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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辽兹:我在手术刀、鲜血和五线谱之间徘徊的岁月

2022-10-08 20:40 作者:走在月下的猫  | 我要投稿
{"ops":[{"insert":"   第四章\n\n……在我创作的乐曲当中,有一首是根据我的一段自白而写就的,基调非常忧伤。这段自白表达了我在离开梅兰那森林那热土以及那玫瑰色的小皮鞋时的绝望心情。在那不绝于耳的脚步声中,那片森林和热土是多么地荣耀,那一双狡黠的明眸又是怎样地将之照亮;而那双玫瑰色的皮鞋--我那恶毒的美人!今天,这首苍白无力的诗歌就在我的面前,沐浴在伦敦春天的阳光之下。而我在此时却难以摆脱深深的忧虑,一种致命的不安将我笼罩,我的内心怒气难消:在伦敦我竟也发现了与其他地方相同的障碍,令人可笑至极!下面是我诗歌的第一节:\n\n我将永远离开,\n我温柔的家园,温柔的女友。\n远离他们,\n我将在泪水与遗憾之中度过一生。\n清澈的河水流淌过我的双眼,\n映射出她那轻柔的倩影,\n挽留住她那疾行的步伐,\n我将永远离开你们!\n\n我为这首诗所谱写的浪漫曲,在我出发前往巴黎之前,就将它连同那几首五重奏及六重奏作品一起烧毁了。然而,当我于1829年创作《幻想交响曲》时,这首浪漫曲的旋律又悄然溜进我的脑海。我觉得它非常适合表达一颗年轻的心在初次受到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折磨时所体验到的那种巨大的痛苦。于是,我将它写入这阕交响曲之中。这首旋律即出现在该作品第一乐章和“广板”之前,由第一小提琴齐奏,命名为《幻想与激情》;我对它未作任何改动。\n然而,就在我尝试进行各种音乐创作,在我贪婪地阅读之时,在我热切地研究地理之时,在我真诚地潜心宗教之时,在我经历初恋的酸甜苦辣之时,一个时刻悄悄地临近了--我必须要作好准备去从事一项职业。父亲为我指定了他的职业,根本就没有为我设想一个更好的;而且他早在很久以前就让我隐约看到了这一职业的雏形。\n然而,我对医学的情感与他的期望根本就格格不入;而且只要一有机会,我的这种情绪便会迸发出来。虽然我不能清楚地描述我的感受,但我却预感到我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远离病榻,远离收容院,远离医学的讲坛。虽然我的决心还不能使我承认这种幻想,但是似乎我的决心已定--坚决抵制他人的任何将我推向医学的企图。在这一时期,我从《传记集》中读到了格鲁克与海顿的一生,它们使我心潮起伏,久久难平。这是多么美丽的荣耀啊!我喃喃自语,想象着这两个闻名于世的人物的辉煌。这又是多么美丽的艺术,音乐!如果能将她发展壮大,这又是多么幸福!此外,一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偶然事件也在这方面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突然之间我似乎醍醐灌顶,远远地望见了变幻无常的音乐世界,非常奇特,又非常庄严凝重。\n我从来没有读过大型的音乐总谱。我所了解的音乐作品不过是一些视唱曲,上面有用简谱标记的低音部分;或是长笛独奏;或是歌剧乐曲的片断,只用钢琴进行伴奏。然而某一天,一张写满二十四组五线谱的谱表落入我的手中。看到这么多行的五线谱,我顿悟:它得到如此精巧的运用,会有多少复杂动人的乐器与人声的组合产生!我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人们会在那上面写出多么辉煌壮丽的乐曲啊!”从此以后,我的心灵深处对音乐的渴望与日俱增,这更加深了我对医学的憎恶。然而,父亲竟突然之间作出决定,他同样利用了音乐,以便完全摧毁他所说的“我因年少无知而产生的憎恶”,并令我开始医科的学习。在父母面前,我感到莫大的恐惧,以致于丝毫不敢承认自己对音乐怀有雄心壮志。