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兵荒马乱
“你在年级主任那里问出了什么？”廖棣赓见秦源昌缓缓地走了过来，便好奇地问道。只见秦源昌摆摆手，失望地说道：“还不是跟之前一样，无法落实分班的事宜。”廖棣赓听后，只好仰天长叹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变不成？上头的政策定不下来，年级主任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我们这个学期都分不了班呢。”秦源昌淡淡地回道，“反正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了。”
“如何分班、几时分班，至今未有定数，我是真的很迷茫啊。”廖棣赓摇摇头，回道。“难道你还想着分班之后还搞竞赛班么？”秦源昌用惋惜的语气说道，“首先你的组合和我的组合就已经不一样了，若是再考虑连永亮和谷绍强这二人的组合，到时大家分到一起，该如何上课？”“也许可以通过走班来实现吧。”廖棣赓用推测的语气说道，“不过到时的路线图定会无比复杂。”
此时，庞广伦从旁边扑了过来，斥道：“别想着这些东西了，好好搞数竞吧。”廖棣赓见状，只好无奈地回道：“也罢，也罢，反正急也急不来。”庞广伦摸了摸廖棣赓的头，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感觉你最近总是无精打采的，似乎是丧失了进取之心，你这样是不行的。王教练也告诉过我，说你最近这段时间的意志不是很坚定，总是被周遭的事情影响。”“是啊，我也感觉我现在很颓废。”廖棣赓长叹道。
“这样吧，我给你一些数竞题，这样你就不会感觉那么空虚了。”庞广伦拍了拍廖棣赓的肩膀，说道。廖棣赓听后，顿时双目放光，回道：“快写予我看！”庞广伦便掏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廖棣赓接过题目后，又好奇地问道：“是了，9班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庞广伦挠了挠头，回道：“目前退组者已近三十人矣。”“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是在问你们班同学的晚修纪律如何、精神状态如何。”廖棣赓正色道。庞广伦摸了摸廖棣赓的头，回道：“还不是那样，学习的学习、腐败的腐败，不过认真学习的人确实少了不少。至于精气神，相较先前确实缺乏了些。”
“我们班的情况也差不了太多。现如今，我已经不怎么在王教练的课上表现自己了，何立珩和秦凤元已经不怎么在化学课上激烈地辩论了，吕晴晴已经不怎么和台上的老师们唱和了，秦源昌已经不怎么在随笔中说人话了，廖广膺已经不怎么出面维持班级秩序了，黄允灿已经不怎么在教室中出现了，各科老师已经不怎么过问我们的情况了。”廖棣赓长叹道，“反正可以说是‘万马齐喑’。”
“你写随笔不也摧陷廓清过头吗？”秦源昌冷冷地回道。廖棣赓听后，斜着眼回道：“但是我的随笔没有像你的随笔那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阴阳怪气。”
“其实我看本班的日志就大概知道你们班的状态不太好。”庞广伦摇摇头，回道。廖棣赓听后，不解地说道：“你们班的人的日志为什么会写这些？我们班的日志倒是处处充满了对己班的批判，却没有对你们班的负面描写。”“其实说到阴阳怪气的文章，我们班的日志里也有几篇。”庞广伦回道，“你若翻开我们班的日志，就会看到几篇对己班歌功颂德以及对你们班感到扼腕的文章。”
“好家伙，这不就是借代吗？”秦源昌惊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我们班的班主任每天都要看班级日志，自然要给他留点面子啊。”庞广伦淡淡地回道，“其实我们的班级日志还有规定的格式呢，能自由发挥的地方很少。”“作为我们班的日志管理员，我可以告诉你，腿哥这大半年来几乎从未看过班级日志。”廖棣赓淡然道。
“算了，别提日志的事了，我就再问一句，廖护卿现在怎样了？”庞广伦问道。廖棣赓摸摸下巴，回道：“跟以前差不多，还是那么文静，还是那么认真。”“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多跟人家学学，勿被外界骚扰过甚！”庞广伦正色道。
次日早上的语文课上，老师或因心情不好，并未上课，而是给10班的同学们播放了一部老电影——《飞越疯人院》。在这部电影结束之后，班内不少人竟然认为10班的乱象比之电影里的疯人院还有过之无不及，于是，在大家的建议之下，10班班级日志的名字被改为了“10班疯人院”。
随后，廖广膺走上讲台，准备和廖棣赓一起讲解一下王菊布置的数学题。然而，当他看见台下乱哄哄的景象后，自感并无维持秩序之力，只好宣布将讲题时间推迟。
