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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猫的肉很难吃》

2020-05-03 14:49 作者:先生坐何至于此  | 我要投稿

      此文改编自幻学经典,纯作练笔之用。若有文笔甚佳的腕豪大触,请不吝指点,多有指教。以下为正文片段:

      曾记得中年的时候养过几只猫,第一只没几天就偷溜了,第二只也没活多久,与我最不对付。

      它是一个朋友的父母卖的,这个人是个开美团送外卖的,这行当在城市可算是底层行业了,跟足浴店一样,算是下九流了。

      她并不太喜欢说她的那些柴米油盐。偶有一次,她说一个款爷对她一见钟情,可现在仍是爱得很深,并不会抛头露脸卖弄风骚。听得我花花肠子的孩子哦哦直叫,一愣一愣的,过后我和老公还会讨论她是不是在吹嘘。

      这等下流人士的猫自然是平平无奇的,它五颜六色,像是外地那些随处可见的流浪猫一样。她说这猫是极蠢的,后来的事却证明她言过其实。

      当时外地很少有人去打猫去卖或吃的,她说她知会了那些爱猫的,他们却依旧阻挠她卖猫。

      前一阵子她的猫生了,卖了我家一只。它却不似她所说的与它妈一样愚蠢,常常在室外大小便。急了它会嗷嗷叫,去推我卧室的门让它进来方便。

      我很讨厌它,就算是到了它嘴边的肉我都要扒拉下来,偶尔会用孩子吃剩下的好菜恶心它,念着,好菜好菜,别吃好菜,久而便以此作为它的名号了。

      它也跟我最不对付,见了我就像一个闺秀那样躲得远远的,大气不敢出。常常躲得都不见踪影,让我开心,终于不会再被这东西搞得我心烦意乱了。

      我们喂他吃得并不是很到胃,在吃饱后单纯为了光盘才会把剩菜倒给它。我儿子常常感到开心,觉得猫猫可以和他同吃一碗饭,清汤寡水。

      它长得很瘦,通体凹陷,毛发窜色,又短又干皱,很像烫头的时髦猫那样打卷儿。

      那天早上我上班出门前,想到的是它不会和往常一样躲得远远的,但这次却如我所料,定定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出门后我听见儿子站在地上像给鸡鸭拔毛似的给一个像羊羔的东西拔毛,奇怪家里怎么会有羊杀。又看到那个本分的外卖女和几个远方亲戚也都在,想到该是他们哪个拿来的羊。

      我拿起爱马仕包包问儿子,好菜呢?儿子瞪着眼睛兴冲冲说了很多,我立刻就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们又做出哪些可笑之事了。

      我缓步去看着他们给好菜拔毛,远远地望着好菜没了毛发的身体,发现它原来这么纯净,也有之前地几倍大了,注了水的它原来可以这么地大。

      我完全可以清晰地认出它。

      儿子解释说他们一出去就看到它安安静静地蹲坐在垫子上,一直看了它好久,接着它就再也没有动过,应该是当场去世了。

      我又责问为什么要褪毛吃它,儿子说才养这么一会远远不够,还责怪我很少会让它多陪陪自己。

      我虽不作表态,但其他人也纷纷否认,把儿子拉出去一个人笑去了。

      第二天,儿子倒掉了一盆肉,偷偷留了一块打算自己咽下去。

      我一把抢过肉,这肉嚼着像牛肉那样有味,不像猪肉那般平淡。一句话,有内味了。哦一系!

      我一口吐了出来,儿子有点愤怒又阴森地问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吗?

      我不知道这是好菜的肉,所以我坦诚相告,还去拿清水漱了口。

      儿子哭着喊,今早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这会儿吐了这么难受了。

      现在想来,这件事对我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儿子怨怼我的那个傍晚,我那满脸问号,惊恐万分的态度,成了我今后的常态。喜事悲事,多愁善感,热心相助。

      对人、事一定要加以深究,因为我不知道好菜是单纯受惊而死,我就得多加理解,搭建亲子间沟通的桥梁,消除隔阂与误会。

      与人一向保持亲密关系,步步紧逼。很少被好菜蹬鼻子上脸,虽不至于挺疼,但也会破皮出血,叫我打上几针狂犬疫苗。太过疏远还要经历重逢之苦。

      对事铁相信铁赞成铁反对。现在回想,种种迹象表明应该就是好菜见到太多的客人把自己吓死了,记得这件事之后儿子就常常问我什么节到了,能不能再养只猫。

      但我常常追问他们真实情况。就算好菜再死一次,我也还是那个跟它保持距离的那个我,这感觉在看到它被褪了毛的身体时就无影无踪了。当事物幻化到于自己的认识中一致,便不能被判定为其他不同的事物时,我便无法把两件事的不同之处很好地联系起来,而会把对着两件事物的情感融会贯通,合二为一了。

      所以吐出这口肉的时候我没想到我是在吃肉,至少是它容貌的棉花糖,而会进一步想成是在吃它,那确实挺令人作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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