\n为了能使我很快熟知即将经常出现在我眼前的各种物件,父亲在他的书房中摆满了蒙罗关于骨骼学的长篇论著。书全部都打开着,里面有插图,人体骨骼的各个部位在其中都被精确地描绘出来,与实物的大小接近。\n“这是一部名著,”他对我说,“你必须要用心研究。我认为你仍对医学充满敌意;你的那些想法既不符合逻辑,也没有任何基础可言。相反,如果你愿意向我保证以严肃的态度钻研骨骼学,我就会请人从里昂为你买回一支漂亮的长笛,它的所有按键部光彩照人。”\n我梦寐以求很久的正是这样一件乐器。我还能回答什么呢?……父亲的建议是庄严而神圣的,我对父亲的尊敬中夹杂着一丝畏惧。他的好意,那种巨大的诱惑,这一切使我深受煎熬。终于,我咕哝着说出一声同意,便跑回我的房间。我躲到床上,身心俱碎。\n我竟然要当医生,学习解剖学!还要给人做恐怖的手术!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去从事我的音乐创作!音乐,你这崇高的艺术,我曾经为你设想过多少伟大与光荣!为了凡尘这痛苦的瞬间,却让我离开幸福的天堂!我真的要离开诗歌与爱情这永恒的天使吗?离开她们那动人的歌声,却要去接近那些肮脏的护士,成为手术台旁一名令人恐怖的医生,整天翻动那些面目狰狞的僵尸,听着病人的惨叫,以及那垂死之人的抱怨与回光返照的游丝般的哀鸣吗?\n噢,不!这一切是多么可怖,多么难以忍受--这岂不是要完全搅乱我那原本秩序井然的宁静生活吗?然而,我却不得不去承受。\n我的一个堂兄陪我一起进行骨科的学习,父亲把他当作自己的学生。他叫阿·罗贝尔,而今已成为巴黎一位著名的医生。很不幸的是,罗贝尔小提琴拉得非常好,他曾经参与演奏过我的那首五重奏。所以,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更多的是探讨音乐,而不是研读骨科专著。不过,他自己在家中却进行刻苦的学习,因为谈论音乐并没有阻止他在逻辑推理方面总比我做得更为出色。所以,父亲曾对我进行过严厉的劝诫,甚而对我大为恼火。\n无论如何,心甘情愿也罢,外力所迫也罢,虽然只是借助一些人体骨骼的模型,我却居然颇为圆满地学会了父亲所能教给我的全部解剖学知识。那时,我十九岁,在同窗的鼓励之下,决定去涉足更为艰深的医学学习,并在这种意愿的驱使之下,同他一起赶赴巴黎。\n写到这里,我要暂时停笔;以后,我会接着叙述我的巴黎生活,以及在那里的艰苦奋斗的历程。我刚刚到巴黎,就要立刻进行这种艰苦的奋斗,并在其后面对各种思想,各种人以及各种事物,我再也没有停止过这种奋斗。我想会有人准许我喘一口气的。\n今天是四月十日,二十万英国宪章运动派人士将要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也许在几个小时之后,英格兰就要像欧洲其他地方一样,发生激烈的动荡。这块避难之所因而于我也将难以维持了。我只能静待事态的发展了。\n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真不幸,宪章派人士竟是十足的革命者!一切都刚刚发生过。这些雄辩家,这些伟大的逻辑家,他们的论证是难以抵御的,并且将会传遍人群中的每一个角落。火炮被架到了论坛之上。它们甚至根本就不必发言,因为它们的外表就足以向任何人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革命是不合时宜的。于是,宪章派人士便四散奔逃!\n勇敢的人们!你们精通于暴乱之道,就像意大利人精通作曲一样。爱尔兰人或许更精于此道,但欧·康奈尔(译者注:爱尔兰政治家)却总是告诫他们要讨论!争论!而不是骚乱!\n已是七月十二日;三个月已经悄然流逝。我却无法继续写作我的《回忆录》。我又将重返那个不幸的国家——人们仍把它称作法兰西。但无论如何,它毕竟是我的祖国。我想看一看,艺术家在那一片断墙残垣之中如何过活,或者他将如何死去:因为在那一片废墟之下,艺术之花已被撕碎,并被深深埋葬。永别了,英格兰!\n法国,一八四八年七月十六日。终于回来了,故国!巴黎刚刚埋葬完死者。布满街垒的道路又恢复了交通,明天或许就被清理通畅。