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苏武、园田海未之章 海之恋 第七节
时间来到2020年7月,今年最为引人注目的大事,莫过于第32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了。作为举办城市,TK市早早地就开始了宣传活动,城里的绿化翻新了一遍,城市治安也严格地管控了一次,基建也投入了不少。我所居住的城市边缘的区域也趁机发展了一波,比以前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少。
我自然也不再是那个萌新愣头青了,我现在是“特殊任务与国家安全部队”的一名士兵。虽然我是个新兵,只有21岁,但我并不是毫无经验,否则,我也不会入选TK站的奥运会特殊任务部队了……别搞笑了,整个TK站,几乎所有人都入选了这支部队。
“这和我们TK站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特意设立这样的部队?”这不仅是我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这就是现实,别想着有人来为我们分担工作了,活儿都是我们的。”父亲还是这样的话。
这是不争的事实,TK站近几年来唯一补充的新生力量就是我和齐治了,国内并没有人员的补充,人事也没有什么变动。可能这就是和平年代,用我们这些少许的人做事,或许还可以把节省下来的经费支援扶贫呢!
但过去的两年并不“和平”。小鸟和政繁冷战半年差点分手,不过最后还是挽救过来。亚里沙和雪穗的缘之星在2018年再一次倒下,好在在2019年取得了全国大会的冠军,并且二人一起来到了东大,成为了我的学妹,特别的是,亚里沙在2018年交到了一个特别疼爱她的男朋友,并且那个男生听说得到了绘里的认可,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年在海未家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我只能感叹自己命途多舛了。三个月前,我和海未会音乃木阪帮忙面试新的高一同学时结识了一个叫樱内梨子的女孩,她会弹钢琴,她请求我指导她音乐,我在海未的授意下同意了,于是我在音乃木阪又多了一个工作。但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是,大道寺知行同志在2018年似乎在打海未的主意,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齐治给我打的小报告,但有趣的事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无疾而终了。
“嘿!开什么小差呢?”身边的齐治问我。
“没什么。”
把我们称为“特殊任务部队”真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的任务不过就是在大街上闲逛,随时待命而已。上面只是不希望你在休息的时候荒废了自己的本领,才一遍又一遍地把你拉起来做这些无聊的事。
“好没劲啊!我们要一直这样到奥运会结束吗?”
“想太美了,可能结束后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啊!好烦啊!”齐治抓了抓头发,“还不如被你打一顿有意思。”
我和齐治是训练场上的老对手,他的格斗技能不如我,输多胜少。
“这可不行,要是以前,咱俩可以去训练场上打一架,但是现在,咱俩可不能随便打了,得遵守纪律。”
“可不是?现在我连挨揍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不揍我,谁来揍我?”
“咦?看来你今天又打算跪遥控器还不许换台了?”
“啊!!!别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真姬了,我快要快想死她了!!!”
“不至于吧!我们才出来半个月而已!”
因为奥运会的原因,暑假被提前到七月初。父亲借此机会把我们拉到乡下的基地里进行封闭式特种训练,并且让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考核”,我们这才真正成为战士。
“难道半个月很短吗?我们才刚刚回来就被拉到大马路上闲逛,晚上还得回黑天鹅之羽值班待命,我下一次见真姬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忍一忍吧,我也想我的小海未啊!”
我们大概熬了5个小时,时间来到晚上七点,我们俩吃过晚饭后,在地下室等着“@%”组来换班。
“喂!你们两个,不用等他们换班了。”突然,父亲走进了我们行动处的办公室,我和齐治立刻起立敬礼。
“我已经让他们继续值夜了,你们两个另有任务。刚刚不是让你们背下那个名单了吗?那里面是不是有一组人明天凌晨要从LD市来?”
“报告,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9:30,有JL042航班从LD市飞来TK市,预计明天早上5:15降落。航班上预计有300名乘客,其中有5人可能是E国派来的“秘密工作者”。
“微型摄像机准备好,尽可能多地确定相貌与姓名的对应关系,以确认情报的准确性。我知道让你们两个人去机场那样人流量大的地方执行这种任务很困难,但我们别无他法。”
我和齐治一起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今日允许你们在行动处睡觉,凌晨2:00,你们自觉出发执行任务。”
“谢谢站长!”
父亲回了礼,带上行动处的门出去了。
“父亲最近看起来很累,脸上没什么生气。”我说着,拉来四个板凳排成一排。
“你父亲每天休息的时间太少,他已经奔50岁去了,应该多多注意身体。另外,我就不和你抢椅子了,我地上就行。”
“那好。”我于是我又搬来四把椅子,八把椅子搭成一个平面,虽然不舒适,但也还算柔软,“我关灯了。”
“好。”齐治快速找了个空地躺下,头用几个笔记本枕着。
“咔!”电灯开关清脆地响了一声,随后便是一片黑暗与沉寂。我与齐治已经掌握了调整作息的技巧,没人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说闲话。我很快就睡着了。
九点半的时候,我准时醒来:“嘿!齐老!”
“我醒着呢!”
