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特平台《捷足霸凌》
曾经霸凌我的人要娶我,我冷笑:可你爸捷足先登了,你现在得叫我妈
那个曾经校园暴力我的坏种,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
他以为过了十年,那些恶作剧就不复存在了吗?
我一次次因为他受伤住院,甚至错失高考,
而他有钱的爸爸却能轻易的摆平一切。
他出国后,我拨通他爸爸的电话:叔叔,我不怪他,但你能不能多陪陪我。陪我一起,让你的好儿子体会一下,生生被毁掉的滋味。
1
魏泽卫是天生的坏种。
和他认识是在初中,遥遥地见了一面。
他那会还很稚嫩,笑起来甚至有个酒窝。
但他的名头很响,入学的人没一个人不认识他。
后来从同学的只言片语里,我拼凑出了他的大哥身份,只觉得分外幼稚。
但为了明哲保身,还是尽量原远离。
却没想到。这个认识不少混混的大哥会找上我。
理由很简单,单纯看我不爽,说我见他不打招呼不笑,也没表情。
可男生打女生太跌面子了,所以他让兄弟的女朋友——几个小太妹动手。
初中的几年,我就是在他的阴影下度过的,后来成了本能:看见他就会乖乖笑,会向他问好,他需要喝水或者什么,我都会主动提出给他购买。
因为我希望他放过我,至少在高考前都不要对我太过分。
我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给我灌输一定要考好大学的想法,所以初中开始我就有了要上重点高中的目标。
最后我也如愿以偿。
本以为我能就此摆脱魏泽卫,毕竟他的成绩可完全算不上好。
但高一的下学期,老师告诉我们有新来的转校生。
在期待的时候,我看见教室外走开了熟悉的人影,笑比思考更先展露在脸上,他也慢慢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魏泽卫。
我在安静的教室里唤他,只见他一笑,反手在黑板上板书,写下自己的大名。
“对,我就叫魏泽卫,和江别柳是初中的同学。”
2
魏泽卫的名头响,重点高中里只知学习的人也听过他名头。
闲暇时聊天,他们告诉我是魏泽卫他爸花钱把他塞进来的——那栋楼,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指着一栋新建的楼房。
“那里据说要当体育馆,就是他爸捐的。”
我深知他家的财力雄厚。
初中时他惹了事儿,把一个男生打进了医院,他也差点进少管所。
拍摄的视频流传了好几处,但他还是毫发无伤地回来,站在我从琴房回家里的必经之路上等我。
然后向我咧嘴一笑,风轻云淡地问我怎么不告诉他开始学钢琴了。
我只能说刚开始学的,还没几天。
其实我小学就开始学了,梦想是有朝一日踏上国际舞台。
爸妈也支持,给的前提是考上好大学——倘若是艺术类的好大学那就是两全其美了。
但我不敢告诉魏泽卫,因为他太擅长破坏我喜欢的东西。
初中时我做的陶艺、给老师画的贺卡、精挑细选送给朋友的水晶球,都被他暴力毁坏。
然后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垃圾而已,你要多少,我给你赔钱就是。”
他的人生观里没有对错,在他看来世间只分能用钱摆平的事和不能用钱摆平的事。
所以知道那栋新建的楼层是他爸捐的,我没觉得多意外。
只是有些无望:我可能摆脱不了魏泽卫了。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当天的下午,他就把我堵在学校的一角。
他很有呼朋唤友的能力,几个常年调皮捣蛋的学生都被他带着,让我无法逃离。
书包里装着的那些东西都被他翻出来,连带着才买的卫生巾——他一边笑一边翻,问我怎么没情书。
“不是上周有人给你告白吗。江别柳啊江别柳,这是什么?怎么用的?”
