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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书(整理)

2020-03-27 21:26 作者:黄梁书  | 我要投稿
       日头渐落,已近黄昏。察觉到有人靠近,便起身回头往后看去,发现是神色如常的苏半山,夏枯荣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笑着招呼道:“等你好久了。”
       略微错愕了下,“嗯,走吧。”说完也不禁嘴角也泛过一丝笑意,走过了看得有些愣神的夏枯荣,继续往前行去。回过神来的夏枯荣赶忙跟上,长的也不闭月羞花啊,看得那么没皮没脸干嘛。啊!真得没得救了,话说这姑娘出远门啥都不带的嘛, 讲究了。跟在苏半山是个平板,真得是不讲究啊。念及此处 ,不禁抬眼打量了下走在前面的少女,嗯,位置不好挪挪……似乎没看错。
        一路上夏枯荣向苏半山了解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不过由于她自小跟着师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因而讲的基本都是有关于修行的。
       修行第一步便是筑基,能感应到灵气的人,才能修习筑基法诀,而后通过在身体内构建灵气网,并一遍一遍引导其按着法诀的路线运行,直至身体可以本能的运行这张灵气网 才可,这个过程便是筑基,水磨功夫,需得许多年岁。
       至于未修行,却能模糊感受到灵气些许的人,当是百不存一。而像夏枯荣这种,还未修行便能感受灵气性质,并清晰确定其位置的人则天赐缘法,更为难得,实为修行一道的良才美玉。
      筑基之后才算是真正地踏入了修行,筑基之后直至灵气浸染灵魂的踏神之境才算是一山初至,而见众山。期间可能修成的灵气之体,灵气化液,丹田灵台金丹等等难以细分的各种缘法,加之个人的修行顺序、天赋倾向,丹药资源,完成的顺序和有没有达成,都会造成修行者实力的不同。
       不过以比较普遍的几个举例,其代表的战力,在正常情况下以赛亚人对波的方式,进行计算的时候,以金丹加成最大,灵台次之,其他皆相差皆不算太过巨大。
       到了灵气染魂窥天地的踏神境时,灵魂便可借由灵气,短距离地离体修行,此时如无特殊体质和外力辅助,一般来说与踏神之前的修行效率相差,便以百倍起论,并且由于灵气浸染了灵魂,修行者会拥有凝聚灵兵的能力。
       调动隶属自身的灵气,意念为骨、灵气为甲可成灵兵。聚成的灵兵中有几道意念,便可随时分散灵气之甲,形成几件独立的灵兵。提及此,修行者如有上乘分念之法,能分出足够多的分念,则灵兵聚可为遮天山岳,平川填海、横推八荒,浩荡雷霆;散则如恒河沙数,星海流光,无孔不入,追光逐电。当然也不凡有意念天生自带锋锐,又修行了上乘剑诀,一柄三尺灵兵剑,破尽千山追流光之类的小众修行者。
       流沙成国,灵兵演界,小世界初开。踏神之后便是小世界之境,能用灵兵构建成完整的身躯,做到灵魂不灭则身不灭才算是入门。虽说是不灭,不过一旦原来的身躯破灭了,因要时刻维系着构建身躯的灵兵,空耗精力,则再难进入下一境界。
       一入小世界之境便能灵魂离体,可魂游乾坤内,于千里外构建身躯谋求缘法。需战则可凝聚法躯全力出手,退则流沙散去转瞬千里,小世界境之下,除了能针对这种速度自行激发的法器,纵使你有坠天之力,也是无有还手之力。
      随着在这一境界修行渐深,灵魂于体外天地中修行到一定程度,感应天地的程度足够了,便可调动天地之脉,御使神通,如封锁灵气,闭锁生机等各种精绝之法。
       天地如我,我为天地。随时可以消去自我,遁入天地中 ,自此天地不灭而我不灭,此为小世界之后的大世界之境 ,至此已无有灵气之需求,不讲究天赋如何,只拼一手大世界之力,倒有那么点越活越轻松的感觉,当然你要说越活越回去也可以。在大世界之境修士所掌控的天地内 ,念动间便可颠倒乾坤,翻临末法时代、修行盛世易如反掌 。
       至于大世界之后的境界,苏半山的师傅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苏半山所在的一门,曾经有过一个能将大世界覆盖整个元虚界的修行者,他能隐约得感觉到,大世界之后掌握大道应该是一条修行的路,不过即使以他的能力也无法从天地中剥离出丝毫纯粹的大道,因而苏半山也不知之后的境界是怎样的。
       听至此处,夏枯荣不禁想起那个不负责的,疑似仙人的家伙提过的半步大道之下无敌之器,半步大道应该是在大世界之后的境界。可无敌于大世界之境之后的法器,不知道是该有何等的威能,仅仅是能无敌于大世界之境的法器,便已是难以想象了,恍惚间便一时想得略有些出了神。