我便放心地继续睡去。这是我们练出来的本领,那就是每两个小时醒来一次。11点半的时候也是如此,1点半的时候,我们起来,准备去执行任务。
我依然是装模作样地带上眼镜,只不过这一次可以顺便把微型摄像机藏在镜架上。齐治则是把微型摄像机藏在纽扣里。我们俩后腰上都别上了波段和网络调制器,可以黑入附近的人的电话与网络。特工耳机也调试完毕。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在腰间和鞋帮里别上手枪,袖口里藏好匕首,互相对表,在两点整准时结对出发。
“这里是1!,1!呼叫鸟巢。”
“鸟巢收到。YT空港状态正常,1号门处于关闭状态,会有人放你们进去。暗号是J文:老兄,有打火机吗?回答:对不起,我不吸烟。请注意隐蔽,完毕。”
“1!收到。重复暗号:老兄,有打火机吗?回答:对不起,我不吸烟。”
“祝任务成功。静默。”
我和齐治开着车前往YT空港。半夜两点,路上根本没有人,车很好开,我们行驶了20分钟便来到了YT空港。虽然现在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但是托奥运会的福,游客比往常还是多了两三成的样子。但是毕竟不会有人选半夜落地的航班来J国旅游,我们要监视的航班上,也大多是那些赶时间的商人,一般的旅客绝对会选择白天落地的航班的。正因为夜里来的大多是商务人士,机场的停车场里大多是那种经典的商务车。我们把车停好,闲庭信步地往一号门去了。
一号门门口果然有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在值守。我掏出一根烟,熟练地在他面前假装摸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的样子。我还回头问齐治有火吗,他很配合地摇了摇头。
我施展了一阵演技后,走向那个保安:
“老兄,有打火机吗?”
“对不起,我不吸烟。”
那个保安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随后推开了一号门的偏门,用中文说:“进去吧,从这里进去不用过安检,祝任务顺利。”
“谢谢同志。”
我和齐治确认没有尾巴跟进来,快速进了机场内部。
“1!呼叫鸟巢。我们已经到达任务地点。”
“鸟巢收到。静默。”
我们和到达厅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接机”的人。大家无一例外地趴在栏杆上,漫无目的地玩着手机,等待着机场里的广播把他们唤醒。
“我们也只能这样吗?”齐治也顺势趴在了栏杆上。
“我熬夜出来执行任务,可不愿意就这么荒废时间。”
我选择在到达厅里乱逛,就像瞎猫去碰死耗子。一圈下来,毫无成果。我只能和齐治一起趴在了栏杆上。
“你看,还不是回来了?”齐治一脸得意地笑着,“来一把YGO吧!”
“那就来一把,然后我再去溜达一圈。”
虽说两个人是在“开小差”,但我们不是真的在开小差,我们两个人互有默契地瞟着彼此的身后,丝毫不敢怠慢。一局结束,什么都没发生。
“我再去溜达一圈。”我稍微有点不服气地离开了。
“我赌你不会有收获的。”齐治则是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
有一句老话叫做“越努力,越幸运”。这不,我真的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定,并对齐治使眼色。齐治心领神会,来到了我的身边。
“你看!你赌输了!”
“怎么了?”
“看那个亚洲女人的手里的那张纸,她一定是来接机的。”
她和其他人一样趴在栏杆上,右手拿着手机娱乐,左手拿着一张打着名字的纸。
“天呐,怎么是倒着的?Van……Dark……hom?哦……你的眼神真好!这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这个Van Darkhom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五个人中的一个。
“待会儿飞机落地后,盯紧这个女人,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Van。”我继续慢慢悠悠地在机场里闲逛,而齐治则是败给了事实,也开始在到达厅里转悠起来。但运气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们没能再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
5:20分的时候,机场的广播响了起来:
“由LDXSL飞来TKYT的JL042号航班,现在已经降落了……”
一瞬间,趴在栏杆上等着接机的人们,仿佛都“醒了”,他们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打印着名字的大纸牌,等着自己要接的人。
“眼神儿活分点儿啊!”我留下这句话,和齐治分头行动了。
我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趴在栏杆上,打开我的调制器,一波刺耳的杂音充满了我的耳朵。
调节的机关藏在我上衣的纽扣里,我来回来去地拧纽扣,想要听见我感兴趣的名字。但我发现这简直是徒劳,没有定向检索,连乘客带接机的人总共500多号人,我上哪儿去找剩下那四个人去?这不!还得靠“运气”,那个Van来了!
“苏校苏校!就是他就是他!他跟那个女人走了!”
“走了?拍照了吗?”
“放心放心!”
特工耳机里,齐治传达了喜讯,但是任务只完成20%可怎么交差呢?
我只好继续在调制器里监听,但是……仍然毫无成果。只见接机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也不知道机上乘客多少人,点人头的方法也不管用。眼看最后一个接机的人带着自己想要找的人心满意足地走了——这不是我想找的人,栏杆上只剩我和齐治在趴着了,看来这任务是真的凉了。
“我俩往这儿杵着三个多小时,就找着一个人!太寒掺了吧!”
“我们要找的不是别人,是同行!他们肯定是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了……行了行了,把调制器关了吧,收工!”我心里赌着气,把调制器关了。前脚正要走,后脚习惯性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呀呵!这从到达口里出来两个亚洲面孔,其中一个,怎么这么眼熟呢?
“得~遇见熟人了!聊聊天儿吧!”
“那你快点儿,我不多说话。”齐治在我身边原地站定,掏出手机开始假装玩手机。
我麻利地把我的特工耳机摘了,换上一副笑脸,开始对着他招手。
“诶!这不是高铭兄弟嘛!”我用C文呼喊他。他也看见了我,笑呵呵的小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哟!这不是苏武兄弟嘛?我今天可没叫人来接机哈!”
高铭和我一般高,和我一样戴着眼镜,他今天剃了个平头——和5年前没什么两样,脸上还有一些胡子渣,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有些发愣。
“你怎么还是这么自作多情呢?我说我是来接你的了吗?”
“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样?在E国过得好吗?这一次来J国干什么啊?”
“好哇好哇!考上大学啦!这次来是借着暑假来旅游。你再说说你吧,怎么跑J国来啦?”
