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williamcorax

第三章（一）

     布兰尼对赫夫抱怨道：“复仇者号现在更像是一个会议厅，而不是一个战斗驳船。”他们看着一小队太空野狼进入科拉克斯为各种会见而采用的简报室。

     他瞥了一眼赫夫，发现赫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太空野狼。近来很难读懂中尉的表情，但布兰尼注意到赫夫的爪子不停地张开和闭合，显得很不安。

     太空野狼们停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他们的目光在猛禽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他预期的要长。

     “原体在等你”布兰尼尖刻地对拉斯文说道。他对连长审视猛禽的表情感到恼火，仿佛充满了厌恶。“有问题吗？”

     布兰尼注意到赫夫已经走到他身后，将指挥官挡在他和门口之间。

     “怎么了，赫夫？”指挥官问道。“别像个紧张的小伙子一样躲在那里，我说话时要看着我。”

     中尉从新来的人身上抽回目光，看了布兰尼一眼，然后又躲开了目光，无法与上级对视。

     他说话时，语速缓慢，每个音节都谨慎地发音，围绕着他畸形的獠牙。布兰尼希望这是他下属说话缓慢而生硬的唯一原因，但很难不去注意到在布兰尼指挥下的战士们所遭受的缓慢变异。赫夫相对来说还过得去，但可悲的是，他自己扭曲的身体迟早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我感觉...暴露了。”当布兰尼挪步以保持太空野狼们的视野时，赫夫又退后了几步。“他们不应该看到我，我们。不应该让他们看到我们这些粗人。”

     “我明白了，别管他们。科拉克斯并不会为你的外貌感到羞耻，所以你也不应该。”

     “这不是羞耻，而是谨慎。太空野狼们不会理解我们。”赫夫来回踱步，无法保持平静。这与他平日里沉稳冷静的风格不符。“他们肯定会对我们的变化进行评判。”

     “有谁在乎鲁斯之子的想法，赫夫？直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到你的真实面貌。如果你坚定不移，他们会尊重你的。”

     “最好不要搅这摊浑水，长官。”赫夫再次退了几步，表示他想要离开。“长官，如果你不介意？”

     “不行”布兰尼说道。“我想让你留在这里，你可以待在后面。”

     赫夫勉强点了点他那笨拙的头，转身站在其他猛禽的后面，成为一道由扭曲的黑羽和盔甲组成的影子。

     布兰尼把注意力转向给科拉克斯自我介绍完的访客。布兰尼为科拉克斯准备了一个类似王座的椅子，并将其安装在简报大厅。原体坐下，但他看起来并不舒服，他靠在椅子边缘，向太空野狼们倾斜着身体。

     “告诉我你们对贝塔伽尔蒙和那里正在进行的战争了解多少。”

拉斯文耸了耸肩。

     “不多，暗鸦之主。我们听到的也只是你听到的，这个星系正展开最激烈的战斗。”

     “你们军团没有收到详细的指令吗？”科拉克斯皱起了眉头。“你们和指挥官保持联系吗？你们是如何收到从SV-87-7取回神器的命令的？”

     “鲁斯之子没有在贝塔伽尔蒙，暗鸦之主”拉斯文摇了摇头。“我们在亚兰特三号作战。”

     科拉克斯的皱眉加深了。布兰尼转向一个控制台，打开了一个小型星图，以找到这个星系。它距离他们当前的位置只有三百光年。

     “鲁斯在亚兰特？”科拉克斯低声说道，额头皱起。“他在和谁在战斗？”

     “很多敌人。阿尔法瑞斯多年来一直追捕我们，并带来了一些朋友作为最后的决战。”

     “阿尔法军团，”科拉克斯小心地说道。布兰尼感觉到了原体身上的紧张情绪，这是他自己也感受到的。“阿尔法瑞斯自己也在吗？你确定吗？”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谁能对任何事情确定呢，暗鸦之主？我听说狼群在亚兰特对抗阿尔法军团、吞世者和千子们的战士。”

     “如果鲁斯大人失败，那些军队将自由地增援贝塔伽尔蒙，”随着瑟瑞昂兵团的回归，瓦莱里乌斯受邀加入议会。

     “这仍然是一场激烈的战斗，”阿伦迪说道。“我们适合参与这种战斗吗？如果我们能够截断叛徒的补给线——”

     拉斯文打断了他。“我们的兄弟被困住了，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行动计划，那就是去亚兰特与我们的国王和军团一同死战。”

     布兰尼说道：“送死似乎有些浪费。”

     拉斯文把目光转向布兰尼，他的表情充满了愤怒。

 

