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逻辑门与吸血鬼的喜剧Divina Commedina 1
文章包含可能过激的表现,现实生活中可能构成犯罪。其中发生的事件,以及对宗教,政治等的观点仅用来塑造角色,均为架空世界观,与现实世界无关。
此篇为本人独立创作,要素过多文笔不好,希望各位看官见谅。如果有改进或其他意见请评论区留言或私信,作者君会一一回复大家的。
新人up第一次投稿,还望各位看得开心。
当我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之时,也许已经没有几个人会记得我了。
我与无数普通的人类一样,仅仅是在这崭新而又破旧的世界中挣扎求生的一员。
而我也不认为自己与其他的人类有所不同……我们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我们也经历过政府的代代变革,我们在改革的浪潮中迷失自我,在战争的洪流中失去生命,重要的东西离我们而去,而生命的残酷却像永不凋零的花儿,将她的美丽曼妙展现给世人。
…我已经老了,老的不成样子。
在那之前,我要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即使没有人看,即使只是被束之高阁的一卷破烂不堪的旧书…
我们身为“平凡的抗争者”的故事也将被永远铭记。
来吧…让我讲给你听。

“你的欲望,无数次提醒着我是个合格的人类。”

本来这将是个寻常的夜晚。
冬季的雪夜,刚结束了一天的售货员工作的我,在换好衣服回家之前顺手拣了些因为保质期问题下架准备送到修道院发给穷人的食物,扬长而去。
“梅洛蒂亚前辈,后天见。”
“啊,今晚就交给你了,加油。”
由于明天是周日不上班,而同事因为有事跟我换了今天的夜班,所以明天可以睡个懒觉——这大概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期盼了吧。
外面在下雪。虽然不大,但是冷飕飕的风吹过身体,加上空中落下的雪花,如果不是旁边的街景,大概会给人一种荒原之上凛冬已至的感觉。
拉开间距向地面投下白色光芒的路灯下,走过一个又一个行人。周围,趁着冬夜行人和将近的圣诞夜烘托出的温暖且神圣的氛围大搞促销活动的商店,以及仍然在营业的家庭餐厅和咖啡馆,无一不在营造着繁华平和——以及促进消费的气氛。
咖啡馆里面人并不多,从落地窗往里看去,里面零零散散地坐着几对情侣。虽说按照我的经验,谈情说爱的家伙们总喜欢在雪夜中亲吻啊拥抱啊什么的,但这里给了个暖和的地方让他们在这之后休息…
不得不说他们很聪明。
然而我并没有谈情说爱的闲情逸致。我没有钱,也不擅长应付女人——如你所见,我只是个从穷人手里抢食物的底层市民。
就这么一路走回去,正当我打算从附近的公园穿过去的时候,从垃圾箱旁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
走过去看了一眼,声音来自一个用破旧衣物精心包裹的纸箱,上面用一块脏兮兮的粗麻布盖好,应该是害怕下雪吧。
掀开那块布,里面蜷着一只黑色的小猫,正在轻声呻吟,看到我掀开纸箱的遮盖惊了一下,然后微微抬起头向我“喵喵”叫着。
没办法我只好挠了挠它的脖子,它像是很舒服的样子,“呜”了一声,蜷回去不再动弹。
我并不会逗猫。
“呃,饿吗?你是不是饿了?肯定饿了吧。”
我像个笨蛋一样问猫是不是饿了。
黑猫抬头蹭了蹭我的手。
“唉...算了,问猫是不是饿了...”
自嘲一下,翻了翻手里的塑料袋,然后挑出来一桶方便面。至于为什么不用袋装面,因为我可不愿意刷碗。
然后我像个小学生一样把面挤碎,把里面的调味料一股脑倒进去后放进纸盒。黑猫的脑袋从我手中转到方便面旁,轻轻嗅了嗅,然后看了看我,低头开始品尝。
...其实我应该用手喂的,感觉会很好玩。
“我回来了。”
向像是有人一样的空气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我把外套挂在门口的钩子上。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一室一厅的居民公寓而已。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救世战争打响以前,在人们终于意识到,一场又一场的暴乱并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是人们自发发起之际。
不知从何时起,突然有些人展现出不属于人类的一份欲望——不仅仅是对权力与财富,更多的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欲望”,一份试图摧毁别人的幸福,然后用肉欲与摧毁填满自己心灵的欲望。
这种情况被政府称为“罪人化”,而我的父母则死于一场暴乱之中。那种暴乱在救世战争前几乎遍地都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所以我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在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见我那死于非命的父母。
走在街上就有可能被人用棒球棍把脑袋砸开的时光,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堪回首,我也相信不止我,绝大多数人都在那段时间里失去了什么。
这样的道理我懂。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无病呻吟还是真的因为痛叫出声,都显得无比虚伪。
而在那之后的一天,我又梦到了我那死于非命的父母。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我的好梅洛?”
