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大佬爱上我第一话:平平无奇的一天

李敖一个人站在93省的街道上,12月的巴黎,雨水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连绵不断又臭不可闻,原本站在街上卖便宜卷烟的黑兄弟们也纷纷把他们的货色——八成是从德国或者某个烟草税很低的国家弄过来的——收到包里,站在墙边伸出的防雨棚下面一边避雨一边吞云吐雾;充斥着咖啡,雨水以及人类排泄物气味的空气中又加入了一股难闻的甜腻腻臭气。
“鬼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把他们害死”,带着鄙视的眼神剜了一眼,李敖从呢子大衣的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口罩的加持让这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头戴德式黑毡帽,手提一个黑色双肩包的高个子青年人更多一分神秘,但在鱼龙混杂的93区,这就像巴伐利亚森林里倒了一棵树一样无人在乎。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距离之前电话里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雨越下越大,街面上已全无人烟,只有时不时快速开过的汽车把马路上的积水大方的分享一部分给李敖的大衣;客户少见的姗姗来迟,当然和天气有一定原因,毕竟雨季的巴黎,谁也不愿意在这么一个阴云密布,绵绵细雨的时间出门,但是不得不说,那帮阿拉皮不守规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比起和黑兄弟,白人,甚至华人做生意,李敖最痛恨的是那群来自中东的人,其中除了不守时,古怪的口音,身上浓郁的甜腻臭气以外,一直跳票的支票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们在这里卖臭气烟,偷东西,抢劫,你们的安拉知道了会怎么想?”这是李敖和上一个客户完成交易以后在Kebab店里吃饭的时候提出的问题,而对方只回复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晃已经在欧洲呆了5年了啊...”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李敖叹了口气,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今年二十有七,未经而立之年却已有富态之相,面白微须,一副钛钢眼镜架在他遗传父亲的高鼻梁上,右脸嘴角处有一条两寸长的伤疤,使他笑起来平添一个深邃的酒窝,而李敖本人一直对此物的来历纬莫如深;雨水打湿了眼镜,李敖摘下眼镜掏出绒布擦拭,一直揣在兜里,带有大片伤疤的左手引起了旁边避雨的和气大妈注意:“comment tu mal à la main monsieur?”(先生,你的手怎么了?)“Un pot de café ”(一壶咖啡)李敖笑着回答,当然每一个发问的人得到的答案都不同。
雨停了,太阳久违的露出了它的脸,圆滚滚黄橙橙的脸,将一切阴霾一扫而空,但是远处的乌云预示着这不是结束,而是又一场洗礼的开始,“C'est la vie, Monsieur, c'est la vie”(这就是生活,先生,这就是生活)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李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满脸皱纹的阿拉伯老人,中等身材,银发,眼睛很小,像个精明的生意人;但是与之不配的是他的黑色运动服,脏兮兮的,好像刚从圣图安冒雨一路小跑跑过来的一样,“Vous êtes Bahrim?"(您是Bahrim吗?)李敖诧异的问道,毕竟大多数时候的客户来的都是同他一样的青年人,而这个跟他爷爷一样大的客户还是第一次遇到。“Oui, Monsieur Hans"(是的,汉斯先生),对面的老者笑盈盈的回答。“Sorry,I can't speak French well. Can I use English?”(“抱歉,我的法语说的不好,可以用英语交谈吗?”)Bahrim掏出了一盒万宝路并递给李敖一根,李敖拒绝了,并示意Bahrim可以说英语。
“好的Hans先生,很抱歉让你等,这里是尾款,您点一下(英语)”,老者掏出了一个被雨打湿的白色信封,李敖接过信封,打开点了一下,很零散的20欧元,没有任何标记也不连号,一看就是从某个银行ATM机里取出来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可以看看货吗(英语)”Bahrim仍然是满脸微笑,但是这个笑容让李敖很不舒服,有种说不出的假情假意,李敖把黑色双肩包递给Bahrim,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棕色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把棕色柄的格洛克17手枪,旁边有一匣子子弹。“Very Good我的朋友(英语)”Bahrim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把东西装到他的那个破旧的背包里“一定要小心,Police nationale最近一直在这片巡逻,可能会搜包,如果被搜到....(英语)”李敖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当然Hans先生,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在这里见过面。(英语)”老头一脸狡黠的笑着。
生意结束,李敖收拾好背包,正要准备离开,在这个过程中,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转身叫住了正在离开的Bahrim:“C'est un pistolet de l'armée française, pourquoi l'as - tu utilisé au lieu de l'un quelconque?”(这是一把法军的军用手枪,你为什么要用它而不是随便一把抹了枪号的东西?)雨中的老头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虚假“M. Hans, je ne vous ai pas demandé votre vrai nom non plus, n'est - ce pas?”(汉斯先生,我也没有问你的真实姓名,不是吗?)李敖愣了两秒,脸上露出了笑容“Au revoir monsieur”(再见先生)“Au revoir”(再见)
碗里热腾腾的Pho(越南米粉)飘散着牛肉汤的香气,腾腾的水气让李敖的眼镜瞬时起了一层雾,一下午的等待早已饥肠辘辘;勺子挖了一勺鱼露放进米粉中,将附带的百里香,罗勒,鲜嫩的豆芽撕碎扔进去,被滚烫的米粉一激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儿,端起碗,一口滚烫,酸辣,鲜香的牛肉汤从喉管一直流到到胃里,让李敖在冻雨中摧残的身体重新暖了起来,爽!身边熙熙攘攘的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人们的谈笑声,面前的冰水又让李敖感觉到了生活的快乐,李敖又自己动手加了两勺辣椒,并把柠檬片挤了进去,大口吃了起来,雪白的米粉,鲜嫩的牛丸,弹牙的牛筋,牛肚以及泛着点点粉色刚烫熟的牛肉片,这一顿吃的分外痛快。
饭后,在Pho14(米粉店名)隔壁的面包房买了一个牛角包——那玩意叫夸颂,不是可颂,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边吃边走,这一顿米粉不愧浪费了一张地铁票从93区到13区,李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地铁站,看着打票机前一个漂亮的跳马姿势越过闸门的黑哥们,李敖叹了口气,掏出花了28欧元买的地铁卡刷卡进了站。
回家的路上李敖一直在想,Bahrim到底为什么要多花500欧元买一把军用的手枪,而不是很普通的格洛克呢?更何况普通的格洛克是很容易把编号抹掉,而军用手枪简直是一个烫手山芋,很难理解,但这也不是我应该想的,客户掏钱,我来办事,客户拿货,我拿钱,两方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阿拉皮们想用来干什么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李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家门,洗漱上床,疲惫的一天使得夜之女神比以往更加容易的蒙住了他的双眼,将其带入梦的殿堂;雨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