他把卫生巾拍我脸上,笑嘻嘻地要我示范。
见我不动,一个男生把卫生巾展开,然后贴在我的身上,问我是不是这样用。
我垂着头掉眼泪,捏紧拳头也想反抗,但想起那些因为反抗而被魏泽卫弄进医院的人,终究是放松下来。
我害怕也那样躺在床上。
但应和他们的话也不可能,最后我只能狼狈地逃跑。
3
我的逃跑换来了理所当然的报复。
和魏泽卫成为同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的欺负比高中更加变本加厉。
他在我的课桌上涂涂画画,在我的椅子上黏胶水,有时还会往抽屉里塞青蛙昆虫,然后看我惊怕的模样哈哈大笑。
高中时代唯一能够有一点喘息的地方,就是琴房。
我的文化分上那些有名的艺术类学校是绰绰有余,只剩下专业分了,所以闲暇时我总会去琴房练琴。
也是那时候认识个叫白绍的同龄人,同样从小练琴,但他比我更勤奋也更有天赋。
我时常请教他,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谁没抢到琴房,那就去对方的琴房挤一挤。
都没抢到就去看舞蹈班的跳舞,女孩们被老师压着开背压腿,手脚柔软得像天鹅。
有时候我也会在白绍的拾掇下加入她们,年轻的女孩很乐意教我一些简单的舞蹈姿势。
玩够了出来,魏泽卫就在门口,漆黑的眼睛浓得像墨。
我紧张地看着他,同时下意识后退半步。
白绍也觉来者不善,伸出手臂护我。
他冷冷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魏泽卫的最大报复同之前一样的,却没想到周末放学回家,他会带着人去必经之路等我。
白绍已经被打了一顿,没骨头一样挂在一个男生的肩头。
“去那边的巷子里,我有事和你谈谈。”
魏泽卫拿着棒球棒,用球棒指着一边的巷子。
来往的行人不多,我想跑,他看出来了,就用白绍来威胁我。
我只有答应。
他在巷子里背着光,说和我做个游戏。
“你的手或者他的手,二选一。”
我心下一惊,跪在地上求他不要这样。
“白绍比我有天赋太多,你不可以断送他的未来……求求你,拜托了——”
他踢开我,球棒指着我的脸。
“这么说,你选择让我打断你的手?”
我看着白绍,男孩朝着我摇摇头,没力气说话。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答应魏泽卫,让我选择舍弃他。
可他从未做错过什么,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认识魏泽卫。
如果有一个人必须永坠深渊,没必要是他。
我想着我的梦,颤抖着伸出双手,在心里一遍遍宽慰自己:我成绩很好,我还能去别的重点一本,白绍要是断了手不能弹钢琴就太可惜……
魏泽卫冷笑,手臂传来的猛烈痛意让我几欲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我抬起头,看见他的棒球棒也挥向了白绍的手臂。
咔吧一声,我分不清断掉的是他的手臂还是我的什么东西。
4
我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两只手都打了石膏,我尝试动动,只感受到一阵痛意。
床边围着我爸妈,还有个长相很温和的中年男人。
莫名的,我觉着他是魏泽卫的父亲。
他说他代魏泽卫向我道歉,递过来的名片夹着张支票,很多个数字零在灯光下一晃而过,有些刺眼。
爸束手无策,不知是否该接过去,用无措的眼看向我。
学钢琴已经耗费了他们很多的钱,两手被打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好,家里还有房贷车贷,有彼此的老人需要赡养……
我用沉默回应,闭着眼睛不说话,是默许了父亲的一切反应。
同时我也知道,接受了魏泽卫父亲的钱就宣告着我将永远、永远低他一等。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讽刺一笑,目送他离开,只觉得认识魏泽卫是我此生最大的惩罚。
再回学校已经是一周后,我的伤势不算严重,医生说愈合后还能再弹琴,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久弹。
我问白绍,他在屏幕那边说没事,还回了我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便真的以为没事,回学校的时候才看见座位上的恶意,满满的垃圾来自白绍的朋友。
他们告诉我,白绍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断掉的手要做手术、要缝合、打钢钉。
我因为手臂太疼而昏过去的那天,巷子里淌了一地的血。
发生什么,他们没有细说,可我已能猜测到七七八八。
正因为如此,白绍转学,魏泽卫也离开学校暂避风头。
我踉跄了一步,旁边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女生将水瓶的水泼向我。
“都怪你!不是你的话,阿绍怎么可能这样!”