        至于苏半山的修为,则还处于筑基未满的阶段,就境界而论,也就比修行萌新夏枯荣好了一点点,至于她强不强,天赋如何她都没提。星夜兼程,人不停脚跟着她莫名其妙地赶了大半夜的路,怎么修行者时间观念都这么强的嘛,那动不动就闭关岂不是很痛苦,夏枯荣累得都快趴下了,还得跟着苏半山继续赶路,一边强打精神一边没边际地想着。
       披星戴月的两人在经过一座石桥的时候,十几柄造型各异的黑色圆锥忽地破空而来,藏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袭向正在桥中心的两人 。
       纤手轻抬、身随剑舞,刃开银花,在忽隐忽现的密集星火之中,一片淡白的薄薄光膜不急不缓的展开来,稳稳得护住了神色淡漠静立在原地,丝毫未动的夏枯荣。纵使苏半山借由手中法器之威能,完美的接下所有袭来灵兵的攻击,却因脚下是石桥,交手后顷刻间,脚下的石桥便被损坏,两人在光膜和不断的星火中往下坠去。
       不知是不是由于坠落的影响,之前还周密无缺的光膜,突得出现了几处破绽,得此良机之前还在四散围攻的十几柄灵兵,瞬地聚成一柄,便猛击一处破口,欲一锤定音,却不想在十几柄灵兵刚刚聚为一柄之时,光膜突的消失,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剑气从苏半山手中的黑剑中突地疾射而出,毫无阻塞地从刚刚聚成的灵兵一穿而过,瞬间将灵兵斩成两半,而后击向一片虚无之中,直接将借由术法藏于空中的一老者 ,连同灵魂皆打成了齑粉。
       踏着掉落的残骸,苏半山几个纵身落在了对面桥头的空地之上,放下了目瞪口呆的夏枯荣。
       “那货是……踏神之境?”
       “嗯。”明月落肩,繁星为袍,夜色中的少女无声地收剑入鞘,看着之前老者的方位,安静地驻立在夜色之中,思考着来人的来历,听到夏枯荣的问题,轻声回了一声。
        “你这筑基未满就一招秒了踏神之境,可是给我立了个很不好的榜样。”捏了捏下巴“啧啧”了几声,便打量起那柄平淡无奇的黑剑来。
        “挺聪明的嘛。” 看着夏枯荣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挑了挑眉抬手将手中的黑剑抛给了他“‘长生’,我师傅留给我的护道之器,以我自身的修为,筑基期都打不过,更别说踏神了 。”
        抬手接住仔细看了看,略略感受了一下,发现啥也感受不到“这老头谁啊,踏神期对付我们两只小菜鸡,还要玩偷袭 ,属实掉份。”没有多留这柄名为长生的铁剑或者是……木剑的法器,抬手将之轻抛了回去。
       苏半山抬手接住“估计是我去拜访师傅故人的时候,引来的麻烦,我师傅当年在修行界闯下过盖世仙尊的名号的 ,消失的这些年,他们大概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吧。”回答之时,脸上不禁带上了些许的笑意,看得夏枯荣不禁频频无意扫过。
       “仙尊是什么境界啊,值得他们惦记这么些年?”
       “师傅修的是小众之法的体修,当年挑战我师公之时,便已不声不响的打败了,当时位于小世界顶峰的修行界第一人无生仙尊,且从初入修行到打败无生仙尊只用了短短的五十年……”说及此处忽的停住,止了声默默的收好了黑剑,看向了远处不再言语。见此,本来似乎神色有异的夏枯荣,也不再吱声,只是当做无言地收拾着,刚刚从身上掉落的东西。既然可能的威胁解决了 ,苏半山也就不再趁夜赶路了,随意找了颗树,便凑合着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天色刚亮,两人便已再次踏上了旅途,当然夏枯荣免不了抱怨一下,睡眠不足的他已经快成仙了。以前在山门之中时,苏姑娘便已学会踏神之前所需的修行之法,门内准备修习的秘法也早已记下,故而苏半山准备一边修行,一边去拜访师傅让她“拜访”的故人,至于加入修行门派暂时未有这个打算,苏姑娘说没兴趣,夏枯荣则是你胸平都听你的 ……当然回答的时候省略了一些内容。
        一般来说初入修行,因前路未定,故而筑基之法基本都是选择最为平稳厚实的《居养篇》,夏枯荣亦是修习此篇。          
       纳灵养气居其躯壳,而周天循环往复不息,从开始修行后的进度来看,苏姑娘所说的良才美玉确实不虚其言,仅仅半天功夫,夏枯荣便已成功的在自己体内,搭好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之后只需要不断重复循环的水磨功夫即可,当然有机缘是最好,直到搭成的循环能自行运作不息,并且身体与灵气循环两者慢慢自发改变、互相适应,直至灵气循环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要能做到行走坐卧间,循环都能本能般运转不息,不耗费修行者额外的意念去控制它,这样才有余力进行积蓄锻炼灵气等的其他修练。不然凝炼灵气之时灵气循环突然停止,严重点便有身陨道消之危。