刚一到达,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圣-安托万街区!多惨的景象一片破败,惨不忍睹!即便是自由之神的雕像,虽仍高耸在巴士底广场纪念碑的顶端,却也被一颗子弹当胸穿过。大树倾倒,或被截断,房屋摇摇欲坠。广场,道路。河岸似乎仍在一片恐怖的厮杀声中战栗!……在这舐血为乐、疯狂暴戾的年代里,又有谁人去理会艺术!……所有的剧院都关闭了,所有的艺术家都受到了摧残,所有的教师似乎都游手好闲,而所有的学生都四处逃亡!可怜的钢琴家在广场卖艺,历史画家拖着扫帚沿街“绘画”,建筑学家在国家工厂中搅拌着灰浆……议会刚刚投票通过法案,调拨足够的资金使剧院重新开放,并给予最为不幸的艺术家一定的救助。巴黎歌剧院第一小提琴手的年薪还不足九百法郎。至今他们仍艰难度日,以授课为生。我们难道会设想他们能积攒下很多钱财吗?如果他们的学生离去,他们又将怎样?那些不幸的人们,我们不能够将他们流放,虽然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有在美国、西印度群岛或是悉尼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养家糊口!这种流放对政府来说代价是昂贵的。而即使要流放他们,他们也应该是罪有应得。可是我们的艺术家们却勇敢地同暴民作斗争,并冲向他们的街垒!\n我们就是这样踟躇于是与非、善与恶、真与伪的令人心悸的困惑之中;我们听人说着这样一种语言,它的绝大部分词语都已偏离了原来的词义;然而并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完全疯狂!!!……\n还是继续写我的自传吧,我没有能力去做更好的事情。检讨过去,只不过是将我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下罢了。\n\n 第五章\n\n1822年,我和同学阿·罗贝尔来到巴黎,之后便立即全身心投人到医科的学习中去,虽然它是强加于我的。我在出发时已向父亲作过承诺,我必须忠实于自己的诺言。然而,我却不得不艰难地承受一些巨大的痛苦。一天早晨,罗贝尔告诉我,他买了一个“对象”(即尸体)。接着,他领我来到济贫院的解剖室,我可是第一次到此!太平间里阴森恐怖,到处是散乱的四肢,面目狰狞的人头,揭开头盖的颅骨。我们就走在这个充满血腥之气的腌臜之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尸味直冲鼻孔,一群群麻雀争夺着肺部的残渣,老鼠在阴暗的角落中啃噬着血淋淋的椎骨。这残酷的一切令我毛骨悚然我跳窗而出,没命地向前奔跑,喘着粗气逃回宿舍,似乎死亡与它的令人惊惧的仪仗队紧跟在我的后面,如影随形。整整一天,我都处在这初次印象的痛苦的蹂躏之中。我不想听人谈论解剖学,解剖,医学;我甚至想出了一千个愚蠢的理由,以使我能够屈从于自己的这个受人胁制的命运。\n罗贝尔失去了他的雄辩口才,没能消除我的反感与厌恶,也没能向我解释清楚我的念头的荒谬性。但不管怎样,他还是说服了我进行再次尝试。我同意随他再到收容院,一起进入太平间。真是奇怪,虽然再次见到那些物件,而它们也从一开始便引起我的惊惶,但是这次我却保持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更为确切地说,我只是感觉到阵阵寒意与恶心。对此情景我已习以为常,就像一个老练的医科学生一般。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一切都结束了。我甚至可以体验到一种愉悦之情,心安理得地在某个可怜人的千疮百孔的肺部中翻来翻去,只是为了能够在迷人的一天当中,喂一喂天空中飞落的客人。\n“你已经够火候了,”罗贝尔对我说。“你竟然变'人道\"了!”“是的,我将食物喂给雏鸟,因而我的善意在自然界中无处不在!”\n我边反驳,边将一块肩胛骨抛给一只肥硕的老鼠,它正瞪着一双饿眼,眼巴巴地瞧着我。\n我因而仍在继续上解剖课,如果不是因为兴趣所至的话,至少也是带着一种艰难的隐忍。