我无话可说,带着湿漉漉的发回到座位,沉默良久后俯身哭泣,暗自发誓一定要离开这里,要离魏泽卫远远的。
这时的我暂且还有点渺茫的希望,就是那些有名的学府,总觉得只要去了,就能躲开魏泽卫。
魏泽卫回来的时候,我双臂已经拆了石膏。
拜他所赐,我的座位永远不干净,抽屉里也总塞满垃圾。
孤立反而是最轻的暴力行为,这样至少能让我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
我想他对我的伤害最深也就这样了,但是高三的时候,有个人向我告白。
其实我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很干净的脸和衣服,在一堆臭烘烘的男生中显得很突出。
我没接受,也没到处传——他给我告白的时候是在学校的亭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但魏泽卫不知道怎么晓得的,传到他耳里的谣言已经成为我向那个男生告白。
他带着所谓的兄弟站在我面前,像断了我手臂那日一样。
恐惧爬上大脑,本能扯出的笑起不了用,反成羞辱的巴掌。
无数双手伸过来撕扯,又有尖锐的女生笑我穿着的运动背心,笑我内裤上的草莓印花——真老土,真幼稚。
没有实质性的侵犯,但精神上的伤害一点也不少。
他便在我趴到在地的时候用脚尖勾着我的下巴问我:
“你还会勾引别人吗?”
刹那间,我醍醐灌顶,看着他冷冷一笑,眼泪顺着脸庞流淌。
我问他:“你是吃醋了吗,魏泽卫,因为我向别人告白而不是你?”
他露出小兽被踩到尾巴的表情,暴跳如雷地碾我的手,才长好的手臂带着痛,但我毫不在意,用随时可以同归于尽的气势继续刺激他。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因为我向被人告白而如此羞辱我呢?你就是个胆小鬼!”
“闭嘴!你就是个贪财的贱女人,我爸给你的几十万不是收得很开心吗,既然这么开心,当我的出气包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不给你钱!”
是啊,钱。
从收了他爸的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永远低他一头。
周围的人都在笑、都在闹,要魏哥讲讲发生什么,是睡了我还是怎么的,竟然给了大几十万。
还有人要上来验明所谓的正身,我挣扎、我抗拒,但敌不过好几双手。
夏季粘热的空气闷出一身汗,扒下来的衣服像脱下一层皮。我终于丧失那点勇气,开始低声哀求放过——
但都是徒劳。
他像是想要证明什么,默许所有人的动作。
进来的手指带着痛,通红的血也只换来看客的一声没劲,向着摄像机展示手上的红痕。
要继续下去时,魏泽卫终于叫停了,蹲下来拍拍我满是泪痕的脸。
他咧嘴一笑,让我一辈子都别想逃走。
我昂首看他,不解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要盯着我踩,盯着我欺辱?
我可有做错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错。围观者是恐惧他的的手段,参与者是因为觉着有意思,而他——
魏泽卫歪歪脑袋,风轻云淡。
“可能是因为你被欺负的反应很好玩吧,而且我们还是老朋友。”
5
高三开学,我选择转校,去了教资力量都稍逊一筹的学校。
爸妈都是老实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我不舍叫他们再过多担心我,那天的一字一句从未提及,说起转学也只沉默,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
他们看了眼我受伤的手臂,同意了。
没想到魏泽卫如影随形,像阴魂不散的恶灵。
我绝望了,跪在地上问他如何才能放过我。
那个时刻我还在本能地笑。手臂已经断了重接,对他的恐惧让我日日夜夜梦回——我究竟应该如何做,他才能放过我?
