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四十六章 落花
一觉醒来，有些混沌，不清楚我是如何在昨日漫长的黑夜中熬过来的，我只知道，永远失去她了，而且还是我亲手推开的。
罢了，总要习惯的，我要学会放下不可挽回的事实，回忆多了会心软，心软久了会搁浅，我不想死的时候还带着遗憾。
……
打开那边给的通讯装置，收到一个委托，我是知那个黄昏教下面的人员是分类的，有普通的民众信徒，那些大多都为了温饱而已吧。还有些有所能力要成为正式教会人员，需要接受净化仪式，或许这是考验衷心的手段。
正式人员分为两类，一种负责主持礼仪，宣传和洗脑，一种负责为教会处理特别事务。
总之，我目前觉得这个教会里面的人动机各异，十分复杂，难以直接下定论。
而我现在既然成了其中的“信徒”，自然完成他们的委托才有赢得信任的机会。
附件的信息，大概的意思是一个帮派截了这个分会的一批崩坏能纯剂，纯度65%，但这种资源放在现在也是十分珍惜，我虽然大概能猜出黄昏教用它做什么，但没办法，我目前只能这么做，就算给了这个蝎子帮，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打开那时主教大人给的弹药箱，是适配拟渡的子弹，分三种，常规型，燃烧型，毒药型。虽然还有更多种类的子弹，但那天走的太匆忙，没有拿多少。
看来那天没有用到装填的弹药还算好事，虽然折损了些寿命，至少今日的任务算是足够了。
据附件信息来说，对方在他们名下的一个4s店作为暂时储存点，大约有20有武装的人驻守，货品在一辆黑色的越野上。
还附有一张店面的俯视图，看来准备挺充分，但是如此危险的任务为何要交给我一个新人来做？是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活着吗？或者说，这是另外的考验？
我决定晚上行动，那时候路上行人会变少，避免误伤别人，而且夜晚对方的视野也会受阻。
但在这之前我先去北区那里摸清一下路线吧。因此，我便快速填装好弹夹，一共60发弹药，三种类型平分。别在腰带上，装好枪，披上大衣，走出房门。
…………
说起来，我好像好久没有对人出手过，在不灭之刃更多的也是和那些崩坏兽为敌，虽然按我之前的训练强度来说，对付这些街头帮派的人，不在话下，但我毕竟已经半年没有训练过了，不确定，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我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找回一下自信，却觉面前有气息接近，睁开了眼——竟是丽塔？
她今日身着简约风，拦在了我的面前，我说：“丽塔……丽塔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舰长……我想问，那些话真的是你的真心吗？”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果然是为了这般，我依然是故作淡漠，“是有如何，我不想在继续演下去了。”
“我不相信！到底是不是你身体的原因，可是这样又不是没有机会治好，你为什么……”
“你觉得会是吗？我知道有机会，我离开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且，就算是的话，我仅仅因为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做得如此决绝，此番矫揉造作的判断，和你们也不会是一类人吧。”
“舰长大人，丽塔还是不明白。”我见丽塔皱眉摇了摇头。
“是她让你来的吗？”我转而问道。
“不是，是我瞒着比安卡大人，自己出来的。”丽塔回复我。
之前那段时间因为我和比安卡的关系，我有在故意回避丽塔，而现在倒可以随性一些了。
“那你便早些回去吧，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了。”我冷淡的语气。
“舰长，这不是真的你，对吗？”
“什么又是真的我呢？”我自嘲地笑了，“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被一切束缚着，困扰着，或许哪个人挣脱了几根枷锁，便不再是他了。”
“可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拼命，要我们接纳你，而现在又要离开？”
“我累了，也厌倦了，如今这片大地上也没有崩坏了，我和你们也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疲倦地叹了口气。
“是什么会让你这么想。”
“我们是因为崩坏而站在一起，但其实我的动机并没有你们那么纯粹，那次离开后，我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咳咳，说多了，总之，念在我们之前还算朋友，当然也可能是我自恋了，”
“丽塔不认为是这样的关系……”