但是,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好感将我紧紧缚在我的老师阿穆沙先生身上。他对这门科学倾注了全部心血,就像我在音乐上倾注真情一样。他称得上是解剖学上的艺术家,在外科手术方面是个果敢的革新者。他的名字今天已属于全欧洲。他的研究成果在学术界中令人刮目相看。似乎只有夜以继日的工作才能完成他的宏伟工程。他是一个忧伤的幻想家,尽管生活令他精疲力竭,他仍继续他大胆的研究,坚持走在充满风险的路上。他的气质完全符合一个卓越人才的特点。我经常见到他,我爱他。\n很快,我又选修了泰纳尔的化学课和盖-吕萨克的物理课 ——这些课在植物园上,以及安德鲁的文学课。安德鲁狡黠而又天真,他晓得如何轻易地俘获听众。这多少算是给予我的一种补偿,我觉得听他们的课如沐春风一般。我似乎很快要成为一个与他人一样的普通学生,决心要在那数量惊人的蹩脚医生之中再添上一个无名鼠辈。然而,某天晚上,我去了巴黎歌剧院。那里正在上演萨利埃里的《达那伊德》(Danaides)。它的排场盛大,气势恢宏,交响乐队与合唱队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布兰舒女士的嗓音独魅力,她的表演才能感人肺腑,将德丽维丝的粗俗与伟大表现得漓尽致。主题曲《圣歌》的旋律似乎是萨利埃里仿他人之作,因为在其中竟然发现了最符合格鲁克作品风格的特点。这种理想化的特点是我在研读了父亲书房中的《奥菲欧》的片断之后自己推断出来的。此外,斯庞蒂尼还在萨利埃里的总谱中加入了既伤感又愉的舞曲旋律,这旋律与那令人惊异的舞蹈场面令我心驰神往,万分激动,--我简直难以形容我的心境。我似乎是一个梦想航海的年轻人,只见过在群山环绕的湖泊之中的一叶扁舟,但在突然之间却乘坐着三层巨轮来到茫茫的沧海。您可以相信,演出的当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第二天的解剖学课上却回响着我的隆隆声。于是,就在我锯着那个“对象”的颅骨时,我唱起了达那乌斯的《享受平坦的一生》。当我低声吟唱《投入海神安菲特里特的怀抱》而不是在默诵比沙的有关筋膜的章节时,罗贝尔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大喊道:“赶紧做我们的事!我们没法工作!只要三天,我们的'对象’就腐烂了!它可值十八个法郎呀!无论如何,你要保持理智!”\n我立刻便以内梅西斯的圣歌《贪婪的血是神圣的》作为回答。解剖刀一下子便从他手中落了下去。\n那以后的下个星期,我又去了巴黎歌剧院,观看梅雨尔 的《斯特拉托尼斯》及贝尔苏伊斯(Persuis)作曲并改编的芭蕾舞剧《尼娜》。我首先很欣赏《斯特拉托尼斯》的序曲音乐,其次是塞勒古斯唱的《哭出你的全部悲伤》,以及那首“商议”四重唱;但是该剧整体却让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相反,那部芭蕾舞剧却令我感到欣喜。比乔特提尼小姐的舞姿令人十分伤感,此时沃格特先生的英国管中吹奏出一曲感恩的旋律。这正是我初领圣体的那天,在圣-于尔絮勒修女院中听妹妹的小伙伴们所唱的那首优美的浪漫韵歌《当至爱归来之时》。听着这熟悉的乐曲,我的心感到深深的震撼。我邻座的观众轻声哼唱起乐曲的歌词。他告诉我歌剧的名字以及贝尔苏伊斯所借用的这部作品的原作者的名字,于是我知道了这首浪漫曲节选自阿雷拉克(Aleyrac)的《尼娜》。然而,无论饰演尼娜一角儿的女歌唱家(指杜加宗夫人——作者注)具有多高的天赋,我还是难以相信如此美妙的旋律竟会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声音是如此真实,表达是如此感人。沃格特吹的英国管也同样缠绵感人,与台上舞蹈者的翩翩舞姿完美交融。