“嗨!我这不是也出来镀金了吗?现在我在J国上大学。诶?话说你旁边的这位是……”
“啊!这是我女朋友!”高铭指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显得很得意。
“好么……你怎么不抱个洋妞儿回来?那多有面子!”
“小苏,你是不知道,那洋人到现在还是看不起我们,哪个洋女人愿意跟你啊?”
“嘿嘿!你这就不行了吧?我现在有个J国女朋友!”
“别吹牛,不还是我一样?说起来?你们今天是来接谁啊?我们俩可是最后两个乘客了。”
“嘛玩儿?那准是走岔了!行了不聊了!我赶快找人去了,误了事儿我可担不起。”
“快去吧快去吧~”
我没有管齐治,而是自己径直走了。齐治见高铭一行走远了,自觉跟了上来。
“刚刚可是吓死我了,我忘了摘耳机了!万幸我戴的是右耳,他在我左边。”
“高铭……不会吧,他是我幼儿园、小学、初中的同学,关系好极了。虽然你俩不认识,但他的事我都知道,他中考后去E国留学了,高一过年还回来和我吃过饭。现在在E国D郡大学读宏观经济学,底已经被我摸透了,不像是同行。”
“那他那个女朋友,就不是同行了?”
我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可能性不大,你想想高铭刚刚说的那话,他那是对洋人有意见,他女朋友怎么可能是洋人的狗腿子?如果他俩是真的恋人,要么都是同行,要么都不是同行!”
“那不对啊!你怎么解释咱俩和海未、真姬的关系?”
“你动动脑子!老爹什么时候让咱俩和各自的女朋友一起出去执行过任务?一会儿就露馅了!不管他俩谁是咱们的同行,他身边的人肯定不是门外汉,不然这出门在外,一会儿就暴露了。考虑到高铭的底细我们是清楚的,我觉得他这个女朋友,也不是我们的同行。”
“嗯……苏校说的对!”
最后,我们带着五分之一的任务完成度,灰头土脸地回到了“黑天鹅之羽”。
“小伙子们,干得不错,今天晚上不用再值班了。”
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埋怨我们,而是很满意我们的工作:“我以为你们一个人都不会找到。”
但齐治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是吗?那今晚我们可以回家吗?”
父亲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出去值班是对你们的奖励,不要得寸进尺,明天早上你们还要换班呢。”
齐治拍了拍脑门,无话可说。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又不是第一次拒绝我们的请求了,能让我们回去的话,父亲早就放人了。从父亲对海未的态度看,他不是硬要分开我俩的,他这样做,实属无奈。
就这样,我们持续这样机械地执行换班任务直到奥运会开幕式前一个晚上,期间偶尔还会有去找人的经历。我们很快就明白父亲为什么称赞我们二位那天的收获了,因为在今后的任务中,我们多次无功而返,平均的任务达成率竟然还不足5%,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失望。
但是我们的勤劳不是白费的,作为奖励,我们得到了本不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四张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我记得2008年,在我的祖国召开奥运会,我都仅仅是只能在家里看电视转播而已,现在在异国他乡,我竟然能亲临现场,而且我又有两张票!
我和齐治一下子就想到了一起:赶快回家,带上自己的爱人,去见证这盛世吧!
我不知疲倦地卖力奔跑,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把好消息带给自己的爱人。
“海未!海未!”
我在铁门外呼了两声,没把海未喊来,倒是把邻家的小鸟的喊出来了。
“江田岛君,你过糊涂了吗?”
小鸟所言极是,我悻悻地拿出钥匙,默不作声地溜进了屋里。
是啊,我有多久没回家了呢?每一次都是,只要我在家里,海未就会来。但是我这一次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里,我甚至没联系海未,这里当然没有她了……
我突然有些羡慕齐治一回家就能见到真姬。
但是羡慕是没有用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给海未打电话吧。
我拨通电话,只响了一声,海未就接了起来,几乎是秒接。
“小武?是你吗!”
“是我,小海。抱歉啊……”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感觉电话另一头的海未已经跳起来了。
“我说过我一定能回到你身边的。”
“嘿嘿……”海未爽朗的笑了起来,“我现在想见你。”
“那就来吧,我今天会一直在家。正好有好事情告诉你。”
“那我可得快一点。”
“不用不用,我现在灰头土脸的,容我洗个澡再见你吧。”
“小武~说得像我没见过你灰头土脸的样子似的,你的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等着我,我来帮你擦背。”
“好吧好吧,现在还早,不要着急。”
“啊……那我挑一件好看的裙子,然后我在路上买点你爱吃的菜……”
“那我两个澡都可能洗完了……”
“小——武!!!”
“这次出门的时间虽长,但是身上没添新伤呢。”海未在给我擦背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我的身体。
“你这都记得?”
“小武身上的每一处伤疤我都记得,因为那是为了保护我而付出的代价。”说着,海未用手摸了摸我左后腰的那个伤疤。这个伤竟然也有两年半了呢。
“这个伤确实有些明显,而且还会让人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比起那些不愉快的事,还是伤口本身更让人担忧。我只希望小武平平安安的就好,哪怕……”
“小海……”我及时回身抵住了海未的嘴,“怎么又开始说这些奇怪的话了呢?”
海未的表情竟然毫无变化:“只是用手来堵我的嘴吗?”
我明白海未的意思,微微一笑:“那就用爱吧。”紧接着,我吻了下去。
海未越来越成熟,亦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连索吻都已经这样熟练,以后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要怎样抵御她的糖衣炮弹呢?
