,还是他为了情感的烘托,同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厅内的回音效果下,这一声呼唤似乎被拉得太长太长,但其中的殷切却也被分毫不差地传达。指挥官脸上的笑意于是更甚,期待的弧度勾成月牙的形状。
(来吧,我的傻男孩……)
此刻,神威的胸口正规律地起伏着。他的嘴巴张成O字型,轻声吸入一口燥热的空气。
他闭上眼睛,将眼前良人最美的瞬间镌在心里。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身边若有若无的濛濛雾霭,
我喜欢你足底不离不弃的浅浅泥泞;
我要用枭羽将风画成太阳的芬芳,
不管浊浪阻遏,不等天穹允许。
如果此时指挥官能看清台下,她就会在人群中瞅见一个尚有些羞涩的金发男孩正挺立鹄望。但她不清楚,她只是顺遂了心意,向声音的去处送去鼓励的目光。
(继续吧,神威……)
“唔,其实我害怕过很多……”
我害怕伊甸结痂成囚笼,
我害怕玫瑰归宿于殷红;
须知英雄往往等不到迟暮,
烁华也可能是飞蛾的遗露。
此刻,聚焦在指挥官身上的最后一束光消失,她试着走下台去,却听见台下已然骚动的脚步。她静静站着,脚下便传来某人充满爱意的振动。
(傻男孩,你来了……)
我的傻男孩,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擅自在众目睽睽下喊我名字,
绝对是想要叫我难堪。
她于是悄悄地靠近那个傻傻的男孩,重重地在他头上释放一个暴栗――
然后她笑着呵气,让暖暖的气流轻抚她留下的痕迹。
作为对你最严厉的处罚,
我会在你头上留下一枚重重的暴栗。
然后我要对着它呵气,
笑着把你躁动的心绪抚平。
我可爱的孩子,
请你不要再害怕,
你心念的人早已宣誓要拿下退休金,
当然还有与你一同安享的晚霞。
大金毛感受到这暧昧的挑逗,颤着身子往回缩了一步。
他小声说:“别急,让我继续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也小声回应道:“好好好。”
“但,但那都比不过你的眼眸……”
你的瞳色氤氲出耿耿星河,
就连昔辰的挽歌也黯然失色。
灰鸦为鹰隼衔起名为荆棘的花环,
他却将刺尖洗却别回她的耳畔。
彼时眉羽遮掩的露珠染上清丽的白瑕,
织衣褪去的云彩亦亲吻咫尺的日出。
她笑了,开怀大笑。
她用手掌藏住此刻太过奔放的银铃。
她手上的话筒早已不知去处。
我的傻孩子,
你可知我总嫉妒你的瞳色?
什么?你问为何?
废话,只因你瞳中的黑曜石,
总镶着我精致的面容。
指挥官感觉到,某个独属于她的男孩,此时散发出的温度愈发逼近。
她感到手边阵阵暖意。
这大概是她后来最希望拍下的一幕――两人背对着背,安然阖上双目,男孩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出。
“我想要抓住你的手……”
我想要牵上你的衣袖,
我想与你安集月上的枝头;
携手共铭游萍就碧水熟稔,
并肩齐证天蓝于火树滥觞。
男孩把头温顺地低下,默默吟念心中最真切的言语;届时女孩会歪着头倾听,轻轻撩拨肩边飘散的发尖。
“我还想带你看尘埃落定后绿叶的吐露……”
我将绿叶掇下贴到你的鼻尖,
你却蹙起眉头嗔怪我的残忍;
其实这叶我修剪了整整一宿,
直到黎明才能骗过我的眼眸。
她亦伸出手,冷与暖便在此刻有了不一样的相拥。两人就安静地感受着温度的传递,仿佛两颗心也因此得到了交融。
在这万物陷入沉寂的时刻,她终于没憋住一声恬然的傻笑。
现在,如你所愿,
我要牵上你的手了;
我也保证尽毕生的气力抓紧它,
不论天堂还是地狱,
绝不松下。
还有,你贴到我手上的叶子,
那是你自己动手做的吧?
忘了告诉你,
这等拙劣的手法可骗不过我呀。
但我要笑着把它接下,
把这残缺的钻石夹在今日的书画;
我还要笑着把你嗔怪,
作为对你无能努力的报答。
当空气也变得安然,少男少女就会把背并在一块儿。他们静静感受彼此的呼吸,小心把它刻进血液的痕迹。
像是壮壮胆子,神威深呼一口气,将所有过往在意识海里淘洗干净。
“在那个洁白而静谧的未来……”
我始终坚信着这样一个未来,
白鸽托起了倏逝的灵魂于天际探看。
安阖的恨目向熹星升华,
抚平的谎言随雾岚飘散。
男孩平复好下一个呼吸,语间多了几分坚定。女孩也静静地呼一口气,默默等待身边人的答案。
“你,会在吧,与树,与山。”
那时,你若安在,
我必不辜负千百次梦中的操演,
我会就着晨曦揭下你面前的白纱,
然后吟唱一首无名无词的歌曲。
你问你若是不在?