       就夏枯荣个人而言,初次引灵气入体,着实是种特别的体验。因为正常情况下,凡人的意念不足以控制或者对灵气做出有效的引导,加之夏枯荣又不认识相应的身体穴位,故而需要苏姑娘从始到终,一个穴位一个穴位依次用手指点着 ,而后夏枯荣在相应的位置全力凝聚意志,试着聚集灵气。
       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特别能乱想,故而刚开始的第一个穴位灵气凝聚极是艰难,难得夏枯荣甚至用过脑补便秘的凶残观想和凝炼之法,几经挣扎最后才通过跑得精疲力竭之际的精神放空,才得以成功。有了一次成功的经历,和灵气进入身体时那古怪的感觉,其天赋成功上线,之后的穴位均是势如破竹,稳稳当当的成功了。
       至于灵气入体是什么古怪感觉,就好比身体之中,有着一根不断蔓延生长的虬结根须,且根须走过的每一丝触感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倒没有什么疼痛或痳痒之类折磨人的感受 ,就是特别的古怪,古怪到灵魂深处的古怪,且古怪之中竟还带着点莫名的酸爽。
       花了些时间引夏枯荣入门,之后便继续行程,就这样夏枯荣一边跟着苏姑娘走,一边磨合着灵气循环。刚开始的时候,灵气循环都是一天一个样,进展神速,某人一度以为自己是天赋奇才,有盖世之资,不日就即将横推万古荡星河了 。
       然而在苏姑娘探查过后才知道,他比对方的修行速度慢了何止十倍……“你以后吃饭请务必一定要带着我!”某个认真仔细地,思考了自己进步速度的家伙,突然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请求对象居然侧着头,也认真思考了许久,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在解决了未来的吃饭问题之后,夏枯荣又思考了,许多其他事情。如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特异情况,接住其他人的攻击后那如同无敌的感觉,如今关于其的猜想又多了一个 ,似乎自己将东西丢向某人,那人接住之后,也能引发自己接住别人攻击时,那种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无敌之感,不过没有确实详尽的试过,所以仍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或者有什么限制,只是不禁时常碎碎念起来,什么无敌、寂寞、太强了之类的。具体回忆起来,那种感觉出现的一瞬间,自己身体里,便如同住进了另外一人一般,住进了一个可以摘星拿月的人,感觉挥手间便能横扫一切,如同降临世间的神袛一般,震撼而又梦幻异常。
       只是再细细理来,这种感觉,会在自己将攻击目标放到引发现象的目标之外时,便会如同戳破泡沫一般瞬间变回原样,此时这种极端的落差,给人的不真实之感尤为强烈,使得夏枯荣本能地将之当成错觉来处理。
       虽然之前有过,成功躲过了铁山抓击的事实,不过那种程度对于那个无敌般的自己来说,只是如同抖了抖手指一般 ,太过轻易简单,没有任何成就感和存在感,故而完全未在特殊状态时的自己心中留下真实感,不仅不能减少这种不真实之感,反而还加重了。
        如今回头,仔细思量再三,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和那不负责神仙说的“万世书”给与的字有关,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夏枯荣一路上不停地打鸟撵虫的,看着和多动症犯了一样,这期间却不仅没有再进入那种状态,还被苏半山警告了不要去骚扰别的生灵……生活属实不易和了然无趣,倒是苏姑娘细心救治,一只不幸被打中的鸟儿时,有那么点意思 ,为了鼓励这种善良的行为,夏枯荣不着痕迹地、持续性地为这善良之举投去了鼓励性质的目光……好险,差点就做好事留了名,还好苏姑娘转身转的略慢。
       等到救治结束,夏枯荣赶紧丢掉了手里的石头,背着手略感心虚地看了看天上,余光瞥见苏姑娘正神色颇为不善地盯着自己,又随即将目光看向身前的地面,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人心险恶,我这是给他们先上上课……”没等神色变得更为不善的某人开口,当即道“我错了,哪里都错了,没有下次了。”在苏姑娘的略略惊鄂中,夏枯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认错,且态度端正。