次日早上的政治上，由于大家从秦源昌处收到了年级主任尚未有分班之意的消息，班级比之前更为混乱，甚至还出现了很多噪音。政治老师见状，便怒斥道：“我都已经是在用学考的标准来要求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这样蛮不讲理呢？虽然我知道你们希望早日从九科时代步入六科时代，但现在既为九科时代，就应当按照九科时代的规矩来。你们以为我不想分班吗？”但是，台下的大多数人依旧在我行我素。这一举动，直接气得政治老师将政治课改成了自习课。
而在这几天的晚修里，廖棣赓也硬是挤出了一些做数竞题的时间，并解出了庞广伦给的部分题目。但与之同时的是，班级的纪律越来越差：随意走动的随意走动、聊天的聊天、刷iPad的刷iPad、传纸条的传纸条、拍拖的拍拖……
廖棣赓常被这些混乱之事打断思路，何立珩在随笔中的针砭时弊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廖护卿给自己换了个隔音效果更好的耳塞，吕晴晴在更换耳塞之馀还在某些时候直接到走廊自习，连定基干脆就在机房里自习，胡玖煦的“平行世界历史地图”直接从贞观之治快进到了安史之乱，廖广膺想下场管事却也有心无力，而班主任还是如往常般淡定……
有一天，10班诸人的吵闹阵势达到了顶峰，已经到了几乎要把房顶掀翻的地步了。在门外筹备答疑工作的王菊实在是忍无可忍，遂愤怒地冲了进来，怒斥道：“你们怎能如此放浪形骸？请你们记住，天欲汝亡，必令汝狂！”言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在关门的时候，由于他的力气过大，门旁的钟直接掉将下来。
廖广膺见状，连忙把钟放回原位，并号召大家改善纪律，然而并无什么鬼用。而廖棣赓因为初次见到王菊发火发得头发都竖起来，顿时吓得呆若木鸡。
在课间，廖棣赓便寻来姜塱荃，以问9班情况。姜塱荃刚出教室，便已知其来意，只好仰天长叹道：“两班结构相同、境况相同，混乱之景，复何异焉？”
“你们班有无被训过？我们班方才被王菊狠狠地骂了一通。”廖棣赓回道。姜塱荃摆摆手，反问道：“你以为我们班这些天就没怎么被老师骂过吗？”廖棣赓听罢，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回道：“我还以为9班会比10班好得多呢，不想也是这般乱景。”
此时，桥博钊闻声赶来，好奇地问道：“赓哥，你在做什么？”廖棣赓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9班的情况罢了。”“这有什么好了解的？”桥博钊不屑地说道，“我们不需要虚像。”
“这些人也真是够了！老是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了？荃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向上头反映一下？”此时，又有一人从9班走了出来，向姜塱荃抱怨道。廖棣赓对其仔细地打量一番后，面带疑色地问道：“你是不是唐振启？”那人回道：“是，廖先生真厉害。”言讫，便竖起了大拇指。
“打住！打住！”廖棣赓连忙摆手，说道。
“诸位巨佬都在干什么啊？”此时，胡玖煦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莫不是在畅论天下大势？”
廖棣赓见状，不由得说道：“此情此景，倒令我诗兴大发啊。”“来，开始你的表演。”桥博钊摊开手，说道。廖棣赓继续说道：“既然这里聚齐五科竞赛的人，不如我们分别写一首《十六字令》，以记录当下的事和当下的情，如何？”唐振启听后，赞道：“妙哉！妙哉！”“那按什么顺序好？”姜塱荃困惑地问道。廖棣赓回道：“就以数、理、化、生、信的顺序来吧。”“可以。”胡玖煦回道。
“止渴梅、充饥饼、镜中花、水中月，皆虚幻也。”只见廖棣赓仰天长啸，随后沉思一阵，吟道：
观，难辨潭中白玉盘。情难止，凄怆独盘桓。
“那些人搅得9班、10班兵荒马乱，实是教人痛心。”唐振启长叹道，随后悠悠地吟道：
看，马乱兵荒意未安。幽襟绝，残泪浸阑干。
“取消竞赛班谁也不想，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取消的好。”桥博钊回道，随后吟道：
攀，此际唯悲行路艰。须何日，旧貌换新颜？
“哦，我的上帝啊！这该让我怎么去写？”胡玖煦挠了挠头，随后慢慢吟道：
天，可见纷纷痛怨绵？干长喟，何不自垂怜？
“这让我如何收尾呢？算了，就写点关于希冀的内容吧。人总要乐观一点嘛。”姜塱荃苦笑道，随后吟道：
悬，但愿今朝捷报传。心舒畅，纵马骋辽原。
后人见此，亦作《念奴娇·说分班》以记之，其曰：
望穿双目，漫长路，惟剩泥潭荆棘。
圣主名臣，谁看见，途上回环顺逆？
昨日言梅，今朝画饼，欲改冰霜力。
千番询问，一时真假难识。
回想班里当年，学生纷乱了，空馀狼藉。
法纪空文，崩裂出，千里师生嫌隙。
兔走乌飞，春风那处有，泪流难拭。
人生弯道，不知谁可扶直？
数日之后，王菊突然找到廖棣赓，对其说道：“我已联系过华磊中学的老师，他们说你下周五即可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