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你】“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ooc警告!⚠️本篇夹带大量私货⚠️避雷声明一下
又名——“问山风你会回来。”
标题引用温岚歌曲《夏天的风》

看了中国boy和其他up主联合创作的B站综艺《令人澎湃的西藏》第一期之后,就在某书刷到各种川藏旅游线路的沿途好风光。
看过蜿蜒环绕的沧澜雪山河流,雪山镀上一层金色外壳。
云雾缭绕在山间,雪气盘旋在山顶。山色空蒙雨亦奇,雨后的雪山澄澈透净。
最近总是水逆,于是更加向往旅游一番川西藏地,我就老在某幻耳边念叨,好想去看雪山和碧绿宝石一样的湖,想去看西藏著名的的日照金山,看金、白、绿、灰、蓝交织拼凑出来的斑斓画作。
他五月和月初也忙活了许久,也需要暂且从无数的工作里暂时脱身逃离都市的禁锢。
正好这几天有空,提前一周约上了几个放空期的好友沿G318川藏线自驾游,一行人乘飞机到成都,八个人租了三台车从成都出发,途径荒凉磅礴的山地,绿野丛生的草原。
我们这一行人里面有露营经验丰富的朋友还有导游经验丰富的朋友,来之前做攻略规划旅游路线的时候就组织大家吃红景天,规律作息预防高反。
还带了专业级尼龙绳帐篷和保温睡袋以备酒店住宿不足的不时之需,怕晚上温差太大睡着的时候失温带了足够的电热毯和羽绒服。
八人打算直奔深入交界处的措普沟,西藏的旅游旺季是暑假,现在是六月,刚好是入夏展春晖,冰川雪山最漂亮的季节,会有从山脚绵延至雪顶的白绿黄渐变山川,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景象每日都在这里发生。
白灰绿的视觉冲击。远处的山是白灰相间的,绿林是叠起来的春波,深入草原腹地看到措普湖,想起“日光下澈”时能“影布石上”的“小石潭”如今若仍存于世,措普湖与之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进入川西甘孜藏族自治州之后看到4962的海拔提示碑,导航提示我们已经进入了折多山,这里是四川盆地西缘山地向青藏高原过渡的交界带,碧蓝如洗的天空,让人有一种已经走到了天涯海角的错觉,想起某幻被奉为名言的那一句“跨过垭口,就是平原。”
好像是出自他早年参加陈坤组织的“行走的力量”记录向vlog,当时看那个视频的时候还在实习岗位上面摸爬滚打,不称意的时候咬着牙在被批的数据表格上面龙飞凤舞地写满那句话,而现在的我俨然是职场娴熟人了。
然后再往前,我还是该死地高反了。
叫了另一台车上的兄弟来开车,某幻抱着我换到后排座椅,乖乖吃下某幻手里的布洛芬缓解头痛,我的头枕着他的腿,他一手抓着早准备好的氧气瓶,一手不停地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
说起来也实在是奇怪,前面刚进入海拔四千的时候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地,越往前脑子却越发清醒了,也许是有在不断吸氧的缘故。
之后已经是夜里了,夜间行车太危险于是找了个避风口就地扎营,我没胃口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虽然我自己高反,但是某幻除了脸上有两坨腮红一样的高原红之外,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清早感受到帐篷之外升起的朝阳光线,也许是已经适应了高原氧气稀薄的空气,我下了车打开相机,头脑已经不再混混沌沌了,调了一下相机的参数值,定格住睡眼惺忪向我缓缓走来,打着哈欠一头乱发的某幻。
相机框住他在太阳下拉长的影子和脚下的草地,稍远处是层叠掩映的群山,云雾是朝阳的头纱,掀开之后露出姣好明美的面容。
这须臾之间,仿佛听见他在我耳边唱《故事感》:“把珍藏的照片拿出来给某人看”。
我倒退着抓拍他走来的样子,他却几个大跨步靠近我,抓住我没拿相机的手腕:“别闹了,冷,先穿上。”他宽大的手掌贴上我的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脸好红。”
高原地区气候干燥,他不喜欢擦护手霜的掌心粗粝,带着夜晚无法感受的温热。
预防紫外线和恶劣天气,他给我裹上早早备好的冲锋衣,细心地把我收在领子里的长发拨弄出来,慢慢地把拉链提到下巴,我一低头就可以包住我的下半张脸。
把冲锋衣的帽子一掀扣到我脑袋上,扯好帽子的收缩绳,只留下我的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抬手把我的帽尖往下压了压,像是在为我大早上醒搅了他清梦报仇,拍拍我的脑袋:“本来高反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还想把自个整感冒是吧?”
