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你死去的状态,评价你生时的绚烂》壳卷 BE
城市的夜空万里无云,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路上车来车往人潮涌动,平静的河水倒映着忙碌的警察大楼。
办公室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气氛沉闷严肃。十几个警察坐在位置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窗户旁边的两个人。
“这是我非常欣赏的缉毒警,华壳,在各项考核中都出类拔萃,我看好他,现在把他介绍我们科来,希望大家能愉快的相处!”十辰于旁边站着头发比他长一些的男人,一脸严肃的直视前方,站的笔直。
“大家好,我是华壳,我非常荣幸进入这个科圆了梦,也很高兴被十科长赏识,希望我的加入能给大家带来更高的效益。”
声音不大,却有十足的威慑力,在坐的同科警察都大声鼓起掌来,表示热烈欢迎,华壳依照这里的规矩跟每个人握手拥抱,然后在科长十辰于的带领下来到自己办公位。
坐在角落里的卷儿偷偷欣赏这位远道而来的帅警察,脸上划过两片绯红,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华壳,眼神里充满好奇和和仰慕。
华壳此时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公位,他身材高挑,警服在他身上穿出高雅的感觉,眉宇凌厉却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锐气,看上去很有安全感,但他看上去话很少,对身旁几个同事的搭话只是淡淡回应几句便没了下文,他双眉紧蹙,认真的审视桌上的文案。
工作狂……卷儿埋怨似的看了华壳一眼,委屈的扁扁嘴,很显然这个新来的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华壳出来,我有事跟你讲。”十辰于朝华壳招招手,华壳从文案中退出,来到门口。“科长您找我。”
“最近毒枭出户频繁,在我国云南、贵州和东南亚地区活动痕迹明显,目测在春节过后有交易现象,但我们这边新人很多,培养力不够,”十辰于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真要发生什么,如果不联合其他缉毒警队伍,怕是很难完成任务。”
华壳神色认真,身体前侧:“十科长您直说就是,我定为您效力。”
十辰于点头:“你是这批人选中最优秀的,所以希望你能多带带他们新来的同志……特别是卷儿,就是长头发那个男的……大家共同进步。”他的眼神里是期待,语气不可置否。
“只是这样?”华壳笑然,见十辰于莫名其妙地应答一声后才回了办公室。他不动声色的打量每一个人,然后发现了在角落里打字的长头发男人。
哇,好漂亮的男生。这是华壳见到卷儿的第一反应,他看见留着长头发的男生不妖气而是端庄圣洁,一张白净的脸表明他在这个职位还没有真正锻炼过,看上去细皮嫩肉的,眼神清澈无辜。
华壳走近,用指关节敲了敲卷儿的桌子但即使是这样,然后把沉浸在工作之中的小萌新吓得浑身一震。“跟我出来一趟。”华壳的声音冷冰冰的,小萌新本来就被吓得不轻,现在面前突然又出现自己最想看见的人,说着没有感情的话语,惊吓惊喜和害怕一起涌上心头,心扑扑的乱跳,他的脸红的能滴出血。
休息室气氛紧张。
“我不同意!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自己进步,您多虑了。”卷儿的声音逐渐变大,他一点儿也不希望华壳带他进步,萌新不是这样用的。华壳站在对面无视他的反抗:“十科长有令,我无法违背。”长发大美人吵起来还挺得劲,华壳想。
“十科长过于低估我了,”卷儿垂下眼,“我没上过战场,但并不意味着我不能上战场!”卷儿愤愤的说。“但你的同事已经出警多次,只是没叫上你而已。”华壳淡淡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卷儿那双仿佛要杀了他的眼睛,语气还如刚开始的无情与冷漠。
“我要自己来!”卷儿急了,眉头紧皱。“……”华壳看着他,没有做任何回应,任凭这位倔强的小萌新跟自己闹。
“华壳!!!”
