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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双同人短篇】复活(无原作人物警告)

2021-04-01 02:37 作者:指挥官-薛帕德  | 我要投稿

楔子

随着电浆弹出膛发出的鸣声响起,一具钢铁躯壳爆发出火花倒在地上。

它的名字不值得被铭记,但他的思想将会留存于世。

当软盘最后一次在它的身体中被读取,它亦在意识海中听到无尽咏叹的一丝回声:

“从死亡中,你看见自己的一生——”

它看见生命涌入他的残躯,它看见如流动鲜血般的电弹退回黑漆的枪管,看见枪管深处鲜红结晶在电弧中闪耀的光芒熄灭,看见面前身着黑色防护服的构造体将枪口从他的胸前移开。它看见它与他的交谈,看见由仿生声腔产生的词语通过扬声器被投射到它的传感器中,看见那些词语中,被埋葬的灵魂。

“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沦落到像我们一样,为了终有一日,我们之外的其他人可以将我们永远遗忘。为了有一天他们不必像我们一样鄙夷‘希望’这个词,我只知道这些。”

“你们被骗了。”

“是的。”

“你以为你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吗?”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你的努力只是徒劳,就算你阻止了我,也阻止不了人类自寻灭亡!你以为人类真的能够夺回家园?空中花园的大人物把你们丢到这片人间地狱来,不过是白白送死!人类怎么会有希望?一个习惯了背叛,习惯了欺骗,习惯了谎言的种族,有什么未来可言?你以为人类和构造体能在地上留下些什么?连一点回忆都不会存在。”

“他们毫无价值。”

“人类已经陷入了毁灭的循环,只有降下惩罚才能结束罪恶的延续,人类是没法裁决人类自己的,所以人类才制造了构造体,而构造体只有舍弃妇人之仁,成为升格者,才能将自己交付给帕弥什赐予的天命。”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你不会想要一辈子当尼科拉的狗的!”

“我曾经以为我懂得这种感觉,但现在我明白了,我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思维。”

“很好,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知道空中花园向你隐瞒了什么,不是吗?意识回传,哈。他们用这个谎言骗了我们多久,用你的意识海好好想想,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加入我,我们可以一起推翻空中花园那些令人作呕的官僚和财阀,让这个世界属于真正珍惜它的那些存在。”

“……”

它曾经等待着一个朝圣者,那个朝圣者将是它的考验,因为它的女神遣来她的使者,让它证明它的价值。

为此,它建造了一个迷宫。因为他认为这能彰显人类的罪孽——所谓的“迷宫”由第三次世界大战时的一处地下掩体改造而成,现在则布满了被感染的哨戒炮和临时改造的地雷,强烈的信号遮蔽让空中花园的侦查手段无法窥探此中洞天,而空中花园贫瘠的火力也无法从外部撬开这个人类自私心的极致诞生出的地下要塞……只有指挥官和构造体的链接,像一条易断的棉线一样,能够在这个迷宫中存在。

空中花园送来了一个又一个祭品,当它向拥有浪子面貌的信使展示它从祭品的身上收获的“战利品”的时候,那个信使半开玩笑地称它为米诺陶洛斯——它喜欢这个名字,它能从信使险恶的笑容中,看出伴随着那个名字传达出的不安以及微妙的恐惧。

这很好,它即米诺陶洛斯,此处即为米诺陶洛斯的迷宫,迷宫所在即为克里特,当朝圣者们踩着同僚的尸体来到此地时,红潮就将吞没此处,正如克里特岛沉入大海。

“所以那个构造体有何不同之处?如果其他空中花园的走狗葬身此地,他也会如此。”

它记得那个信使如此回答:

“如果你是米诺陶洛斯,那么那个构造体大概就是忒修斯了。朋友,要我说,命运可真奇妙,竟然会把你们聚在一起。这大概是改变露娜小姐对你看法唯一的机会了,毕竟,哎呀,这可真是奇缘呵……”

那又何妨?
它以前就见过和忒修斯一般胆大妄为的人,他知道空中花园的新秀——风光无限的灰鸦——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耻辱。

一个“英雄”想在地府里掳走冥后,结果因为自己的傲慢而陨落——一个妄想链接升格者的人类指挥官,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就设计陷害死了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构造体。这样的背信弃义能比它的迷宫高尚多少?