我会追寻这世上最古老的岩石,
于上泐写人间这最璀璨的奇迹;
脑海中永恒的列车将搭载你我,
共同享受冽风里温柔的孤独。
当男孩结束了质朴的情话,他会将手指收紧,寻求一个肯定的回答。可女孩却不会如他所愿――她调皮地将手抽走,留给男孩一汪空白的雾气。
现在,你该把我的手握紧了;
但我要刻意地东躲西藏,
好欣赏你惊慌失措的窘相。
但男孩很快便有了应对的手段,他的大手凭空一抓,将伊人的掌心紧紧握住。
好吧,你终究是得逞了,
我的手心现在拥抱着你热情的温度。
喂,抓紧了,可别松手――
你得带我走到这场典礼的尽头。
我会披上纯白的羽翼,
在草甸上感受第一缕晨曦;
我要你在旭日东升的时刻,
为我卸下防备的薄羽。
届时我会迎着你的歌跹然起舞,
用指尖记录世界又一个明媚的日出。
女孩的手掌被轻易地捕获,但她的心却早已有了一个依托。同样地握紧那只心上人的手,她教幸福的浅笑噙上自己的嘴角。
“呵,当然。”
对了,
我可不会问当时我在不在。
毕竟,
故事的发展有很多意外,
有你在的结果,
总
不太坏。
在指挥官答应之后,有那么一秒的停顿,随即是聚光灯照亮这对磕磕绊绊走来的新人。
四座在这一刹那鸦雀无声。
“还等什么呀?跟我来!”神威的忠实兄弟的嗓音在某处响起。那是卡穆正振臂高呼。
“神威!指挥官!”
“神威!指挥官!”人群如梦初醒,紧随着发令人爆发出沸腾的声浪。
有人把微笑与呐喊凝成祝福,
有人把冷淡与沉默结成厌恶。
但那些皆是无足轻重之物,
因为无人能阻你我相拥。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青涩都蜕变成坦然,所有的忐忑都翻转成心安。
素白的灯光记录下,男孩将女孩揽入怀中。他用手臂托住她披散的长发与空虚的背后,取一个优雅的弧度将时间定格。
世界就这般停留在那一秒钟。
灯光也好,声潮也罢,在狂热之中,一切皆是善良的祝福。
两人的双眸正对彼此,被爱意晕染的眼神于空气中相遇,荡漾起眼珠上若即若离的水雾。
带着同样的默契,唇与唇逼近彼此。在温度交融的刹那,澄澈的眼泪亦悄然落下。
他眉宇舒张,眼睛自作主张地闭上。
她黛螺摊平,睫毛反客为主地展望。
不必有舌尖向某人索取胜利的奖赏,因为他们从未分孰高孰低。
不必贪婪地探入,感受那股粘稠的糯意,因为唇口相触,便足以拥抱永恒。
那一刻,两人天真地相信,永远会到达。
这是空中花园极其不平凡的一天。比如说,你可以在此刻看见阿西莫夫脸上久违的笑容。
“我笑起来也挺好看嘛。”看着金属上倒映出的自己的笑容,他的言语亦掺了些阳光。他把手攀上复杂的控制面板――
会场里,所有人的手镯上游过一条晶蓝色的电流。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没有了声音,也就没有了下一秒。
包括他们的那个吻。
意识跃迁技术,阿西莫夫根据夜航船上拟意识海跳跃研究出的新型技术。
通过佩戴由枷仿制的手镯,可以做到使佩戴者的意识在身体与系统意识海中往返。
此刻,每个人都几乎毫无预期地去往那个神秘的所在。
“我宣布,空中花园的年末联欢会――”哈桑议长的声音从辽远的地方传来,可当指挥官环视四周,原先座上的人们却都已消失不见。
(诶诶!)
神威的身体突然在自己的脚下出现。他将指挥官驮在肩上,挥舞着另一只手大喊道:“暨灰鸦的指挥官与构造体神威的婚礼――”
“现在开始!”
“指挥官!”
“指挥官?”
“指 挥 官 !”
