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多留战争》——11:流血的罗马

导言

普布利乌斯·苏尔比修斯·鲁弗斯(Publius Sulpicius Rufus)可能出生于公元前124年。他的确切背景尚不清楚:他很可能与法学家塞尔维乌斯·苏尔比修斯·鲁弗斯(Servius Sulpicius Rufus)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像后者那样是贵族,尽管他们的姓氏相同。然而,他很可能出身高贵,因为他与当时一些最重要的贵族都有私交。这些人包括前文提到过的演说家卢修斯·李锡尼·克拉苏,以及马克 安东尼的祖父马库斯·安东尼,苏尔比修斯是他们的密友和门徒。
苏尔比修斯后被认为是他那一代最优秀的演说家之一。他的两个身份高贵的朋友:用死成为同盟者战争导火索的德鲁苏斯和盖乌斯·奥勒留斯·科塔(凯撒大帝的叔叔)一起,组成了一个由“才华横溢、精力充沛的年轻贵族”组成的圈子,他们和老一代的罗马元老们对未来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公元前95年,在贵族的鼓励和认可下,对保民官盖乌斯·诺巴尔努斯进行了一次雄辩但最终失败的起诉。这是苏尔比修斯的第一次重要的公开演出,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继续在法庭上担任辩护律师。在朋友德鲁苏斯于公元前91年担任保民官期间,他很快成为对方的亲密盟友,开始参与政坛。
他们的圈子似乎认同当权派内部温和改革的原因,即试图通过使统治阶级的统治更受被统治者的欢迎,来维持和延续统治阶级对权力的控制。为此,作为保民官的德鲁苏斯提出了不少雄心勃勃的改革【参见

】。
为了继续德鲁苏斯的事业,他的朋友奥勒留·科塔和苏尔比修斯同意连续几年跟随他担任保民官,前者在公元前90年,苏尔比修斯在公元前89年。
德鲁苏斯的改革失败和被杀最终是引爆了同盟者战争。
骑士阶级对德鲁苏斯立法提案的反应中,出现了几起出于政治动机的起诉。保民官瓦里乌斯成立了委员会以起诉德鲁苏斯支持者,指控他们试图以公民权的承诺来安抚意大利盟友,这鼓励了他们的叛乱。苏尔比修斯的朋友科塔本应接替德鲁苏斯担任保民官,但却被迫流亡,以避免受到制裁。苏尔比修斯本人也勉强躲过了起诉,可能是因为他此时已经投入了军旅生涯以对抗意大利的反罗马叛军。苏尔皮修斯在冲突中以副将的军衔服役,但他到底有哪些具体表现就已经不可考了。

正文

西塞罗曾说过:“苏尔比修斯从一个极好的位置出发,受风吹日吹,已经比他所希望的走得更远了。”
这时候的他负债累累,似乎马略曾许诺,如果他能被任命为米特拉达梯战争的指挥官,他就会得到财政援助,但是苏拉已经被任命为这场战争的指挥官。
当马略利用他与护民官苏尔比修斯的关系,通过立法,解除苏拉对即将到来的对米特拉达梯进行反攻战役的指挥权时,这些行动的意义就变得清晰起来。马略虽然又老又胖,但他还是想自己打这场仗。元老院和苏拉派并没有平静地接受这场政治变革,但苏尔比修斯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应对措施。
紧接着,苏拉就被迫放弃了阻止苏尔比修斯立法的企图,因为一群暴徒在一系列暴力骚乱中杀害了他的同僚执政官的儿子,连苏拉都被他们紧追不放,跑到马略的家中寻找庇护。
任何了解苏拉的骄傲和有仇必报的天性的人都会立刻明白,苏拉不会容忍这种行为——更重要的是,苏拉已经为这场战役集结的军队也不会容忍。马略派去指挥这支军队的军官们遭到了士兵们的私刑。不久,当苏拉到来时,所有三万名士兵都站在他的身后,以“恢复罗马的秩序”。
这是罗马历史上的决定性时刻。以前从来没有一个罗马将军率领罗马军队攻打自己的城市。尽管他试图用“恢复社会秩序”和“防止暴民统治”来美化自己的行为,但苏拉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的欲求征服罗马。他的军官们完全明白他的行为的严重性,并抛弃了他,但苏拉却毫不留情。当他发现马略人开始杀害他在罗马的朋友,以报复苏拉的军队用私刑处死的军官时,他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马略竭力想要进行防御战,但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有罗马的平民百姓。而苏拉手上有六个老兵军团。除了士兵会被愤怒的市民站在屋顶投掷瓦片之外,他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拿下了这座城市。一旦掌权,苏拉立即着手按照自己的喜好重组事务。他被正式恢复了军队的指挥权。苏尔比修斯和所有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被判处死刑,马略也被判处死刑,尽管他在一大批同情者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塞多留早先与马略的疏远可能救了他的命,因为他对马略的新发现的蔑视使他远离了苏尔比修斯的阴谋。因此,塞多留不在苏拉随后复仇的牺牲品之列。
苏尔比修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被找到之后直接被斩首示众了,对此,西塞罗无不叹息的说到:“他是迄今为止我所听过的所有演说家中最高贵的,也可以说是最悲惨的;他的声音洪亮,但同时又甜美而清晰;他的一举手,一台足都带有着优雅气质;他的语言语速很快,滔滔不绝,但不多余,也不散漫;他试图模仿克拉苏,但缺乏他的魅力。”
……

