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帝国骑士》(四)


冯德拉克
首先从卡德穆斯的传送电梯中走出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她五官坚毅,红褐色的头发被一顶由金、银制成,缀满珍珠母的精致头饰所包裹。卡德穆斯家族的科迪莉娅(Cordelia)夫人身穿绿色长裙,单肩披着金色披风,走上烟雾缭绕的检阅台,向聚集在高架观礼台上的官员们走去。
“他们看起来很惊讶,”她对着喉咙处伪装成红宝石项链的通讯珠说。
“这些是冯德拉克普莱姆的高级军事指挥官,”罗兰德在她耳边回答。“他们以为会是骑士呢。”
“我希望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科迪莉娅大步走向检阅台,步态和任何一名星界军上校一样坚定。
“从来不会,”罗兰德笑着说。“好吧,我们有些什么?”
科迪莉娅的右眼是一个不易察觉的眼部植入物,它将她看到的东西传送回罗兰德的骑士盔甲。
“我们的老朋友,大贤者奇拉诺,”科迪莉娅说。
“情理之中。请求我们帮助的申请书就是他写的,”罗兰德说。“他会急切地提醒我们,我们多么需要火星的帮助。还有谁?”
科迪莉娅把头转向一名俊美的男性,他的皮肤呈焦糖色,一头浓密黑亮的秀发被扎成长髻。他身上裹有带鲜红长斗篷的层叠银甲,裸露的肩膀上佩着两把交叉的决斗剑,他的翻领上有夹在两个星形组成的圆中间的王冠图案。
“哈伦·鲁卡纳(Harun Rukanah),”科迪莉娅说。穆巴里赞骑兵团(Mubarizan Sipahi)的上校。服役记录正在加载中。看起来可靠。好决策多过坏决策。我想我们可以指望他。”
一个身材矮小、皮肤蜡黄、剃了光头的男人沉稳地站在穆巴里赞上校身边。他穿着褪色的卡其裤,左胸上有一个分翼徽章,一支翅膀是白色,一支翅膀是深红色。在卡其裤下,科迪莉娅看到一副用得很旧的防护手套。
“我们从未见过他的模样,但我敢打赌那是雄鹰寿衣家族的阿克蒂斯·巴道夫(Aktis Bardolf)。”
“没错,看起来像骑士机师,”罗兰德说。“还有星际战士?”
科迪莉娅注视着那名高大的战士,他穿着哑光黑带珍珠白镶边的盔甲,巨大的胸甲上饰有一只象牙白天鹰。
“我们不认识他,”她说,“不过他来自黑貂之剑(Sable Swords)战团。从他的涂装和盔甲装饰来看,我认为他是一名连长。”


科迪莉娅夫人走近检阅台,向聚集在她上方的男人们简短地鞠了一躬。她没有试图爬上看台的台阶,只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使之意识到他们要等的人是她。
随行的护送士兵在科迪莉娅面前列队,就像低级军官接近一位将军那样。他们还没来得及发言,科迪莉娅就举起了右手。
罗兰德男爵从第一台电梯的黑暗的舱内走了出来。站台随着那个十米高的巨人轰鸣的脚步而震动。马尔科姆走在他的身旁,罗德里克和安东尼斯走得更远,在两侧就位。
一群机械巨人来到平台上,阳光在他们巨大的翠玉色和黄玉色的战甲甲面上闪耀。瓦奇(Vasey)和盖拉特(Garratt)紧随其后,还有他们训练过的年轻骑士。
紧跟着的是骑士们的配偶,每个卡德穆斯的女人都穿着最华丽的服饰和最珍贵的珠宝。卡德穆斯家族的配偶们从不携带武器,但没有她们的力量,骑士(机甲)就无法发挥作用。她们也携带有珍贵的物品:折叠的旗帜、荣誉纪念品和她们丈夫赢得的荣誉卷轴。
卡西娅(Cassia)一如既往地把鼻子埋在书里,艾卡捷琳娜(Aikaterina)把刚出生的儿子紧紧抱在胸前,爱莲娜(Aeliana)用钢架中提琴演奏了一首瑞桑战争歌曲,罗德里克的猎号将歌声放大。
装配者塞克斯顿的圣物守护者方阵跟随他们走到检阅台上,他们身穿红袍,骄傲地举着机械教的标志。