“高尚与否,并非我们应该思考的东西。露娜小姐不喜欢你那斤斤计较的态度——假如你如此了解空中花园的反复无常,为何不向那些大人物的受害者开诚布公?她要你向那些构造体证明他们的错误,不是简单地毁掉他们。”

口信在这里结束,它不耐烦地挥手送别了那个信使,然后在迷宫中央——旧堡垒的中控室——的“王座”上坐下,等待着朝圣者的来临。

机械的躯壳瘫坐在王座般的设施上,循环液混合着帕弥什病毒结成的血痂,从它的身体上汩汩涌出,顺着设施周围管线的外沿流淌,流入铆接的缝隙中,最终汇集在混凝土浇筑的地面上。

“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它眼前的构造体身着黑甲,站在一排身着黑色盔甲和头盔,左肩还有宛如身份标志般的肩甲的构造体中央。在漆黑的头盔下,它无法知晓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那个构造体右手手提着一把似乎是大口径步枪的兵器,左手刚刚从头盔扬声器的调节钮上放开。

“那你又为什么忠诚?嗯?清理部队的身份没有让你知道更多吗?”

“……你可以继续说。”

“你知道在那个叫做露西亚的构造体身上发生了什么,对吧。”

“是的。”

“真讽刺,你明明知道的,那些升格者绝大多数都是被人利用过就丢掉的构造体。可怜的存在,他们根本不知道意识回传就是个骗局,还以为自己身上有着免死金牌似的,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那你的指挥官呢?”

“……”

“我知道你的出厂编号,知道你以前的部队所属,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又把你那被感染体杀害的指挥官当做了什么?”

“……我不想谈论那个——是别的人类引来了感染体让他和他的小队死在了那里,就算不是感染体,他们也会用别的方法置她于死地,因为他知道露西亚身上发生了什么……”

构造体直接打断了它的发言。他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就是这样?就只是因为这种借口,让你认为成为感染体才是正确的,为了给人类和构造体复仇然后去杀死别的人类和构造体?”

“是的!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你的指挥官呢?”

“她已经死了!死了!你不明白吗?他和人类的希望一起死去了!我要这个世界给她陪葬!”

“……”

长久的沉默。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

构造体的声音从茫然、震惊,转为似乎蕴含着悲伤的低沉,再到吐出“相信”时咬牙切齿的愤怒,最后归于“一切”的冷酷的平静。

它似乎望见了希望,紊乱的思维迅速重整,将破碎的迷梦在构造体面前重新编织成幽深的引诱:

“你应该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个故事……”

红潮正如所料从山谷深处的水坝喷涌而出,这地狱般的景象并没能给清理部队的构造体造成多大的冲击。

重型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减震结构在冲击中发出的声音,通过合金甲板传递到某个载具的舱室之中。

舱内,胸前有着“DS-064”铭牌的清理部队构造体从座位上站起,转身面向舱壁,用原本扶住枪械的左手旋转旋钮,打开“舷窗”。传感器接收到的光学信号在显示屏上重组成一幅画面——猩红色的潮流逐渐没过另一架载具的“足部”,可是连第二个关节处都没有触及就停止了增涨的势头。四足的步行机优雅地抬起一只前足,护盾的蓝光若隐若现,将还没来得及汇入底下红潮的浆液蒸发,然后落下,激起一阵“潮涌”,又抬起另一只支撑足,如此缓慢前进——

大象低鸣般的声音不仅从那台步行机上传出,更在构造体的近处回荡,由此他知道,自己搭乘的步行机也正行进着。

名为AT-AT的造物在红潮中如履平地。

构造体接通了头盔上的通讯装置:

“指挥官薛帕德?”

“灰鸦小队,收到。”

构造体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用毫无波动的语调报告。

“AT-AT的集声器筛查出了对方的超声波讯息,我应该将其转换成人类可接收的频段吗?”

“你的任务,你的选择。我只是个临时加入的编外人员罢了。”

构造体在刚刚扭动的旋钮所在的控制板上输入了指令。

AT-AT步行机依然无言地在红色的浪潮中漫步,看似慵懒的低垂着的头部似乎随意转向一个方向,下一秒,一个构造体驾驶员扣动扳机,两道红光一闪而过,一座异聚出的哨戒炮便在能量束的轰炸下灰飞烟灭。在重重的障碍之后,一座旧式的机库大门已经进入视距,黑洞洞的门口似乎对这两头人间巨兽的肆意妄为缄口不言。

然而,构造体和指挥官共享的通讯线道中,却有一个令人不安的沙哑声絮说妄语:

“远道而来的构造体们……你们听说过……智者勒梅的悲剧吗?”