我们再一次的将镜头转向苏拉和塞多留——
次年的执政官选举即将举行,为了显示秩序已经恢复,苏拉主动担任了这些选举的主持,这是即将卸任的执政官通常会做的。
考虑到塞多留对苏拉的敌意,他成为卢修斯·秦纳最热情的支持者也就不足为奇了,秦纳是投票中最反对苏拉的候选人。
卢修斯 秦纳于公元前130年之前出生在一个最近才出名的贵族家庭。西奥多 蒙森认为他是平民出身,但大多数史学作家认为他们是贵族。他的父亲可能在公元前127年当选过执政官。
他娶了一个叫安妮娅的女人,他们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同名的儿子。大女儿嫁给了大名鼎鼎的尤利乌斯·凯撒,可小女儿嫁给了格涅乌斯·多米提乌斯·阿赫诺巴布斯(死于公元前81年,在苏拉内战中被庞培斩杀)。苏拉内战后,秦纳的同名儿子逃到秦纳的副将昆图斯·塞多留那里,躲过了苏拉的连株,后来通过普劳提亚法(lex Plautia)中获得赦免,回到了罗马。之后,他在公元前44年成为执政官。
我们在前面的同盟者战争相关的章节里面已经提过秦纳,他当时是成功率领罗马军向马尔西人发起进攻之一。不过因为各种原因,秦纳在被选为执政官之前的生活和经历,我们已经无法再深入的进行考究了……
担任执政官时,秦纳的目标之一是让苏拉为进军罗马承担法律责任;他承诺,如果他当选,他将在任期届满时起诉苏拉。苏拉自然不会不支持秦纳,而是推荐了他的盟友普布利乌斯·塞维里乌斯·瓦提亚·伊索里乌斯(Publius Servilius Vatia Isauricus),他刚刚举办了凯旋式。
由于仍然对苏拉的向罗马进军和对苏尔比修和马略的待遇感到愤怒,大家直接拒绝了苏拉支持的候选人,而选择了以格涅乌斯 屋大维为同事的秦纳。
这两位被任命的执政官在当时可能是朋友。在正式宣布选举结果前,苏拉意识到选举结果对他个人不利;为了不直接干预选举,他转而尝试用宗教解决方案来保护自己的行为。
在他宣布获胜者之前,他首先诱使秦纳和屋大维发誓不公开推翻苏拉的安排。候任执政官这样做了,“因为没有重新选举(正式宣布获胜者)意味着没有选举”。格涅乌斯似乎是很认真地对待了这个誓言,而秦纳却没有。
事实很快就摆在了大家的眼前,秦纳不打算信守诺言,而他的同僚执政官却打算这样做。格涅乌斯似乎认为维持现状是维持和平的最好办法。
上述的种种情况这就把塞多留更加坚定地逼进了秦纳的阵营,因为屋大维清楚地表明,马略以前的任何部下在他的统治下都不会再次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