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争小故事——敌人的拥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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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髑髅”师老兵舍恩菲尔德(Schoenfeld)的回忆:
1924年,我生于新勃兰登堡附近的布尔格-施塔加德(Burg-Stargard,位于西波美拉尼亚,距波兰边境约50公里),在四个孩子中排行老二。1930年至1938年,我在布尔格-施塔加德的国民学校上学。我的父亲负责照顾全家,他是一名农场工人,我的母亲则是一名专业的裁缝。1938年秋天,从国民学校毕业后,我开始在一家兵工厂工作。在当时,为了贴补家用,家中最年长的孩子完成学业后马上出去工作是很正常的现象,我和大姐的情况就是如此。我的两个妹妹倒是可以习得一门真正的专业。我有点难过,因为我想成为一名机修工或电工,但又不得不在毕业后立即出去工作。除了参加希特勒青年团的活动外,我对加入其他组织和他们举办的活动都别无兴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从小就梦想着穿上制服。

1940年10月,我志愿在隶属第二军区的新勃兰登堡的党卫军服役。当我年满17岁时,我被获准加入党卫军,并收到来自什切青SS波罗的海(第二)补充办公室的通知。我的征兵通知于1941年5月25日送达,我被分配至位于哈茨山麓戈斯拉尔(Goslar am Harz)的SS“北方”补充营。1941年6月21日,我已经和我的野战部队SS第3“髑髅”步兵团13连一起来到西普鲁士施图姆(Stuhm)。此前在戈斯拉尔时,我们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训练,就只是在那里睡觉而已!在施图姆,我与一位教官交谈时,他问我是否对部队中的某一特定职位感兴趣。后来我被任命为无线电操作员。


(1941年)6月24日,我们越过德苏边境,向陶格夫匹尔斯(Daugavpils)推进。就在一条河的前方,我们与我们的欧宝-闪电(无线电通讯车)在那里的一座小山上驻足。我相信那条河是杜纳河(River Duna)。突然,一架苏联战斗机飞过我们的位置,后面跟着一架ME-109。这部德国机器正在与那架俄国的“老鼠”(Polikarpow I-16)进行空战。突然,我们看到地平线上亮起一道闪光,随后ME-109飞回来了,但“老鼠”没有。我们继续朝“斯大林防线”的方向推进,并于7月初抵达。在那里,迎接我们的是苏军猛烈的抵抗,我们损失了许多人才将其击退。“斯大林防线”隐匿至乡村深处,那里有一连串的碉堡和防御工事,因此我方遭受了不少伤亡。在这次战斗中,我们的师长特奥多尔·艾克(Theodor Eicke)在他的参谋车驶过一枚地雷时受伤。我们继续向伊尔门湖(Lake Ilmen,位于诺夫哥罗德)北部前进。在那里,我们再次参与了激烈的战斗,伤亡惨重。然后,我们继续朝着杰米扬斯克,向德诺(Dno)进发。我想那是1941年10月的某天。那片地区遍布沼泽,前进几乎停滞;只有履带式车辆才能顺利地通过沼泽地区。

我还想提一下在前往杰米扬斯克的途中,我们在瓦尔代高地(Waldai Heights,位于下诺夫哥罗德)附近的战斗。我是隶属13连的无线电操作员。位于我们阵地的左右两翼部署着几门15厘米重型步兵炮,同时在我们的前方有20毫米高射炮提供掩护。我们已经准备好在此迎接俄军的大反攻。突然,开火的命令下达了,我们的四门步兵炮仿佛雷鸣般地开始向俄军阵地发射致命的炮弹。我带着无线电设备坐在一个散兵坑里,向我们部队的“B-阵地”(B-Stelle)传送坐标。就在我传送坐标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地探出掩体,先伸头环顾四周,看看发生了什么。我又转过身,发现我们的一门15厘米火炮炸膛了。显然,这是哑火导致整个炮管爆炸,酿成了惨祸。装填手被一块炮口的碎片击中腹部,肠子都挂在了体外。他疯了一样尖叫着,让人向他开枪,但没人做出回应。我们都不想向他开枪。几分钟后,他死了。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战争体验。


