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舍身
结果，高璟刚想谈起互相道歉的事情，他的发言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辉夜的到来，可以说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早在辉夜出现的时候，高璟就猜到事情可能不妙了，但是他根本没来得及插上话，辉夜就开始了对妹红的奚落。
尽管在高璟的开导之下，妹红对辉夜的观感改善了一些，但是她长年累月积攒起来的怨气与偏见，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只需要辉夜提供一个小小的火星，名为藤原妹红的火药桶还是会轰然爆开，只要两人再一次打起来，高璟的努力也将前功尽弃。
而辉夜的毒舌程度，更是超出了高璟最坏的预期，当着客人们的面，就开始奚落倒在地上精疲力尽，动弹不得的妹红。
“哎哟，瞧瞧这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的躺在地上的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火鸡吗？是谁把你给打成了一只斗败了的秃毛鸡？”
而这些用于挑衅的垃圾话，效果显然非同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妹红居然一个鲤鱼打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谁是秃毛鸡？！”
“我又没有指出来到底是谁，谁的反应那么大，就肯定是说的谁哦，自己心里清楚，反正那只秃毛鸡总不会是我吧，嗯哼哼——”
“你搞这么一出是不是就是冲着弄死我来的？！”
“当然是为你闲极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啊——不然你动不动就来剪我的网线，知不知道这种行为让人很生气啊？”
听完之后，妹红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像是在说给辉夜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高璟知道，那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进一步加剧了他的不安感。
“前段时间有人和我好好谈了一谈，我几乎就要原谅你了。”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错的离谱。”
妹红自嘲的笑笑。
“果然还是饶不了你啊，辉——！夜——！”
“拿命来！！”
————
又打起来了。
燃烧自己。
自爆。
炸出的无数火球引燃了周围的大片竹林，被摧毁的身体转瞬之间又凝聚起来，然后再次在猛烈的爆炸之中粉身碎骨。
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一次又一次的杀与被杀，妹红轻掷生死的打法看的众人有些害怕。
————
“你们都给我别打了！有事情下来好好说，有什么不高兴的和我说也不是不可以！”
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妹红的一道火柱，辉夜以一贯的优雅姿态拒绝了高璟的建议。
“对不起，这是我的家事。”
而妹红的回应，则更加简单粗暴。
“你上去劝劝她们啊，这打的真的让人心里发毛，根本……根本就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啊！”
妖梦终究还是历练不够，她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惨烈的战斗。胆小的她，已经蜷缩在了幽幽子的身边瑟瑟发抖，将劝架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刚刚战胜了她的高璟的身上。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办不到。和你打了一场，又和幽幽子打了一场，我现在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的有点过头了。”
“再说了，我又不会飞，她们在上面打，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高璟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除了剑术和符卡对决对他的精力和体力造成了严重的负担，而除此之外，复活在符卡战当中死去的掷弹兵战士们，也将他的灵能榨取的七七八八。
为了完成这个过程，他首先需要借助与战士们的灵魂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联系，在他们魂飞魄散之前，拉回到心象世界当中去。
由于涉及到修复破损的灵魂，必须使用一些难度极高的灵魂秘术，这个过程的消耗非常巨大，如果灵能还维持在巅峰状态，高璟倒不是不能给辉夜和妹红先用灵能屏障强行分开，再使用一整套心灵锁缚禁锢在原地，最后各来一个灵能巴掌打醒了完事，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使用灵能出手拉架了。
而且，为什么在幻想乡，打架就一定要飞到空中去打啊？通通通
故意欺负我不会飞？
“那你开枪警告一下她们啊，怎么说都得先把她们分开。”
“开枪应该也没什么用，我现在也很头疼，打少了，怕是还没飞到地方，就被上面战斗的余波给摧毁了，她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我，打多了，打在她们身上，难道她们就不会疼吗？无论哪一个，我都不想伤到。”
伤不到二人的爆弹，哪怕是被战斗的余波擦到就会灰飞烟灭，能够飞进战斗中心的爆弹威力又过剩，无论是辉夜与妹红，他都不想伤到。