在地底的堡垒之中,它忘我地叙说着,仿佛它的一切计划没有因为那两台可憎的造物而落空似的:

“……这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故事——这个故事,太过于奇诡惊人,包含着无数空中花园欲掩盖而不得的真相,其中蕴藏的知识拥有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不自然,让它成为了一个议会和生命之星都不愿讲述的话题。”

它破碎的记忆不断倒带,重复播放着一个场景——它跪倒在一个女性身前。她尸骨未寒,死不瞑目,胸口那个小得可笑的只有用人类的武器才能打出来的弹孔不停地流出鲜血,沾湿了它的手,最终在一连串光怪陆离的蒙太奇中变成了某种血液之外的鲜红的东西,将它吞没,然后产出,使它重获新生。

“她得到了一个预言,一个关于死亡的预言——她的挚爱将会因为不可避免的灾难而死……”

指挥官,你说过那不是你的任务,你为什么还要去?只是因为“灰鸦的行动包含风险”?

“为此,她查阅了一切典籍,研究了无数科技,甚至触碰了禁忌的‘巫术’……”

指挥官,我该如何将你重启?我从哪里寻找元件修补你胸口的空洞?

“那个‘巫术’将会把死者带回活人的领域……”

指挥官,我理解了,我要做的不是亡羊补牢,我要做的是给予有罪者惩罚……

“巫术的名字……叫做……‘帕弥什’……”

爆炸声打断了它的长篇大论,在瓦砾和尘灰落地前,音爆和闪光就瞬间超载了没能成为升格者的可悲的感染体那年久失修的传感器。构造体破墙而入,它曾经或许熟悉的战术交流被扬声器转换成混入电磁杂音的无法识别的声音片段,让侵入的特种构造体宛如地狱归来的勾魂死神。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它的听力完全恢复时,周围的其他感染体已经全部静默,剥去了仿生表皮的一个守卫头颅带着半截脊柱滚落,停在它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的右手边,眼睛里摄人的红光早已熄灭。它狼狈不堪地爬回他的“王座”,瘫倒在上面。

他的朝圣者来了,而且全副武装,如同一个十字军骑士。他保持着沉默,仅仅是看着它的动作。

它开始笑。

“你了解我,而且你原意继续了解我,很好。”

不再是乱码般的杂音,清晰的声音从构造体头盔上的扬声器中传出:

“说吧。”

不久以前,曾经有一个构造体。他过早地发现了自己不再像一个人了,又很不幸地,过晚地发现了自己身上还有“人”的部分。

当他看向那个女孩深邃的眼睛时,他没法仅仅把她当成他的上级。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能开始讲一些乱七八糟的希腊神话故事,用来应付她疑惑的眼神。讲故事让他心情平静,以为他在讲述的过程中总是能慢慢把构造体和人类区分开——通过仅仅把自己当成一个讲述者,然后意识到一切的故事都和讲述者无关,最后在世事无常中重新找回自己对人类的玩世不恭。

就像这次例行任务。

在运输机狭小的舱室内,他对着那个女孩滔滔不绝:

“……所以说,人类总是会被自己的骄傲自大冲昏头脑。你敢相信希腊的英雄忒修斯竟会被同伴怂恿,去冥府诱拐冥后,以至于被普路同囚禁,直到赫拉克勒斯解放他的灵魂?”

“好吧,我们就是总会犯错。不错的想法。”

“你知道,希腊神话的故事就是这样。赫拉克勒斯总是得替各种人收拾烂摊子,因为他比其他英雄更强,也更被命运青睐。盗火的普罗米修斯都得在高加索山上可怜巴巴地等赫拉克勒斯背来他求死不能的老师喀戎,好把他换下来。”

“嗯嗯~很有趣。”

“唉……我是说,真讽刺,普罗米修斯是被潘多拉给害的……我真感觉人类和构造体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样……真见鬼。”

“可是潘多拉的盒子最里面不是还有希望吗?”

