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不知返（23）
身边是又软又糯的小小猫咪，似乎是做了美梦，绽放出一个笑脸，喃喃了一句“爸爸......妈妈......”
小不点像极了孙颖莎，小鼻头翘翘的，睫毛长长的，王楚钦在她粉透水嫩的肉团子脸蛋上轻轻亲了亲，拉住了圆乎乎的小手。
脑子里是那只故作坚强的小倔猫。
笑着看他，王楚钦，你喜欢我吗？
哭着说，我真的很讨厌你。
心酸的质问，我们连一天恋爱都没有谈过，却有了一个孩子，凭什么。
凭什么，王楚钦你到底凭什么，辜负了那样一颗玲珑剔透赤诚的心。
拿过床边粉色的小兔子包包，上楼之前六六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要给他看看自己的宝贝。
小手手在夹层里摸出几张照片。
站在世乒赛男单冠军领奖台上的他。
奥运会混双赛后和她一起咬着金牌的他。
国际乒联年度颁奖典礼获得年度最佳男运动员的他。
为LV拍摄第一支广告的他。
团体世乒赛作为男队队长接受采访意气风发的他。
成功卫冕新娘杯挥舞着国旗的他。
“妈妈说，这都是爸爸的工作”
“爸爸，你的工作为什么那么那么多，比芒果老师还要多”
“我都想你了，你也不回来。妈妈也想你，都哭了。”
“我就把照片藏起来了”
怎么能有这么好这么乖的小姑娘，是他王楚钦的女儿，老父亲又想哭了。
读着绘本把六六哄睡，去客厅给梁靖崑打了电话。
“啥，让我回石家庄？你不是说俱乐部联赛的事你负责吗？我不回去。”
“我现在能负责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莎莎追回来。崑儿，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还。”
“我欠你什么？大头，你别......”
“别什么？”
大胖子心虚了，真是欠这俩人的，骂骂咧咧的嘟囔几句，不敢说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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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王楚钦下楼敲门，想让孙妈妈看一会儿还没睡醒的六六，他去送孙颖莎上班。
“莎莎还不到六点就走了。”
看来是故意躲着他了，王楚钦开车追出去，刚刚过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思考两秒，掉头回了家。
先送小六六去幼儿园，然后收拾小红箱带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打电话问老杨能不能在正定基地分给他一间宿舍，最好能挨着孙颖莎。
老杨头摸着下巴反问他要做什么。
“我在追她，不够明显吗？”
老杨“说来就来吗？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不要工资，只要您老人家别赶我走。”
“行了，别装可怜了，愿意来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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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王楚钦去宿舍，老杨还在唠叨“莎莎自己带着孩子不容易，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你要真有心，就好好努力，给她们娘俩一个安稳的家。”
王楚钦唯唯诺诺的点头，根本不敢说自己就是六六的亲爸。
指导训练的孙颖莎，看到老杨带着王楚钦进了训练馆，心慌一下，转回头当做没看到。
老杨拍拍手“集合，给大家介绍，新来的助教，刚刚退役的国家队队员王楚钦”
有调皮的小孩儿欢呼一声“杨指，不用介绍，我们都认识。”
孙颖莎低下头，抠着右手的茧子，却突然被点名“莎莎，楚钦主要辅助你的工作，一起备战全少锦。”
她下意识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继续抠着手心，憋出一句“我俩没默契，配合不到一起。”
刚刚那小孩儿又喊“孙指，你俩是天选混双，咋没默契呢”
王楚钦赞许的看他一眼，这孩子真会说，回头给买点好吃的。
“丁一辰，显着你了，兜上那一筐，去练发球。”
小丁吐吐舌头，拎着球拍抱着筐走了。
“好了，解散，该干啥干啥吧。”
“哎杨指，我还没同意......”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快退休的老头子你看不上了？”
“您说到哪儿去了”孙颖莎鼓着腮帮子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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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颠屁颠跟在孙颖莎身后帮着捡球。
贴心的递毛巾过去给她擦汗。
保温杯里的百香果柠檬茶也喂到嘴边。
孙颖莎翻着小白眼，意思是让他消停一点。
视若无睹的跟屁虫掏掏上衣口袋“饿了吧，有小熊饼干。”
小丁同学艺高人胆大，凑过来“王指导，我看您不是来做助教，是做保姆。孙指的专职保姆。”
小熊饼干被孙颖莎拿过来拆开，塞进丁一辰嘴里“闭嘴，再说话加练两小时。”
小丁冲王楚钦晃晃手里的饼干袋子“孙指给我的”
“拿走拿走”王楚钦摆摆手，又掏出一块脆香米。
“不喜欢？我包里还有德芙巧克力，泡芙蛋糕，奶油小麻花，吃哪个？”
孙颖莎不理他，去拿自己的保温杯喝水。
赖皮大狗狗赶紧先下手，讨好的打开杯盖递过去。
这次连眼神也懒得给了，她拿起一瓶队里准备的矿泉水。
王楚钦再抢过来，拧开瓶盖，一脸讪笑。
孙颖莎忍不住了“你不像保姆，像伺候老佛爷的贴身太监。王楚钦，你如果是来捣乱的......”