我对幸存者有罪论毫无好感,倒不如说,我对很多事都没有好感。
所以让回忆到此为止吧,不去想它就没问题了。
打开一盒刚拿回来的自热米饭,泡好以后盖上盖子,等着开饭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供暖了。我烧了一壶开水,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奶粉准备泡点热乎的东西喝。
...说回来,外面天气这么冷,那只猫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想了一会,还是把它抱回来好了,反正也不远。超市里偶尔也会有些过期的猫罐头,大不了拿回来得了,反正也没穷人会吃这个吧。
泡好一杯奶粉,我穿好衣服,端上杯子走出屋门。
当我走到楼下的时候,刚才的垃圾箱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影子蹲在旁边,往周围看了看,像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在确定四周没有人以后,她松了口气,然后把手伸进纸盒,拿出了我刚才放进去的那桶方便面。拿出来以后她做到另一边的长椅上,又看了看周围,随即把方便面倒进嘴里一大口,狼吞虎咽地嚼着。
原本蜷在纸盒里的黑猫则像是见了熟人一样,轻车熟路地跳出箱子,然后跳上她的膝盖,蜷在她的怀里“喵喵”地叫。
“好啦好啦...谢谢你哦,薇妮希娅...来...”
那是个白头发的小个子少女,她乳白色的长发从兜帽里飘散而下,从两边遮住侧脸,身体被一条脏兮兮的粗麻布制披风围起来,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双手捧着袋子,没法包裹住腿部,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腿部和双足——虽说她浑身上下被冻得很红就是了。
而中间露出来的身体则是用同样脏兮兮的绑带裹住了胸部和双腿之间,虽然她没什么曲线...
黑猫——薇妮希娅,亲昵地蹭了蹭少女的手,少女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倒了些方便面在手里,送到黑猫的面前。黑猫伸出舌头开始舔少女的手心,时不时发出“喵——”的声音。
说到这我才发现,少女身上穿着的东西,对于这个季节应有的标准来说太少了些。而且她身上的,如果那个能被叫做“衣服”的话,确实有些破旧,也不是正常人应有的标准。
像是要提醒我我的想法没错一样,少女打了个喷嚏。她脸颊红红的,像是发烧了的样子。
…
总之,一人一猫很快吃完了方便面,少女站起身,从长椅上捧起一团雪,然后慢慢吃下去。黑猫则只是象征性地舔了舔,然后蹲在长椅下面。
“薇妮...我要睡在这里啦。明天...要早点叫我...”
然后她摇晃了一下,身体向一边倒了下去,整个人也不再发出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她的呼吸声开始急促了起来,身体开始不安分地扭动着,但虚弱的她即使是扭动也根本使不出什么劲,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
见此情景,我缓缓走到她身旁,向她伸出手。
碰到她的一瞬间,躺在椅子上的女孩颤抖着,对我的动作毫无反应。
而我整个人像是被烫了一下。
太热了。她碰起来就像个暖炉一样,仔细看了她以后证明了我的判断,除了两条绑带和一件破披风以外什么也没有,穿这么少不被冻成冰雕也是够可以的。
如果不把她送到一个能称为住所的地方,我觉得她会真的完蛋。
“呃,你...要不要去我家躺一会?
好吧,为什么要把她送到我家,不如直接把她送到修道院门口再敲敲门,这样的话她还有饭吃——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碰到了她的后背。准确地来说,是肩胛骨。
和吸血鬼打过交道的我,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了。
翅膀,黑色的翅膀。而当我往后看过去后,吸血鬼的尾巴也展现在眼中,毫无生气地垂下去。
为什么吸血鬼会出现在人类的城市?
看这身装束,应当是名奴隶...而且甚至没有使用魔力来隐藏自己的翅膀和尾巴,应该是已经精疲力竭了吧。
…思来想去以后,出于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决定救下这名少女。
“...能听到吗?”