“最要命的就是希望!没有希望别的事还没什么,有了希望……别提了,唉……”

他一时语塞。要知道他现在可没什么办法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更别说他也没那个胆子。他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在上个假期买了一个礼品,嗯,一个戒指,又在某些奇怪的来源得到了莫名其妙的建议,说在地上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送给他的……他的……他的指挥官。可他这次任务却忘了戴上,就算想送也没办法——老天啊,这不就和什么都没做一样吗?他恰好可以装成一切如常,可他怎么装的出来?就因为一段记忆,他现在如坐针毡。

屁股下的座位在抖动,差不多该到空投的时候了。听说灰鸦小队正在不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他记得自己知道的服役年限最久的构造体就待在那个小队。虽然这次并没有上级来告诉他们这个小队是他们的援军,他还是觉得有一个友军单位在附近分担本就不是很重的压力实在是万幸——可惜他没拿上那个戒指。

“空中花园的记录显示,那次作战5小时后,你们的任务就结束了,然后……在你们指挥官的提议下,你们对灰鸦小队构造体发出的求救信号进行应答。”

“……”

“灰鸦的前指挥官是个叛徒。”

她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疯狂地逃窜,身上的装备七零八落,机体破损不堪。

她在他的面前死去。

循环液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流出,无法停止。

她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诅咒这个世界,诅咒一切,诅咒那微不足道一触即碎的希望。

她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发誓,他会给予罪恶应有的惩罚。

但她已经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万念俱灰地运行了意识回传的程序。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应该了解我……”风化的机械躯壳艰难地发出了模仿人类合成的声音。

“不,不再是这样了。”构造体回答。

“你还不知道吗?意识回传是个骗局,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没有意识回传。从来没有。”构造体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怒火,正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下岩浆涌流。

机械躯壳直起上半身,它的声音重新被注入力量。他尽量维持悲伤而关切的声调,向构造体低语着:

“清理部队……尼科拉派你来,是因为这里是旧时代人类的要塞……这里有脏弹,它们不能被升格者利用,对不对?我一直向他们隐瞒着这件事,但空中花园?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从那些他们不舍得付之一炬的宝贵资料里,他们送你来,就是一场背叛。我已经设下了引爆定时,时间一到,我们就会葬身于此——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你死,你的同伴死,外面那个可怜的指挥官也会死。只有空中花园的大人物们高枕无忧。”

构造体不为所动。

“多少次?就像我的指挥官那样,多少次空中花园‘弃卒保车’,多少次对那些人渣不了了之?又有多少次视而不见,甚至忘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管我们在战场上前仆后继,为他们送死?”

那个构造体一步步走上前,走上‘王座’所在的阶梯,直勾勾地盯着感染体散发红光的眼睛。

它感觉它的机会来了——

记录不再倒带,而是正常播放:

“很好,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知道空中花园向你隐瞒了什么,不是吗?意识回传,哈。他们用这个谎言骗了我们多久,用你的意识海好好想想,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加入我,我们可以一起推翻空中花园那些令人作呕的官僚和财阀,让这个世界属于真正珍惜它的那些存在。”

“我曾经以为我懂得这种感觉,但现在我明白了,我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思维。”

“我知道……你不会想要一辈子当尼科拉的狗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人类已经陷入了毁灭的循环,只有降下惩罚才能结束罪恶的延续,人类是没法裁决人类自己的,所以人类才制造了构造体,而构造体只有舍弃妇人之仁,成为升格者,才能将自己交付给帕弥什赐予的天命。”

“他们毫无价值。”

“你的努力只是徒劳,就算你阻止了我,也阻止不了人类自寻灭亡!你以为人类真的能够夺回家园?空中花园的大人物把你们丢到这片人间地狱来,不过是白白送死!人类怎么会有希望?一个习惯了背叛,习惯了欺骗,习惯了谎言的种族,有什么未来可言?你以为人类和构造体能在地上留下些什么?连一点回忆都不会存在。”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你以为你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吗?”

“是的。”

“你们被骗了。”

“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沦落到像我们一样,为了终有一日,我们之外的其他人可以将我们永远遗忘。为了有一天他们不必像我们一样鄙夷‘希望’这个词,我只知道这些。”

“……怎么会?”

