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英雄联盟宇宙抢先编!《雪中堡垒》第五章(个人原创)

2023-01-26 13:23 作者:夏之弥殇  | 我要投稿

“你和他们所行之事不同。此事决计不能外泄,唯有你可代我完成。”

 

这间画室的主人驯服了阳光,光幕只敢匍匐在弗拉基米尔的身前。弗拉基米尔身着的栗色长袍在阴影的衬托下十分黯淡,银白色的发丝因落上浮灰而显得憔悴,散乱地披在肩上。他正为眼前的画作上色,一旁的架子上摆满了玛乌拉从未见过的瓶瓶罐罐。这是玛乌拉第一次亲眼目睹弗拉基米尔亲自作画,和她认识的都城画家都不一样——有种溢出来的忧郁。

 

没准也是最后一次,玛乌拉心想。

 

“所谓的‘贮冰容器’真有这么重要?它也许就不存在,只是几个野蛮人为了管教部族随口编的胡话。”

 

玛乌拉皱起眉头,秘社从未踏足弗雷尔卓德这片寒冷的冰原。她眯起眼睛看着观摩画作的弗拉基米尔,“我们为什么需要它?”

 

“玛乌拉,你对弗雷尔卓德了解多少?”弗拉基米尔的口吻稀松平常,他把画笔搁在一旁,从托盘中捏起一个蓝色小瓶。

 

“知之甚少。”

 

“那对恕瑞玛呢?”

 

“无所不知。”玛乌拉几乎是脱口而出,弗拉基米尔抬起头看了玛乌拉一眼,眼神里潜藏的深渊让她感到惧怕。玛乌拉咽了下口水,但她敢肯定自己没有撒谎。

 

那只小瓶在弗拉基米尔指尖翻滚,他露出一抹玛乌拉很熟悉的、深不见底的微笑。“孩子,那片遥远大陆给你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离超脱自然的古老力量还有一段距离。”

 

玛乌拉撩起紫袍的下摆,抚摸挂在背上的一柄黑曜石匕首。悲痛的过去涌上她的心头,所有的平静和理智都被冲走了,只剩下过往的温存。

 

“你曾离这些力量很近?”玛乌拉知道自己不该提问,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和弗拉基米尔的第一次会面中就呼之欲出,她只是无法让自己在恕瑞玛度过的那段日子被随意亵渎。

 

多愁善感的思绪只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曾在一个隐世的岛屿度过相当长的岁月,那里孕育过一个包罗万象的教团文明。可惜直到它毁灭,我也没能囊括它的全部智慧。”

 

“玛乌拉,只要是存在过的伟岸和智慧,就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只要是花朵,就有长于花园的权利。”弗拉基米尔的低语在画室里飘来飘去,这个声音中透出耐心的说教。

 

玛乌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谎言:“随后你就可以榨光它的价值,用它们的付出来赚取你的收获。”

 

画前传来一阵笑声。即便与这位猩红的雇主相伴了数年,玛乌拉依然无法判断他是不屑一顾地嘲讽,还是在单纯地愉悦。

 

“我在皮尔特沃夫学到一句话:‘好工具,总会属于钱包最厚的人’。”弗拉基米尔说,“没有能力保管珍宝的人只会招致更大的毁灭,你我所经历的过去一再证明这点。世上强大的力量值得和我们一样永生在花园之中。”

 

玛乌拉明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才给出回答:

 

“这不是永生,这是掠夺。”

 

玛乌拉用这句话撕开了诡异的氛围,她早知道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教养的怪物。虚荣让我们变得愚蠢,这可是你亲口说的。玛乌拉想道。

 

比起面对虚无缈缥的说辞,她更喜欢接受真相。

 

“放心吧,这次弗雷尔卓德一定比恕瑞玛有意思,会是一幅创世奇作。时间不等人。”弗拉基米尔的口吻突然变得极其不耐烦。他把身体转回去,构思着下一笔的落点,仿佛察觉不到玛乌拉的存在。

 