大家中午都起来了之后在湖边架起无烟烧烤架、电炸锅和遮阳棚吃吃喝喝谈笑一下午之后,天气忽转大雨,一起来的兄弟们姐妹嘻嘻哈哈打起伞“挤兑”我和某幻:“等会再来接你们,你俩先在这里等待救援!”
某幻笑得无奈,正要拉起我的手往前冲:“算了!就几步路,冲!”
但是我拽回他,拍拍他的手背:“看看雨也好,你看太阳都从乌云边露出来了,雨很快就会停的。”
他听了也就安定下来,回握住我的手,突然就很想就这样安静听雨,近处是大雨躁动的湖面,远处是雨中朦胧晴空明朗的山,冬日会冒出白色的尖儿,也不怕这辈子就这样永恒,藉藉无终。
某幻抬眼带着深深怨念看了一眼头顶支起来的折叠棚,隐约有点摇摇欲坠。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就应该祈祷这个棚子的承重力可以坚持到雨停。”
但是云销雨霁之后,他们送伞人才“姗姗来迟”:“哟哟哟,居然没有雨中漫步手牵手奔跑的浪漫桥段。”
大雨搅了大家谈天说地的好兴致,最后搬东西回车上收尾的时候,某幻走远之后连着他手机蓝牙的低音炮突然断开,自动播放起SD卡里下载的音乐:“我在不近又不远处,用明天换你靠近我”。
这里可以看到绿水青山上缩成一个小点的寺庙,也亏得它的色彩在一片青绿山色之中如此“超然脱俗”,不然根本发现不了。
我恍惚了一下,不免想起高中看过前段时间翻旧书忍不住复盘了一次的《藏海花》,高中时上地理课翻出书页最后的中国地图,在“墨脱”那个地方反复圈圈点点,憧憬着某一日能和那总在梦里浮现的山间庙宇相见,能见到在晨光沐浴之下呵着白气清扫门前石阶积雪的僧人,能看到那在雪峰之顶下跪朝圣的张起灵,那亦是我梦中无数次擦肩而过时心头震颤回头时却已淹没在茫茫人海的神明。
而我身侧站着的人一定会是某幻,他会陪着我一步一步踏上通往寺庙的石阶,带着一片圣洁的赤诚,去参拜一番庙中的神佛喇嘛。
抬头看到那宛若梦中的庙宇,高山路中央的玛尼堆里经幡柱子上牵引着牦牛绳,绳上系满各色的写满经文的经幡,随风飘舞缠缠绕绕,有些已经褪去鲜艳的色彩。
脑海里突然闪现张起灵从雪山里落满了一身的雪花缓缓走来的无端联想画面,魔怔了一般搬着一袋食材突然在后备箱门侧停下,那一瞬间我突然热泪盈眶,就好像少年时做的梦成了真。
大雨停歇之后,头顶仍有伴着阳光飘转而下的雨丝,旋转着滴进我的眼眶。独特的“眼药水”混着我眼眶里还没落下的眼泪。
某幻正好放下比较沉的架子转过身来,转头看到我愣愣的站在他身后,双手吓得平举起来,发现是我在发呆之后,松了口气手掌慢慢搭到我肩膀上:“怎么了?”
我脑海之中的张起灵走到我面前笑了笑,眉眼舒展开之后和某幻的脸重叠在一起,身后的白雪茫茫慢慢渲染过度成某幻身后挡不住的盎然绿意,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幻视了。”
某幻伸手自然平和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边转身边调侃:“还头晕呢?”
见我没回话,他突然回头担忧地对上我的眼睛:“眼睛都红了,有心事?”
我脸开始热起来,因为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真的要解释缘由的话估计会支支吾吾说不清,所以我还是摇了摇头。
但是他似乎总是懂得我在想什么,指了指山上的庙:“要不要上去看看?”
