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羡不洁】《应坤极》26(ooc避雷)

抓虫交给你们了,写完就不认字的我遁走O(∩_∩)O哈哈~

26
奉仙殿内,消失在紫宸殿的占弋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殿之上,丝毫没有惊动任何守殿的宫人。
这本就不奇怪,奉仙殿是皇宫之内唯一供奉占氏历代仙逝帝王、太后、皇后天家最庄严,也是平时若无重大祭祀时少有人踏寻的地方。
既然少有人踏寻,也可预见宫人的懈怠。
只是虽说有玩忽职守,但对幼时坤爹过世后每月初一十五私下偷偷来的占弋来说,可以如此来去自如不惊动到他的养父奕贵君却是十分方便,于是登基后也保留着,不曾责备过这里的宫人。
殿内,占弋恭敬如往常一般,敬香、为长明灯添油后,屈身跪在蒲团中望着面前影影幢幢肃穆的牌位。
整整四十多层的供奉阶梯上,最上层的是开国初代帝后——占时影与谢允的牌位,最下一层是占弋的父皇——占焱与占弋登基后才被追封为太后的原江君江应渊(ps:君是位份不是真名=女子的妃)的牌位。
占弋恭敬的叩首一礼,为心中的敬意,也为了他即将要做的事对祖先们谢罪。
他就要准备着手废后了。
他知道他接下来的手段并不光彩,也许会有损皇室的清誉,甚至可能会影响威望,最终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但废后贬为妃,打入冷宫,都不足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要他死。
当年奕桢在京中爱慕废太子世人皆知,太子妃是奕氏二长老之女奕善的表妹,她生怕奕家主会支持奕桢入太子府,到时会害死自己扶植他的亲儿子上位,所以设计了奕桢被先皇赐婚给了占弋
事成后让奕贵君、奕夫人恨得牙痒痒,两方掐的死去活来,任谁都没有任发现这其中还有先帝的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占氏自第三代帝王起便有诏令:凡嫁入占皇室宗室坤泽,夫死无所出者皆殉。
而这一条后来也延伸到了氏族之中,如今夫死无所出者皆殉,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即便没有明文规定却也都心照不宣。
如此,继后与废太子想要害占弋,奕夫人为了儿子不殉,奕贵君为了将来自己不殉葬就必回竭尽全力去护占弋周全。
奕桢就此成为了占弋的保护伞,也将奕家主后来暂时绑上了占弋这艘本来摇摇欲坠的船。
如今船稳了,继后废太子皆死,外界最大的威胁消失后,奕氏就成了最大的威胁。
同时奕桢这柄保护伞,也失了存在的意义。
且有些碍事了。
当着也别怪占弋心狠,奕桢幼时起便性子跋扈,如不是占弋看在奕启仁在他少时宫中孤苦无依收养了他的恩情上,占弋也不回处处忍让。
当年占弋本也曾想待他好,但奕桢却在新婚之夜给他下重药,将婢女送上床榻,事后让他面对房内血迹斑斑和去了半条命的婢女,传出种种暴虐之名,使他在京中一时间声名狼藉,不得不提早去边关军中的计划,失了本形式大好的京中经营。
而他却装作被宠妾灭妻的受害者,多年住在娘家拒不回王府,让他以夫纲不振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甚至在他去接他回府时还要给他难堪,算计他去奕家主的后宅,还有往后种种,桩桩件件占弋都记在心里。
圣人君子都说:以德报怨,但对奕桢何以报德?
占弋眸光阴鸷在殿中静静地跪着,殿外一身月白华服的奕梧慢慢由远及近,停在了奉仙殿门口。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占弋。
当然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想来这里,只是回过神来,就已经到这里了。
也许是因为早上在启仁宫的窥听内容太过骇人听闻;也也许是因为他与奕启仁同姓奕,太后奕氏中人杀人夺子,他身为奕氏子难免也觉得心中有愧吧。
奕梧停在殿外无声的挥退了发现他后,要过来请罪的奉仙殿宫人,透过殿内影影幢幢晃动的长明灯烛光,无声的望着占弋跪坐挺拔的背影。
殿中的人他看上去十分的寂寥与孤独。
真是没爹的孩子都凑一块儿了。
想到自己与占弋一样同样被人加害殒命的阿爹,同病相怜间,心揪的发疼。
奕梧不敢去细想如此深夜祭拜先帝和皇太后的占弋,究竟现在是何种心情。
更不敢想若有朝一日杀父夺子被揭破,知认贼作父三十载,对着仇人卑躬屈膝,还孝顺奉养多年的占弋要如何自处!