他歪歪脑袋,一派天真无辜,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来,给你的钱。”
他把不知道哪里取来的钞票丢我身上,都是红花花的钱,够我买新衣,够爸买个按摩仪,可我只想哭。
“三千块,换你安静点不要问些怪问题,做得到吧。”
他找到了新的侮辱方法,走去一边让小太妹往我身上泼尿,说是好好洗去我身上的臭。
回到家时太凄惨太狼狈,我爸这样的老好人也气,拿着菜刀要冲出去,被我一把抱住,告诉他魏泽卫的父亲是本地最有钱的富豪。
告诉他我们在他们面前就是小小的蚂蚁,除了忍耐再无他法。
“只有不到一年了,爸,一年后我就能解脱。”
我是如此期盼一年后的光景,就像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爸抽着烟,妈在一边捂着嘴哭,不明白为什么就招惹上了那个祸害。
我也不懂啊。洗干净澡后又哭泣,因为只有哭泣才能缓解千万分之一二的痛苦。
接下来的欺辱还在继续,我看着墙头渐渐减少的数字,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觉得我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我能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此后的康庄大道。
就在六月初,下着雨的时候。
一切的变故也发生在此刻。
不打算高考的魏泽卫把我带进巷子里,像只湿冷阴暗的蛇。
他身上全是烟味,说话的时候带着沙哑。
“我爸要送我出国留学了,”他阴恻恻地笑着,“是不是如你所愿?”
我没敢回话,低头看着手表留意着时间。
他抓住我脖子的手收紧了些,好像经历过什么思考,最后像做了个决定一般叹息。
“说实话,我不应该这样的,不然我很麻烦……但我更希望你永远记住我,即便我不在这里也不会忘记我。”
我僵住了,意料到有什么不幸将发生,便开始剧烈地挣扎,却反被他摁在墙上。
身高和力气都太悬殊,我挣不脱,只能无助地摇头,求他放我去高考——有什么恩怨高考结束后再说也不迟。
他笑了,问我:“如果我偏不呢?”
脚步声让我开始呼救,却被手掌堵住,扛着的棒球棍让我想到恐怖的过去,手臂也泛起阵阵的痛,陈年的伤口好像又开裂了。
但这次痛的是双腿,魏泽卫打断了我的腿,让我疼了好几天好几个月,疼得连床也下不了,只能等下一年的高考。
疼得我昂首,一边笑一边沁泪,在地上怎么也爬不动。
6
我以为我摆脱魏泽卫会是因为我考上了他用钱也去不了的学校,却没想到最终是以他出国为结束。
他爸当然又来了,这次还特意给我安排在高级病房。
房间只有他和我,闲暇时的男人还在捧着电脑办公,对我的安抚也敷衍,直到看见我的脸。
“噢,我们见过。”
他好像想起来了,脸上带着与魏泽卫截然不同的温和笑意,轻轻拍着我脑袋再度道歉。
我只觉得恨,不懂做尽了恶事的魏泽卫为什么可以出国,什么坏事也没做过的我只能这样凄惨。
恨过了,我又咧开嘴笑,嘴巴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问起魏泽卫的家庭成员来。
无母,也无兄弟姊妹。
我就抬起眼睛,问他爸以后可不可以常联系。
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单纯觉得我一个小姑娘也不会做什么,他爸同意了。
我又得寸进尺,以受害者的身份询问能不能多看我——父母忙于工作,我一个人也很孤独。
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只说若是有空自然会来的。
我笑着回答好,等他走了才有实质感,觉着身体是我在操纵,先前的一句句也是真实的。
魏泽卫他爸叫魏仁佑,看起来多温和多儒雅,四十来岁的年纪也不见老。
此后有空我就与他联系,不怎么熟的时候叫魏叔叔,熟了点叫他佑叔叔。
与他保持联系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为了方便探听魏泽卫的动向。
复读前是我的十七岁生日,家里人围在病房,问我想许什么愿。
我看着定做的蛋糕,吹灭蜡烛告诉他们:
“我希望爸爸妈妈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他们有些羞。
父母早些年就有生二胎的想法,但我因为魏泽卫精神不佳,他们便放弃了,转而照顾我。
父亲感慨,说还好我走了出来。
我笑笑,没告诉他们想要个弟弟妹妹是怕以后无人给他们送终。
复读两年,我从过往的阴影里走出来点才有了好成绩,考上了我想去的学校。
大二的时候,魏泽卫短暂地回过国。
我从魏仁佑的朋友圈看见的,他的好儿子仪表堂堂,看着出淤泥而不染。
我把他照片打印下来,贴在墙上当飞镖盘。
