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上）（4.5）
本文是纯爱正剧同人《从“皇帝”鲁道夫象征开始的马娘记事》第四卷“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上）”第5章
1987年4月19日·Material
在不久前，鲁道夫象征收到了冈部训练员的邀请，来到中山竞马场观赛——本场第一人气的赛马娘，是由冈部训练员负责的マティリアル（Material）。由于前走春季锦标（1800米）取得第一名1分49秒3的成绩，且先前战绩稳定，再加上训练员是鲁道夫象征的前训练员，マティリアル备受期待。而后追的跑法更让一些人期待着她成为下一个像CB一样的三冠赛马娘。
比赛前，马娘们全部入场后，冈部训练员从入场通道处回来，和鲁道夫见面了。
“好久不见啊，训练员先生。”在冈部训练员纠结着该如何开口时，鲁道夫象征率先向他挥手致意。
“啊……是的。那个，你最近——您最近……”冈部不知所措地陷入了尴尬，因为身份突然的变动。
“不必这么拘束……”鲁道夫轻笑着示意冈部也坐下来等待比赛开始，“不论发生什么变化，你是我的训练员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只不过是形式上罢了……”冈部也半自嘲地笑了笑，“大家都很清楚你的成就并不和我有关。”
“但也不能否认你是一个优秀的训练员，不然现在的マティリアル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她也是不需要训练员的赛马娘吗？”鲁道夫开了一个适度的玩笑，“谁让你运气不好地碰到了乾元呢。”这笑容颇有些损友的意味在其中。
“哎，你这话说的……”好在即将开始的比赛马上填补了冈部的尴尬。
今年的经典赛事战线还是和往年一样的大混战，第一场皋月赏的出走马娘就达到了20位，而在这混战当中能算得上核心的，大概就是人气分居第一第二的マティリアル和サクラスターオー（樱花星王）吧。
比赛开始，本就抽到不利于后追跑法的1号位的マティリアル，稍微出迟了。
“这孩子略微迟钝，恐怕跑先行和逃都不太合适。”冈部这么向鲁道夫解释着。
“无伤大雅，况且我听说她先前在英里比赛中的表现很不错，至少说明爆发力是没有问题的。”
“确实……”略有落后的マティリアル尽力在内道赶超，然而这一切似乎在来到第三弯道后又回到原点，甚至再次落到后方。
在内道前进无果的マティリアル只能寻求外道突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大量消耗体力，而不这么做就很可能一直被围困马娘中间——19位马娘的阵仗对于出道第二年的赛马娘而言还是有些大了，力量会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到抢位。幸而鲁道夫作为力量型马娘，没有在这方面吃过亏，哪怕是21人的德比也不在话下。
最后直线，マティリアル终于得以在外道赶超，然而和第一名樱花星王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到最终只能和ゴールドシチー（Gold Sich）争夺二三着。
备受期待的マティリアル在经典赛事的首场就受挫，以和ゴールドシチー的脖颈之差，仅得第三。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曾经引以为豪的末脚无法爆发呢？这是观众的疑问，也是マティリアル内心的疑问。
鲁道夫听见了细小的吸气声，毫无疑问是冈部的。她转头看向他，他似乎有话要说。
“我得去找マティリアル……”他迟疑地看向鲁道夫，他发现她似乎有话要说。
“我也去看看吧，不过会稍迟点，在樱花星王领取纪念披肩后。”
两人就此告别了。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有一点默契的。
“打扰了。”鲁道夫敲着门，进入了赛马娘的休息室，冈部训练员已经坐在了マティリアル的旁边。
マティリアル正喝着水，身上的决胜服还来不及换下，主色调为绿色和白色的配色让鲁道夫象征有一瞬的恍神——这和千明代表的决胜服太像了。
“咳咳——”在看到鲁道夫象征进来的那一刻，マティリアル激动地呛住了，冈部给她顺着气，“真的是鲁道夫象征前辈！咳——你说的居然是真的……”后一句是对她的训练员说的。
“难道我的信誉那么低吗……”
“倒不是，但这是鲁道夫象征前辈啊——前辈您快坐吧。”マティリアル已经迫不及待站起身了。
“太客气了，而且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夸张了噢？如果能成为你信任的前辈，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鲁道夫微笑着摆手，坐在了マティリアル旁边的椅子上。
场面也在这时变得有些凝滞了。
“呃……マティリアル啊，我拜托鲁道夫象征过来呢，是有原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冈部，想起了先前的比赛，于是开启了一个话题，“就是和今天比赛有关的……”
“是这样吗！”マティリアル纯粹地高兴着，并紧张着，“请前辈赐教。”她看向了鲁道夫，但很快，似乎是因为畏惧或是羞愧，而假借谦逊之姿地低下了头。
“不必紧张，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意见，你参考就行了，取舍全在于你自己。”鲁道夫轻轻把手搭在了マティリアル的肩上，好像一种安慰，“在我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前，能请你先自己总结一下吗？毕竟你才是亲历者，也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你自己。”
“是的。”マティリアル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我认为造成这个名次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我自己的原因，一方面是比赛时外部环境的原因。虽然抽到1号位难以突围，但它暴露的本质问题还是我缺乏足够的力量和比赛经验。CB前辈也曾经在84年的有马纪念上抽到内闸，但仍然能在内道进行超越，只是在最后没能冲出来……”
“她那场也只有第三噢？”
“毕竟第一就是您本人，而第二是日本杯第一的葛城王牌前辈嘛，对于已经受过伤的CB前辈来说，我觉得已经足够好了。”因为鲁道夫象征的回话，マティリアル的语调稍微变得自然了一点。