       结束了胡闹后,两人便继续赶路。过了对于普通人来说 ,颇为凶险的荒山野岭后,路上就时不时出现了许多拿着把菜刀,就敢来收过路费的家伙。夏枯荣顺手拿着不知道是第几批的拦路党练了练手,毕竟是修行之人,上个世界在电视上还是算博览各门各派所长的人,打不过喊苏半山还是很擅长的……不是我军太无能,只是敌军不让人变身,不知道为何 ,接住或者攻向这些人都不能使自己进入特殊的状态,加之筑基时也就多了个灵气循环和加强一些身体而已,一双肉拳 ,自然顶不住别人不讲规矩的围殴。
       每次碰到这些抢劫的,苏半山则都是两道剑气吓退几人后,就退至一边指指夏枯荣,然后便自顾自原地修炼了起来 ,等到夏枯荣被有胆子留下来的人撵得四处跑得时候,才出手逼退这些人。两人就这样不急不缓地,向着最近的城镇行去。
       进阶小世界之境,修行时,需修行者沉寂自己原有的肉身,操纵万千灵兵锻铸法体。万千的分念,在肉身沉寂之时 ,有分开的意念不稳之坎,且以人的智力与算力,要完整合理构筑身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故而这一步必须要借由自身所持有的种族气运,去间接使用天地的念力,辅助修行者才能完成。
       而天地念力这种东西太过强横,直接接触基本都会被同化,即使有着种族气运作为媒介,也颇为凶险,故而大小世界境的修行都颇为危险,尤其是大世界之境,在将自身的小世界向外扩展时,所要借用的天地念力堪称恐怖,稍有差池或冒进,便会被天地念力同化,心智变得如同山间走兽般,失却神志 。
        元虚界四天柱之一的万法门中,作为天魔派来,潜伏于万法门中的长老慕化天,正在修行之时,忽感天地之间灵气浓度暴增,且同时无处不在的天地念力出现了巨大的削弱。      
        一时间,世间修行的门槛巨降,已有修为者的修行速度突飞猛进,突然突破瓶颈的不知几何,当然因贪功冒进,无奈一博而死去的也不算少。在这些受到了天地异变影响的修士之中,唯有这慕化天小世界异变,忽地有了可以直接接触天地念力,无视被同化风险的能力。
        又因天地间灵气的巨幅加强,那些被隐藏起来了的仙府洞窟,包括已经无主的过往修者的府窟,纷纷因灵气品质的提高,而被过强的阵法灵光显露了踪迹。踪迹一现,事关修行资源,护道之器,自然引得当今的修行者抢夺和搜寻,一场巨大的动荡,就此在修行界拉开了帷幕。
        正在路上的夏枯荣与苏半山两人,也同样感受到了这变化。感受到天地间灵气变化的瞬间,苏半山神情微变,探手向腰间,将师傅给的“混一钟”拿了出来。只见此刻原本平平无奇的小钟钟身上,竟泛起来了淡淡的黑色光芒,钟壁上则浮现了点点模糊的黑斑。苏半山仔细地打量了钟身上的情况后,看着那零星的黑斑,神色严肃,久久没有言语。
       夏枯荣看着苏姑娘严肃的神情,便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不着边际话语,在一旁也专注得盯着苏半山手上的“混一钟” “怎么了?”
       “师门中达到过大世界巅峰之境的长辈,在最后一次冲击瓶颈的时候,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忽地传下了信息,在这口钟全部变黑之时,元虚界的第一位大世界之上便会出现,到时……”一边仔细观察着显现异象的小钟,一边回答着夏枯荣疑问的苏半山,说到此处时,突地停住不再言说,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见此,夏枯荣隐隐觉得,没说的是什么太离谱的事或者有什么限制,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如此“你这是打算改变行程了 ?”便按下了好奇心,将话题引向别处。
       “嗯,我得加快修行速度,之后哪里有增进修为之物出世 ,我们便去哪里,然后拿到。”收回“混一钟”后,伸手将黑剑递向了夏枯荣,“它叫‘长生’,你要重新认识下它嘛。”
       “……还是不了吧,我就跟着你吃饭就好了。”不知怎得,呼啸的风声,忽地满溢了片刻,夏枯荣看着递过来的剑,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苏半山,轻叹了口气“况且你没了这护道之器,怎么去从别的修行者手中拿取。最麻烦的是,我不管你要管什么、要考虑什么,反正我是只管考虑我的饭票,管住我的饭票就好。所以嘛,你这么托孤一样地给我预热,算来就不合适啊。”
       苏半山神情复杂地,看着夏枯荣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略显疑问地开口道“你说的饭票,是什么意思?”      
