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梅罗二世冒vol4第二章(1)
在这只机关鸟面前,我们短暂地有段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到底要做出怎么样的表情才好呢。
这只鸟,竟然是在地中海中建筑了亚历山大里亚大的那个托勒密一世。
但这只鸟却以好像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到。
“怎么啦?你的脸是怎么了吗?”
“啊,那个……”
接下来的话语,我却不知道该先说那个。
应该询问的事情像是山一样多,但是如此大量的情报涌入,其中还有如此多超乎想象的事情,不免让我难以决定接下来应该先问那件事。结果,我的喉咙就像冻住了一样,嘴唇变成了只会狼狈地一下开一下闭的生物了。
“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
莱尼斯像是明白我的意思一样点着头。
“但是,这似乎是真的呢。严格的说的话,对于当时的阿特拉斯院就已经能做到制作出复制了法老王托勒密人格部分的再现体了。嘛,现代科学的话,再过数百年的话,就能用ai来充分支持做出个人人格的模样不是吗?”
“但是,莱尼斯,人格的模样和灵魂的模样可是不同的问题啊。“
师父这样说道。
对于魔术师来说能称为灵魂的东西,那定是带有特殊的意义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灵魂可不是什么形而上学的存在,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这样的言论,曾认真地被提出过,
根据师父地讲义来看,人类的要素,能被分为肉体、精神和灵魂这三类。
对于并非是魔术师的自己来说,对于这些事我并没有什么实感。
但就算如此,在过去,我曾遇见了有着同样思想的人。不对,就连我这具肉体,也是由极其接近这个概念而构造成的术式才……
”根据阿特拉斯院的演算来看,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几率,是能与生前的本人有着相同的发言的啦。嘛,就不要以法老王的标准,来要求这不上不下的灵魂啦。更何况这也不是吾该负起责任的事情啦。“
这只鸟像是很开兴地一样煽动着翅膀。
”总而言之,就把吾当成是一个名为托勒密,又拥有托勒密的记忆的一只鸟啦。反正,我既不是本人,但也不是假的啦。“
师父沉默了几秒。
能感受到那不一般的冲击,沉末进师父的身体内部。
接着,便慢慢地开了口。
”也可以说,你的存在,是不能对阿特拉斯院的其他人说的对吧?“
师父这样发问。
”这是为什么呢?“
”吾,是像是作为最后的对策,那一类的东西啦。“
这样说着,鸟挺起了胸膛。
”本来的话,被埋入安全密匙的,吾真正的身体是在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的第四层——是在最深处之中存放着的。发掘调查团在接触了那里后,虽说调查的进度有了进展,但是却被不知道何人给盗取了安全密匙,原本的话,在那个时候,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就会与外界完全隔离的了,但是万幸的是,这个末裔将吾唤醒了,由此保持了现状。“
”所以对于那个犯人来说,你这个最终手段想必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因此要保密的意思吗?”
”就是那样。“
在旁边的拉提奥点了点头。
”调查团中混入了犯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因此,拉提奥认为不能冒着会失去托勒密的风险。“
她的话语好像毫无犹豫。
在发掘团中,应该是也有和她有关联的人的。但我却完全感觉不到拉提奥想要先把身边的人先排除出去嫌疑人行列的意图。
“我还有一个问题。”
师父伸出了一个手指。
他的视线看着那只机械鸟。
“你刚才提到原本的你的身体,是在最深处的地方对吧?难道不奇怪吗?发掘调查团分明还没有到达最深处,然而,却有人盗走了处于最深处的托勒密的心脏……”
“啊,确实很奇怪呢。”
那只鸟也承认。
“在和本体断绝联系之前,吾曾经从本体那边得到了一次关于安全密匙被偷走的的通信,因此作出了判断。实际上就算是作为最终手段的吾,也不知道在最深处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发掘调查团在第二层做着关于抵达第三层的调查,和作为最深处的我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那么,是否有和发掘调查团所完全不同的别人的组织,同时入侵了图书馆的可能呢?”
“当然,肯定是有那样的可能性。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也在其他地方设置了入口。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是我和阿特拉斯院一起建造的,机密的结晶。暂且不论本体,作为最终手段现在的我,是没有把握完全掌握这里的构造的……只是,据我所知,真正的在地上的入口应该都已经沉下海洋了。”
“……沉没到了海底。”
由于太过有说服力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凭借着阿特拉斯的潜水艇。我们才得以潜入到了这里。虽然说利用魔术之类的东西也能做到这样的效果,但是不免会变得极端的困难。
也就是说.