明明他们都只是想活下去,但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杀人尚且不过头点地,但真相……于他却太过残忍了!
让他心疼的不能呼吸。
有一种冲动叫嚣着、驱使着奕梧的身体慢慢走进奉仙殿,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也无从安慰占弋。
他只能静静地跪在占弋的身旁空出的蒲团上,深深磕下一头后,陪跪在占弋身侧。
只要能在此时陪着他也是好的,奕梧跟自己说。
仿佛间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心口处响起一声无声却似有声的“吱吖”。
他原本坚硬的心,因同病相怜、感同身受的心疼,为心门外的占弋打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恍惚间奕梧突然想起了他阿爹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心疼是让一个人住进心里,心门失守的开始。”
奕梧清楚的知道,这一刻他的心防松动了,守不住了。
只是在这巍巍宫墙中,在这个天底下最不该有真心的地方,去付出真心?
他想……
他大概……
是真的疯了吧……
但这一刻,他却只想陪在他身边,想从今往后在占弋面前都只做自己。
也许可笑,但是身不由己。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殿内占弋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我是您的坤泽,也是他们的儿臣,我不应该来吗?”面对他的疑问奕梧不答反问。
占弋也没恼,他本就没指望他那随口一问奕梧能回答出什么花来,只是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句反问,想着这满宫人的作态,占弋单边嘴角嘲讽的勾起,鼻中送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气音:“你是这宫里第一个敢这样反问朕的,也是这宫里除我这个儿子之外,唯二来祭拜他们的人了。”
话虽嘲讽,但到后半段语气却已经逐渐下落,稳定下情绪,染了落寞之意。
“只有我吗?”奕梧明白占弋心中的苦,只是诧异的望向占弋,而后头部微转,目光向奕桢宫的方位一瞥即回试探着:“皇后…”
“奕梧。”话未完便被打断,占弋转头与奕梧对视。明确的表示出了现在不想提起某人。
但是奕梧……占弋想:仅凭奕梧愿意今日来奉仙殿,也许他却是可堪为后了。
自古带领百官氏族拜祭天地先祖都是帝王与皇后的义务,天下人说这叫为人子女和身为帝后的本分,占弋却并不觉得,子女祭拜父母那叫本分,但只因嫁了一个人就能说拜夫家先祖就是本分了吗?
都没养过你,凭什么?就因为嫁过去了?我就要将夫主的本分也背到自己身上成为自己的本分了?
笑话。我愿意,也不过是因为情分,与本分毫无关系。
但奕梧今日却愿意为了他们之间的夫夫情分来祭拜他的亲人,占弋感动之余,心中暖意一片。
他目光郑重,眼底闪着奕梧难以看懂的暗潮。对奕梧说:“你担得上他们‘儿夫’二字了”
自古唯有正室才可称“儿夫”/“媳妇”,宫中亦如此,即便奕梧身居贵君之位,亦是不敢不可称“儿夫”,此为逾矩。
但占弋却这么说了,奕梧不认为从下在这些礼法约束下长大的占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他这是在承认他们之间有夫夫的情分,以正室之义。
奕梧心脏突突的跳动,呼吸加快了些,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目光闪亮的望着占弋。
他沉默的应下了。
只因“儿夫”二字,听在奕梧的耳中,像是带着未明的许诺,他不忍、也不愿拒绝。
“我陪您再多待一会儿吧。”奕梧声音清冷却莫名让人觉得柔和,带着几分缱绻。
“不了 我们回吧”占弋眉目温和从蒲团上站起身,将手递至奕梧面前,掌心向上,指节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引得奕梧忍不住调皮的故意同样平摊着递出手,末了还故作模样的仰起带有可爱宝宝肉的小脸朝占弋无辜的眨眼。
明明眉目清冷,却又可爱异常,好不矛盾。
占弋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宠溺的一把抓过非要另辟蹊径的玉手,将奕梧拉起。
站定,两人忍俊不禁相视一笑,并肩同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