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主蛋壳
郑丹妮刚进入公司大堂,小艾闻讯从楼上下来,瞧见她一路从电梯口小跑过来。
“丹妮姐!你昨晚一下子就不见可把我吓坏了!”
小姑娘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郑丹妮不免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别担心。”
两人说着话,正巧秦川从外面回来,郑丹妮听到脚步声无意识转头看了眼,冷不丁和秦川对上视线。
秦川几乎是下意识顿住脚步,抓着文件的手紧了紧,他没想到谢夫人会直接派人将郑丹妮带走,现在小祖宗回来了,不得找他兴师问罪?
他非常心虚岔开郑丹妮的目光,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对方却并不放过他,反而露出明媚且热情的笑容,声音还特别和煦地叫他:“川哥~”
秦川在一瞬间,后背布满冷汗,通常郑丹妮这副表情就没有好事。
“嗯、嗯。”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个,回来了啊……”
他在想自己该怎么解释对方才能相信自己不是“绑架案”的帮凶,他不过是秉着职业原则将情况如实告知给谢夫人而已。
“是哦~下午的试镜还得麻烦你安排呢~”
“我一定安排好……”
一行三人进入电梯,秦川透过电梯镜子再一次无预兆和郑丹妮对上视线,对方脸上仍是带着笑,这让他的头皮从未有过如此发麻。
总觉得她在卯着劲对自己使坏。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口,秦川给小乔使了个眼色,小姑娘很快走在前面与他们拉开距离。
“丹妮啊……那个,我真不知道夫人她会……”秦川企图给自己补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郑丹妮打断。
“放心,我没有怪你。”郑丹妮笑着说,“你只是履行经纪人该做的义务,和你没关系,你看我这不赶上试镜了么?等我试镜过了,晚上我们去庆祝一下。”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无关痛痒,秦川本应该放心下来,可就觉得心里不那么踏实。
郑丹妮看着秦川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秦川调走,可就算没有秦川也会有新的经纪人。
与其换一个未知的人,不如把眼前这一个好好敲打一番。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今天郑丹妮十分谨慎,好在没出现可疑人物,平安无事来到试镜地点——星曜传媒。
星曜也是一家娱乐公司,平时剧组试镜基本会选择酒店或是一些专门场所,但因着这次的投资人有些特别,便定在了主会场星曜。
之前郑丹妮光顾着准备试镜,并没有了解其他的,还是在路上小艾绘声绘色跟她讲述这次的导演兼投资人袁一琦如何如何,她才了解到一些。
在晏京除了郑氏这样大规模的家族企业,还有袁氏,但袁氏并不是完全以家族的模式运营,即便如此也在晏京站稳脚跟。
而这次的投资人袁一琦是袁氏集团上一任董事长的女儿,她常年定居国外,今年才回国。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喜闻乐见的豪门夺权大战,可谁都没想到她刚一回国便用雷霆手段将集团大权揽了下来,甚至继母和继弟也被她驱逐出袁家。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袁一琦对继母子手段太狠时,后续被爆出同父异母的“弟弟”根本不是袁家亲生子,舆论一转风向纷纷骂这对母子恬不知耻给袁董戴绿帽还想要继承权,一段时间里袁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小艾说得眉飞色舞,可郑丹妮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听到袁一琦也会出席试镜会并以评委的身份,再结合小艾塑造的“雷厉风行狠女人”的形象,她就感到万分紧张。
她到休息室时,里面已经有人了,桌上是试镜剧本,每个人都在埋头看剧本,少有人注意到她。
“下一位,宋心雅老师请准备试镜。”工作人员推门提醒道,她刚说完,宋心雅便站了起来。
她撩了一把头发,信心满满往外走。
这人郑丹妮知道,也是选秀出身,听说后台似乎还挺硬,看她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内定了。
郑丹妮收拢思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剧本上,心里却忍不住想陈珂今天有没有来。
虽然邮件上提到陈珂的名字,但‘初步’也仅仅是一个大概的意向,并不意味着不需要试镜直接内定,若有更适合的演员,剧组也会考虑其他人。
过了几分钟,休息室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郑丹妮以为是工作人员,可抬头就看到宋心雅捂着眼睛快步走进来。没有犹豫直接抓起桌上的手机往外走,她的助理一脸懵忙追上她。
其余几人注意到这变故纷纷变了脸色,没有见到谁试镜出来被骂哭的,就算演技再烂,评委都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导演制作人当然不会如此,毕竟以后说不准还要合作的,那么绝大可能性就是袁一琦,她可以不需要顾忌任何,也不用忌惮宋心雅身后有没有人。
想到这郑丹妮更加紧张了,生怕一个错误被袁总逮着骂,那场面多少有些难看。
“郑丹妮老师,下一位到您了哦~”
这让郑丹妮未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绷了一口气,而工作人员下一句话让她稍稍放松了些。
“咱们先休息十分钟哈~谢老师您再坐一下。”
“丹妮姐,你没事吧?”小艾见郑丹妮脸上十分不自在就给她端了杯水,“喝杯水,放松一下。”