“……密室。”
像是呻吟一样的师父出声了。
“法老王密室杀人案件,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库库库地,莱尼斯笑了出来。
像是一如既往的愉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连肩膀都震动个不停的挑逗着师父。实际上莱尼斯已经乐到心里痒痒的,快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吧。
“呐兄长大人,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法老王密室杀人案件。”
“……额,这也确实是呢,在过去法老王们都认为能借助木乃伊来见到未来。他们认为终有一天自己会复活,认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体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而在这时夺取了木乃伊的心脏,就与夺取了第二生命是相同的意义。”
“哦哦!学到了,在我的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还只是很稀薄的概念呢。”
像是为了表达真诚的感谢一样,它张开了翅膀。
虽然被盗走的,是它本人的心脏,但它表现得却像是其他无关人的事情一样。
”怎么样,兄长大人。“
更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的,莱尼斯说到。
“兄长大人对这种事不是很擅长的吗,不为可爱的义妹小露一手吗?”
”别胡说了,我一次都没觉得你有过那样的特点。“
师父从正面否定了莱尼斯。
但虽说如此,师父的回复还是有些微妙的含糊。由于如今都带了这里了,要帮忙做些什么难免变成既定事项。
”……“
我也是相当的混乱。
这次的事件,未免也太过错综复杂了。
(……因为,啊!对了)
在这海底的阿特拉斯大图书馆。
时钟塔和阿特拉斯院的共同开发调查团。
偷走了处于最深处的托勒密的心脏的某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why dunit?)
师父苦恼地低语着。
”……就算是为了埃尔戈来解决这件事,也需要进行调查。“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下。
在这叹息结束之后,他如此宣言道。
”以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名义,这次的事件,由我来接下吧。“
*
在稍微谈了一下话之后,我和师父一起去散步了。
再怎么说,对于这个大图书馆还是需要有更多的了解的。
莱尼斯的话,好像还有想向托勒密询问的事情,就暂时分别行动了。
“应该是经历了两千年以上的时间了,却完全看不出有这样的印象。”
师父小声说道。
在长长着延伸下去的走廊的两侧,门柱并列站立着。
地板也好柱子也好,完全看不出有伤痕的迹象。就如师父所说的,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已经建立了快有两千年以上了。
只是,原本处于上方的天空,变成了紧紧压着下方的暗蓝色的海域而已。
“这个地方,真的好像是能够一直都能持续下去的。”
就算现在,我也有不知何时海洋就会落下来的错觉,我多少想把这种感觉给混淆过去,于是如此开口说到。
“真是的,就算是在图书馆外的周边外有着设施,但也太不讲道理的广阔了吧。”
“图书馆本身是分为四层的,是这么说的吧。”
“嗯嗯。”
这样点着头,师父伸出四根手指。
“第一层是外部周围,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走着的地方。”
食指弯曲了下来。
“第二层是图书馆的本体。是当时的阿特拉斯院和托勒密一世收集、公示情报的地方。”
接着是中指。
“第三层是禁书库。在这个图书馆之中,把那些禁止阅读的知识所存放的地方。原本拉提奥是想探索这个地方的——关于埃尔戈的研究的知识,也应该在这个地方的吧。”
然后是无名指。
“接着,第四层是把以上所有层加以管束的管理栋,从阿特拉斯院的感觉来看,在这里的管理栋就相当于服务器一样的东西。”
“服务器、吗”
“就想成计算机中的资料收集区域就可以了。阿特拉斯院的本质就是情报集合的本身,与自然和科学更加贴近。”
最后留着的小指也弯曲了下来。这时,师父抬起了脸。
“哦呀。”
在视线前方的人物,似乎先注意到了这里的样子。
在我们正在走着的这条回廊之中,有别的影子浮现了出来。
那是第二层的墙壁。
是各种各样的构思所凝聚而成的、色彩鲜艳的墙壁。
在那附近,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单手拿着手账,一只手拿着铅笔龙飞凤舞地写些什么。
“君主·梅尔阿斯特亚”
“哦呀,叫我卡马格里夫就行了,埃尔梅罗二世。”
回过头来的男人,暧昧地笑了。
卡马格里夫似乎在摹写着大图书馆的外貌。
(……和埃尔戈,一样。)
我想起了在地上带着的青年的样子。
在列车上,青年画着的素描,和考古学科的君主作的笔记,二者本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意味。可我不由得把二者重叠在一起,希望君主能不要介意。
“如果是你的话,不用特意地用纸张速写下来,用魔术回路不是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情吗?”
