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流年(下3)聪明宠妻叽x大智若愚羡,先婚后爱,ABO双洁
聪明宠妻叽x大智若愚羡,先婚后爱,ABO双洁

“小郎的脸居然红成这样……”蓝湛放回那些画本,转身将魏婴拢进怀中,轻抚他的脸庞,“嗯?很喜欢吗?”
魏婴按住他的手,细想了想:“这是第十二页的内容……”
“……”蓝湛一噎,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碾磨了一下,“小冤家。”凝神细思后,决定亲自找聂怀桑算账。
魏婴乖乖地坐在他怀里笑,还主动抱住了他,“想你。”
“这几天我都陪你,哪也不去。”蓝湛允诺,他知道魏婴远道嫁来幽州,定然还不适应这方水土。
“嗯,累……”魏婴拉着蓝湛的手按在自己腰上,望着蓝湛眼睛。
蓝湛宠溺一笑,自觉地轻轻揉按起来,“我给小郎君按一按,就不酸了。”
“那有劳薛大夫先去看看我夫君了。”孟瑶送走薛采伊,对下人孟山道:“派苏涉去外头药堂买些血麻回来应急。”
孟山道:“外边买的未必有二夫人那里的好,不如奴婢去静明院……”
“薛大夫还未成婚,也非世家出身,她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我能理解,难道你也不懂吗?”孟瑶直直看着自己的心腹,“你觉得咱们这位二少君是什么样的人?”
“二少君……脾气看着软绵温厚,不是爱计较的人。”孟山犹豫后道,这也是他提议直接找魏婴求药的原因,他觉得依魏婴的性子,会爽快给他们。
孟瑶摇头,“他只是看着软,心里却极有成算的。小叔子刚回幽州便丢下他上了战场,虽说家国天下,理应如此。我这弟夫却得独自面对陌生的夫家、空旷的新房,几个月来,你可见他有一丝怨怼或不安?没有。他知道嫁来幽州是代表着不同的意义,也知道周围的人都在暗中观察他,便安安静静地守着静明院,绝不踏出一步,这份新嫁郎少有的镇定自若,我自认当年是做不到的。”刚嫁给蓝曦臣时,他一上战场,自己会担心受怕,哪里坐得住?总要偷偷派人去外边打听最新消息。后来次数多了,才慢慢适应这种军郎生活。
“还有,外人只听到他嫁来幽州的陪嫁物件不多,但又有多少人清楚他已在郡里开了一家药堂?那可不是有钱就能开的,那些来源稳定的药材,以及每月按时按量送去蓝家军营的那些好药,如此功劳足够他在蓝家站稳脚跟了。”
孟山才知道魏婴办了这种事,“二少君岂不是在白白送钱?”还要一直送下去……一旦开始了送药,这道口子几乎是停不下来的。
“他愿意花费这笔钱,恰恰说明此事看着血亏,实际回报已远远大于成本。毕竟他如今最缺的,不是钱。”魏婴最缺的,是夫家和夫君的看重。即使最后没有获得蓝湛的宠爱,也可以得到他的信任与尊重,如此魏婴在蓝氏、在幽州,就真的立住了。
旁人以为魏婴新嫁过来,却从未出现在幽州贵族交际圈,是因为不得夫家的喜欢。实则相反,蓝夫人和孟瑶不带魏婴出门,一来想做戏给外边看;二则也是蓝湛授意。他人虽不在蓟郡,却常派人送些小礼物给自己夫郎,有时是花草,有时是古怪的小玩意儿,表面上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夫君蓝曦臣私下告诉他,蓝湛去尚郡前特地知会了,往后除去供养军队的那部分钱财,他的其余私产都交由魏婴管理。孟瑶也发现静明院房中摆的挂饰、铜镜、珐琅彩瓶等十分珍贵之物,都是小叔子私库里的东西。
自己跟蓝曦臣相濡以沫多年,连乾子都生了,才得到同等待遇。魏婴刚进门,就如此得小叔子喜爱,都是蓝家媳夫,孟瑶知道后难免生闷。
“听您这么说,二少君还真不简单呢!”孟山若有所思。那对方会由着薛大夫多次免费取药,就是另有打算了。
“记住,蓝家两房需一致对外,什么‘兄弟不和’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魏婴不是我们大房的敌人,他是蓝家二房的主君,即便他的娘家丞相府远在雍京,有二爷在,也容不得外人欺他。你平日多留意府中下人,若有不敬二少君的,严惩不怠!”魏婴嫁来后,孟瑶也有了不少紧张感,但作为蓝氏宗子的正君,他半掌内宅中馈,处事更须公正严明,绝不能让叔母蓝夫人失望。
“是。”孟山也懂孟瑶肩上责任。
“薛大夫应该诊治得差不多,随我去过去吧!”蓝曦臣曾说过,不想让自己治伤时的狼狈被夫孟瑶看到,只希望夫郎永远看到他最光鲜勇猛的那一面。
孟瑶从不觉得自己会嫌弃夫君‘软弱’,但既然蓝曦臣那么说,便也尊重他的意愿。
静明院里,魏婴已将薛采伊过来‘买药’之事交代了,“我不给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
蓝湛的惊讶丝毫不掩饰,“自然不会。我家小郎最最大方了……同袍都羡慕我娶了贤夫。”
谁不喜欢珍惜你家人,还无私帮助你的另一半呢?蓝湛又不是笨蛋,自然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
“我前段时日托外祖母请的神医,前两日刚到幽州,不若让他去看看大哥?我看过医书,血麻虽有奇效,但用多未必好。”
“好,都听小郎的。”魏婴对自己兄长用心,蓝湛自然高兴,“看看这是什么?”
