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轮回
酒足饭饱，早已经是月上三竿，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
趁着酒的催化下，三个女孩子早已经沉入了梦乡中，睡的很香，脸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红霞。
敖珏轻轻地关上客房的门，看着刚刚洗好碗的朱妍从自己的书房中取出一叠文件，戴上她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台灯下，将这些文件一一地铺开，上面都是一些整理下的笔记，陈列在这些小小的笔记本上，甚至还有相当详细地备注说明，可见这是一份相当详细的报告。
“这些，是塞壬的资料吗？”敖珏轻轻地翻开这一页一页的文件，似乎很大一部分都是塞壬武器和炮口的直径，还有他们的相对装甲厚度，以及一些塞壬的机关的特性。
“是不是感觉有些耳目一新，塞壬的机关还能够控制天气。还能够产生让人心神不定的迷雾。”
朱妍有些笑了笑，看了看敖珏，虽然敖珏见多识广，但是也没有想到，塞壬也会使用这种，听起来相当玄乎的东西。似乎让他有些无法理解这些家伙们的行为。
“这些资料？”
敖珏带着一些好奇的问着，朱妍只是转了个身，然后稍稍地叹了叹气。
“这些啊，都是军舰上的小伙子们拿命换来的情报。”
敖珏稍稍愣了几秒钟，随后只是带着几丝无奈地笑容。
“高层还是这么，像一摊淤泥一样的东西么？如果不是那种暴力的拆卸手段，哪里会有那么多人群起而攻之，还有塞壬卷土重来？”
敖珏的表情带着几丝不屑的嘲讽意味，随后瞄了几眼之后，放下手中的情报。
“那个丫头那里还有塞壬的资料，为什么不找她说说？”
朱妍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耸了耸肩膀。
“你觉得，塞壬对她来说是什么？”朱妍的目光老练的目光，想要从敖珏的双瞳中找到答案，但是敖珏的那双瞳孔之下却十分冷静，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
“算是恩人，也算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就算哪一天跑回塞壬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敖珏微微地点了点头，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朱妍旁边。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她回来？不怕她背叛人类吗？”
朱妍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敖珏，敖珏的反应出乎她的意外，似乎，敖珏并没有吧塞壬当做敌人，或者，人类的命运和事务，似乎都和这个“年轻”的指挥官无关，仿佛只是飘落在身上的一片落叶，可以轻轻地掸去。
“重要吗？我只管一手拿到我的利益，另一头我做事交换就对了。说不定哪一天我都不在了，这些玩意，和我有多大的关联吗，朱妍前辈？”
敖珏的轻蔑是一种带着骨子里的，他表面上尽力地维持着自己的“温润”和“谦逊”，但是那种轻蔑似乎是一种本能似的。
朱妍没有生气，倒是有些爽朗地笑了笑。
“看来敖珏小同志，身上的秘密有点多啊。”
敖珏只是微微地摆了摆头，“一群已经烂到根里面的，松散的，组织，就算知道了塞壬的情报，又如何呢？他们会干什么呢？拿来获利？拿来去作为交换和霸权的手法？多少年了，还是玩着一套别人玩剩下的低劣东西。”
“那么你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你的为了什么呢？”
朱妍反问道，这一句话却让敖珏卡壳，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应，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把话深深地按了回去。
“朱妍前辈，您知道这是我的私人秘密，这些东西就不值得深究了吧？”
敖珏稍稍地带有一些些的敌意，谁知朱妍并没有在这个方面和他纠缠。
“只是随意问了问，如果冒犯到，就是我这个老东西的不对了。”朱妍笑了笑，看向凉殇睡着的房间。
“这么多年沉浮了，早已经没有年轻的那份冲动和莽撞了，现在啊，只是想着两个事情。一个是这个丫头不在收到欺负，还有一个是国家不在收到欺负，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已经和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关系了。”
敖珏微微地皱了皱眉，他再一次地沉默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该说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前辈？”
这是他唯一能够插得上话的方式，虽然迎接他的，是他完全不敢兴趣的东西。
“既然敖珏小同志不困的吧，那就帮我这个老糊涂一把吧，再过几天，东煌那边开会，还要借你的车。”
朱妍点了点头，开始指导着敖珏开始整理这些文件。
一抬头，时针早已经指向了三点的方向，对于一个老者来说，这已经是相当晚的时间，朱妍前辈已经强打精神，对这些文件进行着最后的修改和增加。
“前辈，您要么休息下，我来整理这些文件吧？”
敖珏放下一杯热水，放在老者的手边。
“那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去休息了，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好，也不适合熬夜啦，如果你觉得困了的话，客厅里面还有一个折叠的床，我这里的条件只有这个样子了，希望不要介意。”
朱妍微微摇头，完成了最后的一道标注，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整理笔记的重任交给了敖珏。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在自己的房间和衣而睡。
