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睦素/MyGO】近期素睦素短打合集
镜中花
花吐症au,单箭头暗恋 睦→素世
月光攀上了高高的枝头。
“到了。”
望着那紧闭的铁门,我轻叹了一口气。
而你,依旧是那副微笑着的温婉模样。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邀请我去咖啡厅喝茶的时候。
那是CRYCHIC成立之初,我与你并不熟稔,只是隐约记得在学校吹奏部的演出中见到过你。于是,在那个晴朗的夏日午后,我正忙于浇灌校园里的黄瓜花。而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一脸笑意,主动提出想与我到附近的咖啡馆小聚。
当你端起装着红茶的瓷杯,向我如数家珍般介绍之时,我又怎会料到。有一天即使冷若冰山的我,也会被你的温暖所融化。
“为什么要请我来喝茶呢?”
我向你发问着。声音缓慢而淡漠。
“因为小睦是我的伙伴啊。我很想和小睦成为朋友呢~”
回应我的,是我不曾感受过的,如同春天般温暖的笑容。而我不曾获得过什么关爱。尽管身为艺人女儿的我,在其他人眼中,应该是被大家所爱着的、幸福的人吧?
花吐症,是美丽而凄惨的疾病。
患上了这种病的人,会不断从喉咙里咳出鲜花的花瓣。随着病情的恶化,身体将愈加虚弱直至死亡。除非病人能得到对方真挚的爱。
而我早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咳血的了。我只记得我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淌着鲜血的自己。洗手池中散落着几片黑色曼陀罗的美丽花瓣,连带着咳出的鲜血。
那是象征着颠沛流离爱情的死亡之花啊。
我又能如何是好呢,清扫干净血迹,重新躺回床上。身为若叶睦的我不再停留于这片醒时人间,沉入了梦中世界。
我记得那场梦,关于夜晚与末班电车的梦。
漆黑的站台,空无一人。亮着灯的值班室,同样没有人影。仿佛这片孤寂的夜幕本就只属于我一人。我静静地站着,没有想象中的列车进站声,也并没有任何其他候车的旅客。直到那刺目的亮光,刺得我闭上了双眼。
那辆列车,没有任何声音。亮着灯的车厢也并没有任何旅客。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是时刻表上末班的电车,但那辆无人的列车,为何永远也走不到头呢?无尽的车厢并不在进站后停下,也不知道何时能到尽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末尾的那节车厢终于进站了。而我在那辆空荡荡的车上,在那末尾的车厢里,看到了棕色长发的她。明明座位上空无一人,却依旧握着电车扶手,局促地站着的她。
长崎素世。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随着那辆并未停靠的列车、随着站立在车厢里的她,永远的消散了。而我,仿佛错过了末班电车的倒霉旅客,永远地与你擦肩而过。
你若是爱着我,又为何不曾看过我一眼?
我的青梅甩开你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我早该预料到如此的。
泣不成声的你,跪坐在地上,就连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尽皆被击碎。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的你已经无法做回往日里的那个长崎素世了,只得这样无助地哭泣着,一如这空中突然下起的大雨。
原来你并没有带伞吗?我蹲下身子,为你撑起了伞。
“小睦,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你带着哭腔,抬头望着我。而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期盼着CRYCHIC能够复活的,从头至尾就只有素世你一人。
“总是在擅自替别人着想的人,其实最自私了。”
我平静地回答道。
于是你一把推开了我。踉跄中,我摔到了冰冷潮湿的柏油马路上,校服也被裹挟着泥土的湿冷雨水溅得脏兮兮的。
“小睦,你根本什么也不明白!”
你愤怒地冲着我吼道。而我掏出纸巾,擦了擦身上的泥水。我捡起雨伞,回到了你的身边。
是啊,我明明什么也不明白。我都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呢?是愧疚感吗?是喜欢吗?是爱吗?
是啊,我根本什么也不明白。
于是我又开始咳嗽了。
喉管里翻腾着的痛楚,化作曼陀罗的花瓣呕吐了出来。沾着雨水、血液与花香的黑色花瓣,穿过细密的骤雨,静静地飘落在地面上。一如被雨水打落的花。
“小睦,你......”
