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配合标题食用更佳】

　　 我是父亲捡来的孩子，他是一个老光棍，说他是老光棍也不太对，他结过婚还有孩子，只是他酗酒，喝醉后六亲不认，经常打妻子和孩子，他的妻子受不了便带着孩子跑了。

　　要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隔壁的张大妈是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八婆，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知道，我这位便宜父亲的往事都是她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有几成是真的，我跟他这两年也没见过他喝酒，但他结过婚倒是不假，我见过他的结婚照和全家福，被他放在床头柜里很仔细地保存着。

　　父亲有两条照料得极好的金鱼，在这个凌乱得仿佛是猪窝的房子显得格外显眼，在他捡我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跟我说就算我把房子拆了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我绝对不能去碰那两条金鱼，否则他不保证自己会对我做出什么。

　　我猜测这是他妻子或者儿子留下来的，所以才格外珍惜吧。

　　可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啊，我似乎没有立场去同情他。

　　这天难得我放学回家得早，没事做的我开始打扫卫生，在收拾的末尾，我将目光投向了父亲的金鱼缸,鱼缸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我要清理一下吗？

　　就在我纠结时，鱼缸里那条相对小一点的金鱼跳了出来，红色的鳞片在夕阳下显得异样的红，仿若从心脏喷出的动脉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但身体先于大脑，在鱼跳出来的一瞬间我连忙跑过去将鱼捡起来。不管父亲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就现在来说，他对我还可以，这是他为数不多珍惜的东西，我不能让它出事了。

　　“你在做什么？”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把手上的金鱼丢了出去，但我没有，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我那便宜父亲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果然，我的便宜父亲正阴恻恻地看着我，我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这条金鱼从鱼缸跳了出来，我将它捡起来放回去。”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我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将鱼从我手上拿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样即将被处理的货物。

　　我突然想起关于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另一个版本，他把妻子和儿子都杀了。

　　将鱼放回鱼缸后，他又恢复往常的样子，将西装脱下丢到沙发上然后就将自己关到书房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之后的几天我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但他却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就仿佛那天真的是我的错觉，我也逐渐放下了自己的戒心，并在心里唾弃那样的自己。

　　有一天吃完晚餐，我在收拾碗筷时便宜父亲突然叫住我并跟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不复杂，大概就是一个男孩为了心爱的女人背井离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打拼，当他终于在那个城市站稳脚后他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了，两人很快就有了孩子。本来一家三口生活得也是其乐融融，直到男人查出自己不孕不育。

　　女孩背叛了男孩，但男孩不愿意承认，他开始酗酒，开始打女孩，开始打女孩和不知道哪个奸夫的孩子，最后，他把他们杀了。

　　当他说完这个故事时，他亮出了自己手上的水果刀。

　　……

　　我又一次杀了我的父亲。

　　我看着那把插在我那躺在地上的便宜父亲胸口上的水果刀好一会，然后将刀拔出来，血液也随即喷涌而出，颜色就跟那天从鱼缸跳出来那条金鱼的鳞片一样。

　　我抹掉我脸上的血，其实不抹也可以，反正是幻觉。

　　走出这个幻觉其实也很简单，将一切都破坏掉就可以了。

　　有什么可以快速毁掉一切？爆炸。

　　所以我将门窗紧锁打开煤气，然后搬来一张凳子坐到金鱼前，等着屋里煤气浓度差不多后，我打着打火机。

　　……

　　“诶，听说没，610的那两个不是单纯的煤气泄漏才死的。”

　　“不是煤气泄漏那怎么死的？”

　　“老杜是被他收养那孩子杀死的，然后那孩子自己放的煤气点的。”

　　“老杜酗酒打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谁知道呢，那孩子也是邪门得很，他好像是他妈出轨有的，后来他爸杀了他妈，然后自杀了，他躲房里躲过一劫。”

　　“你又知道？”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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