       既然打定了要走传统修行套路的主意,还要快快升级,两人也就不再这么磨磨唧唧的行进了,不然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拎着夏枯荣飞速前进的苏姑娘,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无语地看着,被拎着还一路上不停地比划着各种奇怪姿势的夏枯荣。
       正在练习着狗刨的夏枯荣,发觉拎着他的人停了下来之后,不急不缓地换了个睡罗汉姿势,而后开口问道“怎……怎 ……怎……”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姑娘拎着一阵的抖,抖的晕头转向的。
        “别做那些奇怪的动作!”看着被抖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夏枯荣,苏半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警告道。
         “那你换个姿势啊,一个姿势时间久了很难受的,而且我这衣服都快被你扯罢工了,要不你背着我或者抱着也行啊 。”缓了半天的夏枯荣,又开始不断划拉着手脚,试图去接触地面。
       两人不远处的虚空之中,突兀的显现出许多泛着各色光芒的阵文。三个身着华服的老者,正悬浮在空中互相讨论着有关这处遗迹的事。
         “阵文完好,灵光充沛,这附近能布下此等规模阵法且时间不太远的……”说到此处,身着青色灵光长袍、腰系一块乌黑阵盘的黑发老者声音中不禁带上了些许颤音。
        “不太可能是三绝散人的洞府,他当年是突然死在了一无名体修的手中,不可能有余暇彻底封闭洞府的……”接着开口的白发老者虽然是在否认前者的观点,不过说到最后话语间也不禁带上了一些期待的意味,毕竟凡事都有万一。
         “云洲第一散修,丹绝、阵绝、遁绝啊。进去看看再说 ,再怎么猜测也改变不了什么。”一直在专心探查附近情况的白色长袍老者,散去了周身环绕的灵光,停下了对洞府阵法的探测,而后睁开双眼看向了虚空中的阵文,略一思索便伸手向着一处阵文抓去 。绿海未动,老者宽大的长袍,却如同身处狂风中一般,冽冽的狂舞了起来,磅礴且犹如实质的灵气,如同奔涌的浪潮一般,疯狂的从白袍老者的身躯中奔涌而出,化为了汹涌的惊涛,铺天盖地地撞向了闪着光芒的阵文。一声沉闷的爆响之后,在各种混乱的灵气流和雷火中,白袍老者体外泛起青光护罩,一挥袖扫出一丝空隙,便率先走入了混乱的灵气中。
       “探查了半天还是强行破解,还不如让我来呢……”腰系乌黑阵盘的老者,见两人都进去后,边撑着灵气盾跟着进入,还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待到这盛云仙门的三人都进入了混乱的灵气流中后,四周便陆续地冒出了几道人影。“可惜了,这护洞阵法我们破不了 ,白白放走了这样的机缘。”一高大的壮汉看着天空中已经隐约露出的洞府,颇感遗憾地开口说道。
      “怎么?铜虎,你还想和盛云仙门的踏神老怪过两招?”壮汉身旁边一身着露肉薄纱,目含秋水、身若玉柳的美貌女子无趣地扫了眼,特意远离她的另外三人,口气略带挑衅地向着这高大壮汉说道。
     “盛云仙门啊……”被称做铜虎的壮汉,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摇了摇头并未理会那美貌女子的挑衅,而是看着不远处的三人开口道:“不知道赤剑老鬼知道了这里的事,会不会气的跳脚。自己屁颠颠的跑去云中去喝盛云仙门的汤,只留下你们三个小辈在这儿,真得是越活越回去了。快走吧,现在不走,等会儿疯婆娘喝不到盛云三老的洗脚水,估计就要把你们喝了。”
       一旁的美貌女子听了,莲步轻踩,一步一摇地向着铜虎慢慢靠近,嘴角带笑、眼角含春地抛着媚眼。“他们几只小鸡仔有什么好吃,我看你就挺对我胃口,不如你喂姐姐我几口 。”
       铜虎并没有理会,正一步步向着他走去的美貌女子,反而双手环抱闭上了双眼,如同一根铜柱般静静地驻立在原地 ,耐心地等着盛云三老离去。
     美貌女子还未走到闭目而立的铜虎身前,肩头的粉红薄纱忽地划落,诶呀一声抬手去拉的时候,远处正看得入神的三人身周忽地出现一团粉红的薄雾,光晕流转间猛地将三人完全地罩在其中。刚刚响起的惊呼声,在三人被薄雾罩住的瞬间便戛然而止,只是一会儿红雾便渐渐消散, 雾中三人却已消失不见,只留了三套衣物散乱地掉在地上。
       “把幻象撤了。”待到红雾消散,闭目的铜虎也未有丝毫动作,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撤了干嘛?你又不看,又是闭眼又是神木桩,我这醉红尘都使给瞎子看了……”语气娇憨,这次薄纱女子却是真的在一步一步走向铜虎,边走边直直地看着铜虎,还有着几分羞涩。
       突地薄纱女子停下了脚步,铜虎也睁开了双眼,两人先是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一同看向一旁的树林,神色都不禁有些凝重,百步神识无缺漏。幽密的树林中,一道晦暗的人影,正慢慢地向着两人走来,不急不缓地迈进了两人五十步之内 。
       穿过了混乱的灵气流,进入到了疑似三绝散人的洞府阵法之中,入眼的是间不大的两层白玉小楼。三人估摸了下混乱灵气流对阵法的破坏程度,带着阵盘的老者便开口道:“逆踪阵改换的,崩解到失效所需时间要比你们预估的久不少。这阵道修为比起古老也很难说啊……唉,一介散修啊……”
       “天赋和机缘的事,强求不得。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就有你的机缘。”白袍老者抬手飞出一道灵符,华光轻闪间便定在了他们进来的入口处,散发出一层薄薄的光幕拦住了入口。白袍老者率先走进了小楼之中,另两位紧随其后。
