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峡谷 第三章
我站起来后，走过去把帽子捡了起来。他看着我，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你这是在逆行，”我说，“赌徒们开出很高的赔率，说你撑不过三十天。”“我知道。”他是个冷酷的老人。然而，我可以从他眼睛周围的细纹看出，他一直没有睡觉，而且他很担心。但他并不是容易害怕的人。“我不再漂泊了。我要在这里扎根，这附近我只有一个牧场。”“这个?””“是的。”他双手叉腰端详着我。我敢肯定，如果我走错一步，他就会去找枪。“你打算怎么样?”“我们到你家去谈谈吧。”“我们就在这儿谈。”“好吧。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让我做你的合作伙伴。另一种是你把公司卖给我等我有钱了再给你。我接管接下去的战斗。”他仔细地看着我。他不是一个会问愚蠢问题的人。他能看到我被打的痕迹，他听到我说麦克拉伦和平德之间有矛盾。“上来吧。我们会好好谈谈的。”他让我先走，牵着我的马。我喜欢这个老人。然而，我知道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因为他不能彻夜不眠，不能既干活又看守牲口。他也不能进城去买给养，而让这个地方无人看守。而我们可以一起做所有这些事情。
两小时后，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得到了我的合作伙伴。单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两个人都做不到……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气得要命的。”“他们不会马上发现的。我的第一个目标是食物和弹药。”
双笆控制着卡顿伍德沃什的大部分长度，在它的东侧是一片沙漠荒野，只有偶尔的几片草地。麦克拉伦的Boxed M和平德的CP与西部的牧场接壤，麦克拉伦的土地在一个地方延伸到沙漠。两个人都侵占了绝大多数其他牧场，为自己所用。在这个过程中，大部分的小牛都归在了Boxed M和CP品牌下。“主要是CP，”鲍尔建议道。“平德家的人太卑鄙了。他们和匡特里尔一起骑的，人们说罗利有时和詹姆斯家的小伙子们一起骑的。吉姆速度很快，但比不上罗利...”
拂晓时分，我带着三头没打烙印的骡子驮着补品包出发去哈坦角，我绕了一大圈，以便能从对面的小路上进城。鲍尔已经被人监视了，但在沃什河的边缘侦察过之后，我断定他们一定以为已经切断了鲍尔所有的路，他没有机会得到帮助。也许他们会非常高兴他能进城去......因为当他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在那里等着他了。沿着沃什河走了几英里，我从一条狭窄的、废弃的小路出来，抄近路穿过乡村，一直走在低洼地带，以免被人发现。沙漠里的油油树让位给豆科植物和丛生的草。早晨很明亮，太阳又会暖和起来。有两次，在接近天际线时，我看到远处的骑手，但他们谁也看不见我。
当我骑马进来时，小镇很安静，我穿过马厩后面的棚屋，把我的骡子拴在商店后门附近的畜栏上。走在街上，我抽了根烟，睁着眼睛。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人知道我在城里。麦克拉伦、卡纳瓦尔和莫伊拉都不见踪影。装好补给后，我突然出了一身汗。天气温暖而平静，我身边的疼痛依旧。我的脸肿了起来，虽然我的两只眼睛现在都睁开了，黑色已经变成了斑驳的蓝色和黄色。吃完后，我把骡子牵到城边的棉杨林里，把它们围在那里，准备迅速行动。然后我回到奥哈拉妈妈家。我的目的是双重的。我想要一顿好饭，我想要消息。
柯查宾和卡纳瓦尔都在那里，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抬起头来。柯查宾的眼睛迅速地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可能是同情的东西。卡纳瓦尔注意到了，但没有表现出来。“那个职位现在还空着，”他建议道，“我们需要你。”“谢谢。”我有点鲁莽。我的补给品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那些骡子身上的东西足够我们吃三个月，还可以顺便打一些小野味，宰一两头牛肉。“我要经营我自己的牧场。”也许我说出来真是太傻了。也许我应该尽可能地保守这个秘密。但正当我开始说话时，我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还有那轻盈的脚步声和我熟悉的香水味。也许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是来见莫伊拉的，而不是来吃饭或听消息的。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起，每当她靠近我，我就能觉察到。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告诉我，我血液里的某种感觉，某种超乎寻常的感知，她是我的女人，我就知道。她跟在我后面走进了餐厅，也许正是这句话让我说了出来，让她知道我没有临走就逃，我打算留下来，我已经开始为我向她承诺过的未来而努力。“你自己的衣服?”柯查宾很惊讶。“你要变成鸟巢了?”
