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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t叔叔《庄子•齐物论》笔记(十六)

2022-09-01 16:25 作者:o青明o  | 我要投稿


        当我们站在辩论的对立两方,比如说甲方跟乙方,当你学会了《庄子》的某一种【诡辩】的技法以后,你会稍稍能够看到对方,而形成【环中】。庄子接下来文字,是制造桥梁信念来搭桥,触合两方对立的信念系统。

        但是,心力不够的话,如果你还没有办法进入《庄子》的门槛,还在代偿反应的世界。即便告诉你:【你的自卑的自我】跟你的【自大的自我】是一体的两面,你如果能搭个桥让它们互相融合,事情就结束了。但事实上,在这个状况的人,没可能说融合就融合。一个人要克服代偿反应的这些行为,不知道得花多少年的痛苦挣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庄子说:现在我说了一句话,比如说,那边有一只狗,我说了【狗】这个东西。狗这个字所包含的信息,真的能够等同于由几十兆细胞所构成的一只生物吗?庄子说:所以我们说出来的话,我们表达出来的信息,其实并不能够等同于事件的本质。那么事件的本质,跟我们说出来的话,就不是同一类了。可是,这一类跟不同于它的另一类,不都是【一类】吗?既然它也是类,我也是类,就一样都是类,所以,我说的狗,跟真正的狗,也都一样是狗了。

        这里庄子不是在讲道理,而是在教你什么叫【诡辩】。因为庄子说到这里,也发现他的听众傻掉了:他说这个废话,到底是要教我们什么呢?了所以他紧接着说:【请常言之】就是:不好意思……我再解释一下。可是他再解释一下,听起来就更是废话了。

        简单来讲,庄子这里在表达的东西,是在告诉我们,什么叫做【超级辩论大法!】:

假如人家说,我说的话跟真实的狗是不一样的,我也可以说对;我说的话这个信息不等于有那么多细胞构成一个会呼吸、会跑、会吃东西的狗,所以是不一样的。可是,如果你要说是一样的。那狗是一样东西,我说的话也是一样东西,站在同是【一样东西】的立场,大家都一样。都可以【诡辩】。

        

        所以,庄子就教你超级诡辩大法,而且让你练到很精通。因为你精通了之后,就会觉得它不好玩,然后就会放弃它了。现在很多人沉迷于辩论,是因为他还没有精通超级辩论大法,还没有到达庄子说的那个停下来的点。就像庄子举过的例子,他说:鱼好快乐。惠子说: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好快乐?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好快乐?惠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鱼好快乐?这就是超级辩论大法。当你能够熟悉超级辩论大法的时候,你就懒得吵了。其实它在实践的意义,就是教我们:当你完全搞懂这个东西,你就会觉得不够好玩,不想玩了。

         庄子讲完之后又说:【请常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请容许我再详细说明一下

这个说明的内容,直接看原文会觉得太复杂了:不如这样说好了:

现在我的手上有个茶杯,所以我们说茶杯存在;可是茶杯存在这个命题,是不是也可以说它是:【不存在的不存在?】所以【存在】是“不存在的不存在”,存在其实是一种高倍数的不存在。如果你今天要说我手上没有这个茶杯的话,你也可以说,你今天既然会说没有一个茶杯,就代表你心里面其实有一个茶杯,茶杯的不存在也是一种存在。它这里【存在着一个茶杯的“不存在”,所以你会觉得茶杯不存在,终究来讲,茶杯是存在的。到底这个茶杯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庄子这段文字讲的是这个。

      【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所以到最后,一下好像它存在,一下好像它不存在,到底它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而且我现在跟你讲了这话了,可是我这话讲过以后它就消失了;所以,讲过就消失的东西,到底是有讲呢,还是没有讲呢?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天。】庄子说,如果我们今天掌握的是超级辩论大法的话,我们就可以用诡辩的方法来证明:天底下最大的动物秋天长出来的细毛尖端。在没有显微镜的时代,那是人类认为的最小了。如果我们可以把它辩论成它是最大的。那么,一个巨大的山就可以称喜欢为最小;如果我们辩论说一个夭折的小孩子是最长寿的,那么我们也可以说,活的很久,八百岁的彭祖是短命鬼。这些话是随我们讲的,这样的一种辩论。