然后知会了一声回营地的朋友们,他带着我去山脚大巴的终点站坐上山的电瓶车。上山的路有直达也可以选择爬阶梯,我选择坐到半山腰然后一步步踏着石阶,走我的朝圣之路,某幻义无反顾地陪着我。
这几天天气变化不稳定,军大衣是他提前租好了放在车上的,现在在刮着一阵一阵渐渐烈起来风,上山的人寥寥无几,半山腰折返的人就很多,他知道我一到这个地方就时不时直勾勾地望着那像是挂在峭壁上的寺庙痴痴地看,猜想我一定是向往了很久很久。
上到山顶之后他接下我身上军大衣挎在臂弯里,轻轻推了一把我的背,我才跨进静谧神圣的大殿里,跪坐在蒲团上,回想着往昔的种种不愉快不顺心,任由耳旁呼啸的风声带走我的恶念,洗涤我的灵魂。
寺庙里的喇嘛师父,站在蒲团边上,稍稍佝偻着腰,半垂着眼,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想着不打扰,跪拜临坛结空想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他却叫住了我,微微一笑,笑得慈眉善目:“信女,留意身边人,莫失莫忘莫辜负,莫被过往云烟困扰。”
然后捻着手上的菩提串珠,掀开神龛边上垂落的写满经文的帘子走了进去。
帘子再落下之后,就好像那里从未站过人一样,只有供台上的签香的烟柱扭转偏移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上升,篾香的香灰扑簌簌地剥落,落在它脚下坛子里。
一晃神好像又看到那被我奉为神明的张起灵,向我小幅度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向雪山内部,白雪更白更深处走去,隐没在风雪中。
不知不觉我又发了好一会的呆,忽觉脸上一片冰凉,想起某幻还在正殿外等我,抬手胡乱擦拭一番,匆匆起身,抚平身上紧紧攥住的衣裙的褶皱。
我跨过门槛一下扑到他怀里,头靠上他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气想仰头把刚刚莫名其妙涌出来的眼泪收回去,结果某幻却把我的脑袋往怀里摁,他的举动让我更加泪如泉涌,呜咽着:“我们还会来的对吗?”
他的手贴着我的脑侧,深深吸了一口高原氧气稀薄的空气。
某幻没低头,但能听得见他轻声回复:“一定会的。”
还是徒步下山,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要降到另一头的山峰之下去了,被叫醒的山和开始沉睡的草原有一条分明的界线。
一阵风刮起来,是夏天的风,和以往吹的都有所不同,夹着雪山的冷,盐湖的咸,森林的甜,风里似乎还夹着颜色,我看到了,是那漫山遍野的绿,给风染上了色彩。
我有些累了,席地而坐,双臂前伸搭在膝盖上面,四周没有人了,肆无忌惮地开始唱:“为什么你不在,问山风你会回来……”
然后因为没力气唱的渐渐小声,变成只有我和某幻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也有……”
卡了一下,因为我不记得词了,正在我准备接着唱下一句的时候。
某幻在我踩的阶梯下方一格,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弯起唇角笑着说:“我爱你。”
我突然发现,我遇见他之前,从来没有被谁坚定地选择过,各种失意梦乡多,朋友背弃,不被理解,都发生在我身上过。
我捂着嘴,又哭了,但是还是拼命摇头:“不够清楚。”
“我爱你。”他喉间干涩,黄昏时半山腰的风也没那么温柔,他凑到我耳边,伸出手掌隔断风声,拢住他情意绵绵的坚定告白。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眼泪横流。
想起和他刚刚同居没多久的某天,准备好几个月的长篇投稿审稿不是很顺利,我趴在审稿员不了解也不满意于是就被草草退回的原稿上痛哭。
我真傻,像个热爱油画的画家,提了颜料准备赤手空拳去搏一搏,发现考题是素描一样绝望。
我哭得完全说不出一句清晰的普通话,于是向他告知不称意的结果的时候是敲着字的:“可是没人懂我啊。”
他平静地轻言细语安慰我,他在我被退回来的原稿空白处慢慢地写:“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解读你。”
携手挚爱,奔赴下一个山海。
夏天的风吹过山塧,拂过冰川河流。
黄昏惨惨天微雪,眼前不道无苍翠。
他是属于我的那一片夏海,永远等我踏浪而来。
End.

诗词引用
《小石潭记》柳宗元
“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滕王阁序》王勃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送张山人归嵩阳》白居易
“黄昏惨惨天微雪,修行坊西鼓声绝。”
《寄沈道原》王安石
“眼前不道无苍翠,偷得锺山隔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