我把她扶到长椅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少女沉重的喘息化成白气扑到我脸上,满脸潮红,虽然不是因为奇怪的原因,但仍然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黑猫跳上长椅到我旁边,弓起身子对我龇牙,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她是你的主人?你本来可以把我引过去找她的,这样你们可以早点吃上暖和的东西。”
我对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外套披在少女身上拉好拉链。少女小巧的身体被衣服裹住,我背对着她蹲下,将她背到身后。
现在很晚了,虽说公园也是之前提到的小情侣们打情骂俏的好地方,但是周围出乎意料的没什么人。
不过心中油然而生的背德感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看我就像是诱拐少女去些不可言述的地方做些不可言述的事,虽然这小吸血鬼可能比我大几十岁,但是她稚嫩的脸庞和娇小的身材,放到外人眼里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吧...
幸运地,我将她悄无声息地背回了家,一路上没被人发现。
刚进门,我立刻把门锁上,栓上上面的铁链和门闩,然后把少女搬进我的房间。
黑猫跟着我一起进了房间,看着我把她放在床上,然后...
该死的,要我给她脱衣服啊...
我回头看了看黑猫,黑猫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你是母猫,能不能帮我一下啊...”
换来的是沉默。她仍然在舔她的爪子。
我叹了口气,深感自己在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放轻松...
我尽量让自己的手法不那么变态,然后伸出手,轻轻碰到少女胸前绑带上的回形针。
少女激烈的心跳和略微烫手的温度从另一头传来,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的脸肯定和她的一样红。虽然她是吸血鬼,但是外表上还是普通女孩子一样的不是吗。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回形针,然后用颤抖的手托着少女的后背让她坐起来。
“...唔姆...”
我一惊,整个人立刻像木头人般停下,静静等待着少女的反应慢慢平静。
而少女则是轻轻呻吟了一下就平静下去,看来是没醒呢。
然后我一圈又一圈地解下绑带,将自己的视线偏向一旁...很好,成功。
可惜折磨还没结束。
...
总之最后,在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什么地方的前提下,我成功做到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而接下来,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发烧的话...需要擦身体吧...
有一壶烧好也晾的差不多的水,但是...如果要我上手的话,那就不得不发生一些很恐怖的事了——
那就不干了,跟我没关系。
正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薇妮希娅突然轻巧地跳过来,“喵”地一声叼走了我手中的湿毛巾,然后用尾巴在我脸上轻轻打了一下。
这猫…还能给主人擦身体的?
好吧,不想那么多了,正好不用我多心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后成功给少女擦了身体,还给她换下了衣服。
不过她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随便捡来遮羞用的破布...虽说没有留下的必要,但是对她来说…这种事情肯定要问问本人吧。
打开泡好的速食米饭,正当我准备开动的时候,薇妮希娅突然跳上桌子,然后从配菜里挑走了最大的一块肉衔走,优雅地走回我的房间,留下饭桌前的我目送她离开。
说回来,我最欣赏速食米饭的一点,就是可以吃完直接连碗一起扔掉,不需要刷碗。
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可能并不是这样...身为颇具贵族风范的种族,就算是奴隶也不会接触这种东西吧。
曾经有幸见过吸血鬼家族举办的晚宴,被他们极尽奢华之能事做出来的菜肴摆在桌上,就像一件件雕塑出来的艺术品。当时我还在想吸血鬼为什么会对人类文化意义上的“食物”这么感兴趣,起初我只是认为,这只是在与公教的接触中所必需的的让步而已。
而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后,我发现所谓“食物”只是吸血鬼的一个认同的象征。虽然进食对他们无关紧要,但是这种行为让他们和人类的差距越来越短,让他们不再是人类口中所谓“只会抽血的臭虫”。
所以,吸血鬼们对血液的渴求越来越少,他们除了某些体表特征以外越来越像人类。
虽然我一直认为吸血鬼优雅的礼节很让人着迷,但他们残暴起来也想人类一样肮脏就是了...