卡德穆斯的沉重旌旗在大型机仆手中的长旗杆上展开。科迪莉娅没有错过大贤者奇拉诺在看到曾是机械教齿轮的位置被帝国天鹰取代时肢体语言中的愤怒。
骑士们步调一致地穿过讲台,科迪莉娅看出她怀疑过的那个黄皮肤的男人是一名骑士,因为他明显地在欣赏他们的力量。
科迪莉亚从聚集的官员脸上看到了那一瞬间的惊慌,不禁莞尔,因为看起来就像大步向前的骑士要从他们身上碾过去一般。
在最后一刻,骑士们猛地停了下来。
罗兰德的骑士向前迈出一步,身后的骑士们高举收割者链锯剑敬礼。猎号呼啸,重复着听起来如同冲锋的三重轰鸣。
号声停止了。
“先生们,”科迪莉娅用完美的哥特语说,“卡德穆斯家族带着利剑前来保卫冯德拉克。”
当一个骑士穿上他的盔甲,他便与世界融为一体,是所有战士的兄弟。他只以行为判断一个人,以荣誉为战斗口号。每位妻子都认为自己的丈夫易怒,脾气暴躁。
因此,与一群一度认为自己是我们主人的火星神甫一同被关在锻造神殿的中心,如同雕刻家的锉刀在消耗着每一名骑士的耐心储备。
漂浮的伺服头骨发出嗡鸣,沉默的神甫们拿着香炉,喷出刺鼻烟雾,只会加剧紧张气氛。安东尼斯猛地拍开一个漂得太近的头骨。它带着受创的二进制愤怒冲出视线。
大贤者奇拉诺抬头看向我。“确认:你们已经检查了与这次任务相关的战术装备吗?”
我们围坐在一张全息影像桌周围,他那覆盖半张脸的钢铁面具被照得透亮。这种印象无疑是不祥的。我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自己在普通人眼中的形象,或者他是否在乎。机械修士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群体,远离了对他们不再记得的肉体的关注。
我绕着旋转的全息星球移动,它代表着在冯德拉克表面展开的战线。图像缩放得太多,没什么意义,所以我推开了负责操作的技术神甫。
“你在干什么,罗兰德男爵?”奇拉诺说。“你没有通过机械教的认证。”
“是的,但我不是傻瓜,我在这些该死的东西周围坐了够多的时间,知道它们是怎么工作的。是的,我们已经读取过里面的内容,但是当某人让我拿我的骑士们的生命冒险时,我需要他向我坦白。”
我身体前倾,操纵着桌子上的各种杠杆、刻度盘和电阻计,不理会那些观察着的技术神甫们发出的愤怒声音。
整个全息图像通过不同的战略图层向下延伸,直到最后,一个半废墟城市的图像映入眼帘。
“跟我说说维卡拉(Vikara)”。
奇拉诺的手扫过了这座幻光城市,触觉植入物使大量的信息标签出现在旋转的图像中。
“维卡拉三个月前被异形占领,现在基本上是一片废墟,”奇拉诺说。“低等全噬体群(minoris omniphagea swarms,即撕裂虫)还没有改道,城市的大部分基础设施仍然完好无损。”
这座昔日帝国城市的正泛着轻柔涟漪的图像证实了这一点,但外星物种的生物入侵太过明显。有毒的绞杀藤(strangleines)撑裂开了混凝土柱和地板,孢子烟囱撕裂了基岩,向空气中喷射腐蚀性毒云,酸花染污了每一面墙。
最多一个月,维卡拉便会消失。
奇拉诺继续说:“这是一个配送中心。一个弹药和战略物资中转站,这些弹药和物资将运往邻近区域抗击利维坦虫巢舰队。”
“曾经是,”马尔科姆插了一句。“它只是一个配送中心。”
“维卡拉仍可能被收回。”
马尔科姆摇了摇头。“没有机会。它现在是一个有机地狱。你要想把它夺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在一年前绕到这儿。”
当奇拉诺努力保持平衡时,我暗自窃笑。奇怪的是,技术神甫们发现最难摆脱的情绪是愤怒。
也许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人性。
“维卡拉的实际意义对拟议的任务而言只有浅薄的关联,”我说。“锻造神殿在哪儿?”