郑丹妮摆摆手,“我去一下洗手间。”
走廊外空无一人,郑丹妮从休息室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才往洗手间方向走。
空旷的走廊回响着高跟鞋喀喀喀的声音,忽然郑丹妮斜前方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抬眼就看到出来的人是陈珂,她脸上表情瞬间凝滞了下,脚步没有停顿直直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郑丹妮看着陈珂的背影,原本乱糟糟的思绪好似逐渐平复下来,她不禁想,不就一个试镜吗?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没有试镜过。
进了洗手间,陈珂在洗手池前停下开始洗手,郑丹妮没停顿直直往里面隔间走。
大概人都很忙,隔间竟全是空的,郑丹妮找了间靠里面的走进去,她没有着急关门。
——因为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果然,过了两秒,身后响起落锁的声音。
郑丹妮转过身,双手环胸,没有任何意外她看到陈珂那张脸。
“你跟进来干嘛?”
陈珂刚洗了手,手上还带着微凉的润意,她一只手托住郑丹妮的下颌,对方没预料她会有这动作,下意识往后一躲。
她顺势往前一步,直接将人抵在墙上,冰冷的空气霎时间染上些许粉色。
郑丹妮:“……”
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一瞬的窘迫,陈珂轻笑了下,用指腹去抹她唇边的口红,“你的口红有点花了。”
“我自己会擦。”这气氛太暧/昧了,郑丹妮拍掉她的手,胡乱地抹了下唇角,“离我远点。”
陈珂不为所动,还说:“宝贝,几天不见你就不想我么?”
“几天不见,你确实不要脸了不少。”
陈珂还是笑,她向后退了半步,让她们之间腾出距离,她仔细端详着郑丹妮的脸,才说:“真没想到你会过来试镜,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她以为郑丹妮不会接,又或者说,她身后的人不会让她接。
郑丹妮闻言挑了下眉,“怎么,你还怕我抢你角色?那你可真要庆幸我们试的不是同一个角色。”
“嗯,对。”陈珂揶揄道:“为了快速入戏,我可以配合你对戏。”
在《双姝》这部电影里,郑丹妮要演的是学生童雅,童雅的家庭生活很不幸,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因为生下她一直被醉鬼父亲打骂,女人受不了家暴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家出走了。
她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脾气不好又爱喝酒,每次一喝醉就会动手打人,以前是打老婆,现在打女儿。
出生在这个家庭的童雅自卑,很难与人交心,而应思灵是她唯一一个知心好友。在得知自己喜欢上新来的老师后,这个秘密她只敢告诉好友,应思灵是除了老师外她最信任的人。
而陈珂的角色便是应思灵。
郑丹妮想来都觉得有些讽刺,戏里的角色亲如姐妹,是对方最坚强的后盾,可在现实遥不可及。
陈珂说:“可以先从拥抱开始……”
回神后的郑丹妮极短促地呼吸一口,她两只手抵着陈珂的肩膀,非常清楚这不是对戏,普通朋友怎么会在拥抱时亲吻对方的颈侧。
“我感觉到这次试镜你很紧张,放轻松……我相信你。”陈珂边说边在她脖颈处留下轻柔而细碎的吻。
皮肤感知到温热的呼吸让郑丹妮大脑空白了下,她收紧手指,将理智强行回笼,轻轻推开了面前的人。
“走开你,别耽误我试镜,快开始了。”
“好哦。”陈珂没有纠缠,她往旁边挪了一步,笑眯眯道:“加油丹妮宝贝~我等你的好消息。”
‘丹妮宝贝’险些让郑丹妮崴了脚,她扭头狠狠剜了陈珂一眼,只可惜这眼神对陈珂来说不痛不痒。
郑丹妮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走廊窗户旁边眺望风景。
刚才过来没有看到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让郑丹妮万分心虚,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
这么想着,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对着她笑了一下。
这也让她看清楚女人的脸,身形高挑,估计和陈珂那般高,柔顺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上,却每一根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气场十足,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很漂亮。
她的美不是属于温柔婉约的类型,而是带着锋芒的,微笑的同时看不出热情,仅仅只是出于表达善意的笑容。
面部肌肉比郑丹妮大脑反应还要快,同样回以微笑,几秒的时间里,两人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便分开了。
郑丹妮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一定是在微博看到过,可在娱乐公司里,看到明星一点也不意外。
直到——她在评委席上看到那人,面前的牌子写着‘袁一琦’三个字。
在试镜正式开始之前,袁一琦看着她说:“不要紧张,放轻松就好。”
这句话配合对方脸上真切的笑容,让郑丹妮心情逐渐趋于平静,在见到本尊之前,郑丹妮还以为袁一琦会是那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类型,可实际看到的,让她第一印象非常好。
演绎顺利结束,监制看起来很满意,可袁一琦始终一言不发,评委席上的人讨论一番后,说得很客气:“那谢老师?试镜结果我们讨论过后再通知你,好吧?”