像我一样肮脏,是的,我也不例外。
我翻遍了家里的所有柜子,最后才在客厅的没有电视的电视柜里翻出来一板已经过期了一年多的,连标签都已经模糊的“什么什么”糖浆。
因为我翻遍了家里的所有柜子,最后才在客厅的没有电视的电视柜里翻出来一板已经过期了一年多的,连标签都已经模糊的“什么什么”糖浆。
因为这对我来说这是突发状况,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烧了,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没有药店,自然也没有家中常备的应急药物。
...只能去买了吗。
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药店有十几公里左右。
我披上外套,然后从刚才拿出过期药片的地方拿出来许久没用过的自行车钥匙——好吧,其实我日常通勤是不会骑自行车的,毕竟我想多享受一下下班走路回家,只属于我的惬意时刻。而且这自行车是房东小姐的,虽然她说了随便用,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好吧,现在是时候过意不去了。
临走之前我把少女的衣物丢进了洗衣机,然后回到房间看了她一眼。她仍然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了下来,但脸蛋还是一样的红。薇妮希娅趴在她旁边,时不时用尾巴扫过少女的身体,看到我进来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喵~”了一声继续趴下。
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不过看起来这只猫也挺通“人”性的,让它守着少女应该没问题吧。
骑着自行车飞奔而出,半个小时便到了预定的药店。
虽说已经关门了,但是外面的自动售货机还在开着。很幸运,有卖退烧药的。
我买了两盒布洛芬和一盒退烧贴,投进纸钞,吐出药品的同时还带着一个银色的小十字架吊坠。
「祝您早日康复。」
机械女声的营业音效响起。
这算是圣诞祝福吗?银色的十字架对吸血鬼可不太友好。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么多了。我把十字架随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用售货机自动吐出来的压缩塑料袋把药装进去,放到车篮里。
返程时路过到工作的超市,从后门进去,碰到了上夜班摸鱼躺在仓库里睡觉的同事。叹了口气,从旁边随手拿起一件工作服披在他身上,拿了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扬长而去。
“我回来了...?”
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是蹲在门前的黑猫,还有那位吸血鬼少女。她身上仍然穿着她那简陋的衣物,但很明显是从洗衣机里面临时拿出来的,拧了拧水以后穿到身上。
她的脸仍然很红,而且就光是站在那里就摇摇晃晃的。本来她是扶着墙走出屋子,看起来是要不辞而别了。
“...”
“...”
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于是我们两个面面相觑。
“你...退烧了?”
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而听到我的声音后,少女像是触电一样惊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伏在地面。
少女突如其来的土下座让我有些惊讶,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感谢您...把晕倒的我带到您家...真的很感谢...”
“嗯哼?”
和吸血鬼交流,也是我毫无好感的事之一。
不过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毫无好感”和“讨厌”完全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我只是颇为冷漠地看了看她,然后掂了掂手中的药。
“所以,我给你买了点退烧药回来,要吃吗?”
跪在地上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那就过来吃。”
“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话说你怎么这么啰嗦?”我有些不耐烦地走进屋子,把手中的塑料袋随手扔在茶几上,随后走进厨房,端出一杯温水。
“你吃药应该不需要我伺候吧?”
少女挣扎着站起身,然后对我摇了摇头。
随即,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在我根本没有思考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展开了自己并不大的翅膀把我包裹起来。
等等?
少女把我裹住以后,脑袋正好抵在我的胸前。她伸手抓住我的袖子,轻声低语。
“对普通人的您来说...我的魔导肯定会生效吧...但是...很抱歉,我会尽量温柔一些的...”
“薇妮希娅,上吧。”
温柔的低语。
然后少女抬起手,柔弱的触感,温热的手指包住了我的脑袋。紧随其后的,是那只黑猫像闪电一样向我冲过来。
然后直直地穿进我的身体。
一股电流从胸中穿过,随着神经,血管,肌肉纤维,还是说能把人连贯起来的无数丝线——轻柔的电流从中划过,游经浑身上下,然后在我的关节处停留。
酥麻麻的感觉刺激着大脑,我整个人像是被剪断了丝线的木偶,向前倾去。
“诶...诶!”
扑通。
物理意义上毫无生机的我把少女压在身下。少女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贴着我从胸膛传来。
“呜...这样就成功了吧...”
少女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下达她所认为的“指令”,纤细的手指轻轻上下摆动。我无视她的指令站了起来,但也许是巧合,和她的指令正好同步。
“薇妮希娅,借用他的身体,让我喝点血吧。”
“…哈?”
我叹了口气。
少女惊讶,不,惊恐地一颤,然后双手抱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对您使用魔导...请您放过我...请您放过我!!”