单调的时钟声好像是似乎再诱导着人们入睡，在这万籁寂静的环境下，似乎那带有着规律的滴答声还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敖珏缓缓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到一起，这样枯燥的工作，单调的声音，总会让人泛起一种没来由的疲倦感。
恍惚间，敖珏的眼中似乎开始转变，眼前的书桌似乎开始变成了古朴的红漆台桌，而自己站在这红漆柜台后，看着那放置在柜台上的，一件件巧夺天工的精美玉石雕刻，价格不菲。
然而，今天的他，似乎遇到了一个相当奇怪且难缠的顾客。
他只记得他身上穿着着雪白到没有一丝杂质的衣服，手上似乎带着永远不会摘下的手套。小心地摩挲着每一件拿下的玉器，都似乎都是带着一种轻蔑式地摇了摇头。
“老板啊，你这里没有好的玉器了吗？”
顾客转过来问他，他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小店中的玉器可能进不了您的法眼，如果嫌弃我这里摆出来的玉器件，先生可以另寻他家，或许也有不同的感受。”
那顾客倒是带着几分玩味的态度笑了笑，随后把手中的玉器件摆好，放在原来的木桌上，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哦，不过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里一定有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一件精巧的几乎为绝世之唱的作品。”
“您见笑了，怎么会有如此的作品，即使有，我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进行贩卖呢？我们就是一家小店罢了，肯定是养不起您口中的大佛。”
“这件宝物，可不得了，这件宝物，历经岁月的侵蚀，将他尖锐的棱角磨平，将他的形状塑性，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龙，那张牙舞爪的姿势，好像是活着的一样，身上的鳞片精细无比，就好像是雕刻家一点点地雕刻出来的，一点也不少，还有那龙须，纤细如发丝，这种登峰造极般的杰作，您怎么会说没有呢？”
顾客似乎带着些许胡搅蛮缠的感觉让他感觉有点生气。
“如果真有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开着小店谋生，还请这位先生，不要再来纠缠了，我相信您是大户人家，出的起这个价，但是这里我不希望您还在这里和我纠缠。”
“哎，店家，你先别着急，等我先说完，再赶我出门也不迟。”
顾客的表情越发的意味深长，这让敖珏开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答应这位顾客的奇怪要求。
“这玉雕啊，还缺一点，那是画龙点睛的一点！所以他才不能拿出来卖！”
“还缺了什么？不会是眼睛上那一点吧？”
敖珏瞬间感觉无趣，有些失去耐心，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有要赶客的意味。
“缺了一点，可以足够破除轮回束缚的一点，能够飞入云霄，真正成为一条龙的‘点睛之笔’。”
敖珏一开始不以为然，正要赶顾客走的时候，回头一眼，顾客的双眸此时化成了猩红色的血红色瞳孔，而周围的景物好像静止不动了一般，陷入一种诡异的情况之中。
更何况，这是他历经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相当压抑的压力，从这个顾客的双眸中传来。
“而这件杰作，就是店家你啊！”
顾客的笑容开始让他一时间瞬间感到了危险，但是瞬间，这种压力似乎被消除了一般，顾客的双眸似乎也变成了原色，周围似乎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请问，您还要赶我走吗？”
“你到底，什么人？”
敖珏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巨大压力的人，这让他从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哈哈哈，这个问题吗，很多人都问过我，不过呢，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顾客中指弯曲，在红漆台的桌面上画上了一个圈。
“轮回之中，想要跳出轮回，需要一个很重要的点。”
顾客笑了笑，看着他。
“需要什么？”
“面对‘’，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那是一种彻底放下的决心。玩着飞蛾扑火般的壮志，方才能从中跳出，进入更为广阔的天地。”
“先生，您这样子，是否有些戏耍我了呢？”
敖珏带着几分不忿，看着眼前这个顾客，顾客只是笑了笑，随后缓缓开口，然后说道；“虽然我看不起这里的天道，不过我还是想要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是个波动罗盘指针的人罢了，至于要如何破除轮回，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店家您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您，愿不愿意这么做。”
顾客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么我是否可以做一场交易呢？”
“你要什么交易？”
“我拿到一件我想要的玉器，但是，作为等价交换，我可以做出一个承诺，但是这个承诺，我可不能透露会在什么时候视线哦。”
“什么承诺？荣华富贵，还是妻妾成群？”
顾客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
“都不是啊，都不是。”
随后，似乎周围的环境瞬间破裂，他从梦中惊醒，一抬眼，看到时针似乎定住不动，好像只是一次小憩，看着手中的文件，他不由得感觉有些恍惚。口中喃喃自语道。
“‘面对’，‘承诺’？到底值得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