“……请您理解。”华壳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副冷漠的面孔把他弄的天昏地暗。
“我靠!你怎么冷冰冰的啊?!”他怒视华壳。
卷儿叹气,知道自己这么跟他争下去自己也站不住理,终究泄了气,但不死心地骂了一句嘴,然后低着头乖乖跟华壳出去了。华壳偷偷瞄了一眼卷儿,只觉得后悔。
若不是十科长的命令,他才不会这般强迫卷儿呢。
后来平安无事的三个月,他们科的同事经常看到华壳教卷儿使枪弄棍、教他在水中更长久的憋气、拉着他学习近身搏斗,也在电脑桌前指着档案喋喋不休……卷儿则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双手撑着自己的头,认真听取教导,眼睛亮晶晶。
“金三角地区地形险峻,树木丛生,所以交易地点通常会出现在这里,”华壳拿了张纸在上面简易画出草图以便卷儿理解,“所以我们对于崎岖地形的感知力要强,对队伍的要求也很高。”他说。
卷而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题目上,而是沉浸在帅哥的声音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华壳的声音有一股独特的磁性,像醇厚的酒一样让人着迷,让人陶醉……卷儿呆呆的盯着华壳看了半响,等华壳转头看向他时才猛然醒悟过来,耳朵尖刷刷的红了。
“你把我说的话重复一遍。”又是冷冷地声音呢。
卷儿赶忙抬起头看向华壳,华壳的脸离自己很近,鼻梁很高,眼眸深邃而黑沉,睫毛很浓密。卷儿愣了下,赶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呃……我……”卷儿努力压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不敢直视华壳。
“回去把这题抄三遍,明天给我。”华壳冷声开口。
……无情!
后来,两人关系越走越近,卷儿在华壳的指导下有了更大的进步,所以说话开始不太注意形象和礼仪,俗称:飘了。
华壳自然也很喜欢这个学员,聪明伶俐,长得还特好看,所以好感上涨,对于卷儿言论的态度有冷漠转为喜欢、热情。
最后,在同事和十辰于的大力支持下,两人成了情侣,成了夫夫。
在十辰于为他们庆祝时,这边毒枭开始悄悄活动,中国东南部部分反毒协会开始行动,十科长有所察觉准备计划,黑鬼贩毒集团的行动轨迹逐渐逼近中华腹地,如果不尽早行动,怕是会落下更大的灾难。但是一旦加入这场战争,就一定会有人因公殉职,加上他们科的人本就难以见到亲人,所以上次见面有很大可能成为最后一次见面。十科长心酸的想,决定在战争开始之前让自己科的人全部见家人一眼,但由于工作需要,亲人只能看到没人落座的办公位,而需要在别的地方如休息室见到自己亲人。
卷儿负责介绍同事们的身体情况和近期活动。大门缓缓打开,十几个人穿着便装走进来,一脸的思念与不舍,跟着卷儿的脚步走。
来到办公室,卷儿详细且耐心的指着每个人的座位,说着它的主人的情况,然后在接受一些亲人们的言论。
走到华壳的位置,他的表情瞬间染上温柔。清澈明亮的眼睛忽闪着爱慕与幸福的光,连微笑都是充满爱意的。
“这里是我的丈夫,他是个很优秀的警察。”
旁边的人啧啧称赞,说这么厉害的人终于有对象了令人欣慰。卷儿也乐呵呵的,心里想起华壳和他的种种过往。
很快,探亲就结束了,亲人们在浅浅的哭声和依依惜别的道别里一次次的回头,他们知道,这看似平常的道别,可能成为永别。
卷儿送走他们,眼眶微红。他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看着他们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内,他忽然转身抱住了华壳。
“我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卷儿小声的说,他清楚的知道,这次战争,他和壳都会深陷其中,随时面临牺牲的结局……
“好……”华壳沉默不语,他看着天上悠悠飘过的云朵,眼底闪过一丝悲痛。
……
“所有人听令!今天消灭黑鬼,胜利就是我们的!”十辰于冒着枪林弹雨大声喊。黑鬼贩毒集团的人大打出手,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于是抱着死的决心动用全部武力,跟正义纠缠在白山黑水之间。特警部队、反毒组织、缉毒警一齐出手,散落在地形坑洼的山上。这里趴伏着两批人——邪恶的贩毒势力和正义的警察,他们按兵不动,一切躁动尽在这焦躁地沉默中。