…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我向前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您不要打我...请您不要...”
我无视她的动作,径直从她身旁穿了过去,拿起茶几上没有开封的药盒,按照说明书上面的用量拆出药丸,和水杯一起放在她面前。
在她面前蹲下。
“——”她屏住呼吸,用翅膀护在自己身前,整个人像薇妮希娅一样蜷起来,抱着头发出微弱的哭声。
“不要打...不要打...”
不管她说什么,我把那些东西向前推了推。
“…至少你要知道,我是个讨厌折磨别人的人类。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曾经把你变成这样,至少我肯定不会那么做。”
“相信我与否,决定权在你,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说实话,对于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吸血鬼交谈这件事,我多少有些惊讶。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看待面前的这个少女,我倒是感觉没什么脾气。
而她看起来像是被说动了似的,呆了一会后还是拿起了药片。
“吃完了就回房间睡觉吧,明天早上大概就能退烧了。”
征得她的同意以后,我把她扶起来,搀到床上,盖好被子,还为贴了退烧贴。期间让她自己把衣服脱下来,虽然她很害羞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应她的请求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尽量温柔地对待着她。然而她轻轻摇了摇头。
“您能为我治病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不应该再提什么要求的...”
刚才不是还要吸我血来着?.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你在这里不是奴隶,把自己当做普通的吸血鬼来看待吧。”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乳白色的头发触电一样动了一下,好可爱的反应。
“呜!唔…真的吗?”
“还能是假的吗。”
我苦笑。而她则是露出一种解脱的笑容,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语。
“但是…对身为吸血鬼的我说这些就像一句空话呢。”
“至少会有人听你说,不是吗?”
少女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后,最终只是闭上眼睛,微微挪动嘴唇,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
“可以让我…吸一点血吗?我需要能够支撑我…至少能够支撑我到圣诞节结束…”
“…圣诞节结束?那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决定听听她的说辞再说。
“啊…您知道神圣喜剧吗?”
“如果是说书的话,那我倒是知道。”
我摆了摆手,“但是你要是说什么和圣诞节有关的东西,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就是因为正好和人类的圣诞节重合才取的这个名字呢…”
少女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直视着天花板的呆滞目光仍然没什么变化。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她才张口继续说道:“其实…那是个很无聊的东西…只不过是让许多吸血鬼之间自相残杀,而后选出优胜者…这种无聊的暴力也能被称为「神圣喜剧」什么的,很可笑吧?嘿嘿。”
我默不作声,而她仿佛也只是自言自语着一样,并没有等待着我的回答,而是再又一段沉默以后继续说道。
“…但是,我被选进了这场无聊的争斗呢。”
在床下徘徊着的的黑猫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床,窜进她的怀中——话说这猫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窜出来的?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出现,物理意义上来说也完好无缺。
看到我这样,躺在床上的少女不由得笑了笑。
“我说过薇妮希娅不会伤害你的啦…况且如果会对你有什么伤害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我没多思考就问了这么一句,而少女的回答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我?”我指了指我自己,“你确定?我只是个无所谓的小市民而已,我能做的也就是收留你一阵,要我帮你和吸血鬼打架什么的还请你另谋高就…”
“梅洛蒂亚·恩底弥翁。”
“哈?”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恩底弥翁这个姓,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如果跟着你…跟着这条线索,一定能够得到我想
要的答案。”
“况且,刚才我的魔导没有对您生效,也让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在她怀中的黑猫“喵喵喵”地叫了三声,然后贴在被子上慵懒地睡去。
“啊,顺带一提,你的名字是薇妮希娅告诉我的哦。”
“这又是怎么回事?”
“您的名字在门牌号上写着哦。”
…
“嗯哼,但是只知道您的名字对沟通来说也太不礼貌啦。”少女将头低下,直直地看着我。
“我叫,露娜希娅·朱莉法塔·忒拉梅特。即使您不愿意成为我的伙伴…这也算是我能展示诚意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呢。”
“或者说…您对我的身体…更加感兴趣吗…?”