“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就是来帮你的，顺便......追求你”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起了十八岁的他，二十岁的他，宠着她惯着她记得她每个小习惯的他。
轻声开口吐出一句“那你好好追。”
握着矿泉水瓶的手不禁用了力，有水溢出来洒在地胶上。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楚钦想要确认，嗓音低沉颤抖的有些哑“你......刚刚说什么？”
小猫咪狡黠的眨眨眼睛“我说，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别一会儿有人滑倒。”
“不对，不是这一句”
“丁一辰，你们几个，别吃了，起来训练了。”孙颖莎顾左右而言他。
“别装，我听见了，你说让我好好追。”
“注意回球落点，给他反手”孙教练开始教学，更不接他的话了。
王楚钦放好矿泉水瓶，擦地，再把装了百香果柠檬水的保温杯递过去。
是她用惯了的膳魔师，以前他包里总是准备双份。
水杯，毛巾，小零食，纵的她越来越粗心。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接过来，喝一口。
“王楚钦，你在我这里，是零分。不过呢，表现好的话，奖你一朵小红花。攒够一百朵，我给你机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百朵？奖励标准是什么？
“什么都别问，解释权在我。”
“对了，你一上午都在捣乱，作为助教不合格，扣分，所以你现在是负一朵。”
王楚钦目瞪口呆，还能倒扣？！
好吧，谁让规矩是她定的。
每天一起上下训，偶尔一起回家陪女儿。
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和邱言约好的下周三。
王楚钦已经旁敲侧击的从老杨嘴里问出来孙颖莎是请了假，去经贸大学演讲。
他安慰自己，只是工作。缠着孙颖莎要送她去。
“胡搅蛮缠会扣分，你自己考虑。”
王楚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朵小红花都没赚到，反而倒扣了七八朵了。
什么嫌他话多扣一分，偷偷带六六吃可爱多扣一分，“不小心”牵了她手扣一分，硬跟着她回了宿舍赖着不走扣一分。
一百朵，简直遥遥无期。
眼睁睁的看着白色路虎把孙颖莎带走，王楚钦还是悄悄跟上了。
卫衣帽子戴在头上，袖子遮住半张脸，坐在多功能厅角落里，倒是也没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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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后的提问环节。
是孙颖莎的铁杆小球迷，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看她打球。
“莎莎姐姐，我想问的，估计也是大家最想问的，你现在是单身吗？”
孙颖莎笑笑，往观众席东边角落看一眼，带着纪梵希LOGO的卫衣不要太明显。
“是。”
球迷小姑娘开玩笑“啊，那我可以把我哥哥介绍给你吗，他是北体大运动康复专业的博士。”
孙颖莎也开玩笑“这么优秀吗，哈哈，长得帅的话我可以考虑。”
王楚钦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偷偷看一眼“我不帅吗？”
下一个问题。
小同学顺延了前一个问题“莎莎姐，那你找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呢？”
孙颖莎又看一眼纪梵希。
“诚实，不会说谎。勇敢，不会退缩。”
王楚钦缩在座位上心头一震。。
是他说谎了。
是他退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