我内心凄凉一下，是我自作多情了，回道：“抱歉，我言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丽塔出言道。
“……”
“您曾经与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有过片刻的真心吗？”
“没有，我那时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是十年前的我和那位队长的约定。”
“丽塔明白了，抱歉，多有打扰……”她示意礼仪便离开了，竟没有我想那般纠缠，干脆利落……反而这份干脆让我愧疚和不安更甚。
或许是我和她的关系，本来就没有多少，我又不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便也离开，是为了避免尴尬吧，我之前因为比安卡的缘故，刻意疏远了她，近日却又自作多情的自称朋友关系，我可真是……无药可救。
即使这样，我内心是清楚的，我和丽塔的关系也仅仅存在于我同比安卡之间还存在着联系，除此之外就不会有什么了。她终究是属于比安卡阵营，而今日我的离开，让所有我同她们之前的关系，所存无几。
可怜我那脆弱的心，却再一次被孤独占据，或许它本就冰冷，怕被温暖灼伤，不敢靠近半分。
…………
我用了两个小时算好了路线和备用方案，为了怕对方无望之时摧毁货物，我提前说好让他们的人早些来到，见机行事，早做打算。
主要执行战力还是我，所以我必须冲在最前面，当然，风险也最大，正如我之前所想，他们可能只是把我当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
晚上，现在时机已到，我便单刀直入，不过还是潜入更稳妥一些，我从楼上破解了对方的信号增强器，使对方的通讯装置有短暂的紊乱，这都是我之前所剩的旧装备了。
屏住气息，来到了隐藏车库，这里有三个摄像头，但是存在半个立方米的视觉死角，在三者转动周期小倍数之后的几秒之后有作用，通过感知，我明白这辆加密的车存放的就是那些崩坏能药剂。
不过这样的监控系统也不好入侵，无论是直接进入视野还是入侵干扰，都意味他们会第一时间察觉，这个任务，目标体积太大，如果我没有接应，是没办法把这个整车运走的。
我周围的气息至少8个人左右，来回走动，可能随时来这里查看，而我又不能乱动，唯一行动机会就是那个极短的时机，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流血了。
利用那个视觉死角的几秒，我插入了破解芯片在车上，同时拔枪破门而出，三枪，三人！同时二层上的人立刻举起枪瞄准了我，我转手两枪，解决掉，其余的四个人立刻躲进掩体，我也趁机躲在一辆车之后。
“有个特么的疯子，你们人呢？赶紧的！”能听到他们的歇斯底里。
破解进度56%
看到两个手榴弹，居然还是电磁型，那样就不怕碰撞爆炸了，我迅速甩枪再其靠近我甚至落地之前弹了回去。爆炸在空中，周围电磁电弧迸发，震碎了这个二厅的大部分车辆的玻璃和二层的护栏。
我离的也算最近，胳膊有些酥麻，袖口衣服也被灼焦了，甩了甩手腕，恢复下感觉，一枪打中掩体后想要再投爆炸物的手臂，使其断臂。
这时楼下门口冲进了十个人，楼上护栏边门口又进来了四个人，我见此时有些难搞，便站起用力一踹前面的车辆，车辆撞着车辆向前漂移，五辆车快速摩擦地面，撞到那个门口，撞到那十个人，把墙壁震碎了些许。
破解进度89%
“他特么是个怪物，是个改造人！”
接而手向背后盲射两枪，解决两人，滑铲，来到车底躲避好几个个步枪的扫射，出车底，利用腰身立刻站立，脚挑起这辆车，将其蹬上二楼，这辆飞起的轿车在我和他们的中间，挡住了太多弹药，不过对方的火力太猛，直接把这辆车在空中打爆了。
我等得就是这个时机，蹬地而飞，跳上二楼，对方方才还在被车遮拦，我抬手两枪，两人！
接着翻滚缓冲速度，滚到墙壁转弯之处，对方还有四个人，我甩了一下枪，甩出了弹夹，换上燃烧弹夹。
破解进度100%，那个接应人怎么还不来，尽早把车开走，尽早收工。
冲出去开了三枪，即使那个墙角并没有多少助燃物，火焰还是一瞬间迸发四周，有这些覆盖，我枪撞了下墙，弹出弹夹，换上常规弹药，冲进去屏息四枪，一切都解决了。
我并没有放松警惕，来到楼下，感知了下气息，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接着有封信息解开了我的疑惑。
“车我们开走了，你做的很完美。”
既然是黄昏教的人开走了，那也算完成任务了吧，等等……好像还有些气息存在，我从找到几张权限卡，朝那个方向走去，是办公室后面的暗门？
我扫卡开门后，等门缓缓打开，握紧了手枪，或许是在意什么陷阱，但里面的画面，让我有些恶心，全是一些衣衫不整的男女，旁边的那些药物我认得，是之前在那看到的。
“你们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我们是还不起钱了，听说只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不用还钱。”看来，他们都是因为这个被骗到这里，继而被那玩意控制在这。
“你们走吧，他们都不在了。”