飞镖射出,正正中他的眼睛。
他大概还有两年,就会回国着手打理公司了。
大三的时候,我喝醉了酒,给魏仁佑打电话。
好几年的时光让他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说朋友太过,情人也缺点火花。
离魏泽卫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感到莫名的焦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于是我去买醉,买醉时又莫名想到要给将回来的魏泽卫一份大礼,手比思绪更快拨通了电话。
魏仁佑在那边沉默片刻,还是来接我了。
这时的他发根微微见白,身体却还是很清瘦的,搭着个风衣,看着像杆竹,完全不见中年人的肥胖油腻。
说不清是受什么指引,我吻了他,这夜过后称呼自然而然地从叔叔变成了更亲昵的阿佑。
像叫一条狗。
我在心里如此讽笑过,面上露着娇羞,只希望几年的陪伴能让这份所谓的感情看起来是水到渠成的。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真的对我动心,魏仁佑对我到真的像对恋人,魏泽卫回来那天还带我去接风洗尘。
我当然答应了,穿上最得体的衣服去见我少年时代的梦魇。
他变得更加英俊挺拔,看人的时候带着很温和的笑,进退有礼,已不再像个混混。
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脸上的肌肉本能地要堆起来,却又被我生生压下,最后变成个要笑不笑的模样。
应该很丑,不然他进来的刹那不会愣住。
那双眼睛有很多情绪翻涌,我没理,垂着眼睛将手搭在魏仁佑的肩头,他摸着我的手背同魏泽卫介绍。
“江别柳,你应该还记得的同学,以后可能会是一家人。”
我抬起眼睛含笑看他,正正地望进双含怒的眼。
7
七年了,我发现我的恨没有减少一分一毫,反而更浓烈。
我用手指轻轻捂着嘴,笑着向他问好。
“好久不见了,魏泽卫,我是江别柳。”
我坐在魏仁佑身边给他布菜,夹出他不爱吃的蒜瓣。
眼角余光落在魏泽卫的身上,我看见他咬着牙,竭力忍了好几次。
席间我起身去洗手间,他也如我所料地跟上来,问我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没必要如此。”
我眨眨眼睛,看着红色的甲油,问他:“你对你爸爸的魅力这么没自信?”
他的眼睛很黑,头发也黑,像他的心肝。
半天等不来回复,我撞开他回去,魏仁佑握着我的手安抚。
“小泽有欺负你吗?”
“欸,他出去了?”
同魏仁佑在一起两年,我深知他儒雅外表下的深深猜忌之心,也知道他的独占欲与嫉妒有多么浓烈。
我拍着他的手背安抚,散席后要走,听见他突然开口。
“你以后搬进我们家吧,刚好小泽也回来了。我知道你们以前可能有什么误会,趁此机会再重新认识,以后也是一家人。”
我笑着回答好,我先去出租屋收拾一下东西。
等到上出租车、完全看不见他们后,我才敢捂着嘴哭,却也不知为何落泪。
三天后,我带着所有的家当搬进魏家。
开门的是保姆,之前魏仁佑生了场重病,我来照顾几天,她也认识我。
一进门,气氛就有些不对,魏泽卫的脸很臭。
魏仁佑看着不太开心,在发现我后还是露出点笑,示意我坐过去。
我把行李箱交给保姆,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魏仁佑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着,魏泽卫搭话我也会回复,不会故意厚此薄彼。
几天之后,他又找上我,像只困兽。
我问他怎么了,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问我八年前的那个问题现在还能回答吗。
“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喜欢你……”
“魏泽卫,我是你爸的女人欸。”
我露出惊恐的表情,扭头就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臂。
魏仁佑已经去公司,不在家,保姆也出去丢垃圾了。
他把额头抵在我的肩头,我做出一副要被侵犯的模样,大喊大叫地将他推开。
可能是因为出国的几年确实磨练了他的心性,使他不再像曾经那样暴虐,我很简单地挣脱他的束缚,往房间里躲。
背靠着房门,我慢慢滑坐下来,低着头,用长发遮住了表情,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
我们刚才纠缠的地方有摄像头,魏仁佑偷偷安装的。
8
魏仁佑疑心病重,因此家里是不适合同魏泽卫做出任何亲密举措。
我同他提议,说想去他那里上班。