        这段在《庄子》实践上,有帮助的点是:过去的你会觉得,想要说服别人、想要和别人讲,【自己觉得是最有道理的一方】。可是,真的和别人讲而遭到挫败,自己心里难受了,才会发现,原来天下最硬的道理,就是【不讲道理】。你不管如何有道理,遇见不讲理的人,你就会没办法。所以,【有道理,反而是受伤的一方】。基于庄子的诡辩,会让你发觉,任何一种世界观,都可以是有道理的。

        在实践庄子的过程中:本来是【你应该】,谁谁谁做了【不应该】的事情,你就会情绪【不高兴】。渐渐的你会变成【都可以】。当你看见别人偷懒,而自己却是一个勤奋的人,就会觉得【别人不应该偷懒】,为什么别人能享受到的福利,自己享受不到?这是出于嫉妒心,指责别人。当你发觉,自己可以选择偷懒也可以选择不偷懒。偷懒是暂时尝到甜头,不偷懒是以后做事情都会很认真,基于认真做事,能享受到高效率。你就会认为【都可以】,两种行为有各自价值完成。你能统合【两方的意见】,心就会舒服。

        只看【因果】的人,你的心就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挺公平,没有必须去【动情绪】。要明白一件事,你可以选择【生气或者不生气】,那也可以选择找到方法不生气。

        当你原来看不顺眼、会想指正别人,现在就会想:别人选择了无限多的【可能的未来结果】中的其中一条【因果线】而已,每条线都可以让人学到不同的课题,有它的价值完成。这样就可以马上从【应该】变成【都可以】。

       

       读庄子会发现,《庄子》的语言,永远是又肯定又否定,又褒奖又贬低,这是《庄子》的语言习惯,所以他非常肯定这个超级辩论大法,又非常不喜欢人用这个超级辩论大法。这种矛盾性的发言到处可见,就像他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我们说一个假设命题:如果我们跟天地万物是一体的,那我怎么能跟天地万物有沟通、有对话呢?自己怎么跟自己讲话呢?所以跟自己讲话是不成立的。可是,既然天地万物跟我是一体的,像我王某人,平常也很能跟自己聊天的,我跟我自己不能讲话吗?所以到底是可以讲话还是不能讲话?

         他就说:【既已为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我们如果说一句话,就会碰触到我说一只狗跟【真正的一只狗】到底一不一样的命题:那个本来的东西(一),跟我用言语指称的东西(二),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东西。然后,一个旁观者,看到【真正的狗跟我说的狗不一样】,又形成了一个新的信息(三)。他说,当我们在互动的过程,一个情报不断增殖出不同的观察角度的时候,他说【巧历不能得】,就算你是最厉害的神算子,也算不出这个话最后会变成什么。

        这个地方岔个题:有些注家,会把这里的一二三,拿去和《老子》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作对比,但庄子显然只是借两句老子说过的词,耍他自己的小幽默。

       简单来讲,庄子认为说,一旦人的意念不是完整的事实的时候,他就会进入物理学所谓的 熵,到最后一定会劣化成一种诡辩,你不想也不行。所以,这话最后会演变成什么鬼,就连最厉害的神算子都算不出来,【而况其凡乎!】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

          【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从没有到有,一个话题可以变成三,然后还会继续蔓延下去:更何况,人们在吵架的时候,大家各执一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然后彼此把对方妖魔化,这种吵法,会有【适】吗?适,就是让一个话题可以安定地停下来的地方。

        就比如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快乐?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鱼快乐?……这样的争辩是停不下来的,只是在浪费生命。

        他说:【无适焉,因是已。】因为你了解诡辩真正的本质,知道真正的诡辩是可以无止境地辩下去的,当你这些事实都承认的时候,就会停下了。

          很多人不承认事实,比如说中医控在饭局上跟相信西医的朋友吵起来,是他误以为他会吵赢,事实上对方听了他的话,过两天又可以挑一个语病来跟你继续吵下去,这是无止境的。《庄子》这一部分的语言,最重要的关键是告诉他的读者:【辩论是可以无止境地辩下去的。】


         既然如此,庄子就说,如果你能够承认,它就是会无止境地蔓延、消耗你的能量,那你就会变成第一秒就停下来不再辩论的人。能够因为承认事实而停下来的人,才是庄子认为的知道怎么节省能量、道家要的好学生。


整理于《庄子白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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