画中唯有一只饱含愤恨和不甘的眼睛,隐约可见水中泛起的涟漪飘然其上。铺开来的深蓝色颜料正在打磨它的瞳孔深处,而睫毛却棱角分明,张扬地如同骏马背上的鬃毛,又像是为狂风所倾倒于一侧的山林。眼白之下还有一层深影的着墨,弗拉基米尔只是随笔勾勒,但也足够让玛乌拉看清那是横倒的兵器。

 

这只眼睛让玛乌拉不寒而栗,她的思绪飞速运转,脑海里翻涌着每一幕可能发生的事件。飘落的一粒粒细雪上舞动着她从未见过的画面,而且转瞬即逝。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这只眼睛似曾相识。

 

她感觉到有人在她的颈后冰冷地呼吸,自己却被面前眼睛里浮现的寒光牢牢捆住,动弹不得。玛乌拉拼命把头扭向画室的门外,猛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破胸而出。那里还有站在黑色大理石门旁的莱薇娅和古默斯,他们正焦急地等待这位最后拿到行动任务的“代行者”。

 

一种突如其来的古怪笑声响彻宅邸,直到玛乌拉在门槛前艰难地双手撑地时才消失。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小画家。”弗拉基米尔的声音粘稠,盛气凌人,“我很期待你为我的画作献上一笔弗雷尔卓德蓝。”

 

两扇厚重的石板刮过地面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在缓步离开的三人背后轰然关闭。于是这间画室又重新落入到弗拉基米尔的手里。

 

在她走后,世界会沉默,还是会咆哮?弗拉基米尔微笑着撇过头。他的画作只差一笔就完成了,但他的忧郁恰如其分,不能再添过多。

 

他拿起了那支小瓶。“还有的剩。”

 

 

 

****

 

 

玛乌拉驻足在这面形如巨大的诺克斯托拉的洞口面前。

 

她抬头上望,顶端还有几处积雪已经彻底融入黑暗的夜空,密如蛛网的裂纹四处横行,寒冷的触须正从那里的碎冰缝隙里渗出洞穴外。

 

锵!玛乌拉用劲让匕首撬下来一点碎冰。洞口的雪堆依旧岿然不动。即便是一头披甲龙蜥都很难撞开这扇天然的“城门”,没准得拉来一架攻城钢铁弩炮才行。玛乌拉在都城的军营外见过那种庞然大物,一击准保能轰开任何敢挡在诺克萨斯军队前的东西,包括城墙。

 

这一次真是见了鬼了。她敲了一下冰壁,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她离想要的东西很近了,但还需要一条新路。

 

周围的风啸减弱了力道,玛乌拉的耳边逐渐响起雪兔和冰原狼追逐奔跑的声音。她新释放的引路之血为她再次指明了方向。她顺着这条横叉在峡谷之间的冰面又走了数十米,抵达了尽头——这块巨型坚冰的尽头。

 

石壁上有几处凸起的轮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架绳梯埋在冰原的积雪里,看起来就像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玛乌拉拽了一下绳梯,跟诺克萨斯战争石匠的工艺不同,梯蹬和两边都没有涂上防冻蜡。整架绳梯从上到下没有一处直线,显得非常粗糙。玛乌拉在心底暗自揣测,这和之前的梯子不一样,另一架几乎是完全嵌在冰壁里。

 

她动作轻盈地顺着绳梯爬了上去,非常顺利地攀上了边缘。玛乌拉并不相信弗雷尔卓德的冰冷能够让任何东西经年不朽,她拨开了绳梯顶端旁边的冰——一点也不坚实,然后她就发现了两枚充当固定作用的铁钉。

 

它们闪着寒光,没有锈迹,和新的没什么两样。玛乌拉心里泛起一股恶寒。狼的声音已经远去,她明白此行的对手永远只能是一种生物,他们狡黠而细心,就和她一样。她想象着血液流速加快,哪怕没有血魔法的加持,她也能靠别的手段活络筋骨——至少能保持两个小时,别被冻僵就行。

 

光线很暗。她在冬杨林的缝隙中向前走,冷风无情地抽打着光秃秃的枝条,呼号着。她来到引路之血的旁边,面前的一部分积雪已经坍塌,掉落到黑暗中。血的味道不会骗人,这是猩红秘社的真言之一。无论铺上多么精巧的伪装,即使是被风流和冰川清刷抹净,鲜血的痕迹都永恒不灭。