“不不不,这是心情的问题,因为如果要给他人看的话,这种方法不是更加简单的吗。”
沙沙地挠了下头,卡马格里夫这样说道。
“这里所拥有的花纹样式来看,似乎很大程度地混淆了时代呢。你看这里哪里的狮身人面像图是相当朴素的、像是用大概是第四王朝左右的古王国的手法,旁边的女神——大概是爱神的那边的那一带,有着第十八王朝的那种十分辉煌的气氛。”
他能描绘着如此复杂模样的野兽的特征。我想我无法像他那思考。专家的眼睛光是看东西,就和我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他指着墙壁说明着。
“……唔姆,虽然对埃及的美术样式没有那么详细的了解,但是说到第十八王朝,就是那个图坦卡蒙和图图斯三世的时代对吧。那个时代距离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的建成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之久的时间了。”
“对,而且第四王朝至今已经也有了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了,原本指挥阿特拉斯院的建造的托勒密一世,就是热衷于对各种文化复兴的人。所以才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啦。也有阿特拉斯院的影响在里面。从我们时钟塔的魔术师来看,总有一天这个场所外形上所表露的‘形态’,会滞留在后世埃及魔术式的运用构成中的吧……”
卡马格里夫和师父两人说着话。
如果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话,我感觉原本就够难懂的魔术或者古代的课程讲义,会更加复杂上几倍。
总觉得没有我置身之地,便呆呆地看着墙壁。
无意间,师父说起来。
“什么?”
“我听到了你的助手被困在了第二层的传闻。”
“……啊啊,你知道了吗。”
卡马格里夫稍微地皱了下眉头。
“那么,嗯……发掘调查中断了的原因,也有所了解了吗。”
“因为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的安全密匙被偷走了。”
“没错,在最深处的安全密匙在于阿特拉斯院的组内人员远程接触的时候,通信突然间中断了。结果就是,我的助手和合作调查团中的罗格·克鲁得里斯·海拉姆——拉提奥的父亲,留在了了第二层中。”
“……”
卡马格里夫向沉默的师父转过头。
“莱尼斯提议把你叫过来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这可是对你的赞誉呀。传言可常常说,遇上魔术的事件就要找埃尔梅罗二世。”
“……我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像是侦探一样的行为。”
“真是令人意外的回答。”
即便我只能看到卡马格里夫的头发,我也能感受到卡马格里夫睁大了眼睛看着师父。
“更何况,比起十一科中最弱的考古科、还被人在背后议论说是时钟塔最不成样子的君主的我来说,你可是算是站在时钟塔的中心呀。”
(‘时钟塔最不成样子的君主’这一句话中,原文里面是用ゆるふわ来修饰君主的,直译过来是‘最蓬松摇曳的君主’)
“真是谦虚了,被民主主义的top这样称赞,真是让我惶恐不堪。”
“那只是单纯的立场而已啦。”
卡马格里夫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那段话是真实的,但稍微能从语言、表情和动作之中,能看出师父并没有被轻率对待。这在君主之中算是很稀有的。在大多数时钟塔的上流阶级的聚会中,师父所在的位置常常是即被重视,又被轻视,。
几秒钟的间隙过后,卡马格里夫继续说。
“我其实很羡慕你呀,埃尔梅罗二世。”
“……羡慕我?”
“不像我这样继承自先祖,而是一个人白手起家,将没落的埃尔梅罗家重整,重新规划时钟塔的势力图,这可以说是壮举了。在十年前,从世界旅行中回来的你,毫无疑问的是时钟塔的英杰。”
“啊不是那个。”
师父真的迷惑了。
本来就,并不是习惯于被表扬的人。在从至今为止的学生中受到的赞扬虽说是接连不断,但师父很多时候还是会感到麻烦的。
可能……我和师父在这一点上也是很像的。
并非是怀疑对方的真本事。
也不是认为自己卑下,觉得自己的成绩太少了。
但是,我没有能做出那样子的评价的余地。被嘲笑了就会感到讨厌,但被夸奖了,就不由得会感到不安。可是我的心也告诉我,这是多么个人带来麻烦的任性的情感啊。
在这场旅行中,我记得师父是如此脱口而出的。
——“如果人生充满了后悔,那么也该在谁都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昂首挺胸才对啊。”
记得是那样子的话语。
再怎么我也理解了那句话所怀有的感情,每次想起来的时候,我都会竭尽全力地站起。如果真的做到了的话,是该有多么的幸福啊,我如此想象着。
不管怎样,师父弱弱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中立主义抛来的橄榄枝的话,虽然很开心,但是我还是不会作答复的。”
“哈哈,可不是这个意思。”
卡马格里夫笑了。