他亲手把其它几个箱子一一打开,其中有两套银镶蓝宝石的全套头面首饰,花纹分别是如意和祥云;两套则是白玉全套配饰,朱雀衔珠的玉扣……最后还有一箱扑鼻香的脂膏。他殷勤备至,旨在努力告诉魏婴,这些才是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而不是那箱子乱入的话本。
魏婴随手拿起一个指环直接套在蓝湛左手拇指上,“好看。”
蓝湛看了一眼,从箱子里取出一条云纹坠银链挂在魏婴脖子上,坠子正巧卡在他漂亮的锁骨中间。蓝湛随手一挑,指腹轻轻划过魏婴的皮肉,惹来他一阵微妙轻颤,“痒…”
蓝湛轻笑,“晚上为夫帮你治一治。”
孟瑶带着下人到门口,却发现没下人守着,正疑惑呢,便听到里头传来蓝曦臣的痛吟,心中一紧直接推门进去,却看到薛采伊的双手正放在蓝曦臣腿上。那姿势和动作太过暧昧,除了流着汗靠在床柱上有些昏昏沉沉的蓝曦臣,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薛采伊立即站起退开,满脸尴尬:“蓝大少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阿瑶……嗯……”蓝曦臣迷糊间轻唤。孟瑶冷厉扫了薛采伊一眼,赶紧过去拉起蓝曦臣的手,才发现他的手轻抖着,人也不怎么清醒,“曦臣?他这是怎么了?”
听到孟瑶质问,薛采伊忙道:“蓝大公子的腿伤又反复了,在下不得不施了针术,但仍无法止痛,还是得尽快取血麻入药……”
“姑娘,热水取来了……”飞鹤和另一个蓝家下人端着热水等物进来,发觉孟瑶他们也在屋里,连忙问礼。
孟瑶看了孟山一眼,他立即将那个下人带下去。孟瑶冷静下来:“薛大夫,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药已经让贵府下人去熬了,再用热水给蓝大公子擦个身即可,防止他受凉。”
“行,今日多谢薛大夫了,接下来这里交给我便好。”孟瑶吩咐人取了诊金,又让回来的孟山亲自护送薛家主仆离开。
薛采伊知道孟瑶态度急转直下的原因是什么,但蓝曦臣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这种事她一个人很难解释清楚,便干脆地行礼走人。
翌日,蔺大夫是蓝湛亲自迎至蓝曦臣的寒修院里。他诊断良久后道:“难治,但能治。不知蓝大公子是想救急,还是除根呢?”