嗨!为什么要想着抵御呢?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我的一切都交给她吧,痛痛快快地,不论是什么。
一个深情的吻,在我和海未的嘴间拉出了一道漂亮的银丝。
“你的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海未担心地凑到我的怀里,盯着我看。
“一定是被水汽熏得。”
“我现在对你提出那个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你看起来很累。”
“不……毕竟我这么长时间都没陪着你。”
明明是我亏欠她的,这种事为什么要犹豫?我就应该这样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她,而且只给她一个人。
……
“说起来,你遇到了什么好事?”海未下厨为我做午饭,我在饭桌前满怀着期待。
“绝对是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大好事,至少我是第一次。”
“是什么事能让小武这么兴奋?”
“明天是奥运会的开幕式啊,想看吗?”
“好啊,电视肯定会直播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想不想去现场亲历一下啊?”
海未停下了手里的活,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看来你这大半个月的活不是白干的啊!”
“哪能白干?两张门票,能一起去呢!”
“这还真的称得上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啊!”海未显得很兴奋,继续忙起手中的菜来。
“不只是咱俩,齐治和真姬也会去的。”
“这还真的称得上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啊!”海未显得很兴奋,继续忙起手中的菜来。
“不只是咱俩,齐治和真姬也会去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你们的工作了。虽然辛苦,但是回报却这么丰厚。”
“如果不是这样,早就没人干了。”
我打趣儿的语言反而引起了海未的兴趣:“这话我可不信,都说你们C国的组织纪律严明,作风优良,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苦笑着,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我沉默了几秒:“啊……你饶了我吧。”
海未竟然笑了起来:那种毫不掩饰的笑。
奇怪了,她在笑什么呢?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不急不急,晚饭后再去吧。另外,那个新国立竞技场建成后,我还没去过呢。”
“是那个宏伟的体育场啊!那咱们得早去,免得找不到停车位。”
“小海,这日子你还想让我开车去,还是别了吧。我的想法是,我骑车驮着你去。”
“嗯……也对。好像除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让你载过我了。”
“正好,回味一下当初热恋时的年少轻狂。”
“难道我们现在不正是在热恋吗?”海未嘟着嘴,午饭已经做好了。她端着盘子站在炉灶边,一副“你答不对就别想吃饭”的样子。
“这还用怀疑吗?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快给我吃饭吧,我饿了。”
“这才对嘛!”
……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睡过午觉了,本来以为这一次能好好休息一下,哪知道中午的时候海未突然兴奋起来:
“妮可酱!妮可给穗乃果来电话了!”
“什么,妮可?”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哦……就是那个除了过年聚餐之外根本找不见人的妮可吗?她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就有消息了?
“是啊!是妮可啊!”海未跑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边,“妮可说,她会在开幕式上表演呢!”
“这么厉害!”我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她肯定好好炫耀了一番吧,什么“看我宇宙NO.1偶像的笑颜”之类的。”
“你好像很了解她啊!”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啦~”我又翻了个身,打算继续休息,不想海未却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又翻了回来。
“小武……能不能……帮帮忙?”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仔细一想:妮可给穗乃果打电话,海未也知道,那就是穗乃果给海未打电话喽……如果是穗乃果的话,就绝对不只是报喜那么简单了。
“你想让缪斯的大家都去现场看妮可吗?”
“嗯嗯嗯!”海未连连点头,“你真是我的知心爱人!”
这高帽戴得我头皮发麻,我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我那两张宝贝门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种不写票价的门票应该是内部预留的吧,想要拿到这种票实在是……
“叮~”突然,我的手机响了,竟然是齐治的短信:
“苏校,有票吗?”
……
“这可怎么搞……不能去找你爹要吧。”
“不,我觉得我爹那里根本就没有。”
我和齐治竟然都为此事焦头烂额,我果断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商量。
“仔细想想,希在名古屋,花阳在北海道,凛在冲绳,妮可在台上,真姬和海未都有票,我们只需要搞到穗乃果、小鸟、绘里的票就OK了。”
“想得美啊,政繁、直、列维洛难道就不跟着去了吗?”
“那怎么办?找票贩子吗?”
“你觉得这个地界上能有票贩子吗?”
“这可说不定,咱俩早去一些,在体育场外围逛一逛,说不定会有收获的。”
“六张门票……怎么着得十多万日元出去了吧,你掏钱吗?”
“额……大不了就我掏了!”
“好,痛快!既然你掏钱,我就去和你撞撞运气。”
“你个***……”
就这样,我和齐治约定五点半在体育场正门口见面,而其他人则是定在六点半和我们回合。
“真搞笑,要是没搞到票,大家不就白来了吗?”我抱怨着挂了电话,“穗乃果也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你应该想想为什么穗乃果会一呼百应。”海未对我的抱怨不以为然,还反过来质问我了。
“不知道你们的精神纽带到底有多强……”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海未坏坏地眨了眨眼睛,却搞得我后背发凉……
……
“你晚饭吃的啥?”
“真姬给我做的蛋包饭!”
“诶,好巧啊!我也是吃了海未给我做的蛋包饭后出来的。”
“我保证真姬的蛋包饭和海未的蛋包饭不同。”
“如果有不同的话就一定有高下。”
“苏校,你挑事儿吗?”
我和齐治准时在体育场外碰面,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精神如此矍铄,架着肩膀一副要打架的样子,难道是真姬的蛋包饭里放了鸡血?不,我不会让海未这么做的,我更喜欢吃炒鸭血。
但我坚决认为海未的蛋包饭绝对是最对我胃口的蛋包饭!“没错,我海的蛋包饭天下无双!”
“苏校,你今天精神矍铄啊!”齐治甩了甩手臂,跃跃欲试,“我小真姬的蛋包饭,不放香菜!”