        小楼之中东西颇为繁多,不过入眼都是些不算珍惜的普通药材或者书籍之类的东西。想来也是,即是散修,身家性命不随身携带,才是怪哉。三人搜寻了一圈,也只有几瓶品相极佳的萃气丹之流的修行丹药和颇多的丹阵领悟心得入得三人法眼。“确实是三绝散人的洞府,可惜玄玉炉和洗灵石都不在这……”
       “自然,虽说这些年云洲一直没有这两物的消息,但也可能是那无名体修带着离开云洲了,小世界之下要杀三绝散人 ,确实难以想象了些。虽说与期望地想差甚远,不过相比一般的洞府,这次有这些收获也不算白跑一趟了,走吧外面那些散修还等着喝汤呢。”白袍老者将书籍分了分,用灵气卷着递给了其他两人。
       “唉!枉费我们怕万一,特意带了一艘灵舟过来,太过小心了啊。”接过书籍放入袍中的白发老者颇为遗憾的说了一句,而后想了想又略显好奇的开口道:“这次来的散修是谁? ”
       “别想了,是铜虎和红妖姑,我出手都擒住的把握也不大 。古老最近手头还算宽裕,安山也可以抄录一份留着自己研究。这次收获不算太差,你就省了你的那点心思了,做的太过分铁狮子又该闹事了。”  提到铁狮子的时候,白袍老者显得颇为顾忌。
       “师兄,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啊。”腰挂着阵盘,名为安山的老者,听到白袍老者提及铁狮子时也颇为好奇,等到师兄说完,便开口问道。白发老者显然也颇为好奇,虽然神色没啥这方面的意思,目光却也不禁看向了白袍老者。
      “假的,掌教的云洲第一又不是捧出来的。”白袍老者果断开口回答道,不过却话风一转又继续说道:“虽说没有平分秋色,但是踏神后期也差不多了吧。那次神木根的争夺,铁狮子顾忌我们盛云仙门的势力;神木门在侧,掌教师兄自然不能逼得铁狮子与他搏命,让神木门看了好戏。但是以掌教的实力,不接近踏神后期,试探地那几招,不杀也伤”
        “我们三人联手可有胜算?”白发老者闻言不禁面色微变,随即开口问道。
        “我才初入踏神,你太看得起三才法诀了。”摇了摇头,否定了白发老者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唉……又是一个三绝散人啊,这散修之中能人颇多啊,外面的两位也不是什么善茬。”阵盘老者颇为感概的插了一句嘴。
        “这云洲非只有我盛云门一家独大啊,论修为和争斗掌教自然是云洲第一人,只是不入小世界之境,终究一言决不了天下事啊。况且散修也并非一盘散沙,神木根一出世散修里面那几个拔尖的,到得比我们和神木门都快,也不知道这神木门是什么盘算,任由他人坐收渔利啊。”
        盛云门的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御气向着出口飞去,到了出口挥袖间收了灵符,刚飞出了出口,三人便看到一少女坐在一柄黑剑上,堵在了出口不远处,三人察觉到少女连筑基都没完成的修为,又无法感应到黑剑的存在时,另外两位老者不禁面面相觑,随即齐齐的看向白袍老者,太过古怪,看不出底细,他们习惯性的让白袍老者拿主意。
       白袍老者余光扫了眼,在下面都抱着胳膊一副看戏样子的铜虎和红妖姑,又确认自己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或者势力,心头多少有了对苏半山实力的猜测。正要开口,套套话,却被坐在黑剑上的少女直接打断。
       “能提升修为的药,都交出来。”正是苏半山的少女,看着三人,硬邦邦地就来了这么一句。说完直接抽剑横斩,灵气微转,意念成丝,一道无形的丝状剑气,直接于无声息中轻易地破开了,脸上表情还未完全转换为愤怒的盛云仙门三人,本能凝聚的灵气罩。
      “我不说第二遍。”轻磕剑鞘,剑锋隐去,此刻双方附近,才因三人灵气罩的被破,而狂风震荡,灵气奔涌。神色淡漠的苏半山,稳稳地悬浮于空中,额前几缕发丝,在碰撞的狂风中肆意地飞舞,又硬邦邦的加了一句。
       盛云门的三人,内心简直遭受了一场特大地震一般,世界观都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别说白袍老者常算是踏神初入了 ,就是其余两位安山和丰北都是筑基圆满了,这无名少女却只有筑基未满,这期间的差距根本无法以量计。就简单灵气化液和灵气结丹这筑基期中,颇为常见的两个状态,能越这挑战的,云洲这么些年出过的,也不过两掌之数。而这位筑基未满的少女,一招间便击碎两位筑基圆满加一位初入踏神的灵气罩,三人遭遇此事,一时间脑袋颇有些直接当机的意思。
        不过三人毕竟是经年老怪,人脑子也终归不是电脑。三人当机了一会儿,便都回过了神来,而且此刻的表情因为当了多年长老,表情习惯性地没有太大变化,更加不会有出现下巴掉到地上这种惊悚情况,只是一边心底飞快盘算着情况 ,一边眉头止不住地乱颤。
        “前辈可有兴趣到盛云门一坐?”白袍老者接过另外两位老者递来的丹药,顺带着自己身上的,都用灵气裹着,一并客客气气地递了过去,待到少女收下后随即开口问道“这些丹药都不算特别好,门中存有不少更为好的丹药,前辈如有需要,想必是好商量的。”        
       看了看三个陪着笑脸的老头,苏半山想了想感觉几人确实挺客气的,便决定去他们所说的盛云仙门看看:“可以,稍后我们会去拜访的。”说完将丹药收至腰间,然后便飞入了破损越来越大的阵法之中。
        “须弥间!”看到一堆丹药凭空消失,盛云三老不禁齐齐在心里惊呼了一声,竟然在一个筑基未满的人身上看到了如此宝物。整个云洲还未有听过有任何有须弥间的宝物,云洲中现有的几件珍贵的储物类法宝,都是借用阵法截取空间固化在法宝中,收纳物件都是需要阵法配合的,期间必定有阵法灵光和灵气波动。
        而苏半山收入丹药时,即无阵法灵光也无灵气波动,依盛云三老的见识便只有小世界之境才能炼制的须弥间了。附着于灵魂,念动间便可收纳物品于不动声色间。