 

一种难耐的渴望在玛乌拉心头悬起。她把树枝整理干净,“无面的尊母,若是看我供奉有功,就再次保佑我。”玛乌拉低声默念,随后一脚踏入洞口。

 

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进这条地下甬道,然而玛乌拉能感受到这股风向并不来自身后。她从靴子里再度抽出窄瓶,深红色的血滴随着颂词咏唱迸发出磅礴的奥术辉光,甬道被光芒映成红色,玛乌拉能看到自己的鼻息化作水雾。对她来说,这束光现在就是她的一切。

 

她跟着血引子的指引,向前深入洞穴。两侧的冰壁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就像是不断被抛光打磨的镜面。

 

玛乌拉揉了揉眼睛,她在恕瑞玛古墓里经受过更加漆黑诡异的考验,如雪鹰般敏锐的注意力让她能注意到冰墙深处的异常。玛乌拉很快看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巨型且透明的冰柱横置在她面前,把底部的岩石削平凿穿。在它表面几道极深的裂口背后,是无数交错重叠的人形身影。

 

他们是被嵌在里面的,但这需要何种恐怖的元素力量?血引子扭曲地摆动身体,玛乌拉不禁心生担忧。

 

狂风吹拂,这次还带来了更刺鼻的尸臭。玛乌拉厌恶地啐了一口,她眯起眼睛,转身继续行进。血引子跟进她的脚步,回到冰壁相伴的甬道上,向洞穴深处进发。他们是被困在这里的野蛮人吗,这条地道是怎么回事?玛乌拉皱起眉,她感到鼻尖泛起一阵刺激的瘙痒,努力望进退却如潮水的黑暗。

 

凌冽的寒风冻僵了玛乌拉的感官,即使是她的耐力,也不足以与严寒抗衡。直到她被绊倒跪在地上,恍惚了几秒钟后,玛乌拉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个模糊的人影熟悉而陌生。

 

“古默斯!”玛乌拉大吼一声,她洒出更多的引血,颂语燃起的光芒把这片地方照亮如白昼,同时带来稀薄的暖意。

 

如果不是第一眼瞧见这件在都城告别前送给他的大衣,玛乌拉根本无法让自己相信这就是古默斯。

 

她在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前半跪下来,玛乌拉的手仍在颤抖,她的双手碰到了古默斯的脸庞,这位总是在都城卫兵面前自夸健硕的达拉莫硬汉此时通体冰冷,头颅干瘪,仿佛被吸干了血液。她把目光转向另一边,莱薇娅倚靠在古默斯的肩头,嘴角的伤口已经被冻黑,就像是身体中的生命力被寒风抽空,被榨干。她的脸上还有血色,但危在旦夕。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一起去祖安吗?”玛乌拉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只是在质问。他们不是应该前往祖安的地下去寻找一件炼金强化罐吗?又或者这只是一个谎言?他们会欺骗自己的同袍吗?

 

翻滚向前的寒风停了下来,洞穴里只剩下引路之血蒸发殆尽的嘶嘶声。玛乌拉抬起莱薇娅麻木不觉的手——每根手指的指尖都沾满了血痂,连指甲都已经腐烂剥离。这双手曾经帮玛乌拉挑过熬过冬日的棉袍,无数次安抚她从恕瑞玛大漠归来后和噩梦相伴的躁动灵魂。

 

“怎会如此?”她低语道。

 

 

 

****

 

 

 

玛乌拉上一次和莱维娅单独相处,还是在千里之外祖瑞塔地下的墓室里。

 

那个时候玛乌拉为了一柄飞升者遗留的匕首让身处的墓室濒临崩溃,没有任何力量的莱维娅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眼中是黯淡无光的恐惧。诅咒带来愤怒的吼声一次又一次地震动着洞穴,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强劲。尖啸伴随着痛苦地呼喊使这里像极了一处恶魔的埋骨地,而它似乎即将重生。

 

石幔构成的顶部在潮水般的奥术能量面前立刻四分五裂,碎石混杂着沙砾一泻而下。伴着一声可怕的碎裂巨响,两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坍塌下陷,匕首被甩了出去。玛乌拉本能地一跃而下去追逐匕首,在悬空的一刹那,她瞥见了磨牙舔爪的狼灵。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腿,正好一尊倾倒的石像与她擦肩而过——刚才还蜷缩在玛乌拉背后的莱维娅抓住了这一刻,让狼灵回了头。

 

“你比我更适合活下来,”莱维娅大声喊道,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玛乌拉拽了上来。“请让我加入你说的秘社,成吗?”