     “我向您保证许多叛徒将先死，指挥官。”他又回头看了科拉克斯一眼。“我们欢迎您，暗鸦之主，与狼王一同战斗。正如您的人所说，如果您希望影响贝塔伽尔蒙的战局，您最好迅速前往亚兰特三号。凛冬和战争之主寻找一个突然而来的机会来发动一次意想不到的打击。”

     “我无意中引领我的军团走入陷阱，七万名军团战士已经逝去”科拉克斯眯起了眼睛。“我为什么要自愿将生者引向另一个陷阱？”

     太空野狼再次耸了耸肩。

     “正如我的原体所命令的，我们必须前往亚兰特，暗鸦之主。您的决定是您的事情。”他瞥了一眼他的同伴们，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点头。“但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您想知道什么？”

     “我们兄弟中的一个，阿尔瓦恩·织伤者，您知道他在哪里吗？”（参考《猛禽》）

     “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他，连长。我应该听说过吗？”

     “我曾希望您可能听说过，”太空野狼说道，表情严肃。“看起来伟大的织伤者失踪了。他被派去寻找您，强大的暗鸦之主。”

     “寻找我？”科拉克斯向后靠在椅子上。“不要放弃希望，你的兄弟可能还活着。可惜他没有找到我，而且我本来不容易被找到，他可能已经回到了鲁斯那里。”

     “这是不太可能”拉斯文说道。“他发誓要完成他的任务，正如我一样。”

     “什么任务？为什么这个织伤者在寻找我？”

     有一段沉默，拉斯文再次看了看他的兄弟军团。

     “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你们在无线电上低语的内容”科拉克斯尖锐地说道“我从你们的基因之父那里学到了一些芬里斯语。直截了当赶快说！什么是“守望者”，具体是什么意思？”

     “使者”太空野狼说道，但科拉克斯对此并不满意，于是站了起来。其威猛的气场迫使拉斯文后连连后退，着急的说道“真相的守护者，暗鸦之主！马尔卡多和我们的父亲的使者！确保帝国的意志得到维护，所有人都忠于事业！”

     “我明白了。看门狗。”科拉克斯屹立在拉斯文上方，他的阴影笼罩着这位军团士兵。“连长，你还记得我是在哪里出生的吗？你认为我会喜欢这样的事情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暗鸦守卫？你的领主有什么疑虑？”

     “没有！没有针对您！守望者被派往每一位原体那里，织伤者被派去找您。我被派去找荷鲁斯，但是在伊斯塔万事件之后...嗯，我们可以说荷鲁斯的忠诚不再成为疑问，对吗？在我们接近该星系之前，就听说了他的背叛，我们被迫留下与一些铁手军团士兵并肩作战，直到狼王的召唤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科拉克斯缓和了下来，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

     “好吧，”原体说道。“如果织伤者找到了我，我会派他去亚兰特。”

     “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直接去。但有机会我会帮助我的兄长。”

     “那么我们将期待您的帮助，暗鸦之主。”

     安排接踵而至，包括无线电代码和信道，安全协议确保暗鸦守卫和太空野狼再次相遇。科拉克斯祝愿拉斯文一切顺利，并让他向鲁斯传达同样的祝福，然后太空野狼们离开了。科拉克斯再次陷入沉思，他的黑色目光穿透了远处的墙壁。

     “我们可以拯救他们，”阿伦迪说道。“太空野狼们。”

     “看起来他们的众多敌人终于逮住了他们，”科拉克斯说道。“我们需要足够的空间才能有效地行动。如果贝塔伽尔蒙对我们来说太拥挤了，亚兰特也不会更好。我说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提供帮助，但我并不意味着我们将投入到毫无意义的战斗中去。”

     “这毫无意义的，”阿伦迪坚持道。“我们可以拯救太空野狼们。”

     “潜入一个充满叛徒舰船的星系，获得对一个世界的特定区域的轨道控制权，并将一个军团的残余部队解救出来而不被困住？你打算如何实现这一点？你打算如何把我们的手伸进那个特殊的火炉而不被烧伤？”

     “也许我们应该问问那些曾经做到的人，”阿伦迪说道。他看着布兰尼，然后看着瓦莱里乌斯。“当然我没在那里，但我听说那是一次最为壮观的成就。有什么建议吗？”

      布兰尼将目光牢牢地注视在原体身上，但他在副凯撒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适。在布兰尼回答之前，阿加皮托开口了。

      “当时的情况完美地为我们的撤离提供了机会，”另一位指挥官说道。“既有幸运也有计划。”

