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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书》的启示:美国种族歧视由来已久,如今的抗议不过是冰山一角……

2020-06-07 23:20 作者:雪夜阳光bili  | 我要投稿

四名美国警察暴力执法致非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死亡的视频,将美国长期以来存在的种族歧视问题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引发了美国国内针对种族歧视问题的新一轮抗议,并且愈演愈烈,目前美国至少140个城市爆发了抗议活动。

弗洛伊德被杀在美国所造成的影响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为非裔在美国数百年来长期遭受的压迫与不公,时至今日,种族歧视仍然存在于美国的各个角落,最突出的就是警察在执法上对有色人种和白人的区别对待,经常出现暴力执法夺走非裔生命的事件。

比种族歧视更为严重的是种族隔离,美国从法律上禁止种族隔离距今也不过只有五十多年的时间。

今天我要为大家介绍的第9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绿皮书》,就是一部展现1962年奉行种族隔离政策下的美国的电影。

1962年,对于非裔美国人来说,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臭名昭著的种族隔离政策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1963年8月28日,马丁·路德·金在华盛顿特区组织了超过25万人参与的,为黑人争取工作机会和自由权的抗议活动,并发表了著名的题为“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

1964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旨在从选举、就业和公共场所等方面“消除种族隔离”问题的新《民权法》。


《绿皮书》的故事发生在1962年,一个白人司机载着一个黑人音乐家,在种族隔离盛行的美国南部各州进行巡演,这个错位的搭配产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影片开始主要是交代了在种族歧视的大环境中,为什么男主角托尼要接受给黑人开车的工作——因为缺钱,他工作的酒吧因装修停业,急需付房租的他却突然失去了收入来源。

同时,电影通过前面的几个故事塑造了托尼的角色,一个脾气暴躁又善于变通,严重歧视黑人又热爱家庭有责任感的白人老炮儿活生生的出现在观众面前。

托尼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要应聘工作的雇主,高高在上的唐·雪利博士,竟然是一名黑人。

唐之所以选上托尼,主要是看上了他的应变能力。


出行前,唐的团队给了托尼一本绿皮书——一本黑人出行指南,上面列有允许黑人进入的旅馆和餐馆等信息。

在种族隔离的背景下,非裔出行要想不露宿街头、不引发冲突、不被警察逮捕,就必须随身携带一本绿皮书。

一路上,种族、身份和性格都不同的两个人爆发了诸多的冲突。

比如刚上路的时候,不喜烟味的唐对抽烟的托尼说了一句:“I can’t breath back here.”

“我不能呼吸”最早出自2014年发生在纽约的埃里克·加纳死亡案,这是一起警察暴力执法致非裔窒息死亡的案件,之后该案引发了全美抗议活动。

戏剧的是,如今2020年,美国又发生了一起令人无法呼吸的警察对非裔暴力执法的案件,并再次引发了全美抗议活动。

托尼喜欢闲扯,而唐则喜欢安静地沉思。

托尼喜欢黑人流行音乐,而唐则更喜欢古典音乐。

而一路上,唐优雅的谈吐及精湛的演奏也逐渐折服了托尼,让他逐渐不再对他抱有种族歧视。

买石头一事显示出唐和托尼两人在为人处世原则上的对立,托尼这个人喜欢游走在道德的边界占小便宜,善于变通;而唐则有精神洁癖,他的原则性非常强,对自己及自己负责的人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在印第安纳州汉诺威市,托尼为了维护唐和他自己的尊严,动手打了音乐厅的工作人员,最终调来了斯坦威钢琴,使唐完成了精彩的演出。

在肯塔基州,在托尼执着的怂恿之下,唐实现了第一次放飞自我,吃上了正宗的肯德基炸鸡。

当然,唐的放飞仍然是有原则的放飞,不可降解的垃圾不能乱扔。

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托尼有勇有谋地带唐脱离了困境。托尼虽然携带了手枪,却只是始终威胁会使用枪而没有真的把枪亮出来,以免冲突扩大。

路上,唐和托尼的车抛锚了,唐下车休息,与辛苦劳作的非裔农民对视。可能在这些农民看来,黑人休息,白人干活的情况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这一镜头的对比,使《绿皮书》超越了唐·雪利,表现了1962年更广大底层非裔民众的生存状态。它告诉观众,唐所遭遇的歧视和不公,只是美国广大非裔族群所遭受歧视和不公的冰山一角而已。

在北卡罗来纳州的罗利市,主持人对待唐的态度显得彬彬有礼,但一旦涉及到种族隔离的问题,却是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哪怕会让全场观众都等上半个小时也不让步。

说种族歧视就是压在非裔身上的大山,一点都不为过,甚至可以说撼山易,撼种族歧视难。

在一同面对歧视、解决问题的过程当中,托尼和唐也逐渐变为了朋友,唐开始帮助托尼写信。

这个效果是很不错的,托尼的妻子哪怕知道这些信是丈夫在雪利博士的指导之下写出来的,但仍然会看得热泪盈眶,同时托尼也在家族中变成了大文豪,家庭关系变得更加和谐。

两个做事原则不同的人之间的冲突绝不会因为友情的生发而突然消失,《绿皮书》讲唐由于被怀疑为同性恋被警方关了起来,托尼无奈之下采用行贿的手段将唐救了出来,而唐认为托尼不该行贿。