“废话!你本来就不吃香菜……”
“哈哈!傻帽,你中计了!难道海未做给你的蛋包饭里有香菜吗!哈哈哈……”
“啊呀!你今天脑子怎么也变得这么灵光?看来我得好好收拾一下你了。”
“哈哈!你来啊!”
我不知道齐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回了趟家再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让我有些难办,我一时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套路来耍他。
“哈哈哈哈!你也有词穷的时候……哦……不会是你想不起来海未的蛋包饭好在哪里了吧?你也太不走心了,难得海未那么爱你……”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哪能允许别人这样质疑我对海未的爱?哪怕是齐治也不行!我施展擒拿术,左手一把拉住他的右手腕,右手成鹰爪状直奔他的喉咙而去,左腿顺势扫倒他的右脚,让他右腿折叠着倒下去。他只顾着嘚瑟了,对此毫无防备,一招就被我制服了,马路上的行人都被我吓了一跳,不少男人驻足观看,但妇女更多是绕道而行。
“别别别,苏校,这大马路上人这么多,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是谁啊?谁认得你?你有什么面子?”
“好好好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厉害,你厉害,我闭嘴,我闭嘴。”
见他认怂,我就放过他了:“下次说话注意点,别以为真姬给你“补魔”了我就打不过你!”
“看来是海未“补魔”的能力强一点。”齐治狼狈地爬了起来,“我们还是快点去找票贩子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以为票贩子这个行业只有在C国才会有,不想在J国行情也如此火爆。在警戒线外,不少票贩子“打扮得体”,一点也不像是票贩子,但是随着有客户上门,他们的行为也让我和齐治确定:这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人确实是个票贩子。
“票贩子这么多,我们找谁买呢?”
“从我们那边的经验看,他们都是有组织的,如果没有熟人的话,找谁都没有区别。”
“咱们并不是合格的本地人,哪有这种关系网……”
正在我和齐治犹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让我惊讶万分:“哇!你是我的小天使吧!”
“啊???”齐治一脸懵逼,“咋了?”
我快步跑上去,从背后接近那个我的老熟人,然后一个偷袭:
“高铭同学!”
“啊哈!这不是小苏嘛!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是吧?”
“我不是有意要偷袭你的……只是我看你这打扮……今天有别的事吧?”
“咳……咳……”高铭把西装的衬翻过来,里面果然有我想要的东西。
“哟……你小子可以啊,还能搞着这东西?……诶?不对啊,你来不是和你女朋友旅游的吗?怎么干起票贩子了?”
高铭则是一阵苦笑:“唉……人在江湖飘啊……这个……那个……是吧~”
“唉~算啦算啦!正好我是来买票的,你这里有几张票?你开个价吧!”
“票倒是很多……”高铭扭捏地从衬里把他藏的票拿了出来,“就是不知道价格而已。”
“嘛玩儿?”我凑上去看了看:他的票竟然也是那种不标价的预留票,而且还是连号的,并且和我手上的票的座位号相距不远。
“你和那些不是一伙的?”我用手指了指另外那些西装革履的票贩子。
“当然不是喽~看在咱俩是老朋友的份上,我按最低的一般票价给你,两万日元一张,你要几张?”
“我要六张。”
“得嘞~成交。”
高铭点了六张票出来,伸手打算找我要钱。我刚想把齐治招呼过来付钱,但是他手上的这些和我类似的预留票让我起了疑心。
这次就先饶了齐治吧,算他走运。我自己从钱包里点了十二万日元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告别了高铭,回到了街角,齐治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刚刚那个,不是在机场见到的高铭吗?”
“是的。”
“他是票贩子?而且这次是你出的钱,这太难得了!是什么让你发好心把我放过了呢?”
“我是为了不让你暴露。你看看这些票,连号的预留票,和咱们的一样。”
我和齐治的四张票本身就是连号,现在又有了六张连号,而且是从高铭手中得来的,我在怀疑什么,齐治一下子就知道了:
“他手上有多少票?”
“还有很多。”
“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
“是的,完事后我们得去问问。”
“可是今天大家都休假了,怎么办?”
“明天,明天去黑天鹅之羽。”
我和齐治拿着得来的票回去找海未等人,由于我们买票的过程过于顺利,以致我和齐治又等了很久,期间,我们两个又有力气没处使了。
“我还是觉得真姬的蛋包饭更好吃。”他自言自语道。
“但我觉得我的拳头更适合你。”
“别别别……”
左等右等,可算是把我们的“大部队”给等来了。海未带领着这些许久不见的老熟人向我们走来,倘若换回音乃木坂的校服,宛若时光倒流。
“哦诶!江田岛君!齐君!”穗乃果一如既往地扯着大嗓门,隔着老远就在喊我们两个。自从她成为了穗村的老板娘,吆喝的技能便直线上升,而入主穗村,跟着高坂先生做点心的河村直,则是像高坂先生一样,总是窝在后厨里不肯出来,一切仿佛历史的重演。
“穗乃果今天也很精神呢。”齐治和我迎了上去。
“武、治,听说你们晚饭吃的很早,我就从穗村里拿了些点心出来,免得你们晚上的时候饿。”
“这么体贴的吗?”齐治用调侃的语气回复看起来极其“老实”的河村直。自从河村放弃读大学,和穗乃果一起接手穗村以来,他的性格就已经全然变化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失、冲动,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难道厨房功夫能给人以如此大的改变,以至于一个人向和他以前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吗?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从穗乃果的经验教训来看,如果河村不彻底改变自己,那么他每一天出错的概率我保证是100%。
“并不是我贴心,”河村憨厚地笑了,“是二位夫人贴心。”
“我……我还没嫁给他呢!”河村身后的真姬立刻就变了脸色。她还真的是一点也没变,仍然是那么傲娇;再看看海未,只是笑笑:
“但是像小武和齐君这样的男人,应该很容易饿肚子吧,真姬应该不愿意让齐君饿肚子的吧?”