     科拉克斯也将目光转向了布兰尼，黑色的眼球钻入他的思绪中。

     “您是否希望我组织一次营救行动，大人？”布兰尼平静地说道。他看着瓦莱里乌斯。“瑟瑞昂军团是否愿意再次提供帮助？”

     “我一直是科拉克斯大人的使徒”马库斯说道。“我是皇帝意志的工具。无论以什么方式，只要他希望我们将太空野狼们从危险中拯救出来，我们就会这么做。”

      “当然，”科拉克斯平静地说道，他的表情无法读懂。他明显地集中注意力，眼睛迅速扫视着房间。他们停在布兰尼身上。“做一些准备工作，与拉斯文交谈，看看您能否了解到亚兰特的情况。”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大人？再次？”

      “我会考虑所有的选择，指挥官。所有的选择。”

 

      纳瓦尔·赫夫看着太空野狼们离去，但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确信他们在离开时盯着猛禽看，而且他们看到的情况让他们的手更接近武器。

      他转过头看向其他猛禽的成员，发现尼罗卡的目光盯着他。这位猛禽成员，与赫夫丑陋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他将头向着原体方向倾斜，挑起了眉毛。

      赫夫摇了摇头。

      尼罗卡皱了皱眉。他的下一个表情说了很多话，赫夫立刻理解了他的意图。如果你不说点什么，这个意味着，那我就会说了。

      赫夫勉强点了点头。尼罗卡看起来有些疑虑，中尉皱了皱眉，更加有力地点了点头。

      当阿伦迪带领他的暗影卫队离开时，布兰尼转身解散了他的猛禽。其他人转身一致有序地走了出去，但赫夫在门口停了下来。尼罗卡真的会看穿他的威胁吗？似乎很可能，而且赫夫拖延下去，情况会变得越发恶化。即使没有别的原因，比起回避坦白的后果他也更重视他们之间的纽带。但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原体的心思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繁忙；他真的不需要其他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们所有人的未来都悬而未决；接下来几天里，科拉克斯大人做出的决定将决定军团的走向。

      布兰尼用一副皱起的眉头看着他，表情显示出关切，而不是愤怒。

      “怎么了，赫夫？你不舒服吗？”

     中尉犹豫了一下。他可以很简单地假装方便地不舒服，自己入住医疗室几天。到那时，太空野狼们早已离开，这个问题就不会那么具有挑衅性了。

     懦弱的想法。不是一个暗鸦守卫应做的事。他想起布兰尼之前的话，他对猛禽及其忠诚的绝对信任。

     “我需要...我需要和你以及科拉斯大人谈谈，”赫夫慢慢地说道。“发生了一件你们必须了解的事情。”

     布兰尼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目光注视着地板上某个点的原体。

     “也许以后再说吧，”指挥官说道。“科拉克斯大人此刻正忙着。”

     赫夫几乎要顺从布兰尼了，但一阵内疚感使他心头一痛，他摇了摇头。

     “不，我必须现在和你谈谈。”他笨拙地从布兰尼身边走向科拉克斯。“大人！”

     原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那黑暗的目光落在赫夫身上。中尉全力克制住自己不在那穿透人性的凝视下的退缩。他停在主人面前，目光低垂。不知从何处开始，赫夫的舌头变得无用，厚重得无法言说。

     “说吧，中尉，”科拉克斯说道，他的声音既不严厉也不温和。“倾诉吧，赫夫。”

     “我犯下了一件可怕的行为，大人。”

     在沉默中，滴答作响的齿轮机器和轻灯的嗡嗡声似乎变得震耳欲聋。布兰尼看起来快要爆发了，但原体举起手安抚住了他。

     “继续说，”科拉克斯说道，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

      “在野外星系VL-276-87的巡逻任务。”

      “你与恶魔之子的那次遭遇，”科拉克斯打断了他。他的完美记忆又从赫夫精心构建的报告中找出了更多细节。“一个卫星基地和武器库。全部敌人被杀，战斗中的反应堆事故摧毁了所有存储的军火。”

      “那个基地是太空野狼的，它是由织伤者和被派来追求您的守望者守护的，大人。”

      “所以你杀了他们？”布兰尼咆哮道，他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更糟糕的是，你对我隐瞒了这件事？”

       赫夫开始结巴起来，他精心控制的言辞在压力前变得混乱无用。“织伤者看到了我们，他厌恶我们。而且他要告诉鲁斯，我们刚才听到了太空野狼说的...我的意思是，之前说的。守望者群来审判我们的忠诚，而织伤者被派来寻找背叛的痕迹。他的任务由鲁斯亲自给予，他对我说过。”