\n\n"},{"attributes":{"class":"normal-img"},"insert":{"native-image":{"alt":"read-normal-img","url":"https://b1.sanwen.net/b_article/watermark/2c3235355d68098bb4634b39e43c14d3f53498f6.jpg","width":1418,"height":1959,"size":1940229,"status":"loaded"}}},{"insert":"\n尽管音乐带给我莫大的欢愉,但在一段时间里我却仍然过着左右为难的日子。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思考,想着在我的学业与兴趣之间存在着可悲的鸿沟,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对于我的音乐学习,我没有任何计划;虽然我的音乐知识贫乏,我却无法将其扩展充实。我许诺过,我就要遵守。可是,当得知巴黎音乐学院的图书馆将大量的音乐总谱向公众开放时,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便前去钻研格鲁克的作品。我对他的作品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好感。然而,时下巴黎歌剧院却再也不上演这些作品了。于是,当我一旦进入这艺术的圣殿,便再也脱不开身了。这是给予医学的优美的一击--解剖台将永远成为过去了。\n\n"},{"attributes":{"class":"normal-img"},"insert":{"native-image":{"alt":"read-normal-img","url":"https://b1.sanwen.net/b_article/watermark/6d142ee3e32b01efabb9b953aedbfe8a69811861.jpg","width":1430,"height":1976,"size":1887734,"status":"loaded"}}},{"insert":"\n我的思维已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所以,虽然我对盖-吕萨克教授充满尊敬,对他的实验电学课有着浓厚的兴趣并已经开始了学习,但是我还是放弃了它。我一遍又一遍读着格鲁克的乐谱,将它们抄写下来,牢记在心;它们使我废寝忘食,处在精神的亢奋之中。之后的某天,在焦急的等待之后,我最终听到了《伊菲姬妮在陶里德》。走出剧院,我暗暗发誓,无论是父亲、母亲、舅舅、舅妈、祖父母及朋友们怎样反对,我都要去作一名音乐家。甚至在此后不久,我竟然给父亲写了封信,向他和盘托出在我的天赋之中所包含的东西是多么急迫和难以抵御,并请求他不要无缘无故地反对我。他给我回了信,声情并茂,结论是我很快就会明白,我的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他还劝我摆脱这种幻想,重新选择一项充满荣誉与前途的光明事业。但是父亲想错了。我没能如他所愿,仍坚持己见。从这时起,我与父亲的通信就变得频繁而趋于规律化。父亲的口吻越来越严厉,极具威胁性。不过我的信件字里行间却依然激情不减,最后竟至达到一种狂热的境地。\n\n摘自《柏辽兹回忆录》 柏辽兹/著 佟心平、冷杉等译 东方出版社出版\n"},{"attributes":{"class":"normal-img"},"insert":{"native-image":{"alt":"read-normal-img","url":"https://b1.sanwen.net/b_article/watermark/09f0f8cf7b0019ad350fed67fa757cae381a16a2.jpg","width":1341,"height":2017,"size":2185540,"status":"loaded"}}},{"inser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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