你停下了啜泣。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了吗?
“我就要死掉了。”
“即便,你可能并不喜欢我。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素世。是爱的那种喜欢。”
我平静地说着,一如冷若冰霜的既往。
于是你更大声地哭泣了起来,而我拥抱着你。我已经无法哭泣,于是便让那夜晚的暴雨化作我的泪水。
“哭吧。在我的怀里。”
我说。
我早就知道,我对你的爱恋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我依旧期盼着,当我死去的那天,你会在我的墓前。
插上一朵美丽的鲜花。

AMNESIA
长崎素世被刺激的消毒水味道呛醒。她抬起手臂,遮住了窗外那刺眼的阳光。
她还记得昨晚那场令人流连忘返的演唱会。迷幻而又激切,饱含着热情。长崎清晰地记得台下观众们的喝彩声,灯的歌声,立希的鼓声——自然还有乐奈与爱音的吉他声。所以,那样卖力地弹奏着贝斯的自己,一定也是快乐的吧?三年时光弹指而过,自己对CRYCHIC的执念也不再深沉,而是化作久远的回忆,如同蜜酿般尘封在时间的地窖中。愈发甘甜。
作为MYGO的贝斯的素世,是快乐着的。
她也还记得幕间休息时,爱音笑着提议说今晚应该好好地开个庆祝会,立希则呛道“哪有像你这样半场开香槟的”。可长崎却再也想不起重新登台后发生的任何事,仿佛那段记忆被什么邪魔从脑中抽离,然后偷偷地取走了一样。
所以,现在我到底身处何处呢?素世想着。
雪白的床单,挂着吊瓶的架子,整理地干干净净的、散发着药水味道的置物架和床头柜。原来自己这是在医院里吗?长崎四下张望着,却弄不清自己究竟为何会住院。
“请问可以进来吗?”
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病房门外响起了熟悉而淡漠的女声。
“请进。”
长崎自然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贵安,长崎同学。”
“贵安。”
若叶睦轻拢淡绿色的长发,清澈的金眸无波无痕,一如平静的大海。藏青色的关东襟水手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倘若不是此时素世正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一定也与若叶穿着同样的制服吧。
面前的若叶睦与长崎素世记忆中的并无二致,长崎却莫名地感觉,此时的若叶比起印象里的她,似乎更加成熟——也愈发地冰冷了。
“长崎同学,昨天的演出。”
“从舞台上摔下来了。”
若叶自顾自地在病床边坐下。她本想将手掌盖到长崎的手掌上,却又忽地移开了手。素世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却并未点破。
她似乎也回想起了自己如何从舞台上跌倒。意识渐渐下沉,耳畔回响着队友们的呼喊。那样的感觉并不好受,于是长崎重新睁开了眼睛,接着便看到了面前依旧淡漠着的若叶,与置物柜上放着的礼盒。
“那盒红茶是我带来的。其他都是MYGO的几位拿来的慰劳品。”
“那么,我先告辞。”
若叶起身离开,长崎也并未阻拦。只是当她推开房门前回眸的那一瞬,为何眼里写满了难以掩饰的不舍呢?
长崎素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只是隐约感觉,若叶睦那孤独的背影,似乎并非第一次铭刻在她的记忆中。
若叶睦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长崎的那句“我不会忘记小睦的,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可是明明你也在哭着啊,为什么还要挤出那样勉强的微笑呢?若叶睦抱着长崎素世的身体,在无声中相拥而泣。长崎知道自己又开出了空头支票,而若叶也知道那样的承诺不会有任何实现的可能。在过去的一周、两周,乃至已经度过的无数个轮回中,长崎没有一次想起过自己,也没有一次想起过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有时,若叶睦在怀疑那个轮回着的人究竟是长崎素世还是自己,那个遗忘了一切的长崎,和那个什么也忘不掉的自己。
“和小睦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开心。”
若叶还记得那是一周里的第五天。斜阳透过半掩着的窗帘射入房间,天空中的飞鸟啼鸣着飞向远方的天际线,夏风吹拂起长着新芽的树桠。而长崎在微笑着。蓝色的眸子清澈明亮,美丽的睫毛上下眨动如同蝴蝶振翅。这样被夕烧笼罩着的你,我又如何能够忘记?