“蔺大夫,除根之法是?”孟瑶一个冷眼过去,蓝曦臣便不敢反驳了。
“前头大夫用血麻入药,用得也算对症,却治标不治本,且血麻频繁使用会致伤处的血管淤堵,最多十年,大公子这腿怕是再难落地行走。”蔺大夫擅察言观色,“不过此事,蓝大公子应是知晓的。”
“……是,我知。”蓝曦臣对上孟瑶震惊的神情,回避似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十分坚定,“幽州和蓝氏,都没有时间等待一个卧床养腿的将军,我需要尽快恢复!”所以,是他自己同意薛采伊用血麻入药,只是他怕被孟瑶发现,才每次都把他支走。
蓝湛强硬道:“蔺大夫,请务必帮我兄长除这病根!需要什么药材您只管说。”
“忘机……”蓝曦臣有些急了。
“听忘机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妇人的话,蔺大夫侧头看去,却是一端庄打扮的中年美妇。她手腕缠着佛珠,一身檀香,想是从佛堂处匆忙赶来。
孟瑶矮身行了一礼:“叔母。”
蓝夫人拍拍孟瑶的手以作安抚,直接对蔺大夫弯腰一躬:“还请神医救下我家大侄儿的双腿,老妇感激不尽。”
蔺大夫忙避开此礼,严肃道:“蔺某是医者,自然以救治病人为己任。郡守夫人放心,在下定全力以赴!只是除根之法耗时至少三月,治疗期间,伤腿更不得经常站立。”
孟瑶咬牙:“我们治!叔母……”就算蓝曦臣官职难保,也要让他治腿,来日方长。
蓝夫人颔首,“有劳神医了,按您的法子来。曦臣,叔母知你有壮志要酬,但夺回幽云,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要懂得取舍!”最后一句让蓝曦臣哑口无言,虽满腹思虑,但看着几位亲人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是微微点头,“在下的腿,便拜托蔺大夫了。”
蔺大夫挽起袖子:“无需客气。这便开始吧!我要先按开那些淤血,此关会疼痛难忍。”
见药童熟练地打开药箱做准备,众人忙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精明的奴婢打下手。
静明院中,魏婴刚收到丞相府家信。信中说,江厌离即将嫁入三皇子府中,而江澄也与清蔚县主定了亲,“……都是权贵人家。”但,花团锦簇亦是烈火烹油啊!
想到还未出嫁时,舅母故意将江澄支去虞氏。等魏婴与蓝湛婚事定下,知道消息的江澄才气冲冲地跑回来,然而没人理解他的‘愤懑不平’,江丞相看嫡子如此拎不清,直接罚他去祠堂跪了一夜,又给他安排了不少事做。
直到魏婴出嫁那日,他才再次看到瘦了一大圈的江澄。他将魏婴小心背起来,走到中途才小声道:“阿羡,要是蓝忘机对你不好,你便传信给我,我定会帮你。”
“谢谢表弟。”魏婴软着清冷的嗓音道谢。最后他还貌似听到了风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从房里出来后,蓝夫人叮嘱了蓝湛和孟瑶几句,又道:“等你们叔父回来,此事我会亲自告诉他。阿瑶,过几日时宜和周姑爷就要回来,他们会在府中过年,要辛苦你派人收拾好她的院子,缺什么都提前添置。”
蓝时宜,是蓝曦臣和蓝忘机的嫡亲妹妹,当年蓝家出事她还太小,那种长途跋涉别说大人辛苦,小孩更是受累。蓝时宜便是因一场高热伤了底子,体质比常人虚弱许多,好在平安长大了。去年她嫁给了周侯府的嫡长子周生辰,他也是良将之才。可惜周侯府掌管兵权多年,如今也是备受安平帝忌惮,不得不销声蛰伏。
蓝夫人唯一的女儿早夭,便把满腔母爱转到了蓝时宜身上,那些年若非她精心看顾,蓝时宜的身体弱成那样,未必能平安长成。所以,蓝涣三兄妹早将蓝夫人当成亲母敬重。
“叔母放心,时宜的院子我一直令下人细心照看着,院里的无忧花这几日开得极盛,等她回来看到,定会高兴。”孟瑶压下心底对丈夫的忧心,笑得平和。
蓝夫人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见孟瑶仍稳得住,很是满意地夸赞:“你能稳住,定可撑起大房。放心,有良医诊治,叔父叔母也在呢,相信曦臣定会康复!忘机,此番还要多谢阿羡才是,若不是他及时请来蔺神医,咱们差点就把曦臣的腿给耽误了!”
孟瑶也赶紧跟着道谢,“有空了,我定要亲自摆宴谢过阿羡。”
“叔母兄嫂莫要如此,一家人何需说‘谢’?阿羡做这些,也是期盼兄长能早些恢复。”蓝湛一席话,已完全把魏婴归为蓝氏一份子,他的言下之意蓝夫人和孟瑶自然都听懂了。
“忘机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人家真心相待,咱们万万不能视而不见或觉理所应当,真心换真心,才是家族长久之道!”蓝夫人严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