那些人眼神呆滞，但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冲出了房间，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城市背后有那么多的肮脏污秽。
等到最后一个人出来，她特意披上了一件外套，一脸笑容对我说了声谢谢，紧接着突然挥刀刺向我，我反应快一些，后仰躲过，抓住她的手腕，扭伤其使其扔了下刀，我把刀踢远了，再将其摁在门上，举枪逼问她。
“为何这么做？”
“算了，你开枪吧，我只是想杀了你，然后去领功，说不定他们还会给我奖励呢。”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的境地是因为他们吗？”我沉声道。
“我早就死在他被感染的那一天了，那不是死仕，又胜似死仕的样子，你开枪吧。”
确认了她没有其他的武器后，我放下了枪，退后了一步，深呼了一口气，“你走吧，去天命公益疗养所还有治疗的机会。”
她没有回话，离开了，直到我听见了楼下的枪声，我急忙跳下去，去看清楚什么。
她死了，看样子是捡起来地上的枪自杀了，如果我没有救她，她会不会在那醉生梦死，行尸走肉地活完最后的生命？
所以，我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这令我陷入沉思，之前经历这样的情况，有的人在昏迷中醒来，不见ta身边的人，第一时间想的就是……
或许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被解救，而是解脱……
我又常常问自己，什么是真正的拯救？我能为他们这些可怜人做些什么呢？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自责没有多久，便察觉了敌意靠近，呵……看来，连感慨的机会也没有啊，我把手枪收回腰间，捡起方才她用的那把枪，换了弹药。
拆下个车门，插在地上，等待那些人支援的到来，方才的那些举动让我体力减少了很多体力，我便叹口气，还是走吧……下次再来探查也不迟。
可我刚跑到后门，就感受到一阵震动，是这个建筑的震动？因此周遭都掉落了一些建筑碎片，这是新式rpg的威力？蝎子帮还能搞到这种装备？
不过，我不能从这个方向出去了，前方堵塞不说，而且后门方向的气息更多。
我只好跳上了二楼，欲从窗户翻出去，可突然射进几发子弹，我急忙翻滚躲避，还是被蹭到了上臂，我倚靠在墙壁，不暴露在窗台的视野。
心里正思索如何出去之时，又察觉楼下的气息的减弱，等等……这四周在飘落花瓣？我内心无奈了一下，我认出了这些花瓣的主人。
继而扶着手臂踉跄向楼下走去，而此时外面那些躁动也都已经消失了，我为什么趁机逃走呢？我能察觉到她了，那么她也一定知道了我在这里，不如就此回去拿到方才遗失的烟盒。
亲眼看见她优雅地挥动了最后一下阿芙罗狄忒，甩掉了那些鲜血。
丽塔微笑着说：“果然是您呢，舰长大人，您为什么也会盯上蝎子帮呢？”
“这句话我更想问你。”我咳嗦了一下。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丽塔也这么认为”她前半句是在模仿我，也不知是对我的讽刺还是肯定。
我笑到咳嗦两下，“语气还挺像，可是这些不值得你出手吧，交给那些联合执法不好吗？”
“他们才不可能去做这些事，毕竟谁会和好处过不去呢？”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
我缓缓坐在一个桌子上，用一些碎步缠住方才胳膊的伤口，算是简单的处理。
“可是，仅仅这些还是不够……”我深呼一口气。
“未来多少内忧外患还不确定，所以丽塔也支持天命独立。”她冷静得陈述她的立场。
我处理完了伤口，表面显得无所谓，内心却被她此时的话语惊到，我倒是有些欣慰了，我离开后，也会那么多人践行那个道路，其实，我的作用微乎其微。
“今日感谢丽塔小姐相救，”我对她微鞠躬，“在下日后定会偿还。”转身离去。
“慢着！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丽塔在背后呼唤。
“那我说了的话，你会相信吗？”我回头漠然回复。
“只要是您说的，丽塔会相信的。”她如此真挚，可惜我无法动摇。
“与其相信我的话，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低级道理，想必丽塔小姐不用别人提醒。”我挥了挥手，真离去了。
…………
我现在可真是，退步了好多，面对这些人都能受伤了……
可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力量往往伴随着代价，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勇气迈出一步。
…………
留言：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在暗处发展。有时你以为瞒过了别人，其实别人也瞒过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