“好不容易才在并非时钟塔的场合相遇了。这只是单纯我本人的心声泄露出来了而已。这种机会可不多哟。”
双眼被头发所隐藏,卡马格里夫这样说道。
“也有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啦。这个遗迹允许我一个人待着。”
“啊啊,比起时钟塔和阿特拉斯院组建发掘调查队,还是君主·梅尔阿斯特亚之身赴宴这事更让人惊讶。”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
卡马格里夫抚摸了一下手账上的纸张。
“阿特拉斯院的研究都被严密地被处理着,虽说与个人所不同的集体性研究是有公有化的可能,但那公有化的范围的相当的小。这样的话,比起让原本来这里的人为难,还不如直接让我自己来这里更简单一些。”
“……原来如此。”
师父小声地附和道。
我大体上也明白这一道理。
在有很重要的事情的场合上,没有他人介入的地方自然是更能守护住秘密的了。虽说如此,但是在有君主直接到达现场的情况下,自然是不能被当作正常的情况,这从师父的神色上就能明白。
(……)
对于这两位有着很多相同点的这两位君主,他们两人的相处不由让我感受到胸口有些痒痒的。
但这是凶兆还是吉兆,我就判断不出来了。
“……那个。”
我发出了声音。
“嗯,怎么啦,内弟子小姐。”
卡马格里夫回过头来。
“刚才提到的。阿特拉斯院对于个人的研究是绝不公开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莱尼斯用一个关于个人财产的比喻来说明的,我某种程度上能够接受,但是我总觉得不只是这个样子。”
”吼吼。“
卡马格里夫不由得露出了声音。
“这真是好问题。嗯,看来你并没有作为魔术师来接受过正式的训练的样子呢。埃尔梅罗二世对内弟子还是很放任的呢。”
“不、不是那样的。”
对于连忙挥手否认的我,考古的君主微微一笑。
“当然,研究可不只是’遗产‘这么简单,阿特拉斯院可是个不断尝试着回避世界的毁灭、这样的集团。”
“世界的毁灭,吗?”
突然间出现了跳跃性这么大概念,真是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但是,卡马格里夫却是以相当认真的表情。
“没错。初代的阿特拉斯院的院长,成功证明了这个广阔的世界的终末。为了回避这一终末,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兼备了高速思考和并列思考,成为了一心一意只为回避终末的生物。这几乎消耗了他们全部的思考能力,他们以在这个已经被预测了的世界前进下去为课题而不断延续着,但是,这场’战斗‘成为了一个‘坑洞’”
“‘坑洞’?”
面对我的询问,卡马格里夫看着墙壁。
看着着没有受过损伤的图书馆的墙壁,在头发下隐藏着的他的眼睛眯着像是在想着什么。
“听好了哟,内弟子小姐。这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事项。对于阿特拉斯院的人来说,这是不言自明的,在漫长的时间年月中,这事成为了某种传统、或者别的东西之类的东西附加常识上,所以谁也没有过问。对于时钟塔或者圣堂教会人们来说,他们认为阿特拉斯院的人自然而然就是那样子的,谁都没有过怀疑。”
声音在回廊中流传着。
“自己的成果只向自己公开,这是阿特拉斯院绝对且唯一的戒律。所谓的不能从阿特拉斯院带武器外出的规矩,不过是这条戒律的派生过来的东西而已。而这条戒律最初的理由——回避世界的毁灭这一手段,本身就与能够毁灭世界的手段同义。”
“……啊“
突然间,我想通了什么。
同时地,我感觉像是窥视到了什么一样,全身紧绷起来。
“能够回避毁灭的手段,大多都能反过来进行使用。就算不能简单地反过来使用,只要稍微地组合研究一下,情况就会出现变化。这个道理反过来也是适用的。明白了吗,阿特拉斯院的研究,只需一小部分,世界就会毁灭。当然,他们的研究的危险度也有高低之分,其中也应该是有能够实现不可能的毁灭的东西存在的。因此,如果毫无斟酌地把这都公开的话,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比如,又能够让地球从即将落下的陨石中逃离开的装置。
但那也是,能够让陨石诱导落向地球的装置。
同样的,把能解决地球变暖事件的装置逆用的话,那也会变成能够冻住地球的手段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当极端的话题。
但是阿特拉斯院确实有着那样的力量,——啊啊,经历两千年以上依旧毫发无损这海底的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一丝不苟的展示着这些知识。
所以,以高速思考和分割思考为特性的炼金术师们,绝不会把这样显而易见的可能性给排除掉的。
“拯救世界的手段,会成为毁灭世界的手段……这就是真相……”
“没错。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无条件的把所有的研究公开的话,那么,到处都有办法毁灭掉世界。”
就好像,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突然间变成了腐烂恶臭的尸骸。
