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 二十六
（北原的日记） 「我喜欢你，北原君。」 「………」 漆黑的夜晚，黑暗遮掩了一切，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空中。月亮消失了，就连星星也不再闪烁。 人们置身于黑暗中，无所适从。难以确定自身方位所带来的恐慌，将他们牢牢罩住。惊慌之下，慌乱地挥动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慰籍无所依凭的心灵。 某个时刻，人们触摸偶然到流动的清风，便觉是天赐的宝物，惊喜不已。 但终究只是触摸，风不像感情，会被虚假之物欺骗，流连于无风之地。风不会困于任何事物。 清风是上天的恩赐，它穿过林立的路灯，带着树和花的香气，划过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划过临街关门的店铺，划过一处稀松平常的昏暗巷口… 风停在巷口，聆听少女不纯的告白。 「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的是所谓的“什么”，还是我？」 「喜欢你的强大、喜欢你的地位、喜欢你的一切荣耀。」 「那么，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概念，所以我不喜欢你。而且，感情从来都不是获取地位的工具。」 无风的污浊巷内，少女被拒绝了。 「你根本不喜欢我。你知道你的弱小，你知道我的强大；我知道你的虚伪，我知道我的真实。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法喜欢你，谁让我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少年吐出的话语不知所云，如同少女复杂的心绪，晦涩难明。 「下次，请认清自己，并做出改变。」 「…所以，我是被拒绝了？」 巷口黑暗无边，风不知道少女脸庞上划过了什么，是和它一样的风吗？ 风思揣着，最后也没有得出结果。它只能听出些许苦涩，从深巷传来的声音里。 「不，我是在告诉你如何让我喜欢你。努力的人不会被讨厌，尽管努力的方向错了。我不讨厌你。」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之前还说喜欢我！结果现在又说什么不喜欢，讨厌，太自以为是了！！！」 她在说什么？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样？风不知道，此刻的少年在笑。 风不知道，但少年知道。所以少年不是风，他最后会被困住。 ……… 虽然我已经被困住了，不过我更想被其他的东西捆绑在浮海里，而不是现在这种无法解释逻辑的玩意儿。 我深知人生而不平等，也深知命运自会平衡每个人的得失，所以人生而平等。 有点矛盾吧，这不重要，我们继续往下看。我记得我的回答有点残酷来着。 「我知道真相被发掘出来的时候总要有人难受苦痛，所以我不会回避这份伤害…也不会让别人逃避」 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笑的，用一种变了形的笑，嘲弄猎物的笑。 我觉得我应该是在笑的。 「轻井泽惠，知道自己的无力，所以想要依靠强有力的他者。于是决定通过依靠他人获取地位。」 我是以怎样的情绪开口的呢？ 担忧、戏谑、嘲弄、怜悯、鼓励？不，什么也没有。 就像风仅仅是在流动，不知不觉间就见证了真相；我也仅仅是在诉说，将已知的真相公之于众。 仅此而已。 「………」 轻井泽没有出声，但发抖的身躯，倾斜的身影，无不向我诉说着恐惧的事实。 畏惧过去的人无法反抗知晓其过去的存在，就像手无寸铁的平民难以反抗持枪的暴徒一样。 「我在食堂说喜欢你的时候，说在想你的时候，我所想的就是这些事情。未经允许擅自窥探他人的过去，这很恶心。即使你现在张口痛骂我，我也不好反驳。］ 轻井泽没有痛骂我——虽然骂我，我也不会痛就是了——只是贯彻着沉默。 ［………］ 她没有反应，完全比不上帆波，帆波还会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有点困扰呢，添一把火好了。 「我喜欢轻井泽惠这样的人，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并且会为弥补不足而做出努力。」 「那就和我交往啊！从刚刚开始就说着听不懂的话和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流言，反正只是为了拒绝我找的借口吧！喜欢就答应啊！」 嗯，烧起来了。 我一直认为紧张、害怕、兴奋、之类的情绪引起的颤抖是在为后续的爆发积蓄能量，这个观点迄今为止被无数次证明，这次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以上只是身体层面的，不过在精神层面也适用。 精神上的情绪要适当调节，不然总有一天积压的情绪会爆发，表现出来就是走极端，这可不好。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我从不说谎，但要是被错误理解了，就不能怪我了吧。毕竟我不是神，没法知道一个人全部的想法。 就算被误解了也只能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呢（笑）” 「但我不喜欢你努力的方式。我建议用现在可控的痛苦取代未来无法预测的灾难，你觉得如何？」 「不同意？可是你都来上学了不是吗？」 就如白天会变成黑夜，黑夜也会变成白天一样，上学时所有的难过也会成为未来的宝物。 世界是动态的，一切都会改变。痛苦的回忆可能变成珍贵之物，幸福的过往也有可能化为恐惧之源。 这些谁都说不准。未来无可观测，也因此格外迷人。 「不足之处应该弥补，倘若无法弥补就需要提升自己的长处以掩盖短板。」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在乎。每个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产物，没有人拥有服下后悔药的权利。」 