几天后,我与一位战友调换到“B-阵地”。我进入自己的新阵地并调试无线电,为传送做好准备。突然,我听到:“俄国人进攻了!”从树林里出来的是一支令人既惊讶,但同时又令人恐惧的由人员与车辆组成的部队:成百上千的俄国步兵在T-34坦克的支援下向我们攻来!我们的侦察部队向我提供了坐标,我立刻将其传送给我们的炮兵。火炮开始不断地射击。在我右侧300米处的20毫米高射炮也开火了。接下去发生的事几乎难以描述。战场上躺着许许多多的尸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尸体!20毫米高射炮无疑发挥了它的作用。那是我在整个战争期间所经历的最可怕的时刻之一。我永远不会忘记瓦尔代高地。

1942年2月初,杰米扬斯克周围的圈子收拢了,形成“Kessel”或叫杰米扬斯克口袋、杰米扬斯克戏剧。希特勒拒绝了所有用于冬季战争的装备,因为他相信俄国人已经被打败了,不会再发生新的冬季战争。希特勒命令我们坚守阵地,直到最后一人;每个人都必须要坚守自己的阵地,怀着前所未有的狂怒之情与敌军作战。但在1月12日,气温已经降至零下52摄氏度,而且我们没有冬季装备。积雪已经齐腰高时,我们还只穿着夏季制服。东线陆军没有为冬季战争提供装备:我们的坦克炮塔被冻得僵硬,无法转动,每辆机动车的发动机也都受到极大影响。我们不得不用枪托砸碎面包来吃,截肢也变得稀松平常。由于天气寒冷,前线几乎没有战事,所以我们能自由走动。当然,如果我们可以随意走动的话。有时“伊万”会向空中开几枪,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他们还在那里。他们的武器在冬季似乎从不失灵。某些时候,他们能击中我们的一根通讯电缆。显然,无线电操作员被叫去了。我们只能抓起一根新的电缆,找到断掉的那根来进行修复。在零下50摄氏度的深厚积雪里穿行并非易事。一旦电缆修好,我们就得回去复命了。

在一次去营部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几块滑雪板,就随手把它们带走了。自此,我们不用再步行,而是用滑雪板从一个地方滑到另一个地方。饥饿是所有经历中最难熬的部分。我们的年龄都在17到20岁之间,每个人都饥肠辘辘。一些战友在无人区发现了几匹死马,一得到这则发现了肉的消息后,我们就带上斧头和刀子去取肉了。我们用铁铲把死马从雪地里挖出来。一些战友用斧头砍下一大块肉来。我强烈建议战友们不要吃这些肉,因为这几匹马已经在那里躺了几个月了。但他们不听,结果他们中有五人被送到了野战医院,再也没有回来……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一罐肉和一条面包供八个人食用,这就是一天的配给量。显然,我们一拿到食物就吃完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就都饿着。包围圈里的弹药和食物是通过空投提供的。

空军不时地向我们的阵地投下包裹,但这也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在我们下次去营部的时候,我们抢走了营长的狗。我们太饿了,需要吃点东西才行。我们一直等到离开营部后,一名战友用他的手枪打死了那只狗。接着,他们把狗的皮拉到头上,再把它吊起来放血。这只狗在外面放置了一晚,第二天我们把肉给煮了。我们吃了没加盐的狗肉,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很好吃,不过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我们都不饿了。除开这些苦难外,我们倒还能守住阵地。但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我很庆幸自己得以在这场磨难中幸存下来。恶劣的天气条件、我们装备简陋的部队,还有强大的敌军当前,这些有时都让我们倍感绝望。我们逃出杰米扬斯克口袋后,被转移到后方,这样我们就可以摆脱所有的战斗,获得片刻的休息。但显然,不久后,我们又必须重返前线。那是1942年4月或5月左右。

我们在杰米扬斯克地区的战斗一直持续到1942年9月,随后我们被送回东普鲁士待了几天。我和很多战友一样,得到了四周的假期。我当然是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我记得,所有住在柏林和慕尼黑以东的战友都优先获得了探亲假。等我们回到部队后,其他人再被送上他们的探亲假。与此同时,我师其余部队被派往法国西部的昂古莱姆(Angoulême)地区。由于我们在杰米扬斯克包围战中伤亡惨重,我们在这个欧西坦语地区接收了新的人员和装备。我就是在那里接到了新的行军命令。也是在法国,我完成了驾驶课程并取得驾照。

从时间上推算,舍恩菲尔德与战友们抢走并吃掉的狗是属于当时的SS第3“髑髅”步兵团3营营长奥托·鲍姆(Otto Baum,右二)的。图中左二为SS“髑髅”工兵营3连连长马克斯·泽拉(Max Seela),他也是我社上一篇回忆《骑士木十字勋章》(详见我社同名订阅号)中的主角之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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