一名名熟悉的战友随着粒子的重组在眼前出现。清一色的灰羽涂装,露西亚、丽芙、里、七实、比安卡、卡列尼娜、卡穆、库洛姆、薇拉、艾拉、赛琳娜……甚至连渡边都没有落下。
“原来你催我给大家赶制灰羽涂装是为了这个呀……”她揉一揉身下男孩柔软的金发,指尖调皮地在他的脖颈处轻挠。
“啊,好痒!别别别……再挠就把你摔下来了!”神威的身上居然起起了机体本不该有的鸡皮疙瘩,他的身体在这软绵绵的攻势下不住地颤抖,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你敢!”恃宠而骄的某人瞪圆了眼睛,加大了挠弄的力度。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孩居然真的一下逃离,身体立刻感受到引力的拖拽――
并没有感受到痛觉,指挥官的脚下出现一双水晶高跟鞋。以鞋跟为中心,幻化出了金黄的沙滩和湛蓝的大海。她居然身着了那梦中才出现过的纯白婚纱,那纱羽比牛奶更洁白,比蝉翼更纤薄。那良人比玉壁更纯洁,比玫瑰更姣美。
她回头,梦的质感汇成冰丝一般晶莹流长的拖尾,露西亚和丽芙的脸上正潋滟了笑意,一人托住这拖尾的一边。
她的眉前飘扬了一缕悠然的白纱,它偶尔拂过指挥官的脸颊,送来丝丝喜悦的痒意。身着素静白色衬衫的库洛姆再一次为她整理这华贵的衣帛,以往总被调侃的常羽指着她与润湿的空气紧密贴合的后背哈哈大笑。将头发换成黑色的薇拉正抱着机械犬和21号吹口哨,不远处的艾拉则泼洒了笔画记录这奇幻的良宵。
(就好像……梦一样……)
她盼立远视,刚才一溜不知去处的神威正在沙滩上缓缓走动。他迈着清新的步伐,走到远处又忽然转弯,任由金黄的沙粒留下他上一秒的痕迹。他终于按着一道漂亮的弧线向自己走来,从背后卡穆手捧的盒中取出一枚如他瞳色般璀璨的戒指。
那天风很柔软,空气也带些甜意,
不再青涩的男孩单膝下跪,
向恋慕的女郎送出澄澈的心灵。
“指挥官,”
……
短暂的停顿,足够收集所有朋友鼓励的目光,足够把共同度过的一幕幕细心收藏。
“你愿意,嫁给我吗?”
……
另一次停顿,是另一颗心最真诚的酝酿。
她明白,神威的脚步,留下的是爱的形状。
稍稍付予时光,岁月就有了醉人的甜味。
“我愿意。”
此时曙日穿过云片,给两人的脸庞染上粲烂的金黄。海浪默默地拍击海岸,在汀线上再刻上一道自然的痕迹。
没有司仪冗杂的言语,没有官方见证人严肃的证示。没有漫长筹划的难熬,没有心知肚明的掉色。
只是一场虚幻的舞剧,只是一首流翠的小诗。
两个人紧紧抱住彼此,保持一个倾斜的姿势,然后天意会让他们接吻。
他们似乎吻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也害羞染上了红晕。
在松开的那一刻,林中主人潺潺的声音就开始流淌。那不是大起大落的狂热欢腾,而是悠远沁心的淡淡欢喜。就着大提琴的旋律,梦中的人们舞起灵动的步点。
“唔……我不会跳舞……”指挥官笨拙地移动着那被太过夸张的高跟鞋修饰的足尖,支支吾吾地说出缺憾的事实。
“没事,我和赛琳娜学了一手。”
在这承载了黄金记忆的梦想沙滩,金发的少年牵起心上人的手,表演起那乐堂里熟悉的舞步。他不紧,不慢,脚步规则地律动,耐心地引导着目中人踏下一个个脚步。时间仿佛回溯到那次相遇的夜晚,只是相遇之人不再是垂下翎羽的夜莺,而是翘起尖角的忠犬。
“所以……这就是你的惊喜吗?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哈哈,你看,你现在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
在众人沉浸于欢庆的喜悦时,配合已然默契的新人会继续平淡的絮语。
“话说……你满意吗?”
他的目光里掺了些暖柔的夕照,晶莹的情意正在眼珠中流淌。
“嗯……让我想想……”
她转头看向那本该笨重的拖尾。它依然洁白无瑕,没有一粒沙子粘上了它。
“当然。”
海水涌起,洗净了男孩刻意勾画的心形。但两人的眼中,彼此的轮廓却更为清楚。
也许时间可以洗却我们来过的痕迹,
但是什么都夺不走心中最初的感动。
天色渐晚,几枚着急的星星已经爬上了天幕。沙滩上,欢乐的声音也渐渐随海浪散去。
新娘却并不孤单地躺在那暗黄的背景,晚风正挑逗着她的鬓发和纱翼。
她要顺着新郎的手,记住那一颗属于他们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