即便知道你将要忘记我,你也依旧在这样微笑着吗?若叶睦失声痛哭着。
“像长崎小姐这样的病情,以现在的医学水平不存在治愈的可能。”
“若叶医生还是把精力放回身为研修医的本职上来吧。”
睦还记得自己的指导医曾经这么和自己说过。她也思考过这样无尽的痛苦轮回究竟有任何意义吗?反正最终她什么也不会记得,为什么又要徒增她的痛苦呢?
那份孤独与离别的苦痛,由我一个人独自承担就好了。睦这样想着。
她再次穿上了月之森的校服。所幸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长大太多,衣服也显得十分合身。她静静地敲响病房的门,确认了长崎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长崎同学,从舞台上摔下来了。”
若叶伸出手想要够到长崎,却又不自觉地将手收了回来。
七年光阴悄然流逝,却并未在两人的身上刻下什么痕迹。仿佛那场高三时的演唱会,真的就发生在昨天夜里。
尽管若叶知道,那只不过是错觉。那些病房里度过的日日夜夜,如同感光过的胶卷,永远留下了痕迹。
只是再也不会有被冲洗成相片的那一天了。
若叶睦走出病房。推开房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长崎素世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也以微笑回应。但她不敢再多看她。
她轻轻阖上房门,在校服外披上了白大褂。属于医生的胸牌盖住了月之森校服的徽记。她眼里含着泪水,静静地翻开了桌上的笔记本。
今天,长崎素世依旧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若叶睦翻开新的一页纸,写道。

The Asmodeus Waltz(阿斯莫德斯华尔兹)
长崎素世熟练地转动着钥匙。
随着一声“咔哒”的脆响,门开了。于是她转头望向我,作了个“请进”的手势。我便也跟随着她的脚步走进了长崎的家。我弯下腰,脱下了黑色的皮鞋,脚下踏着长崎家冰冷的木地板。
“小睦想喝点红茶吗?”
素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但她却并没有等待我的答复。温热的红茶倒入精致的瓷杯中,散发着氤氲的蒸汽。而我,依旧沉默不语。我转过身子看向窗外,巨大的落地窗如同玻璃幕墙一般将起居室与那喧闹的烟火人间隔绝开来,徒增了几分冷意。玻璃窗透射着夕阳,与街道对面钢筋混凝土所筑成的高大楼宇。
空气中的压抑呛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脑中编织了许久的词汇也被禁锢在了喉管里,随着唾液一齐吞咽进胃。我小口嘬着杯中甘甜的热茶,面前的长崎则优雅地搅动着瓷杯,将刚加入茶水中的小颗糖块溶化消解。直到彻底消失在了散发着佛手柑香味的红色茶汤中。
“需要辅导的功课,小睦都带来了吗?”
末了。素世端起茶杯,微笑着问我。
认真讲解着功课的长崎素世是可靠而悉心的。尽管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清楚地明白,所谓的“辅导功课”只是个让我们可以互相接近的“幌子”——属于可悲落难者的“报团取暖”、“舔舐伤口”。素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演算着复杂的试题与公式。那些我们都明白没有必要讲解,却彼此心照不宣的式子。我假装认真听着,手指却悄悄地摸进了校服的衣袖里,抚摸着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试着揭开疤痕结起的血痂。那轻微的瘙痒与疼痛告诉了我我依旧还活着的事实。我不知为何忽然握住了素世的手臂。
于是长崎停下了讲解,转过半个身子看着我。
“小睦来帮我割吧。”
她依旧在笑着。灿烂的微笑着。
“小睦来帮我割吧。”
长崎素世以前也曾这么说过。那时的我,用钢尺在手腕上划出浅浅的痕。一道又一道。每当我望着长崎素世的背影怔住,不明白自己对她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又为何表达不出的自己的感情时,左手的痛楚便驱散了空洞灵魂中的精神之痛。会上瘾的疼痛。
“小睦。”
你轻声唤着我的名字。那时候的我刚刚和你成为同班同学,我们却并未比CRYCHIC尚在之时变得更加亲近,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肩并肩走着,却不断远离彼此,永远无法触及对方。你迈着轻快的步子靠近了我的身边,端详着我的手臂。夏季的学生制服遮不住那些丑陋的伤,我只能用绷带缠住,假装是不小心受的伤。
没有人会起疑,没有人会询问。正如我从不回应她们的“贵安”。
“小睦,你在自伤吗?”