师父好像早就理解了这样的内情,什么也没说。
然后,卡马格里夫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真是讽刺呢,阿特拉斯院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认真地考虑着拯救世界了,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迎着破灭前进。就算是现在,他们也在为了回避无数的毁灭而构思着应对手段。但就因为如此,他们的悲剧才会永不完结。他们越是认真地思考,毁灭这个世界的手段就越多。”
记得在某个电影中,见过某种刑罚,只是让人挖个洞,再让他把洞口填上去。
但是,单单是不断地挖着坑,人类还能忍受,还能获得一些达成感。
但是这样做出的东西自己再给他填上去,达成感就会变成零,人类就难以忍受。这样子反复地操作,不断地认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达到能折磨效率高的人的效果。
阿特拉斯院做的事情就像是这个样子。
以回避灭亡为目的制作对策,但这对策本身又成为了灭亡根源之一,如此这般无为。
这与追求着根源之涡,反复做着无法抵达愿望的努力的时钟塔相似,并非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同无间地狱,把那些闪闪辉煌的才能不断地碾碎。
魔术师如此,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也是如此。
“……没有救赎呢。”
“嗯嗯,没有救赎。这不正是我们常挂在嘴边地话吗。”
卡马格里夫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似乎想要哭一样。
“所以,阿特拉斯院不会公开个人的研究。就连想做都做不了。被允许的,只有在阿特拉斯院的中枢贤者之石——拟似灵子演算器三角赫耳墨斯上登记而已。这一次,对于阿特拉斯院共同挖掘允许的批准,我认为应该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这样说着,卡马格里夫耸了耸肩。
”顺便一提,在从阿特拉斯院的研究中诞生的,其中最值得被大书特书的,虽说莫过于那七大兵器了,在我们时钟塔里面几乎没有情报,只是有一句【要是解除了阿特拉斯的封印,世界就会毁灭七次】的传言在魔术世界中流传着,但那也不是夸大的表现。“
“啊……”
稍微地,有些畏缩不前了。
“……咦嘿嘿嘿,连说不不能说呢。”
悄咪咪地在右肩的固定器具中低语着的亚德,正是七大兵器的复制品,这确实是不能说的事情。
阿特拉斯院七大兵器之一的LogosReAct。
这是足以毁灭世界的东西,我曾经在过去的事件中了解到过。
但那又是别的事情了。
有什么。
有什么看漏了的东西。
思考的余边上,有什么与细小的违和感相似的疑惑存在着。那是正体不明,但又能触及到事件的核心的、细小的线。在之前的几度的奇怪事件的经历中获得到的经验,如此向我倾诉。
但是,在那疑问还未结晶析出之前,谈话就继续下去了。
“回到最初的话题吧”
卡马格里夫站直了身子。
“关于安全密匙被盗的事件,埃尔梅罗二世是如何考虑的?”
“至少,怎么也得确认过现场后再说吧。”
“实际上,这就是困难的地方。”
卡马格里夫摸了摸下巴。
“为了确认现场的话,就要去到阿特拉斯院的最深层。但是如果没有安全密匙的话,去到最深层里面又是无比困难的。这是相当的矛盾呢。”
正如他所说的。
一旦开始调查,从最开始的地方就卡住了。
就算是神秘主义的事件,最起码的密室事件,在事件发生的时候都要是密室的吧。然后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进入现场的,因此,为了那个理所应当存在的方法,进而潜入地牢的这类地方。风格大致都差不多的吧。
稍微思考过后的师父,继续询问到。
“君主·梅尔阿斯特亚,我确认一件事情,你是如何加入到阿特拉斯院的合作发觉调查中来的。”
“当然,是作为考古科的一员,为了知晓被忘却的历史而来。”
“这样说的话,反过来也是可以的吧。”
“……这是什么意思,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对于回复了的卡马格里夫,师父如此说道。
“比如说,被别人所忽略掉,接着破坏了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这样的方法。"
“真是很想时钟塔的思考方法呢。”
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心情的样子,卡马格里夫微笑道。
“只是,有关于我的事情的话……”
正在说话的途中,异变发生了。
卡马格里夫突然间把在怀中的钟表拿了出来,看向怀表。
“这是通讯用的终端,在亚历山大里亚大图书馆的话,正常的通讯手段是不起作用的。在内部的话只有这个能起作用。”
在结束对终端的操作过后,卡马格里夫朝这边看了过来。
“对第二层的钻掘作业,再过一会就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