卡纳瓦尔什么也没说，但他看着我，我想他当时就知道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理解，也许还有一些尊敬。“我要去我的牧场。”我站起身，转过身来。莫伊拉看着我，她的眼睛水平而稳定。“麦克拉伦小姐?”我指了指我旁边的座位。“我能赏光吗?”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绕过桌子，在她父亲的工头、强壮的右手卡纳瓦尔身边坐下。
“你的牧场?”卡纳瓦尔感到困惑。“即使这附近有开阔的牧场，我也没听说过。“在这儿东边的一个地方……双杆酒吧。”鲁德·麦克拉伦跟着他女儿进了餐厅。他在她身边绕过桌子，低头看着我，一个冷酷而坚定的人。我从托盘上拿起一杯咖啡。“父亲，布伦南先生告诉我们，他在双杆酒吧经营牧场。”“什么?”麦克拉伦看上去好像被打了一巴掌。“鲍尔需要帮助，而我想要一个牧场。我有一个工作伙伴。”然后我抬头看着莫伊拉，我补充说，“一个男人不想离开他要娶的女孩太远。”“那是什么?”麦克拉伦很困惑。“为什么,父亲!”莫伊拉睁大了眼睛，“你没听说吗?布伦南先生一直在说他要娶我!”他低头盯着我。“年轻人，你不要再动我女儿的心思，否则你就要天天去见我。”“我宁愿不面对你。我想保持家庭和睦。”我举起酒杯，然后喝了一口咖啡。“没有人比我更尊重您女儿了……毕竟……她将成为我的妻子。”麦克拉伦的脸气得涨红了，但卡纳瓦尔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连莫伊拉似乎也被逗乐了。麦克拉伦还没来得及说出可能引发麻烦的原因，柯查宾就说了句安慰话。“这件事的一个方面，鲁德，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如果布伦南现在是鲍尔的合伙人，让他留下来可能会更好，反倒不用买断他的股份。”
麦克拉伦很高兴，爽快的接受了这个想法。他怀着新的兴趣低头看着我。“是的，是的，当然。我们可以做生意了，年轻人。”
喝完咖啡，我站起身来，放下一枚硬币，走出门去，就在麦克拉伦开始说话时轻轻关上了门。凡事都有一个时候，现在是时候离开了。绕着大楼，我突然停了下来。平德的黑发骑手正站在我的马边。他手里拿着一把枪，眼神很难看。“你话太多了。我听说你搬去和鲍尔住了。”“你听说了。”“当然，吉姆会为你的死付额外的钱。”他的手指收紧了，我赶忙倒向一侧，把枪拔了出来。这是训练有素的人的本能反应，枪一下子飞到我手里，在我的掌心里嘣了一下。我听到它短促而沉重的声音，在我开第一枪和第二枪的间隙，他的枪砰地开了一枪，子弹在我肩膀上擦出了血。布莱基转过身，好像要走开，突然倒在地上，他的手指使劲地抓着泥土。
她们中间匆匆跑来一些奥哈拉妈妈家的人。“拔枪真快啊，伙计。”麦克拉伦更仔细地看着我。也许他以为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现在他知道我用了枪，这将会改变一些事情。独木桥上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射击又快又准。我从人群中后退，走到我的马身边，牵着它绕过街角来到街上。我环顾四周，看见莫伊拉站在台阶上看着我。我摘下帽子，然后慢跑到杨树林和我的骡子那里去了。我到的时候，鲍尔已经在门口了，我能看到他眼中的宽慰。我一点也不喜欢杀人，但我记得台阶上那个女孩的脸。莫伊拉现在知道我杀了人。她会怎么想?她现在会怎么看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