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23记）

我妈准备的早餐，不可或缺的红枣豆浆里加了花生。

我哥一口一口地喝着，对新味道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趁着我妈去厨房的功夫，我提起了昨晚的那板药片。

“哥，你身体怎么不舒服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吃药？还随身带着。”（我压低声音，不能让我妈听见）

“哦，那是止痛药。”

“你又犯头疼了？”

“嗯。”

“还是偏头疼？”

“嗯。”

“症状没变，为什么换药了？”

这一问，我哥并没有马上作答。

“哥，我是医生，我得提醒你，越是花里胡哨的高级药，增强效果的同时，副作用也会相应增多。”

我之所以用“花里胡哨”四个字，是因为我昨晚亲眼看到了那板药片。

那种包装铝箔很是闪亮，上面斜印着红色的英文，像是粉红，又像是紫红。

“放心，我知道什么药适合自己。”

“你知道？你是医生吗？你能有我了解吗？”

我放下筷子，伸出手。

“把药给我看看。”

“有这个必要吗？”（我哥皱了皱眉）

“不就是止痛药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医生，你的职业病是不是犯了。”

我刚要还口，我妈回来了。

我和我哥的对话被迫终止。

我到底没能再看到我哥的那板新药。

一到医院，我特意去了内部员工停车场。

黑先生的车就停在4号车位，和我昨晚看到的位置一样。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汽车的左后轮，一片干枯的树叶被车轮压住了一半。

我有意去了一趟员工餐厅。

果然，我碰上了刚刚吃完早饭的黑先生。

“早啊，白医生。”

“我今天来得稍稍早了些，不过，还是没你早。”

“你不用争这个，新和睦从来不评选早到标兵。”（黑先生调侃了一句）

“你每天都来得很早吗？”

“还好吧，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早。”

“我看，可以和值班医生一样，在医院留出个房间，供你夜间专用。”（我有意抛出一句）

“如果有需要，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我得选一间位置好的，那样，站在窗前就可以一览众山小了。”

我随便买了瓶饮料，然后和黑先生一同走出了餐厅。（注：瓶装饮料不免费）

“10点钟，韩先生准时到，我会先把他带到二楼的接诊室，你知道是哪一间。”

“韩桐，是吗？”

“对，就是他，付先生也会来。”

“付先生，就是那个自愿抽骨髓的？”（我忽而一惊）

“他自己想来，所以找到了我，我答应了他，同意为他安排。”

“他……”

“时间一到，你就去病案资料室。”

“去那儿？你是在纵容我继续偷看偷听吗？”（我忍不住问到）

“多看多听有什么不好，要知道，只有见多识广的医生，以后才能有大出息。”

黑先生进了电梯，我想都没想，跟着走了进去。

哪知道，电梯一路上行，最后停在了我不该去、也进不去的四楼。

门开了，黑先生一个手势，示意我走出来。

“你知道吗，要输入韩桐体内的血液培制品很不好做。”

“为什么？”

“因为供体和受体是同性，技术精度要高于异性培制，不可控因素相对增加。”

“难怪，昨天，霍教授要亲自出马。”

“四楼也有一间培制室，这会儿，霍医生就在里面。”

听了黑先生的话，我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大门。

墙上的电子门禁一下一下闪着红灯，那微小的红光闪进了我心里。

“希望换血手术能顺利。”（这是我心底的话）

“霍医生亲自上阵，一定会的。”

我刚要转身离开，黑先生叫住了我。

“你已经吃过早饭了，为什么还要去员工餐厅呢？”

“我想买瓶饮料，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该选中一瓶奶茶。”

“我为什么不能买奶茶？”（我笑了笑）

“因为你从不喝奶，而你选的那瓶奶茶，奶味儿尤其浓厚。”

我刚要回应，黑先生一个手势，示意我且把他的话听下去。

“你之所以要去餐厅，就是希望能碰到我，而你之所以要见到我，就是想问一问，我究竟是一早到的医院，还是昨晚根本就没离开。”

“刚刚，进院之后，你先去了停车场，你发现，昨晚的那片枯树叶依旧压在我的左后车轮底下，足以见得，我的车压根儿就没动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今早才来的，那么，你就会得出一个结论——我在说谎，而谎言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医生，我说的这些，对吗？”

黑先生的话讲完了。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