       由于云洲生养灵材灵药和凡人的地脉仅为支脉,事关修行的天脉颇为混杂,所以不仅小世界之境难出一个,就是有路过的小世界之境的大能也会因资源太少,且限制太多而不愿久留,至于需要生灵修行的小法修士,就这云洲混杂的天脉之下,一旦有大型的屠戮之举,天人感应一生,便是雷霆降世,大道一碾,有罪无罪皆归微尘,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更不敢来此处修行了。
        天脉越混杂,天道对这种大范围掠夺生灵的行为,便越为敏感。天地碾之下,莫说小世界之境,就是大世界之境,只要吸引了其足够的注意力,也绝无丝毫反抗之力。故而元虚界大小世界之境的修士虽然不算只在传说之中,但是云洲嘛,传说之中出现的小世界之境,也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故云洲之中,涉及小世界之境的事情,由不得修士们不仔细思量,故而盛云门的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既然已得答复,便不再等到苏半山出来,灵气一摄便御风而动,皆匆匆地赶回门派禀报去了。
        “盛云三老怎么直接走了?”兴致勃勃看了全程戏的红妖姑,很是不解盛云三老,为什么不再巴结巴结苏半山这个前辈,而是直接匆匆地走了,小走两步行至身边人旁,玉手轻抬将薄纱袖带挂到了铜虎耳朵上,而后抬肩顺势将手搭在了铜虎的肩膀上推了他一下,艳红的薄唇靠近了铜虎的耳朵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前辈这么厉害的,一见她从林子里出来,就拦着我出手。”
       “盛云三老大概也看出来是须弥间了,应该是想到,这人至少是和小世界之境的修士有关联,估计是着急回去传消息吧,毕竟神木门在侧,助力甚缺。虽说天脉所限,大能不可出手,最多能得些许法器的助力,不过能炼制须弥间,所有法器威力自然是大可去想的。其他的……星辰有感,这前辈估计和周远有些牵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目前没必要冒这个险,不是冲我们来的。”铜虎回答了红妖姑的问题,回想起当初还是个武者的周远,所提到可能存在的无名隐世宗门,便愣愣得看着空中崩解之处越来越多的阵法发呆“盖世仙尊最后的挑战目标啊……”想起人生中匆匆一见的惊艳少年,不禁心头恍惚,往昔种种终是化成一声无声的叹息 ,遁入风中同尘远去了。
       “小世界之境?他们搭理我们这个地方干嘛,云洲都多少年没出过这等人物了。周远那小子他不是只是个武者嘛,怎么会和这扯上关系?”见到空中的阵法完全崩解,光芒暗灭失去效力,从隐藏的虚空中,显露出身形来的白玉小楼,檐角瓦锋间响起长长的呼啸声,重重地坠落到了地面之上,与此同时红妖姑红衣一扬间,便闪身到了铜虎身后,借以躲避那四散的碎屑。
     预想中的轰响却并没有到来,在小楼即将撞击到地面的时候,白玉的墙壁上浮现了繁密的阵文,如同一只即将死去的巨兽鼓动起最后的呼吸般,勉强地闪烁跳动了一下便彻底地暗淡下去,却也定住了小楼四周的灵气一会儿,令小楼没有直接撞到地面,而是违法常理般地微微一顿,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在小楼停稳在地面后,苏半山便坐在黑剑上不急不缓地飞了出来,无视了拿余光偷看自己的两人,转瞬便消失在密林中。
        “这汤你不喝,我就先了。”目送着苏半山远去的铜虎,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红妖姑,面无表情调侃了一句。
       站在铜虎身后看着一切的红妖姑,掐了一下铜虎依旧掐不起的后腰肉,跟了一记白眼,便略显羡慕地看着已远去的苏半山。等到苏半山的身影彻底消失,对着调侃自己的铜虎轻哼了一声,随即走向身前白玉的小楼。还未走到,原本构成小楼的白玉,忽地全部白玉退为了青岩。站在原地静看着红妖姑走进小楼,铜虎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个躲在家人鬼魂身后的无助少女,再看着如今眼前的红妖姑,晃神了一会儿 ,便带着些许无奈地也迈步跟着进了小楼中。
     两人在小楼中一阵搜刮,再出来之时,皆是如果蚂蚁搬家般,都举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包袱,里面装着所有能在这小楼里找到的有价值之物,虽然也都是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但是散修嘛,没有那么多的天降横财,都是这么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不错了。“收获还行,虽然价值不高,但都是些修行的常用材料,正合适我们,省的转手处理了。这次来的人少,这几位前辈,吃相也都不算难看。话说铜虎你收集的资源都拿来干嘛了啊,平时修炼也没见你磕过什么丹药啊,你这是什么古怪的炼体之法。”
        “老婆本……修炼之法是周远所创的,基本不需要外物 … …”
        “老婆本!虎虎……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吧。你看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这不是就挺好的嘛。”话没说完,红妖姑便一声轻呼,想到铜虎这么多年来攒下的资源,身子便不住的往铜虎身上靠,说话声也仿佛回到了豆蔻之年般含羞带怯的。
         “不要。”
         “为什么啊~”
         “我也救过你的。”
         “啊?那我这么好看,你娶了也不亏啊!”