「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精神的压力可以藉由身体的爆发释放。现在她的精神压力应该没那么大了。 「抽屉里被塞满虫子，鞋柜中扔满了垃圾，就连书本也被肆意涂鸦，教室的课桌也被随意乱画…甚至……」…可能还是很大。 「甚至？」我在一旁循循善诱着，就像一个好老师一样（笑） 「甚至…甚至会被带去厕所殴打，身上被泼满秽物，被迫做不想做的事。告诉老师，老师只说都是玩闹！告诉学校，学校选择视而不见！告诉家长，家长决定息事宁人！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啊。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除了忍受以外还能怎么办！」 解决霸凌的方法当然很多，只是她自己不去做而已，我从不干涉个人的选择。 毕竟，他们都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呢（笑）那就让它真的没办法吧。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好奇。 「但现在你还是站起来了，虽然站的地方有点歪。不过终究是站起来了，为什么不选择站到更好的地方呢，站到阳光下如何？」 「既然我都站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为什么不能…」 有点奇怪啊，只是霸凌而已，我也不是没经历过。看她的样子，她身体里应该有一个坚强的内核，为什么事到如今选择依靠别人的方式？ 想不通，这就是违和感的来源吧。 呵呵，想不通吗？如通。 自信心被打破的家伙就是这样不肯相信自己，认为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 她应该还隐瞒了一些决定性事件没有说吧，一些足以彻底粉碎信心的事。 比如死亡什么的，毕竟生命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死亡（笑）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只需要重塑信心就可以了。不过啊，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任何人，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她会变成这样也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轻井泽惠，我只是知道而已，我并不能做什么。即使你来纠缠我，我也帮不了你，甚至会妨碍你。」 尊重的结果就是视而不见，人们不也经常说：如果尊重一个残疾人，就不要因他残疾而表现出特殊的态度。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给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还是可以的。 「我只有一点要提醒你：即使想要依靠别人，自己也要有被接纳的价值。」 不过现在的她有这样的价值吗？我看不见。即使有，也一定很少。 「你现在没有，帮我解围的几次已经成功地把我和平田拉到全班男生的对立面上。」 这点算是阴差阳错吧，以后可能会顺手用上这一点。 「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和平田不得不依靠女生，不得不依靠你？」 「…我没有。」 黑暗中，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如果你有 我反而要高看你一眼。可惜就算你成功了，我也会带着平田投奔栉田。如果发起一场关于影响力的投票，相信大家都会作出轻井泽惠远不及栉田桔梗的判断。」 「………」 黑暗中没有声音传来，她现在在想什么，她现在是怎样的状态？ 被攥紧的拳头、被弓起的脚背、被咬住的嘴角，被用力挺直的躯干，仅仅是站着就要使出全力的身体，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这是现在的轻井泽惠吗？ 她在哭泣，哀伤还是愤怒呢？ 或许她是坚强的，已经足够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她理应得到世界的回报。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并非世界，我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没有困扰的世界，我还有自己的问题也处理，我还没治好病呢。 而且她也没有努力到足以索要报酬的程度，时机挑选的也有错。毕竟在无月夜下的告白，不可能听到“月色真美”的回复。 至少也要等月亮出现的时候再来，就算不是圆月也没关系，只要让月亮见证此刻就够了。 就这样，夜空下的告白以逐渐留在巷中的沉默少女和走向巷外的肆意少年收尾 没有得到任何美好之物的见证，谁让这不是个美好的结局。 ……… 哈哈哈，和日和聊多了，整个人都有点文艺范了呢。不过感情问题嘛，可以留着下次和日和办读书会的时候讨论一下。 四月七日，星期天，阴 作者说： 首先，文中角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的价值观，我在现实是社会中的五好青年，根正苗红的未来接班人。 如果有人拿这个攻击我，请不要怪我说话直接。 然后要说的是，下一章改了一下，是平田视角，绫小路视角拿来收官了。 最后，我想问一下： ①黑暗中，透着光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②黑暗中，木门漏出一丝缝隙，光芒从这道狭小的缝隙中喷薄而出，驱散了无边黑暗 ①和②哪个好？我最近老想写①，是我脑子写坏掉了吗？ 最后的最后，明天请假。 (๑><๑）(๑><๑）(๑><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