“我……我不是让他饿着的意思!我……我……”
海未治傲娇真的是有一手的,一句话就让真姬服软了。真姬耷拉着脑袋,躲到齐治的身后去了,海未则是不紧不慢地来到我身边,抓紧了我的手臂,四目相对就像一个神圣的仪式。
或许对于我和齐治来说,有海未、真姬这样的女人是幸福的,但对于海未和真姬来说,我不知道她们嫁给我和齐治这样的人会不会活得好,活得幸福。我的妈妈虽然总是慈祥地笑着,但是皱纹上的笑容总显得有那么一丝苦涩。
如果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我的心里总有这种想法,但是每次想起,我就会立刻否定:这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亚里沙和雪穗没有来呢。”小鸟向穗乃果问起来。小鸟和政繁这一对“雷打不动”的恋人一直是我们“发糖”的主力军,据说他俩的恋情已经得到了双方家人的认可,结婚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亚里沙在家里照顾奶奶,并且还要看店,不太容易呢。”绘里和列维洛的恋情也很稳定,虽然我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但我们见面的机会着实不多,特别是恋爱的消息,若非一直都是海未讲给我,我就从来都不会知道的。
“时间真快啊,转眼间亚里沙都可以自己看店了啊!”我由衷地赞叹道。
“你还真是啥都不知道啊,我一年到头找不着人的行知社社长大人!亚里沙能看店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现在店里有一对姐妹花,人气好得很!等等,你不会连亚里沙有男朋友的事都不知道吧!”列维洛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
“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诶!”
“毕竟你已经快三年没有来店里吃过饭了,你当然不会知道。亚里沙的男朋友来自岩手县,去年冬天他俩还去那里看白桦林呢!”说着说着,绘里竟然有了“责备”的语气,好像在抱怨我为什么不去她的店里做客。
“说起吃饭,我得好好批评一下江田岛了。”政繁突然加入了对我的“声讨”,“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对食堂情有独钟,工作日几乎只在食堂吃饭,每一次我们出去聚餐,他都不去,有意思的是,他还把着海未,导致小鸟也很难约海未出去吃饭了。而且这个人饭点儿很奇怪,每次我们邀请他时,他总会说自己吃完了。”
我立刻反驳:“这是一种规律的生活方式,谁像你和小鸟那样,喝酒喝到十一二点,然后随便找个旅店放纵自己的欲望?你看看小鸟现在被你带成什么样了?喝醉了之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酒醉的小鸟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她会吞噬她身边每一个人的灵魂,我宁可在小鸟喝醉时,她身边只有政繁一个人。
“不,我感觉这样很舒服~”政繁说完便发出一阵坏笑,小鸟也跟着坏笑起来。
“行了,别闹了,先感谢我给你们跑断了腿才买到的票吧。”说着,我掏出六张门票,“六连号,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是啊是啊,跑断了腿呢!”齐治特意用一种奇怪的强调来说这句话,不过无人理会。
“连号!这都能搞到连号的吗?”列维洛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棒了,政繁,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一起!”
“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进去吧!新修的体育场我还没进去过呢!”穗乃果已经跑了出去,河村则是在后面苦苦追赶。我们就这么被穗乃果引了进去。
奥运会的安保级别绝对是超高的,所有的特警都荷枪实弹,一条条机敏的警犬跃跃欲试,安检的小姐姐会把你的全身上下都扫描一遍,证件的检查也是格外严格。
我们来得算是早了,并没有多少观众落座。我们的票虽然在同一个区域,但不在同一排,穗乃果等六人便和我与海未、齐治与真姬四人分开,分别前往自己的座位。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开幕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其他的区域全都满座了,唯独我们所在的区域和它旁边的一个区域的观众比较少。我猜测这两个区域的座位应当全是预留票,果不其然,我环视四周,便发现坐在这两个区域的观众竟然全都西装革履,而且全是男人,没有例外!这让我们这些穿着便装的“市井小民”看起来相形见绌。这些预留票应该大部分是留给那些显赫的商人或者是政客的吧,倘若这两个区域也满座的话,我们肯定会显得格格不入的吧。
我看见了很多在“黑天鹅之羽”里打过照面的同志,他们和我年岁差不多,比我大一点有限,换上便装后完全是一副市民的模样,再加上今天放假,大家都比较自然,回归了自己原来的社会角色,打起招呼来就像是熟悉的街坊邻居。但是其他西装革履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有的甚至看上去很疲倦,还有人直接打起了吨,不知道待会儿的开幕式能不能把他们吵醒。海未看着体育场里的盛况,不禁感叹:“今天满是轻松愉快的氛围啊。”
“是的呢,这一次真的是盛况空前了。”真姬也说道。
说话间,从我右手边的过道里走来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模特般的身材配上经过精心熨烫的西装,真是帅呆了,引得坐在我左边的海未和真姬纷纷探出一个身位来看。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帅哥戴着墨镜,使人看不全他的容貌。说来也怪,现在都晚上了,他怎么还戴着墨镜,待会儿还怎么看演出啊!
他手里拿着票,又看了看排号和座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步一步地挪动到了我右边的位置坐下。
为了解答我刚才的困惑,我主动问了问:“您是商人吗?”