郑丹妮正要点头应下,袁一琦开腔了:“不用讨论了。”
她稍稍坐直身体,两只手搭在桌上,一只手转着笔,与郑丹妮对视:“不介意我叫你名字吧?”
郑丹妮摇头笑说:“当然不介意。”
“丹妮,这部电影的题材我想你是知道的,它是同性题材。据我了解你出道至今0绯闻,到时候电影宣传需要你的配合,会不会担心大众对你的印象产生变化?”
同性标签的影响郑丹妮很清楚,不但非常清楚,就连秦川、母亲、姑姑他们都告诉她,不值得。
可是有些事并不是能用值不值得去衡量。
郑丹妮认真答道:“之所以会接受试镜邀请是出于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因为喜欢才会站在这里,如果担心以后被入戏的影迷打上同性恋标签,那我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袁一琦点点头,眼里流露出赞赏之意。
“那么丹妮,你最快什么时候能进组拍戏?”
想到即将开拍的新戏,郑丹妮略难为情道:“今年恐怕不行,年底的档期满了。”
她有些担心,从戏份来说自己并非第一主角,而从剧组迅速的办事效率来看,她不能确定袁一琦能够等自己的时间。
“好。”袁一琦思忖后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具体事宜到时候我们会跟你经纪人谈。”
郑丹妮一出来小艾便迎了上来,她还有些晕乎乎的,这次试镜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剧本演过一遍后也没问些苛刻的问题,仿佛这个角色就应该是自己的一样。
这时秦川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他们没有问太难为的问题吧?是要等结果还是?”
郑丹妮摇摇头,从喜悦中回神后,才说:“角色定下了。”
“真的啊!”虽然秦川对这部戏持反对意见,可事已至此,听到角色拿下后也在为郑丹妮开心,“我就说嘛!你一定行!”
郑丹妮看着秦川,此时某人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她笑眯眯道:“我说过,拿下角色就去庆祝。”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世面。”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郑丹妮所谓的‘见世面’,就把他们带到了gay吧……门口。
“丹妮姐?这……”小艾看着门口的彩虹旗,还有进进出出搂抱的男男cp,饶是再单纯都知道这地方是什么酒吧。
“这里啊,就是gay吧嘛,远近闻名呢!我在网上看到据说里面有很多帅哥。”郑丹妮说着就要往里走,回过神的秦川一把拉住她。
“你都说是gay吧,你一个女的怎么能进去,走走走!被人看到你出入gay吧影响不好!”
秦川的说辞完全在郑丹妮意料之中,她一把甩开秦川的手,一脸严谨道:“首先,这家酒吧男女都可以进,也有很多女生好奇进去玩,所以就算我们进去也不会被拦。”
“其次,我这马上要拍同性电影,就算被拍到影响也不大,我去的是gay吧又不是les吧,最多澄清一下我是为了新戏来gay吧见世面,大家也只会说我敬业。”
“可是……”秦川皱着眉,不等他说,郑丹妮朝小艾抛了个眼神,小艾会意后两人一左一右把秦川架起来要往里面走。
“哎,不!不行……”秦川挣扎着要跑,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老实说:“我一个大直男去什么gay吧!你们想长见识自己去就好了,别拉上我!”