晚上唐为自己与托尼吵架的事道歉,并要给托尼加薪因为他很担心托尼会离开他,而托尼表示他不会走,因为他们已经说好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经历了冲突变得更加相互理解的两个人,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两人相处起来变得愈加轻松。

但他们的前路依然充满了种族歧视的阻碍,在路易斯安那州的演出结束之后,两人在大雨中迷路了。

托尼因不满警察对唐的刁难和歧视,在听到“Negro”这个带有歧视性的词语之后,一怒之下竟然揍了警察。

袭警是重罪,托尼自然会被警察抓起来,但问题是完全没做错事的唐也因为种族歧视被一起逮捕了。

为了保证演出的顺利完成,唐在无奈之下给时任美国司法部长的罗伯特·肯尼迪打电话求助,他是时任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的亲弟弟,两人是1964《民权法》的有力推动者。

势利的警察在接到州长的电话之后,将两人放了出来。

这次的事件虽然得到了顺利解决,却引发了唐和托尼两人间最大的一次冲突。

托尼认为被罗伯特·肯尼迪救出来非常有面子,而唐则认为这样做会让司法部长左右为难,并认为自己是一个犯罪、没有修养的垃圾。

长时间的相处,让托尼没有了对唐那种对非裔的种族歧视,却造成了新的成见。托尼认为唐出身高贵,所以并不懂得体谅他们这些底层民众的疾苦,也不懂他的非裔同胞。

托尼的误解和指责引发了唐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他只有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光鲜亮丽、受人尊敬,下了台之后他就是广大遭受种族歧视的黑人中的一员。由于他黑人钢琴家的身份,长期以来他既不被白人社会所接受,也不被黑人同胞所理解。

长期以来,他在这个社会中没有归属感,使得他挣扎和孤独。

在深入理解彼此的内心之后,已经成为朋友的两个人能够凭借一些简单、无聊的话达成和解。

唐的最后一站演出定在阿拉巴马州的最大城市伯明翰市,该州的首府蒙哥马利市曾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南方美利坚联盟国的首都,这里种族隔离的政策非常严格。

与之前在罗利市禁止唐用白人厕所类似,在伯明翰市的圣诞音乐会演出前,主办方也禁止唐在白人餐馆用餐;与上次不同的是,托尼已经和唐成为了朋友,他能够理解唐的做法,并将唐的尊严当作自己的尊严,最终选择拒绝演出。

两人最后选择在一个黑人酒吧吃晚饭,唐在秉持自己原则的前提下,加入到了酒吧的狂欢之中,这里轻松、欢乐、没有偏见(但却不乏觊觎钱财的小偷)。

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再一次被警察截停,但这一次警察只是提醒两人的车可能爆胎了,并未为难两人。

这说明,即使在种族隔离的大环境中,也并非所有警察都对黑人抱有歧视,在黑暗的社会环境中,仍有希望之光。

经过连续一个昼夜的疲劳驾驶,托尼已经睁不开眼了。为了让托尼能够在平安夜赶到家团圆,唐让托尼在后座睡觉,自己亲自开车送托尼回家。

这个时候,托尼早已不把唐当作一个黑人看待,唐也不再将托尼当作自己雇佣的司机,种族和身份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把对方当作自己的朋友。

片尾,唐放下心中的顾虑,来到托尼的家中一起过平安夜,托尼一家人也对他表示了欢迎。

这个平安夜,唐终于不再孤独。

电影以托尼的妻子对唐的拥抱结尾,在寒夜之中让人感到温暖。

《绿皮书》的结尾是一个标准的美式大团圆的结局,托尼一家对唐的接受,象征着未来美国废除种族隔离制度,非裔等少数族群融入到美国社会的大家庭中。

但是,相比较制度的改变,更加困难的是改变人心中的成见。唐虽然被接受在托尼家共度平安夜,但却无法消除部分家庭成员对他内心的偏见,在吃年夜饭的过程中也可能爆发一些不快;

就像在美国种族隔离制度被禁止的50多年之后,种族歧视仍然广泛存在于美国社会之中,少数族裔依然在许多方面遭受着不公正的待遇,甚至会因此失去生命。

《绿皮书》只是将一个相对特殊的关于种族歧视的故事呈现在观众面前,更加细思恐极的是影片没有正面表现的那些内容。比如,雪利博士的南行尚且遭遇如此多的波折,那如果将他换成一个普通黑人呢?

那个年代,绝大多数黑人没有条件像他这样接受良好的教育,只能活在社会底层,就像与唐对视的那些黑人农民一样。他们首先没有机会出去旅行,更不会有站在台上受人瞩目的时刻,想要与上流白人对话更是妄想,他们没有与白人交朋友的机会和条件,被关进警察局更不可能被司法部长营救,大概率会坐牢甚至死在暴力执法的警察手下……

《绿皮书》的结局很美好,它展现的是部分美国民众对没有种族歧视的社会的向往与憧憬;但我们更应该看到影片背后没有展开刻画的那些普通非裔美国人,看到弗洛伊德案背后没被视频拍到的明州警方8年多达428次的锁颈暴力执法!

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在污蔑指责其他国家人权问题的时候,真该好好解决一下自己国内的人权问题,否则等待他们的将绝不仅仅是民众抗议导致的暴乱。

当然,美国少数族裔的人权问题也绝不是靠一两次暴乱,或者长期的和平抗议就能解决的。

就像毛主席在50多年前就曾指出的,美国的种族歧视问题,从根本上来看是阶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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