他侧过头来看了看我才说:“我是商人。”
“这些西装革履的人都是商人吗?”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哦……那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撅了撅嘴,突然改用U语说:“不好意思,我不是J国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仔细一瞧:这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说着不地道的U语又不是J国人,难道还能是C国人?
我也改用英语说:“但是您的发音好奇怪,您难道是C国人?”
他这次喘了一口气:“我来自西雅图的华人区。”
尴尬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和其他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状态不一样,他似乎没有伙伴,若非我们四个坐在他旁边,他恐怕要一个人坐在这里。没过多久,我看见高铭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了离穗乃果等六人不远的位置上。再几分钟过去,开幕式正式开始了。
我在电视上看过2008年在祖国举办的奥运会的那场开幕式,它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这一次开幕式的文艺表演虽然规模不及那一次宏大,但是毕竟12年过去,科技进步了不少,不少高科技元素让开幕式表演的临场感觉更好。
“我们离看台太远了,待会儿怎么找妮可在哪呢?”海未担心地伸长了脖子。
“别担心,你以为我是干什么吃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从容不迫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单筒望远镜,“看!这是什么?”
“可是我们只有一个啊,穗乃果他们怎么办?”真姬继续担忧地说。
“那我又是干什么吃的?”齐治说着,也掏出了单筒望远镜。
“哇!你们的裤兜是百宝箱吗?”真姬一把拿过齐治的单筒望远镜,“我这就给他们送过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真姬便回来了。我乘势问道:“妮可说自己会在哪个节目里出场了吗?”
“说了说了,但是我没记住名字,反正当有一大群女孩子出来唱歌跳舞的时候,那里面就有她。”
“一大群?你是在开玩笑吧,也许还不等我们找见她,她就已经下场了!”
“小武,看来你是真的没怎么看新闻呢,那个节目我听说了,并非一拥而上的,时间也不短,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说着,海未拿过了望远镜,“让我先看看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哈哈!那个人的动作竟然同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表演,谁会专注盯着某个人呢?我刚刚就没看见哪个人动作不一样。”
“你高度近视,当然看不清啦!”海未把望远镜递给我,“来,你也看看。”
我接过望远镜,想看看台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噗……哈哈,我觉得主办方应当禁止望远镜入场!”
“别废话,让我看看!”齐治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我往穗乃果那边看了看,他们六个人也在轮着看,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唉,只可惜百宝箱也难变十个望远镜出来啊。
……
“来了来了。”随着灯光彻底黑了下来,真姬夺过了齐治手中的望远镜,“按照节目顺序,妮可就该快要上场了。”
“哪里哪里,我也要看!”海未显得也很兴奋。
“等一下,我在看,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们看哪里。”
没过多久,灯光就亮了起来,台上早就站了不少光鲜亮丽的美少女,她们穿着闪闪亮亮的衣服,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天呐,人太多也不好,还是九个人最合适。”我发出了由衷的感叹,齐治也连连点头。
“找到了没有啊?”随着演出逐渐进行,海未开始焦虑起来。
“emmmm……再等等……”真姬的头上已经沁出汗珠了。
我和齐治则是干着急,论找人明明是我们俩更在行,但是谁敢去抢真姬手里的东西?齐治不敢,我会去找挨骂吗?
正在僵持的时候,真姬终于找到了妮可:“我找到了,在左边方阵最后一排左数第一个!”
“快让我看看!”海未这个是敢于抢望远镜了,“啊!妮可酱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呢!”
“没什么变化?那她这几年来这么神神秘秘的,是在练什么呢?”
“你自己看看啊!”海未把望远镜递给了我。
我一瞧,果然是没变:还是那娇小的身材,不变的双马尾造型,笑起来还是那个样子,比着标志性的“NICO”手势。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几年究竟干什么去了?如果没有变化的话,这几年岂不是毫无意义?
“毕竟能上奥运会的舞台了,她应该有所进步吧。”真姬的语气不冷不热,一度冷场下来。
我只好在镜头里漫无目的地搜索,想看看也没有别的老熟人。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被放大了,无需仔细观察,这个人我认识:绮罗翼!她竟然也站上了这样的舞台,而且是第一排靠前的位置。
“你们看,那个中间方阵的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人,难道不是绮罗翼吗?”
“小翼?”海未从我手里拿过望远镜,“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她了呢。”
绮罗翼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她那张脸我还认识。她的变化很大,她好像经历了二次发育,身高比那时候更高,身材也更好了,跳舞的动作在继承了A-RISE的风格的基础上更加有力,难怪能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我右边这位戴着墨镜的帅哥用J语开口了:“能借我看看吗?我有点看不见。”
海未二话不说就把望远镜给了他,谁知他竟然隔着墨镜看望远镜。
“您认识她们中的哪一个吗?”看他看得有些专注,我有些好奇。
“并不,只是在U国看不到这种表演而已。”
妮可的节目结束了,大家也就纷纷没了兴致,后面的运动员入场仪式更是没什么看头,我们就这样一直闲聊到散场。而旁边的这位墨镜帅哥,一言不发。直至散场时,他愤然离席,好像有些不满。
……
“天已经很晚了,大家打算怎么办?各回各家吗?”我们十个人聚集在场馆外的广场上,我试探性地问了问。
“我和列维洛肯定是各回各家,我还得回店里去打扫战场呢。”绘里如是说。
“我会送穗乃果回穗村,然后我也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穗村上班呢,我们可没有休假。”河村一脸严肃,“你们还没吃我带来的点心呢。”说罢,把点心盒子递给我。
“正合我意,我现在的确饿了。齐治,你也来一点。”说完,我和齐治便开始“扫荡”这些为数不多的点心。
“我会带小鸟回家,我们已经同居了呢!”政繁显得很得意。
“什么?”我差点把我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齐治倒是不以为意:“那我也带真姬回家好了,她虽然放了暑假,但还要去自己家的医院实习,很是辛苦。”
我有点无奈地看着海未:“看来我只能送你回去了。”
海未很不情愿地答了一声:“嗯。”
我心里其实是有苦说不出的:一边是纪律,一边是礼教,搞得我们两个每天晚上分别的时候都很揪心,哪怕明早就能再见了,也还是不愿意分开。
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尽管我已经不用再在那个街角止步,海未家门口站岗的小哥也对我毕恭毕敬,我也只能把她送回去。
……
“小武,今天有空吗?”