         “亏得,老婆本都亏没了。”
         “那你老婆本是拿来干嘛?”
         “存着娶老婆”
         “……”红妖姑气地猛踹了两脚铜虎的小腿,一脸无语加气愤地,看着铜虎全无反应的身影,却又转瞬间恢复了原来风情万种的样子,纤细的右臂稳稳地,举着个比她人还大的包裹,小跑几步追上铜虎道:“浮云市说的几个地方,你准备去哪个?”
         “都不去,不被当枪使,这所谓的散修联盟里面的门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铜虎闻言头也没回的回道。
         “也是,又是一个想借力起势的宗门,别人家大业大,我们这两条小鱼小虾,不正眼瞧也正常。不过没办法啊,姐姐仇家多啊,要是和你一样,都不去争不去拼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收尸。真是的,要是早知灭了赵家那群畜牲会惹那么多仇敌,当初就不该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了。”话及于此,又忽然笑地肆意明媚起来“不过如今这样也不错,好歹生死都痛快。”
       苏半山在三绝散人的洞府中逛了一圈,拿了楼中剩下的筑基未满所需的丹药,便赶回了夏枯荣那边。到达之时,只见夏枯荣像一只大鹅似地,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愣愣地看着树下,一只傻乎乎地撞着大树的野猪。期间一旦野猪有消停的趋势,他便拿手里的野果挑衅地往这只野猪的脸上丢 ,嘴里还嘀咕着“你是猪,说,你是猪……”,重新激地野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又拿头往盘结的树根招呼。
        苏半山安静地看了一会后,便控制着长生,从夏枯荣的身后无声接近,靠近之时给了夏枯荣站着的树干一脚,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和轻晃的树干使的夏枯荣一个站立不稳,正要从树干摔落时,夏枯荣及时地伸手抱住了站立的树干,看着一脸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稳稳得站在树干上的苏半山,夏枯荣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吓我一跳,差点就让这家伙把账给清了 。”
      重新爬回树上后继续开口道“收获如何,要是有那种吃了能立地成仙的丹药,给我来两颗呗。”
       “接下来去盛云仙门一趟,我们这样找,效率太慢了。” 苏半山白了一眼,无视了夏枯荣的话,直接说明了接下来的计划。
      “云洲第一啊,去别人的地盘,你抗不抗的住啊?”夏枯荣听了略想了想随口问道“着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话说听你所说,你师门应该很厉害才对,就不能悠闲一点来嘛。”
       “就两个人的小地方不该掌大势,自然也算不得厉害 ,悠闲点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想平白少了那几分希望。” 苏半山对于什么盛云仙门倒是并不是很上心,只是略有些落寞地看着树下,那只看到来人更有劲的野猪坐着徒劳的撞击“倒是很执着呢,你干了什么”。
      “没做啥啊,就是丢了它一块石头而已,大概生性如此吧 。”
      “也是,确实比不得芸芸众生识大势,知晓变通。”
      “你在打什么哑迷嘛?我智商低,听不懂啊!”一口闷地吃掉了,手中所有的野果,夏枯荣略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 ,看了看地上,那只拱得更起劲的野猪开口道“不过都无所谓 了,你看我都对同类都下得了手,就该知道我是多么地闲了 ,又蠢又闲多么完美的手下啊。”
       “呵呵,你也是猪嘛,哪有什么哑迷。话说又蠢又闲,算是哪门子完美手下啊。”苏半山听了夏枯荣的话,不禁发出了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过头细想的时候,却又从夏枯荣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暮气,觉得有些好奇便又继续道 “ 一股子暮气。怎么,这花花世界吸引不了你嘛?”
        “吸引啊,谁不喜欢这花花世界啊,只是……总觉得有些雾里看花。既然你能抗,去这盛云仙门也不错,有这层虎皮 ,你以后当领证土匪,倒是省事不少。”
       “我也不聪明,不是很懂,倒是很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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