————
不死人之间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无论给对手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断手断脚，剖腹挖心，挫骨扬灰，一次又一次的将其杀死，最终都是徒劳无功，注定不可能产生什么结果。
但是，这样的战斗又是残酷的，无论是辉夜还是妹红，都被困在了厮杀与复活的轮回当中无法脱身，地上很快就掉满了不可名状的玩意儿，似乎是某些身体零件，有些还能看出个大概，有些就干脆被打的稀巴烂，或者是烧成了一团黑炭。
血肉横飞的场面看的众人有些害怕，要么背过脸去，要么就干脆提前逃离了现场，只有真正字面意义上从尸山血海当中爬出来的高璟，才对这种场面有着足够的免疫力，能够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在仇恨和伤痛的驱动下，辉夜和妹红渐渐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除非打到一人精疲力尽，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另一人在经过一番徒劳无益的补刀之后同样耗尽了体力，这场战斗根本无法结束。
突然，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打算先在嘴上分出个高下再继续打，辉夜和妹红居然都降落到了地面上。
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突然摆在了高璟面前。
想要把打得怒气上涌，几乎失去了理智的辉夜和妹红分开，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以身挡刀，玩一出苦肉计。
————
“哎呦，当年是谁姐姐长姐姐短，叫得一声比一声甜啊？不就是把你父亲给甩了，至于这么寻死觅活的追杀老娘几百年？”
即使精力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损耗了不少，身上也被妹红添了数不清的烧伤痕迹，辉夜的毒舌程度却丝毫没有降低，至于妹红的回应，则是无数炽热的火球和无尽的狂怒。
“给老爸道歉！不然我就把你从头到脚全部烧成灰，然后从脚到头再烧一遍！”
“你不是明知道我根本就杀不死吗？为什么还要进行这些徒劳的尝试呢？”
“你管老子！给爷死！”
————
辉夜手中的蓬莱玉枝再一次亮起了七彩的华光，妹红的不死鸟之焰也熊熊燃烧了起来。
两人都试图凝聚出最强的一记招数，在一次硬碰硬的正面对撞当中干脆利落的分出一个高下。
结果，她们的最后一击根本就没能落到对手身上，如同鬼魅一般，高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二人中间，挡在了两道攻击的必经之路上。辉夜和妹红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她们的声音，就被一个响亮的骂声给全都吓回了嗓子眼里。
“我艹λ'。δ》～キ@#*）（哔——）！你们不是很喜欢打吗？！”
————
就算是辉夜和妹红有心收力，饱含杀意的两记攻击，还是同时轰击在了高璟的身上，几乎将他拦腰折断，饶是如此，这两记足以将普通人类彻底撕碎的攻击，也依旧没能夺走他的性命。
妹红与辉夜毫发无损，但是他的情况，显然非常不妙。
蓬莱玉枝从身体后方刺穿了他的下腹部，血流如注，异于常人的血液成分没能像往常一样迅速止血，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大衣下摆就被鲜血浸透，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转眼之间，就凝固成了一颗颗黑色的血块。
不死鸟之焰烧掉了他的大半张脸，烧伤深可见骨，剩下的半张脸也被完全碳化，变成了狰狞的黑色，他的两只眼睛也被烈火烧瞎，不能视物，却丝毫不影响他面对妹红的方向，空洞的眼窝“直视”着妹红的脸。
但是，就算是受到了无比惨烈的伤势，他依旧没有倒下，维持了单膝跪地，用佩剑支撑身体的姿势，坚持在原地屹立不倒，他身上翻涌而出的磅礴气势与凌厉杀意，也丝毫没有因为惨烈的伤势而受到半分影响。
他就这么挡在二人中间，也许是被他的杀意震慑，也许是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
“来啊！继续打啊！在自己的熟人面前窝里横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对着外人也这么凶啊！我就站在这里！那么想杀人倒是把我给先宰了啊！”
“不宰了我，别逼我先把你们都给宰了！”
不光是辉夜和妹红，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呆了。
寂静，鸦雀无声的寂静。
只不过，高璟终究没能坚持多久。
腹部的伤口，最终还是让他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师匠——！快来救人啊——！”
辉夜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她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将他变成了现在这步田地。
至于妹红，则是跪倒在了他的身边，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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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不太喜欢杂碎汤这个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