说着,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在我面前把遮住上半身的被子褪下去,露出白皙如玉的——
“等等等等等!”我赶忙捂住眼睛,另一只手用手掌挡住她,仿佛这样就上了双层保险。
“…你,矜持一点。我可不是那种会被这种小事打动的人…”
沉思良久,在露娜希娅的注视下,我最终叹了口气。
“叫我梅洛就好。”
我向眼前的少女伸出右手,而少女本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伸出右手搭在我的手上,殷红色的双眸里面闪烁着少许的光芒。
“叫我露娜就好。那么,请多指教啦,梅洛亲。”
在这一瞬间,我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困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个样子——被我救下,被我关怀,现在躺在我的床上,而我在这里,仅仅是在她的注视之下就决定为她付出一切——我的心中并没有后悔或是悸动,与之相反的,满足与欣慰感逐渐填满我心中的每个角落。
我到底在干什么?
…
所以,我到底在干什么?
本来已经忘了这个问题的我,在第二天早上被厨房传来的声音吵醒时才重新把它捡起来。
厨房与客厅相连,而里面发出“滋滋”的煎东西的声音即使是隔着门也依然清晰。
昨天露娜希娅身为病号躺在床上,就顺势让她睡卧室了,我则是披着外套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虽然许久没睡过沙发,过分柔软的感觉让我并不太舒服…
“啊,梅洛亲,早上好哦。”
“哗”的一声,厨房的推拉门被推开,露娜希娅裹着她的那两块布条,穿着一条粉色的围裙,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嗯…你在干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露娜希娅将盘子端上桌,然后又缓缓走到我身边。
“早饭做好了,顺带做了我的一份,抱歉哦。”
“啊…看你昨天晚上烧的那么难受,还以为你今天会昏睡很久呢。”我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由于沉沉睡去忘记脱下,导致现在身上散发着些许汗味。
坐起来的同时,黑猫薇妮希娅静静走到了我的脚边。
“所以,现在我们开始吧。”露娜希娅突然发声道,“薇妮希娅,拜托你了。”
我脚边的黑猫“喵”了一声。
然后——就贴在我的脚背上,就这么融合进了我的身体。
“想要和吸血鬼战斗的话,能运用魔导的力量是绝对必要的…虽然梅洛亲可能没有这样的经验,但事不容缓,我会帮你尽快习惯的。”
说着,露娜坐到我身边说着,露娜坐到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右手指上。一股微弱的刺痛传来,我才想起来昨晚被露娜希娅吸了一点血。
“吸血鬼的吸血行为,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属于自己的「贤者武装」。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如果能将这一行为持续下去的话,能终身使用那样的力量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露娜伸出手指,在我右手食指的伤口上轻轻转了一圈。
“虽然我知道梅洛亲您可能不会喜欢被吸血,但…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了。”
“…可以让我,吸一下您的血液吗?”
“…啊…悉听尊便。”
我此时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一开始心中所想的恐惧感。毕竟,能掌握那份打败罪人的「贤者武装」的力量听上去就很酷不是吗?
露娜希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那,事不迟疑,让我们开始吧——”
“嗷呜”一声,露娜希娅将我的食指指尖含进口中。
细小的獠牙划过我的皮肤,划过,划过,从指尖传来酥痒的感觉。在牙尖划过的同时,她柔软的舌头也不断缠绕着,让我根本没有察觉手指被划破的痛感。
然后,口腔开始给予压力,我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从创口中流出,但她的舌头不断滑过,缠绕,唾液掺杂着血液弥漫在她的嘴里,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没有疼痛,反而...这种感觉,令人上瘾。
“呜啊——”
换了一口气,露娜希娅继续吮吸着我的血液。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也许是指尖流出的血液太少,让她这样吸了好久。而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
“我想我能听到你说话了。”
那个声音和露娜希娅的声音一模一样——几乎一模一样,倒不如说只是去除了表达出来的情感,像是一台智能机器发出的人声一样。
“不需要张嘴,你脑中所想我能知道地一清二楚。”
“…好吧,所以你是,薇妮希娅?”
“我还以为人类都一样蠢。”
这时,露娜把我的手指从口中拿出来,在我面前伸出舌头,在伤口处舔过一遍后咂咂嘴巴。
“多谢款待…很美味呢。”
“啊呀,你说话还真不留情面呢。”我在脑海中反驳道,一面看了看眼前有些朦胧的露娜希娅,“好吧…至少现在我能在脑海中跟什么东西聊上天了,这算是觉醒「贤者武装」了吗?”