奇拉诺把目光从冥顽不灵的马尔科姆身上移开,双手扫过整个城市,在一座建筑上方升起一个金色的齿轮图标,奇迹般地,这座建筑似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生物形态的侵扰。
“你的目标在东部地区。除了一件事,其他方面都不重要。封存在神殿数据库里的是一名二进制使徒仅存的记忆印记。”
技术神甫们念诵出虔诚的隐语。不止一人在胸前画出机械教齿轮符号。奇拉诺等待着,似乎期待着我们做出类似的回应。
确认无人回应时,他说:“信息:二进制使徒是最初的技术贤者,机械教的创始人们,他们离开旧地球前往红色星球。神话般的人物,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创造奇迹的。有人说他们在奥林匹斯山脚下的洞穴里睡觉时梦到了它们,还有人说他们被一个巨大的裂口吸引到——”
“我们根本不在乎他们是谁,”马尔科姆说,他总是我的骑士中最直率的那个。他不该这么说话,但马尔科姆一直在挑战等级极限。现在更是如此。
我并不计较,因为他会替我说出我不该说的话。
“你以为我们看不出这是什么吗?”马尔科姆说,指责性地用手指戳了戳奇拉诺。
“事情就是这样,马尔科姆爵士,这是一次营救行动。”
“这是一项该死的自杀任务,”马尔科姆吼道。“为了一块落满灰尘的废铁!神殿现在可能已经变成消化池了。这太疯狂了,罗兰德,纯粹的疯狂。机械教宁愿看到卡德穆斯被毁灭,也不愿抛弃那颗螺丝钉。”
罗德里克点头表示同意,而安东尼斯和威廉则有针对性地研究了整个全息投影上滚动的任务参数。盖拉特和瓦奇渴望骑乘,但他们还年轻,还没有面对过暴虐的虫群。
即使他们面对过,我怀疑他们还是会这么急切。
“这将非常危险,”奇拉诺同意道。“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座神殿仍然完好无损。”
“怎么说?”我问。
“因为自从城市沦陷后,无论是人类还是异形,都没有进出过神殿。”
“屏障吗?”
“是的,通过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能量壁垒。这个特殊使徒的专业领域据说是护盾技术——早期的虚空盾、你们骑士的离子盾技术、盖勒立场、折射器(refractors)、膜宇宙置换器(brane displacers)诸如此类。长期以来,有传言说他或她的灵魂仍然以数据幽灵的身份居住在神殿的识通主机中。我相信,使徒永恒不变的天性就是保护神殿的安全。”
“使徒还活着?”我问,心里有点明白这样的事情是有可能如此发生的。
“我相信如此,虽然不是你我所理解的那样。也许没有什么比意识更有逻辑了,但一个二进制模因在来自火星本身的识通主机引擎中无休止地循环。太过珍贵,不能让它消亡,但也退化太严重,除了精神错乱,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你想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的东西?”
“是的。”
我从控制面板旁站起,拉直制服外套,回到我的骑士队伍中。“我先把话挑明,所以你想让我们去维卡拉,一座已经陷落的城市。然后你想让我们去找一个有疯狂使徒的鬼魂出没的锻造神殿。假设我们能进去,你想让我们把神殿的识通主机引擎送回冯德拉克普莱姆?这样的评价中肯吗?”
奇拉诺点点头,要么是没有听出我刻薄的语气,要么就选择了无视。
“在我掌握的所有兵力中,骑士的成功率在统计上是最高的。”
在马尔科姆咬住那个诱饵之前,我举起手。
“我们不听你指挥,大贤者。”我用一根手指轻敲着奇拉诺的胸膛。“我把卡德穆斯带到冯德拉克,并不是让我们再一次受制于火星神甫的心血来潮。”
奇拉诺与我的目光相遇,义眼对上人眼。
“那你为何而来?”他问道。“战争召唤并不只给了卡德穆斯,雄鹰寿衣已经宣布了他们的战斗意向。”
“雄鹰寿衣?”马尔科姆发出哂笑。“这些小叫花子?如果你告诉他们你在与睡眠作斗争,他们会跑过来。”
“雄鹰寿衣是一个体面的家族,马尔科姆,”我说。“他们的自尊和战斗的意愿值得称赞。”
马尔科姆噘起嘴唇颔首,意识到自己已越过界限。在机械教在场的情况下,骑士家族必须统一战线。
我再次注视奇拉诺。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表明,尽管我们不再背负齿轮,但我们仍然对机械教怀有崇高的敬意。我们都是帝皇的仆人,不是吗?”
一个心跳后,“当然,罗兰德男爵。那你们会骑行吗?”
“是的,”我说。“卡德穆斯家族会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