长崎素世握住了我的手,用最温暖的——同时也是最为恶毒的语气,揭开了我心中最不愿被揭露的伤疤。我没有作答,也并未甩开她紧握着的手,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望着她那双透亮的蓝色眼瞳,望着她戏谑地把玩着自己的棕色发丝。
“下午放学后请来我家里,好吗?”
“如果是小睦的话,会乖乖听话的吧?”
她微笑着替我整理好衣襟,留下那如同嘲弄般的邀请——好似蜜糖一般甘甜的毒药。
我还记得那仿佛致死般痛苦的毒。我躺倒在长崎的床上,被长崎死死地压住。病态般白皙的双手狠狠地卡住了我的脖颈,让我如同溺水般窒息着。她啃咬着我的肩膀,烙印下了她整齐的齿痕。我忍受着难耐的疼痛,直到素世终于松开了手,变回了那温柔微笑着的模样。她拿出医药箱要替我处理伤口,我却只是不断咳嗽着,想要呕吐。
我踉跄着跑进了素世家里的洗手间,望着镜中那狼狈不堪的自己。衣衫不整的我,制服被凌乱地撕扯开来,全无千金小姐的优雅模样。金色的瞳孔暗淡而失神,漂亮的脸颊是缺血的苍白。
我大口喘着粗气,几乎无法站稳。
“小睦来帮我割吧。”
长崎素世穿着制服躺进了浴缸里。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吐着温热的流水,将校服连同素世的身体一同打湿。她笑着坐在浴缸里,挽起了衣袖,露出那同样伤痕累累的手臂。而我的双手则颤抖着握着一只锋利的刀片。
“小睦,你喜欢我吗?”
她靠近了我,耳语道。一同送上的,还有一个湿哒哒的、温热的吻。
“嗯。”
我轻轻点了点头。
甘美的酒酿染红了泉水。

Au clair de la lune(在明亮的月光下)
又在下雨了。
我撑着伞穿过熙攘的人群,一边微笑着轻轻点头,向路过的学生们道着“贵安”。我的身体并未被雨水所沾湿,那股独属于雨天的浓浓愁绪却像那细密的雨丝一般笼罩着我沉闷的心间。我于是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掌想要触碰那本该纯净,却在人间惹了尘埃的雨珠。可惜——终究化为娟娟细流从我指缝之间流走,如同曾经那些我所珍视的时光,也都悄悄地消散了。
“小睦?”
我故作震惊地回过头,脸上带着偶遇友人的欣喜笑意。但我明明知道她会来,又何必如此逢场作戏?其实,我并不十分确信她在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但弥漫在周围的浓郁水果甜味终究暴露了她的踪影。
她并未撑伞。雨水将浅绿色的长发连同那套好看的制服一齐打湿,于是我急忙将她拉到了我的伞下。即便如此,这位家教良好的大小姐也并未因大雨而失态。她依旧寡言着,金色的瞳孔中唯有淡漠。我不知道那金色的海洋下究竟藏匿着什么,也根本无从挖掘。
“今天,也要做那个吗?”
她的语速很轻、很慢,她的长发上依旧滴着未干的雨珠,她的蓝色制服被雨水染上了更浓烈的深蓝。裹着湿冷的衣装,穿着被冷水浸透的鞋袜。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未曾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波动。而我浅笑着回头,也未曾有一言一语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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