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立
烟柳池塘。
满池莲花正旺，池中鲤鱼游闲。
张继被拓跋明月压着，算是客道的坐在庭院中的石凳子上。
两侧官兵都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王龙标到是不怕，站在张继面前，很直接地说：“孟山君不是我杀的，但他因为我而死。”
张继道：“我师尊最后见的人是你！”
王龙标：“因为杀他的非人！”
张继皱着眉头，当年他是调查过，王龙标之后，村里就再无外人来过。
非人？
妖？
鬼？
王龙标取出一块令牌，上面有着一个鬼头。
“地狱令？”江湖走了十多年，这块令牌张继认得。
传说中的鬼城酆都，最神秘地狱使所持有，此令下达，代表阎王索命。
“当年我还不识得此物，山君发现之后说待我保管，心中没有多想，就交给了他未曾想…”
王龙标语带哽咽。
张继冷静地看着是真是假他都需要自己调查。
王龙标继续道：“等江湖地狱令盛行时，我方才明白过来重回小山村，却已经没了你师徒二人踪迹，只听村民说自己你下葬了山君，就离开了当地。”
“我师父真是地狱使所为？”张继冷声问道。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张继看着王龙标，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愿意信任对方。
“你故意引我出来，不会是简简单单要说清楚当年的事吧？”张继冷静质问。
“如今天下震动，贼子作乱，天子逃亡，一国气运混乱，阴阳失调，妖魔鬼怪频频作乱，王龙标请夜游神助我一臂之力，重建夜游神，夜间巡游，代管长夜，号令妖魔。”王龙标抱拳鞠躬。
拓跋明月松了手，张继受了一拜，看着这位白发老将，拍拍衣袖：“我拒绝。”
拓跋明月一皱眉头，而此时一群官兵押着一个胖女子走来，那胸前震动有如海浪。
“放开我放开我！”
变成胖女的弥念被押到凉亭。
拓跋明月一瞪眼：“还不显出原形？”
杀气扑面，弥念一哆嗦，浑身云雾散开，重新变成了和尚光头。
“张继，张继，大师让我给你传一句话。”弥念有些颤抖。
“说！”
“王龙标可信。”
简单的五个字。
来自夜游神的前辈。
张继低着头，有些自嘲地笑着。
追寻了十几年的仇人，原来是错的？
“忘忧大师？”王龙标问了一句，弥念赶紧点头。
有此人化解，王龙标也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弥念却又说：“师父说，姓王的敢上山，他就去川蜀，将那狗皇帝给斩了。”
王龙标顿时噎住。
弥念继续说：“师父还说，你帮忙重建夜游神，那就将“百妖图”交给张继。”
“本就属于夜游神之物，自当奉还。”王龙标点头。当年请人出山失败，最终靠着死皮赖脸借走了百妖图，也到了归还的时候。
一卷画册，回到张继之手，能感受到内中非凡之力，张继小心收好，此物就是夜游神统辖万妖的关键。
“大师还有何话？”
“诗家这么多脉，仙圣魔佛皆在医院何必抓着闲云野鹤的田园一脉霍霍？”
“江山。”王龙标回了二字，山水田园一脉，守护山河，才有神州安定，当年诗家各脉，最与世无争的田园一脉建立了夜游神，正是因为他们亲山水走遍天下，才能巡游五湖四海，守护大唐江山。
弥念抓了抓脑袋。因为忘忧大师骂了一句粗鄙之语，去你妈的江山。
张继抬头问：“大人真心想要重建夜游神？”
“是！”
“当今圣人允吗？”
简单一个问题？
王龙标没法回答，自从天后灭夜游神以来，没有一个帝王想过重建，因为世人眼中，圣人天子，普天之下管理众生，然而偏偏这夜间，却由夜游神代管，好像天子只是白昼的天子，黑夜里的王者是夜游神。
那位天后讲究日月当空，管白天也管黑夜，所以夜游神遭到了清算。
王龙标看着张继选择了反问：“你觉得夜游神该不该存在？”
张继胸中，有一点光明，是孟山君所传承的意志，如今天下混乱，尘世混浊，黑夜中妖魔鬼怪四处作乱，正是需要夜游神再次执剑巡游黑夜，守护光明的时代。
“我会再建夜游神，但不想和大唐官府有什么联系。”张继回答。
“我可以说服圣人。”
“不需要。”
看样子对当今圣人怨气还蛮大。
王龙标知道强求不得，但若只是江湖势力，大唐天子能接受夜游神存在？
再有，那些黑暗中的存在，愿意让夜游神再次骑在自己的头顶吗？
“将地狱使的信息告诉我？”张继问。
王龙标道：“他们近期应该会来找我。”
张继有所决定，回答道：“好知道了，告辞。”
他走向弥念，带走小和尚。
拓跋明月上前问：“义父，就这么让他离开？”
“他会跟着我们，时间差不多离开吧！”王龙标道。
出了望月楼。
张继和弥念走在大街上。
弥念擦着额头汗水：“可吓死我了这些个人一个个杀气好中。”
张继道：“都是边军，跟着王龙标征战多年。”
弥念问：“为啥不接受诏安呢？”
张继道：“朝堂凶险，不亚于江湖，何况不是圣人天口御令，也不过有名无实，结果不外乎乱世之弓，飞鸟尽了，又是一轮屠杀。”
弥念道：“现在咱们去哪？”
“你真跟着我了？”
“是啊！我想回去，师父说我再踏入半步寒山，他就拔我狐皮做围脖。”
张继瞧着弥念，明白这是卢长老留给自己的夜游神新人，身份合适，只是夜游神历史，可从未有过妖族加入。
张继瞧着河面，一阵风吹来？他忽然有所悟，自己要创建的不是过往的夜游神，有何不可接受一个妖呢？
这才是真正的破而后立，不再拘束于人族。
“弥念，加入夜游神吧！”
“管吃管住管分配母狐狸吗？”
“管！”
“我要蓬莱岛上的九尾狐。”
“额…能换个目标吗？”
“我听说九尾狐是天下最美之人！”
“但她很厉害。”
“不怕，我弥念有的是手段驯服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