“还有就是，虽然中山竞马场有着最短的最后直道，但我还是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自己的末脚为什么无法爆发？”
“对啊，CB前辈取得皋月赏冠军的时候，还是重马场呢，她也是后追并爆发末脚的啊——”
“——你和她不一样。”鲁道夫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它实在生硬，搞不好会伤人。
マティリアル抬起了头，好像鲁道夫搭在肩上的手是一种勒令。
“……说得是，毕竟我已经不可能成为三冠赛马娘了。”她在强忍着什么？
“我想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虽然表面还波澜不惊，但鲁道夫心里已经手忙脚乱了，“我并不是说你在能力上不如她，而是说你和她擅长的领域可能不同。”
“マティリアル，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之前在寒春赏中以第五名败于你的樱花星王，能取得皋月赏第一？”冈部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诶？”
“也许那场落败和她个人的状态以及种种因素有关，我们尚不能断言她在英里赛程方面的适应性如何，但现在却可以根据皋月赏的着差，确定她至少在中距离的适应性方面比你要好。”冈部见势头不错，循循善诱。
“所以呢？”
“所以我个人给你的参考意见是，不妨多关注自己擅长的领域……”
“——您的意思是，要我放弃经典赛事吗？”从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才是最大的不安定。
“也没有到‘放弃’的地步，这只是一个参考意见……”
“——经典赛事在您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还是说您觉得我不配再和她们比赛了！”
“マティリアル！你怎么……”
鲁道夫作了个手势让冈部先不要管，然后继续耐心地解释着：“我想我们之间还有误解没有解开。マティリアル，我尊重任何一场比赛，也绝不认为这些比赛是可以随便对待的。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和参考意见，而没有权力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我也从没有判断谁有资格参赛，何况，你的根性本身就很契合经典赛事以及任何一场GI重赏。”
“但是，前辈您不判断，不代表就没有人判断。”マティリアル似乎恢复了平静，“刚才，训练员提到了‘寒春赏’，您恐怕很陌生吧？这种级别的比赛，甚至连OP（公开赛）都算不上，只是为了摆脱一胜级别。因为我前一场的府中锦标（OP）只拿了第三，如果连寒春赏都输了，更不要论春季锦标和现在的皋月赏了。这种取得参赛资格的规则是不可能被打破的，只是前辈您太优秀，才感受不到罢了。”
“然而从结果来看，你都克服了这些困难，不是吗？有了一定实力后，接下来按照自己擅长的方向来安排比赛和训练，不也挺好……”
“但我是不可能放弃经典赛事的，也不可能放弃中距离比赛的——”
假如对日本所有种类的赛马娘赛事烂熟于心的东海乾元在这里，恐怕已经能猜出マティリアル的想法了。
“无论是JRA还是普通观众，他们对中长距离比赛的关注度永远超过短距离比赛和英里比赛。就算不提这些吧，您不妨想想GI级别的英里比赛有多少——和中长距离比赛相比，简直少得可怜，其中还有一些是限定年龄的。转战英里赛，说得很轻松，那之后呢？我又有多少比赛可以跑，又有多少机会让别人认可我。”マティリアル的话瞬间把鲁道夫搅和清醒了，它好像在嘲笑强者的无知——不，更贴切“皇帝”名号的，恐怕是“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吧。
“你说的是事实……我欠考虑了。”鲁道夫象征低下了头。
“不，前辈您不用低头，该低头的是我才对。”マティリアル彻底平静了，“像我这样的弱者，无视您的好意，充满偏见地揣测，已经是极大的不尊敬了。”
“但这能帮助你发泄输掉比赛后的负面情绪吧？虽然没能给出可行的建议，但在这点上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了。”鲁道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マティリアル的头，这引起了对方近乎惊吓的瑟缩。
“还有，请不要把‘弱者’的称谓轻易地加在自己身上，一次比赛的胜负尚且无法说明什么，况且这还是在你距离适应性……”
“——这不是借口。”マティリアル的眼眶有点发红，“哪怕距离适应性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那也是一种缺陷，因为大众就是这样区别对待不同种类的比赛的。只要这种区别对待还存在，只能跑短距离和英里赛程，或是只能跑泥地的赛马娘，在日本，在JRA的比赛中，就永远低擅长跑中长距离的赛马娘一等，低跑草地比赛的赛马娘一等。”她毫不犹豫地发表自己激进的观点，恐怕是因为强烈的感同身受吧。
“我无法否认你的观点……”鲁道夫还在作最后的挣扎，“对不起。然而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对今天的谈话留有印象，假如将来发现无法在中长距离的赛程中取得成绩，别忘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鲁道夫无奈地改变了措辞，当一切伪饰被褪去后，“擅长的领域”也不过是“最后的退路”。
她们告别了，然而マティリアル没能理解那句“对不起”的含义。
鲁道夫也无法再说出“请原谅我”这样的话，被某种渎职感缠绕的她，只能让无数声“对不起”烂在心里。
对比赛的偏见，对“第一”的偏执，对他人和成绩欠佳的赛马娘的漠不关心，这些问题的共同来源也许马上就要找到了。
——我们的比赛，还不够健全！
然而，要促其改变，必要有观念的转变。促进观念转变的方法，往往有两种，要么以传奇的名声鼓动那些一成不变的心，要么以深刻的悲剧刺痛那些麻木不仁的心。
鲁道夫象征不会想到，伴随那灰色风暴席卷而来的传奇剧，还有辜负期待的悲剧末脚。
【マティリアル是因为比赛赛程不合适而遗憾早夭的赛马，在它所有的比赛中，英里赛基本前三，而中长距离赛，除了皋月赏的成绩还好看一点，其他大多不入着。】
附成绩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