早上,我六点准时起来,但没想到海未也起得这么早,她发来短信问我,想必是今天也想来家里吧。
“抱歉,我早上会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是我和齐治的常态,也是我们这一批人的常态。对于母亲来说,我和父亲在J国的这几年,几乎就是“我不会再回去了”。母亲近几年从未再在电话里提及过“想念”,唯独剩下“平安”。如果总是这样,我反倒有点厌恶我的工作,我们应当“温暖而不失人性”才对,现在倒好,别人已经渐渐地对我们的“人性”失去了耐心。
多想这些是毫无意义的,我拿着那十张票根,火速赶往黑天鹅之羽,或许不用担心早饭是我为数不多的着急去那里的理由。
……
“今早有什么?”
“应有尽有。”曹华总是这样回答每一个在这里工作的同胞。我们的同志们来自祖国的大江南北,黑天鹅之羽里自然供应南北大菜、满汉全席。豆腐脑更是既可以做甜的,也可以做咸的,这让我们内部从来不因为吃饭而打架。
“我要吃一碗馄饨,再来一个肉沫烧饼,再来一根油条。”
“这太不健康了。”
“压缩饼干就健康了吗?”
“少来,又没说不给你吃。进去坐着去。”
餐厅里坐着好几个同僚,但我们之间几乎不说话,我们总是习惯于和自己的“搭档”说话,跨着部门、没有交集的人更是连招呼都不打,完全像是陌生人。是的,昨天放假的时候遇见熟人还会打招呼的,今天一回到这里,大家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我也不知道到底那种样子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我吃着吃着,齐治就来了。
“豆浆、鸡蛋、肉夹馍。”
“今天只吃这么少?”
“那再来一根油条。”
齐治的饭量比我大的多,可是他今天吃的却和我一般多。他像往常一样坐到了我对面。
“今日为何食欲不振?”
“啊……”他打了个哈欠,“昨晚太放纵自己了……真姬她倒是心满意足,那样就好……”
“你是有多放纵才会累成这样啊……”
“也就连续作战了三个小时吧……”
“天啊,高手。”
没过一会儿,父亲也来了:“锅巴菜一碗,果篦的煎饼果子一套,要俩鸡蛋的,多刷豆腐乳。”
父亲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也食欲不减,甚至比我们年轻人之中的某些人吃的还要多。他建议我们“努力加餐饭”、“多吃多动,出力长力”。
“站长,我们有一些事情要报告。”我立刻打算趁此机会报告问题。
“快说。”
“请问,咱们的预留票都是从哪里来的?”
父亲吃着他的煎饼果子,随意答道:“大使馆。”
“那么使馆的预留票是只供给我们这些公职人员吗?”
“是的,包括但不仅限于我们。”
“请问高铭是我国的公职人员吗?”
父亲停下了吃煎饼果子的动作:“怎么提起他来了?”
“我们昨天在开幕式上见过了,开幕式前,我还从他手里买来了六张预留票。”说罢,我把六张票根放在了台面上。
“你花了多少?”
“十二万,但这不是重点吧!”
“你赚了呀,你真是咱们党员中经商的一把好手。”
听到站长这样开玩笑,餐厅里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虽然我也被逗笑了,但我立刻制止了我的笑:“说正事吧,站长,她不是我们的公职人员吧?”
“断然不是的。”
“预留票是配发给各国使馆的吧。”
“没错的。”
“高铭断然是C国公民吧?”
“毫无疑问,他只是去E国留学而已。”
“他的预留票不是从C国使馆拿的,也不是从任何一个其他使馆拿来的,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从别人手里倒卖的?”前台里的曹华插嘴道。
“他的票如果是倒来的,阶乘同志就不可能以十二万的价格买来了。”
“看来我还是不太懂商业。”曹华摇了摇头,“上次你们侦查的时候,不是把他排除了吗?”
“但他这一次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请求我们再调查一次。”
“喂!阶乘……”
齐治试图表达意见,却被站长噎了回去:“主动揽活诚然可贵,但是我分析你们不需要卖力侦查了。你们去YT空港蹲上那么几天,看看他走不走就好了。”
“这可真是个笨方法,但比强行侦查要简单的多了。”
齐治听了站长的话,也没有意见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齐治轮流去YT 空港监视回去E国的航班,我们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但没想到等到8月9号奥运会闭幕,也没见他的人。
“难道他留在这里不走了?不可能啊,他得回去念书的吧!难道他用其他的方法离开了?”
“坐船回E 国?疯了吧!接着蹲!”
父亲这样要求,我和齐治还真没办法。但是父亲丰富的经验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8月11号,高铭真的带着他的女朋友走了。
本来如果他不走的话,我们会获得更多的线索来印证我们的“怀疑”,可是现在他一走倒好,我们的“怀疑”反倒显得多余了。
“意见都先保留吧,文件存档,交给E国的同志。”例行工作总结会上,站长做出了这样一个无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