一枚子弹射出,迅速挑起战争,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两路人的尸体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周围人立即反扑,狙击手就位,近战肉搏和远战开枪的人随处可见,他们大多脸上身上沾血,有些甚至能看到瘆人的弹孔。
……
混乱中,华壳被推倒了,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接着是看不清的腿影,硬生生砍扫过他的小腿,顿时淤血可见。他顾不得这么多,拿起短刀就杀过去,对着黑鬼的人就是一阵搏斗。
对方武力高强,刀枪棍棒一起耍,一阵眼花缭乱后,壳被击倒在地,被对方摁在地上用刀猛戳。幸亏那人背后一黑,十辰于一腿爆那人头才得以脱身。
他捂着伤口慢慢爬起来,看着周围的战火与厮杀,眼里带着绝望。他们的敌人是毒贩,但他却没有办法帮助警察或者民众……华壳咬咬牙,掏出了枪。
这一枪,打偏了,只打断了对方的右胳膊。
华壳把自己送进了对方作战区,十辰于这边已经改变进攻方向,华壳落单,除了卷儿没人管他。
“华壳!!!华壳……!”卷儿含着泪撕心裂肺地喊,想要冲过去却被十辰于制服:“你去等于送死!!!”十辰于双目是滔天恨意,刚刚与几人的肉搏已经让他满身伤痕。
“华壳他还在那里!”
“你能救吗?!那些人不是华壳能抵抗的!”十辰于愤怒的吼,他自己也是不省人事,大幅度的动作让他伤口一阵撕心裂肺地疼。哪有精神再照应他。
卷儿挣扎着想要逃走,但根本摆脱不了十辰于的桎梏:“不行……我必须去找他……我一定要救他……”
华壳被黑鬼的人包围了,卷儿跑过去想救他,但他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哭着被自己人扛去另一战线。他不甘心,拼命的嘶吼着。十辰于看着卷儿被带走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忧。这边华壳已经完全陷入战火之中,四周全是子弹飞溅的火花,华壳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鲜血从各种伤口里溢出,染透了衣服。他挥舞着手里的枪,像疯了一般朝着前面扫射,对方躲避不及被击毙。但又有另一批人像饿虎一般扑上去……
体力逐渐消耗,他撑不下去了。
卷儿在边跑边回头,看着自己爱的人浴血奋战,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的背影那么高大,他怎么可能抛弃他独自逃跑。但是不敢再靠近他,只能远远的躲着,一边哭一边祈祷着。
明明就在眼前一百米,却再也帮不到。卷儿被杂草和石头绊倒,又被自己人紧迫的抓起来撤退。浓烟滚滚,升腾起双方的怒火,刀枪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战争仍在继续。
华壳的身体被对方的机关枪压住无法抬头,他的身上不停的迸射出血迹,染湿了他整个人,他却仍旧毫无感觉的在拼命的扣扳机,他的手臂已经肿胀到麻木,他却像是毫无知觉。
……
怀着悲愤,最后一个毒枭倒在血泊里,宣告缉毒警的胜利。战后残余的痕迹零零散散的附着在血流一地的尸体上,救护车在战地记者忙上忙下,伤员被简单的现场医治后送去医院。他的双眸睁大了许久才合上,瞳仁涣散,眼角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卷儿跪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回。
华壳,他死了……
卷儿颤抖着伸出手触摸到华壳冰冷僵硬的躯体,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华壳!!!!”他哭叫,撕心裂肺的哭泣,“你醒一醒啊!!!醒醒!!!华壳!!!!”
“你怎么冷冰冰的啊……”
……
一年后
一切恢复正常,卷儿带着一群同事的亲人慰问,带他们的孩子到烈士墓园。
他走到一个墓碑前,上面刻着是华壳温润的笑脸,下面摆满了鲜花。卷儿指着墓碑,笑得自豪。他对孩子们说
“这里面是我的丈夫,他是个优秀的警察,我很爱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