三人在酒吧拉扯,若不是郑丹妮提前做好掩饰,保不齐被人认出来,旁人看了眼后只是朝他们投来莫名的目光。
奈何秦川一米八的个子,两人拽了好一会儿都没占到上风。
郑丹妮想了想,忽然松开他的胳膊,瞥了秦川一眼:“行啊,那我就和小艾去了。”
秦川立马松一口气,正要应下,听到郑丹妮下一句后立马露出苦瓜脸。
“我们两个小女生,万一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公司交待。”
郑丹妮说完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拉着小艾头也不回往酒吧大门走。
秦川呆在原地,眼看着保全为她们拉开大门,即将没入五彩斑斓的灯光里,他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心一狠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虽然是gay吧,但他们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来这里的男人不只有纯gay,还有些是双,并不能说很安全。
郑丹妮挑了个靠近舞池的卡座,落座前她看到隔壁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胡子帅哥,目测身材很好,重点是独自一人。
秦川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总觉得男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夹在膝盖的两只手不自觉局促地摩挲。
“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秦川只觉得自己长到这么大,都没有这么怂过,作为一个大直男,被男人用挑/逗且暧/昧的目光看着让他头皮发麻,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急什么,我们才刚来。”郑丹妮点了些东西,又将菜单递给他们,财大气粗道:“随便点,我买单。”
“好耶!”小艾哪来过这种地方,不比秦川的尴尬,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兴致十分高昂。
没有办法,秦川只能舍命陪女子,敷衍地点了些吃的。
席间他们聊了些话题,气氛正好,秦川慢慢也放松下来。
待时机差不多了,郑丹妮看了眼舞池的方向,人群已经慢慢朝舞池靠拢,而舞池的旁边就是吧台。
她想了想,看着秦川说:“我突然想喝杯热牛奶,你帮我去吧台点一杯吧。”
“……”秦川有些迟疑,“你在酒吧点牛奶真的不会被赶出去吗?”
“不会啊。”郑丹妮说得理所当然,“要不然让我去么?我一个弱女子万一被人搭讪怎么办,我看这里估计有不少来见世面的直男。”
“……”秦川还在犹豫,小艾立马说:“我去点吧!”
说着她起身要去吧台,被郑丹妮一把摁住了,她朝秦川抬了抬下巴,“不能惯着,就你去。”
“好吧……”秦川只得认命起身,这一桌就他一个男士,他不主动谁主动?
郑丹妮眼看着秦川穿过舞池往吧台走,她看了眼隔壁桌金发碧眼的帅哥,从坐下到现在他好像都是一个人,似乎也在寻找合适的搭讪对象。
稍加思考过后,郑丹妮转身与他打招呼,外国帅哥的中文说得很蹩脚,只会说一句“泥嚎”,郑丹妮在心里万分庆幸毕业后没有把英语交还给学校。
她清了清嗓音,用英文与他对话,得知对方叫罗伯特,紧接着问:“罗伯特,你一个人吗?”
在这种场合,这句话通常是发出约会邀请的前兆。
只见罗伯特露出一个略尴尬的笑容,非常直白道:“抱歉,我是gay。”
郑丹妮一听,在心里暗喜,看来自己的gay达还算准,她并没有放弃‘搭讪’,转而露出一个更热情的笑容。
“我知道,我有一位朋友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时间呢?”
罗伯特无意识歪了下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的朋友失恋了,他现在非常痛苦,急需有人能够带他走出失恋的阴影。”为了让罗伯特感兴趣,她特意指向吧台的方向,“我的朋友就是在坐在吧台位置,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那位男士。”
罗伯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秦川的侧影后眼里瞬间亮了一下,继续看向郑丹妮,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郑丹妮见状就知道有戏,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他刚和男友结束一段长达七年的恋情,因为他的前男友出轨了,现在刚分手,我带他过来想为他寻找一个合适的新伴侣。”
“我的朋友平时热衷健身游泳,拥有标准的六块腹肌。”郑丹妮顿了顿,靠近罗伯特,压低声音说:“他还是个零。”
罗伯特一听,可以说是两眼放光,在遍地飘1的gay吧里如此优质的0可不多见。
“罗伯特,看得出你对他很感兴趣。”郑丹妮笑着说,“现在我告诉你他的名字,chuan、chuan、bao、bei。”
“请跟我念一遍,chuan、chuan、bao、bei——”
罗伯特还真配合着念了一遍,又自顾自地默念几遍,听到‘川川宝贝’这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昵称,郑丹妮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下一首歌很快开始了,你现在可以去邀请川川宝贝跳舞。”
“如果他拒绝代表害羞,请不要放弃,主动出击。”
“好的!”罗伯特眼里的感激简直快溢出来,“谢谢你!我会让chuanchuanbaobei接受我!”