露娜希娅擦擦嘴角,然后点点头。
“在您脑海中的声音是薇妮希娅,她作为我精神的一部分,可以从我的人格中独立出来。所以现在,可以说我的精神和您的暂时融合在一起了。虽然没办法真正融合在一起,但薇妮希娅会作为您的伙伴为您提供很多帮助的。”
这时,脑海中传出来一个不满的声音。
“…为什么你这家伙的思维库我没法看?”
“等等,一句话都不说就上来看别人的回忆录什么的也太不礼貌了吧。”
“然后——”露娜希娅拍拍手,我的精神立刻集中到她的身上,“对于没有魔导的新手来说,集中注意力,将大脑放空,想象一张白纸,上面最有可能出现什么?”
我闭上眼睛。
一张白纸…上面最有可能出现什么。听起来像是都市杂志上面的垃圾心理测试一样的问题。
会出现什么?
“——我的好梅洛,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
摇摇头。
不是这种东西。
“别管我们了…能跑一个是一个吧…我可不希望你留下来给死人垫背…”
…啊…
就是这种东西,你的脑子里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
“来吧,我为你点燃明灯。”
出于本能的恐惧浸没全身,像是沉入了深不见底刺骨冰冷的深海。
金属碰撞的声音。
“哗啦哗啦”地从我四周传来。
裹挟着,纠缠着,身体,灵魂,不知道是交融在一起,还是被打的稀碎以后随便拼凑成了一团东西。
两股银色的荆棘从我的手指中间“哗”地一声喷泄而出,包裹着我的手臂,将我的整个身体紧紧包裹住,丝毫不在意上面尖锐且锋利的尖刺刺进血肉。
血液倾巢而出,而后是炽热的灵魂。
唯余肉体被荆棘包裹,而又只有肉体的疼痛才能证明我还活着。
————
“啊!”
我一惊,仿佛灵魂出窍又被拽回来一般,猛地从沙发上扎起来。
“你刚才的样子很恐怖呢,咬着牙流口水,浑身还在抽搐,要不是薇妮希娅用魔导稳定了你的心智,现在你可能已经成了废人了哦。”
坐在我旁边的露娜希娅说着。
我看了看四周,仍然是熟悉的一切。
“啊…”
我以手抚额,使劲按下去,同时紧紧闭上眼睛,试图缓解刚才那种痛苦的感觉。
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按下去时带来的疼痛感更深一步刺激了感官。
大脑里的筋骨“通通”地跳着,颤动从指尖传来。
“…果然,找错了么。”
露娜希娅偏过头,叹了口气,接着拍了拍手掌。
薇妮希娅立即从我的身体里窜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应该再麻烦您了,不是吗?”露娜希娅将放在桌上的盘子再次拿起,而后端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装着露娜制早餐的盘子,身体还陷在刚才噩梦的回味中久久不能平静,只是傻傻地端着。
“我…”
“对您的身体不会有伤害的,请您放心。”露娜希娅将已经晾干的“衣物”披到身上,“不过,也许您要再做一阵噩梦了…对于此,我很抱歉。”
“我要准备继续前行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仿佛摇了摇头。
是对我表达不满吗?
虽然她对我似乎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但没做到别人希望的事,说到底于我还是有些内疚…
“…我这里能为你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脆的回答。
到最后我也只是个只会说废话的家伙。
“哦…哦,好…”
——如果不伸出手的话,一切就又要结束了。
“…一路顺风。”
而她向我投来的只有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随后是一个敷衍的微笑。
“果然人类到头来还都是些蠢货啊。”
说着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名金发红瞳的男性,身着猩红色的红绒布军服和黑色的长裤,披着一袭红色的布制披风,肩上金色边框的肩章中间镶嵌着一块银色的八芒星,手戴白色的布手套,银色的细剑挎在腰间白色的腰带上,后背上挎着一把步枪。
“皇家近卫师团,您好。”
和我差不多高的男性发出了严肃庄重的声音,就像阅兵仪式上的士兵喊口号那样,声音虽不大但是充满着力量的感觉。
“看来结果显而易见啊。”
“——!!!”
