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 永夜日志（2）

　　在奥卡喝下第十三杯橙汁，上了七趟厕所后，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拍卖场上兽群涌动，保安的兽数竟然比参与拍卖的宾客数量还多！

　　玛城的拍卖场在阿波罗帝国这个行业中并非最大的场所，可她出就出名在这拍卖场的老板总能拍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拍卖品。

　　没有兽知道老板的货源何来，他们只知道这些不同寻常的拍卖品往往不是有价无市，就是万金难求。

　　拍下了，就绝不吃亏！

　　凯瑞尔拍卖场就是玛城那颗最神秘的明珠，她不断吸引着很多有头有脸的兽人贵族们本着一饱眼福的想法不远千里前来观摩，说不定有幸能淘回一两件举世罕见的稀奇物品。

　　拍卖员是一位热辣性感的短毛猫小姐，长得性感，穿得也性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贵宾能来参加此处拍卖会，我是你们的拍卖员希美，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各位尊敬的贵宾介绍下面的拍卖物品。”

　　妩媚的声音勾住了一些贵族的魂，他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拍卖员小姐的沟。

　　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这位名为希美的拍卖员小姐甚至隐晦地朝奥卡这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微笑不语，等待第一件拍卖品的登场。

　　“这新来的小姐真性感，不像以前那个拍卖员，说个话都是职业机械音。”

　　奥卡注意到他前面有个宾客嘀咕了一句。奥卡也没在意，他动了一下眉毛，拿起一块芒果蛋糕塞入嘴中。

　　好吧，奥卡承认自己有混吃混喝的嫌疑。没办法，谁让这里的酒水点心味道出奇的好。

　　“你三天没吃饭吗？”安米儿惊讶地看着这只小狮子。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嘴就没停过。

　　奥卡耸了耸肩，他的眼神大致环顾了一下在场所有宾客。

　　这些宾客大多数是来自玛城的富豪商贾或者加冠封爵的王公贵族，当然从外面城邦来的也不少。

　　比如奥卡熟悉的一个来自伊诺都城的金主——明何。

　　看来河神镇那件事对他刺激蛮大的，这头猪看样子在这几个月时间内有发愤图强苦心经营他祖父留下的家业。

　　再见到的时候，他内敛了许多，和其他宾客的交谈有礼有度，俨然是一副成功兽士的模样。

　　考虑到行动和怕麻烦等问题，奥卡并没有去和他相认。

　　再来就是坐在首座的一个宾客了。这位兽人身穿一袭酒红色长袍，长袍上面烫着精美的鎏金花纹。衣服倒是挺不错，就是这颧骨突出的兽脸长得倒是一个刻薄相。

　　他眼睛以上部分被长袍携带的帽兜遮住，因此奥卡也分辨不出这位到底是什么种属的兽人。但这并不妨碍奥卡知道他的身份。

　　来之前黎川给过他们一份资料，其中就包括这位兽人的身份——赫玛斯教廷独立于教皇之下三大长老之一的舵尔希。

　　舵尔希，年龄51，火烈鸟兽人。刻薄，善妒，喜欢滥用教会的权限，多次借职权光明正大猥亵女教员。歧低女性却对其外孙女疼爱有加。

　　这是资料上对他简明扼要的介绍。

　　听说他这次是奉教皇命令前来，对那条压轴项链志在必得。

　　说起赫玛斯教廷，就不得不提一提狴荣大陆这些有名的教会了。

　　教会信奉兽神，他们确信只要虔诚朝拜，兽人会被兽神庇佑远离疾苦。

　　世上不幸的事如同陈谷的芝麻一般多得数不胜数，教廷坚信世间的善与幸都为兽神的化身，一切皆降临到所朝拜他的信使上。

　　赫玛斯教廷的总部建设在阿波罗帝国的首都太阳城。不得不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教廷的入教成员多到一个空前绝后的数量，神权的独大影响到皇权统治地位。

　　神权与皇权自古以来本就如同对立的矛与盾般势不两立，可两者偏偏矛盾就矛盾在皇族需要神权稳定民心，兽神是所有兽人的信仰，这种信仰甚至比河神镇居民崇拜河神更来得根深蒂固，这表示国家永远也无法推翻赫玛斯教廷；同样的，教会只能起到引导作用，它无法明确左右兽人的思想，只要国家存在，皇权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种矛盾达到一个顶峰时，曾在历史上发生过三次只见硝烟不见战火的战争，结果均已两败俱伤告终。

　　信仰本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又是信仰者的精神支柱，国家无权干涉兽民的信仰自由。赫玛斯教廷的教条理念符合大多数兽人追求幸福的倾向，因此，它的地位曾经仅次于金狮子皇族。甚至连皇族中兽也有教会成员。

　　然而，随着时代发展，思想不断脱离蛮荒的愚昧，这种诞生于疾苦中过程于追求美满的信奉逐渐淡化。紧随其来的就是教廷的地位在极速下降，甚至有没落的倾向。加之奥斯托陛下治国有方，让国民生活的富足趋势稳步上升。生活安逸了，这种名为追求和美的信仰就成了茶余饭后的非必需品，教廷的地位也稳步走着下坡路。

　　但奥卡确定，教会绝不会消失。民众需要物质的富足，也需要精神的指引。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肃清教会内那些粥中鼠屎的前提下。

　　思绪间，场内的灯光都聚集在台上。

　　在多道目光地注视下，希美小姐波澜不惊，她扬起甜美的笑容，开始了第一件拍卖品的解说。

　　“如各位尊敬的贵宾所见，这是一尊古钟。它名为雅西雅钟，是由几百年前的大法师‘真’所倾尽毕生之力的著作。

　　“这件原本失传的宝物是一支探险队一个月前在一座荒废许久的钟楼内发现的。雅西雅钟发出的声音具有安抚一切灵魂的奇异作用，大英雄雅西雅曾用它降服惊雷谷一百头怪物，这也是它名称的由来。

　　“原本它应该是无价之宝，可遗憾的是，雅西雅钟内部某个部件已经损坏，不论以任何材料尝试进行修复，它都无法再次发出声响。

　　“探险队委托我们拍卖场为它寻找主人，希美也不希望大法师的杰作就此蒙尘。”

　　希美露出惋惜的表情，随即甜甜一笑：“底价五十万浮卢，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尊敬的贵宾们，谁想为希美，为大师的杰作献出您的心意？”

　　奥卡甚至都怀疑这小姐不是短毛猫而是狐狸精兽人了。她只是笑了一下，就勾起了在场大多数宾客的气氛，那位舵尔希长老自然没逃过诱惑。

　　他们叫价一个比一个气势汹汹，最后这残缺的钟被一个富豪以一百九十五万浮卢的价格拍下。

　　有钱真任性，一百九十五万就买了个破钟。

　　奥卡震惊得塞下了三块点心。

　　拍卖会倒是进行得挺顺利的，转眼间又拍出了三件。其中最高价的拍出了四百万浮卢。

　　安保机构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加上黎大哥和斯罗德这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手在暗中巡视着，想要发生突发事件是基本不可能的。

　　可奥卡眼神微微一动。他有一种预感，这种小说中常见的拍卖情节，十有八九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防都防不住的那种。

　　这不是保安多不多的问题，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对，剧情需要。

　　压轴物品绝对会引起骚动，不是当场发生那种连神仙也拦不住的抢劫事件，就是提前被神不知鬼不觉掉包，再者甚至可能这项链就是某个幌子。

　　就他这种非酋体质来说，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尽力而为吧，不然就显得他这个“保安”是个一事无成的软脚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