年近半百的男人不相信什么真爱,在一起的这两年我便表现得另有所图,但又会恰到好处地给予他感情需求,像个有点虚荣心,但也很喜欢他的小姑娘。
他答应得很爽快,给我安排了个清闲的职位,是文员。
离魏泽卫负责的部门有十万八千里远。
我猜想他是看了监控,所以做了如此安排
这样也好,我不能主动出击。
魏泽卫在我入职一周后等不住了,来了我在的部门。
他两手插兜里,眼睛巡视一圈。
有员工问他要什么,他没答,笔直地朝我走过来,让我把客户的资料打印一份给他。
资料递给他的时候,他说了个地点,又给了个时间,说想和我在那里谈谈。
我故意把他说的话都发给魏仁佑,满足男人的掌控欲的同时问他我该不该去。
我主动说比他后来发现要好。
他同意我去,说什么不放心,叫我带个保镖。
其实就是监视我的。
同魏泽卫的见面谈不上多愉悦,他在我对面说出国的风景,我喝着咖啡想我复读的两年。
低一届的学弟学妹也听过我的事,对我避而远之,偶尔还有人凑过来问我多少钱——是看见魏泽卫往我身上丢钱了。
第二年的复读才好点,没几个人认识我,我才得以稳定精神安心备考。
我点了支女士烟,站起来趴在护栏上眺望,抽到一半问他要不要。
他站在我身边,接过去了。
他往我的位置走近半步,我假装没发现。
我借此机会微微侧头,用闪着红光的烟头轻轻地碰他的烟,像个吻,他的烟闪烁着被点燃。
“当初是太年轻太幼稚,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总觉得要欺负你才能表达我的喜欢,和我爸一样,所以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
风轻轻地从远方飞火来,我咬着烟,忍了又忍,才没让冷笑溢出来。
“那么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问出困扰我好几年的问题。
“……你是第一个对着我笑的人。后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越陷越深,觉得你就应该只对我笑。”
是吗。我回忆过去,刚开学的时候谁都不熟,所以总是笑,希望给彼此留下好的印象。
后来晓得魏泽卫不是好学生,我就敬而远之,没有再多接触。
可不是所有伤害都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揭过。
但我还是垂着眼睛送上原谅,装出一副万分豁达的模样。
“反正都过去了,往昔不可追。”
“……说得也是。”
他垂下头,发出声笑。
他告诉我,在外头漂泊被别人抱团歧视欺负后,他才晓得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过分。
他也告诉我,在国外的几年一直想同我道歉的,但是因为没有我的联系方式,所以才没能说出来。
最后,他问我:“浪子回头金不换,是真的吗。”
“是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只要能知悔改,那么什么时候都不晚。”
魏泽卫笑了,叼着烟,大概是觉得曾经应该翻篇,我也确实原谅了他。
我也笑了,用手将头发抓至脑后。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现在很擅长。
9
回去以后,魏仁佑不出意外地让我去书房。
他叫我一字一句地说出同魏泽卫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我毫无保留,只隐瞒了烟吻。
我确信保镖是没看见的,因为那时候已经是晚上,我同他站在阴影里。
魏仁佑点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如果能和小泽好好相处,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很爱他的儿子,我一直是如此觉得的。
尤其是发现魏泽卫当初真正的出国原因之后,更是相信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儿子。
搬进魏家小半年后,魏仁佑要出差,家里只剩我和魏泽卫。
我这段时间都在魏仁佑的眼皮底下,所以一直同他相敬如宾,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不在,魏泽卫心思活络起来,时常来找我,或带我兜风,或带我去游乐场里,像很多小情侣那样。
我都会一一同魏仁佑汇报。
这是在一起后,魏仁佑叫我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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