 

开裂的地面上,闪烁的火把在眨眼。玛乌拉吃力地翻了个身摊倒在地上,她重重地喘着粗气,紧盯手边的匕首。玛乌拉还没有从与死亡咫尺之遥的经历中缓过神来。

 

玛乌拉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的莱维娅:“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见他,但他对你的许诺你一个字也别相信。”当时,玛乌拉并不知道这一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命运。

 

两天之后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玛乌拉和莱维娅在卑尔居恩登上了回到诺克萨斯都城的商船。水手们谈论着祖瑞塔的灾难和奈瑞玛桀绿洲的兴起,也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穿着不菲的她们。

 

半夜,令人作呕的寂静笼罩了玛乌拉的客房。玛乌拉紧贴房门,等待着第一个被匕首贯穿喉咙的倒霉水手,血洒甲板的快感令她感到兴奋。门口很快有了动静,尽管这群蠢蛋自以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在感知力被古老魔法高度强化的玛乌拉面前,没有任何凡人能够隐藏行踪。水手们在两个紧闭的房门面前选定了玛乌拉的房间。他们喝了酒,至少不会死得太过痛苦。玛乌拉心底对血肉的贪慕被勾起了,这也正是她所尽力抗拒的。

 

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从隔壁莱维娅的房间里传来。但她说话的声音低沉且轻柔,以至于玛乌拉根本无法听清,门口的躁动转为一阵抑制不住的高呼,很快溜进莱维娅的屋子。玛乌拉从昏暗中现身,借着摇晃的船灯和半掩的门缝,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玛乌拉屏住呼吸,目瞪口呆。衣柜旁的莱维娅被两个醉醺醺的水鬼架住,一具脖子还在往外冒血的尸体横卧在地,血泊上的闪光是莱维娅用来防身的当地小刀。莱维娅挣扎的动作伴着扭曲的表情,似乎随时都准备好失去从肉体到灵魂的一切。

 

“玛乌拉在休息时不愿意被人打搅。”莱维娅重复的喃喃自语无人听见,这群水手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欲望。

 

玛乌拉瞪大了眼睛,她冲了进去,把全部的憎恨、不解和愤怒都倾注在手上这柄锋利的古代匕首中。前一刻她对杀戮的欲望被这种情感丢得一干二净,房间里的水手都被抡倒在地,鲜有生者,活下来的也得在港口码头最腥臭的屠宰场上苟且度过下半辈子。

 

踏出房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向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莱维娅。莱维娅在刚才就已经向她道过谢,此刻她的眼中依然黯淡无光,和在祖瑞塔与玛乌拉初见时万分相似。

 

“弗拉基米尔一定会很喜欢你,小可怜。”玛乌拉轻轻说道,关上房门,将她推入黑暗之中。

 

从那以后,玛乌拉和莱维娅成了朋友。

 

现在,看着奄奄一息的莱维娅倒在冰与霜的坟墓里,玛乌拉越来越相信这是无面之神的指引,更清楚或许也是祂的意志把莱维娅送到她的面前......可无论神是否让莱维娅替她赴死,这一切还未成定局。

 

 

 

****

 

 

 

玫红色的血印铺满了莱维娅的整个手臂,褪下的只剩被冻黑的死皮。这是血巫术,一种原生禁忌魔法。玛乌拉咒骂一声。

 

而洞穴的一侧却传来另一个声音:“我猜的没错,你就跟他们是一伙的。”


英雄联盟宇宙抢先编!《雪中堡垒》第五章(个人原创)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