“我不知道的是,你居然那么不愿意让沉冤昭雪,那么不愿意追求正义——留那个人渣一条命就那么难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意气用事,让她的牺牲成了怎样的一个冤案?只是因为死无对证!”

“……”

“不要拿那个定时装置要挟我,我们的目的不是那个东西,我也不会忘记那个密码……我从来只用一个密码。”

“……是的,啊,原来如此……我不可能忘掉她的生日。”

“我以为你还记得她说的那些话,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说过哪些话呢?

我们都会犯错,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因为只有犯错了,人类才会想要改正。正是在这个改正的过程中,人类不断进步,就算到了今天也是这样。我们曾经退缩到空中花园,但看看我们的周围,现在我们又重新回到这片大地,并肩作战。即使今天或者明天我们就可能随随便便的死掉,但会有其他指挥官和构造体继续踏上他们这片大地,他们不会再掉进我们掉进过的陷阱,然后他们可能也牺牲了,之后又会再来一批指挥官和构造体,终有一日,重新踏上这片大地的不再是指挥官和构造体,而是归乡的游子……

但是,一定要面对这片大地才行。如果转过身去逃跑,那就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啦!

它全体震悚着,抬起头,然而面对的只有黑洞洞的枪口。

随着电浆弹出膛发出的鸣声响起,一具钢铁躯壳爆发出火花倒在地上。

它的名字不值得被铭记,但他的思想将会留存于世。

当软盘最后一次在它的身体中被读取,它亦在意识海中听到无尽咏叹的一丝回声:

“从死亡中,你看见自己的一生——”

构造体摘下头盔,可以看出他的面容与倒下的感染体相仿。

他凝视着堆满感染体肢体的火葬堆——这些感染体残躯的归宿——长久无言。室内的感染度已经下降到正常水平,灰鸦的指挥官出现在中控室的门前,一旁协助清理部队处理现场的女性构造体微笑着向门外颔首致意,胸前青蓝色的灯饰似乎都亮了几分。

“赛琳娜,你不介意为我和这位先生让出点独处的时间吧?”

留着黑色长发的构造体嫣然一笑,转身向前握住灰鸦指挥官的手,踮起脚尖把头侧向灰鸦指挥官的耳边,耳语了两句,然后走出了中控室。

构造体将视线移回了火堆旁。

“嘿……你知道,想要加入清理部队就是得倒霉一点,没有什么善意的谎言,就像俄狄浦斯王一样,人再好都得面对现实……毕业考试还是揭自己的丑……”

“没关系的,你和它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没必要为其他人的选择买单。”

“……”

“露西亚想要和你说说话,她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很抱歉……我觉得她多少认为你是被她牵连了……”

“不,不用了。请转告她,她没有犯任何错,任何真正了解发生了什么的人都会赞成这个判断。”

构造体掏出了放在腰包里的一个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端详着里面的那个戒指,然后合上了盒子,右手准备把它放回腰包,然而却在半途停下了,紧紧攥着那个小盒子,手逐渐放低,然后突然举起,把它扔进了火堆里——

“啊!”

接下来的事情大出构造体的意料,灰鸦的指挥官一个猛子扎进了火里,抓住了自己扔掉的盒子,他用一个漂亮的滚翻离开了火焰的范围,然后掸了掸盒子上的火星,又手忙脚乱地尝试熄灭身上的火,却突然意识到身着护甲的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他看着构造体,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构造体一瞬间感觉有些脱力。

“今天……本来应该标志着‘我’的死去。”

他能透过面甲看见灰鸦指挥官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落寞,不过那淡淡的忧伤马上转化成一种玩味。

“我倒觉得,今天算得上你的‘复活’。”

“或许是吧。”

“哈。”

两人相视而笑。

“珍惜眼前啊,我的临时队员。”

“也请珍惜眼前人,我的临时指挥官。”

尾声

在某位构造体的个人舱室内,一段录音正在播放:

“嗨……我是说,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有时间我们能约出来逛逛街吗?只有两个人,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不是作为指挥官,而是一个普通的人……”

在录音机边上,摆放着一个有着烧灼痕迹的小盒子,里面的戒指在市场上虽然并不昂贵,但是智者知晓,它并非是一样可以用金钱买到的珍宝。

因为镶嵌在上面的东西,是比钻石还要闪耀的,也是在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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