露娜希娅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啊...?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走上前,挡在露娜希娅和男人之间。
身后,坐在地上的露娜希娅紧紧地抓着我衣服的后摆。
“我想您应当很清楚我此次前来的原因——我相信您与吸血鬼是初次见面,所以出于善意救下了叛逃的少女。”
倒是很开门见山啊,不过很多事却是因此才变得更加麻烦起来。
“等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吸血鬼,也不知道什么叛逃…”我试图装作毫不知情的无辜群众,企图蒙混过关。
“我理解您因为不希望看到在人类价值观中无谓的牺牲而做出的努力,但是对我们来说,流传下来的律法和规定高于一切。”
看来不太好糊弄啊。
“而现在我将真相告知与您:正坐在您身后的,您昨晚救下的少女,是吸血鬼族群中叛逃的奴隶,而按照律法,她应当被处死。”
抓住我衣服后摆的双手逐渐用力,直至颤抖起来。
“您还有机会,我们不会擅自对人类动用武力,而如果您配合我们,我们也会给予您相应的回报——”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
我的心脏此刻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唰——”
面前的吸血鬼拔出了腰间的细剑,锋利到极致的样子,上面反射出的光芒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息。
“我会给您机会。”
“如果你动用暴力我有权报警!”
我伸手就要拿门框旁的电话,而眼前的吸血鬼眼疾手快,持剑的手轻轻一动——
我的手掌被他刺穿,鲜血沿着刀刃涌出。
“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大喊起来,眼前的士兵伸出左手一把掐住我的喉咙把我举起,右手顺势把剑拔出来,然后直直指向我的喉咙——
“住手...住手啊!”
露娜希娅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然后一头撞向士兵,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撞到,毫无防备的他向一旁倒去,而我也被他松开,落到地上大口喘息。
“薇妮希娅,给我你的力量!”
红色的光芒以露娜脚下为起点,化作丝线划出一道道轨迹,然后在她的身下汇聚,穿梭,最后绘出一个红色的倒五角星法阵。而薇妮希娅从她身后轻捷地划过,然后停留在法阵中间。
“我那并不绚丽的花朵啊,含苞待放…”
耀眼的红光从法阵中心喷涌而出,薇妮希娅站在中间,身体逐渐透明,然后化作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向上飞去。
无数猩红色的裂痕从光芒中心蔓延开来,目光所及之处,整个世界都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样,不断有世界的碎片飘落,露出同样猩红的背景板。
“化为灰烬,请你盛开!”
她的声音突然无比冷酷,听起来成熟了许多,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飘落在空中的碎片凝在一起,化成几段尖锐的刺飞了出去。而倒在地上的士兵迅速起身,挥动着手中的剑,只凭一把剑同时抵挡着三路进攻,并且还在逐渐反击。
终于,士兵一声厉喝,手中的细剑划出一道子弹般的银色光芒,将一段尖刺“哗”的一声被击落在地,露娜也痛苦地咳出一口鲜血。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是我现在确实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我能使用魔导的力量该有多好。
我伸出我被贯穿的右手,中间的伤口还在往外溢出血液。沉淀在我心中的记忆翻涌而起,回想起露娜希娅吸血时的感觉。
——
指尖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而努力地生长着,试图冲破阻碍,突破穹顶一样。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好迟疑的了,露娜在我身前为我抵挡着敌人,那就是我欠她的了。
“…来吧。”
一股力量,如同奇迹,伴随着酥酥痒痒的感觉,从食指指尖缓缓蔓延。手指,掌心,胳膊,再到脊椎到大脑流经全身,虽然我的身体感受着它的流动,但是速度却如同眨眼一般迅速。
指尖...刚才被露娜希娅指尖吸血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而那熟悉的感觉——不管是她的舌头和牙齿,还是那个噩梦带给我痛苦的力量,那熟悉的感觉又重新浮上心头,与我融为一体。
“…”
站起身。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的手掌,银色的荆棘从指尖生出,然后缠绕着我的左臂,带来的疼痛十分明显,也着实令人痛苦,而正是这份痛苦,让我的心跳更加猛烈。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重新得到力量的欣喜?还是对原来的那个自己的恐惧?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既然力量进入了我的身体中,那我就要尽情地使用它。
看着门外嘴角滴下鲜血,却仍然在与那名士兵奋力战斗的露娜,我下定决心要帮助她。
不管为了什么,哪怕只是为了我可悲的复仇之心,我也要帮助她。
我要看到她光荣地活下去,要看到她为了我的力量自豪,这是我的赎罪——对背叛过去的我赎罪。
我缓缓站起身,然后嘴中吐出那个名字。
“——梅洛蒂亚·恩底弥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