       赫夫的眼神恳求着科拉克斯的理解。

       “就像马格努斯之子一样？”他继续说道。“野兽军团，来对付猛禽。现在是最糟糕的时机，会造成更多的争端和更多的干扰。”

       “鲁斯绝不会——”布兰尼开始说。

       “如果我们的父亲命令他这样做，如果他认为我们是威胁。如果他看到...也就是说，如果他对我的忠诚产生了怀疑，他会这样做的。”

       原体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一度变得忧虑，他思考着太空野狼们被命令对猛禽采取行动的性质。

       “即使在这场屠杀中，他也会这样做，以表明的立场，”科拉克斯喃喃自语。他的注意力回到了赫夫身上，他盯着他。“那些报告是伪造的？”

       “我命令我的人保密，”赫夫继续说道。“责任在我。”

       “他们不必服从不当的命令，”布兰尼说道。“签署虚假报告，他们是同谋。”

 

 

       “他们服从了。甚至是心甘情愿地。每个粗都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太空野狼们也……变异了，就像猛禽一样。他们内心有野兽，当我们发现那艘飞船时，有些已经变异了。织伤者和战士们杀死了那些变异的人。他们看到我们会把我们当作敌人对待，也会杀死猛禽。他称我们为“死亡之债”，称自己和变异的人也是如此。他说是一种代价。代价为了什么，大人，他没有说。织伤者将会找科拉克斯大人，指控您犯下罪行。这么做可以放过您面临艰难的抉择。”

      “放过我？”科拉克斯一度显得很有趣，但他的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这不是你的职责，中尉。这个行为考虑不周，隐瞒是对信任的背叛。”

      最后的这些话让赫夫真正痛苦地喘息，就好像科拉克斯将他的利爪穿过变异的军团士兵的膛一样。

      “我知道，大人！非常糟糕！我害怕，为我们害怕，为您感到害怕。”

      “害怕……？”布兰尼惊讶地听到一位星际战士说出这个词。

      “我们进行了风险评估，指挥官，”赫夫试图解释。“结论对猛禽、暗鸦守卫或科拉克斯大人来说都不好。”

      “我理解，赫夫，”科拉克斯说道。他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赫夫内心闪现的一丝希望。“但仍然是不可原谅的。”

      “我会处理他的，大人，”布兰尼叹了口气。“暂时关押他。”

      “不，”科拉克斯说道。“目前你什么都不要做。”

      “大人？肯定需要一些惩罚——”

      “那我们告诉其他猛禽成员什么，指挥官？”科拉克斯厉声说道。“你希望这个罪行成为舰队中的谈资吗？而且拉斯文还没有从复仇者号起航，我需要考虑到局势的各个方面。”“非常抱歉，大人，”赫夫嘟哝道。“非常非常抱歉。我愿意承担任何责罚，只要告诉我如何做。”

      “我会找到合适的方案，纳瓦尔·赫夫。记住我的话，我相信你，我也接受你的悔改，并相信你以后不会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情。为了避免引起质疑，我不会取消你的指挥职责，但你将被重新分配到普通士兵的行列中，你将不再行使指挥权。告诉其他人你们的隐瞒我已经知晓，你们将继续待在你们的宿舍，等待布兰尼指挥官告知你们的命运。”

     “当然，大人。我们完全听从您的。”赫夫跑出了简报大厅，他的心仍然沉重，但在坦白之后稍微轻松了一些。

 

      “那么，对他们该怎么办，大人？”

     布兰尼的问题悬在空中。科拉克斯不知道答案。他毫无头绪。他的广博智慧无法计算出一个解决方案。他多年的经验没有提供任何先例。一百位哲学家和政治思想家的智慧虽然高居原则之上，但细节上却很匮乏。

       “让我静静，布兰尼，”他低声说道。

      指挥官不情愿地遵从了，朝着门槛上的主人投去一瞥，表情愁容满面。

      “他们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大人，但他们忠于您。”

      科拉克斯没有说话，布兰尼离开了。

      原体考虑着他的选择，试图将它们融入更广阔的图景中。然而，无论他如何看待这个局面，都是其中的影响力在牵引着他的思绪。

      他不是不信任猛禽的忠诚，而是不信任自己的判断力。他经常认为猛禽就像是一个被污染的水池，深处仍然存在着纯净的水，可以最终清除其污染。但如果污染、腐败一直延伸到底部呢？

      芬里斯人称之为死亡之债，一种要付出代价的价值观。

      这是迷信的胡言乱语。哪个机构会仲裁这样的事情？谁会判断并施加代价？

      他认为猛禽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是真正的暗鸦守卫，他曾这样对军团说，以缓解对他们变异身体的不信任。

      他错了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