学渣小艾眼看着两人语速飞快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之后见外国帅哥噌的一下起身,快步往舞池的方向走。
“丹妮姐,你们在说什么啊?他去哪里了?”小艾一脸好奇道,说是在搭讪,也不像啊。
郑丹妮坐回到椅子上,抿了一口无酒精鸡尾酒,老神在在道:“寻找真爱去了。”
小艾听不懂,也不敢问。
吧台的秦川说了半天,才终于给调酒师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来砸场子的,好不容易点上一杯牛奶可算能交差了。
可他刚离开吧台,一个外国男人直直朝他走来,原本以为是来吧台点单的,还往旁边让了一下,可男人也往侧边挪了下,站在他面前。
“??”不知怎么的,秦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要做什么,对方就开口了。
可说出的,让他震惊下巴的同时瞬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oh~”男人用不算标准的中文说:“川川宝贝~”
“我靠!”秦川犹如惊弓之鸟往旁边躲了下,“你叫谁呢,恶不恶心!”
男人只听懂了几个字,以为对方在问他的名字,用蹩脚中文回道:“我叫罗伯特。”
“……”秦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心里想着真晦气,绕开他想要走。
正好音响切了一首歌,舞池里的人听到旋律后抱着自己的男伴跳起舞来,罗伯特见状干脆大手一搂,直接将秦川掳进了舞池,拉着他开始跳舞。
秦川想挣扎,可四周全是人,完全挤不出去,而罗伯特又非要拉着他跳舞。
他喊了几句想和对方解释自己是直男,可声音被音乐完全掩盖住,喉咙都叫哑了对方仍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能等歌曲结束再跑。
耳边是人群的狂欢尖叫声,每个人都在纵情声色,连带着罗伯特都兴奋起来。
可被gay误认成是gay这件事让秦川完全开心不起来,人群中他麻木的被罗伯特牵引着舞步。
在舞池中,他被人旁人踩了好几脚,这都不算什么,竟还有人摸他屁/股!
被男人摸屁/股和被女人摸完全是两码子事,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受,秦川又气愤又恼怒,而周围那些男人忘我地吻着自己今夜的伴侣,有的甚至还直接上手。
作为一个大直男,这让他恨不得自戳双目只当自己从没来过,他忿忿地想着,没注意到罗伯特已经贴了过来。
注意到时,罗伯特用力做了几个顶/胯的动作挑/逗他,同时用力去抓他的屁/股。
“他们跳得好火热哦。”
酒吧里大多的人都去舞池跳舞了,卡座里只剩下零零散散几桌,郑丹妮和小艾两人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出过卡座。
小艾又东张西望看了几眼,“奇怪,川哥怎么还没回来。”
郑丹妮揶揄道:“多半被猛gay抓去开房了。”
“不可能吧。”小艾好笑道:“川哥又没喝酒,哪有那么离谱,最多……”
正想说最多就是被gay搭讪,余光瞥到挤满人的舞池里‘掉’出一个人,那人像见了鬼似的狼狈踉跄了好几下猛地往卡座方向跑来,与她们对上视线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出了大门。
“这……川哥?”小艾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见秦川这么狼狈过,活像是后面有恶鬼在追。
郑丹妮畅快地笑了两声,很快又止住,干咳了声,说:“走吧,回去了。”
她们从酒吧出来,一眼便看到弯腰扶着栏杆的秦川,他还在大喘着气。
“川哥,你怎么了啊?”小艾关切道。
此时的秦川已经没有任何形象,气得就差跳起来,“他妈的!宝他妈的贝,晦气!还摸老子屁股!我草!真他妈恶心!”
又想到被男人顶/胯那一幕,视觉和触觉冲击,秦川没忍住弯着腰干呕起来,脸都气白了。
郑丹妮弯了弯眉眼,笑说:“下次有机会再过来玩。”
“我不来!”秦川第一个反对,忙直起腰,“打死我都不来了!”
郑丹妮轻哼哼了两声,两只手背在身后,绕着秦川走了一圈。
“你觉得,你能拒绝得了么?”
郑丹妮说这话时虽然脸上在笑,可眼里没有任何笑意,眼里倒映出秦川那张惨白的脸。
秦川怔了一下,理智从愤怒中回笼,细品郑丹妮这笑容的秦川背脊有些发凉。
今夜绝非偶然,恐怕郑丹妮留着折磨自己的手段恐怕远不止如此。
而至于为什么恶整自己,原因显而易见。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