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小说翻译】以西结之眼 第七章

第七章
直指首都长达十公里的沟壑,对于基因改造过的星际战士和机械强化过的技术神甫来说也不过是十分钟的脚程。但这短短的十分钟里已经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扎达基尔在终于明白了他们即将面对的威胁之后,向赛琳娜兹舰长下达了新的命令:停止和兽人舰队的交火并撤出所有的帝国舰队。此刻荣纳瑞亚的帝国军队比起太空中的兽人已然是以寡敌众,既然如此还不如驱使它们尽快降至地表一战。继续靠着轨道防御力量阻拦它们只会让决战时绿皮的数量越聚越多。
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权力的交接仪式,但扎达基尔已经按照帝国法令赋予他的权力开始指挥卡利班之剑号和星区内的舰队。所有的驻扎在地表的星界军部队都将听他调遣。莫迪安铁卫和沃斯托尼亚长子也按照扎达基尔和他的同袍暗黑天使们从通讯系统发布的一条条新的命令和指示开始调整部署。每座城市都由一名星际战士指挥数千星界军士兵戍卫。其余的帝国部队,包括暗黑天使的装甲部队,飞行载具和无畏机甲都将驻扎在首都作为快速反应部队准备支援各处。
只愿雄狮保佑这一切的调度都能在兽人开始空降之前完成。
曾一度短暂地保持了正常的大贤者迭曾此刻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那神神叨叨的状态。他不时的研究着星际战士的武具或是通路墙壁上微小的弧度。迭曾时常不能理解或是根本无视扎达基尔和其他人提出的问题。他只在连队导师提出调动他的护教军前去协助一些战略意义重大的堡垒城市的时候才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哦不,这可不行,”迭曾一边摆弄着瑟匹克斯盔甲上的伺服臂一边说道,“我的护教军哪里也不会去,谢谢。”
扎达基尔对他也无可奈何。虽然他是帝国在荣纳瑞亚战役的最高指挥,但机械修会属于帝国的盟友而不是部门。即使是在战争时期,火星仍然享有着高度的自治权。
通往首都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兽人从数周前就开始试图降落地表。虽然大部分都被海军的阵线阻拦住了,总还是有零星的兽人侥幸越过了防线。荣纳瑞亚上此刻大概已有数万的兽人。即使沃斯托尼亚长子和莫迪安铁卫们已经非常努力地在控制这些兽人的数量,暗黑天使们还是在这里的人工通道里遇见了一些游荡的绿皮。哪怕只是一些迷路了的绿皮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这些狭小的通道对异形和星际战士们来说同样是一种限制,迫使他们只能拍成单列前进。普瑞尔和他凶狠的动力拳走在第一个,毫无怜悯的砸向任何向他们攻过来的绿脑壳;以西结手握闪动着灵能的动力剑在队尾断后。当队伍到达城门底下的时候已经有三十多个绿皮的尸体倒在他们的身后。
这颗星球的首都远比他们在投影中见识的壮观地多。百米高的城墙直指天空,光滑朴素的墙面也杜绝了任何妄图攀爬的可能性。而城门又要比两边的墙壁高出两米,上面架满了各式的武器组合。当以西结看向城内那隐约可见的大楼的时候,他的心中突然划过一丝不安。
“这还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扇门而已,”迭曾笑道,“城里剩下的十七个门每一个都比它更高大,更完备。”
可是以西结不光可以听见大贤者,他还听见了图米尔在他们出发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会死去,以西结兄弟。”
星语官并没有对编修员的预言多么上心。图米尔的预言能力尚需精进。他看到的可能也不总是会成真,就算它们真的应验了,也总是和他的预言有不小的出入。
“它有名字吗,大贤者?”以西结问。
“首都吗?名为奥瑞利安姆(Aurelianum),如果我的帝国历史学的还不错的话,这还真是个不吉利的名字。”迭曾在城墙脚打开了一个连星际战士都没注意到的控制面板。大贤者对着它用二进制低语了一句,随着一阵压力释放的声音,一面刚刚够暗黑天使们穿过的备用门缓缓地滑开。
“我不是说这座城市,这扇门,它有名字吗?”以西结踏进了打开的门洞。他们走进了一个开阔的房间。即使没有任何光源,他的眼睛也快速适应了这里的亮度。以西结看着房间墙壁上的一排喷火器,他对这间杀戮之房的建造者的敬意和心中的不安慢慢地增长。
“苏巴瑞斯门(Subarius Gate)。不对不对,这是你的名字吧?”迭曾指着正在观察墙壁上的武器的瑟匹克斯,“哈!我想起来了!是苏拉瑞安门(Sularian Gate)!”
“你会死去,以西结兄弟。”这些话语又一次在以西结脑中回响,只不过这一次传来的不再是图米尔的声音了。
这一次,是那头在库什上击败过他的恶魔的声音。
行星防御部队,沃斯托尼亚军和莫迪安军的指挥权交接仪式从功能性上来讲可以说是一文不值,但是以西结能够理解连队导师为何同意出席。五位带军衔的星际战士一同出现无疑释放了一个强有力的信息:你们可以依靠我们,我们为你们而来。同时这场仪式也说明了另一件事情:我们的权威不容置疑,我们的队伍不需要懦夫,我们的命令就是帝皇的命令,而你们应将这句话时刻谨记。两位星界军的军官全程都毕恭毕敬,但他们看起来仍对暗黑天使们的出现感到不安。
很好,以西结心里想着,敬畏会确保他们的执行力,这样当战争打响的时候就会少一分临阵抗命和自以为是的可能。
行星总督看起来并没有被五位暗黑天使震慑住,但他也始终持着十分的敬意。总督的举止和伤疤无疑证明了他是一名星界军老兵,而且看起来他应该也曾和其他战团并肩作战过。这也是个好兆头:如果他已经见识过星际战士的行事方式的话,他就不会为了显摆自己的能力或是为了抢功而做些蠢事。
交接仪式简短的有些可怜。虽然此时全面的入侵还没有开始,但是每一秒都是变数。而暗黑天使们要保证自己时刻可以开始应对种种的可能。
赛琳娜兹舰长报告说兽人的舰队在刚刚越过荣纳瑞亚一号卫星的地方保持着阵形,而她已经命令帝国舰队藏身在三号卫星的背面。当战争正式打响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在兽人穿过大气层之前削减他们的数量,并负责阻击任何试图靠近这颗星球的兽人援军。
交接仪式结束后,扎达基尔和行星总督及星界军指挥官留在了一起,向他们简要的解释他的战略。扎达基尔并不需要他们的批准或是认可,他需要的只是他们清楚的理解自己的作战意图。这样荣纳瑞亚才有可能在这无边无垠的兽人大军之下幸存。
瑟匹克斯是和迭曾一起离开的,大贤者一直嘟囔着要给圣瑟瑞斯(Sansirius)看看城墙上这些枪炮的布置。拉斐尔去寻摸征用一块足够大的地方作为医疗站。而普瑞尔则是在逐步抵达首都的暗黑天使之间坚定他们的信念,确保他们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跨入城门时萦绕在以西结心中的那丝不安仍未完全褪去,但他决定先熟悉一下这座城市的布局。虽然总督办公室已经为他们提供了实体地图以及适配他们动力装甲的电子版本,但是万一城市的防御被攻破,曾亲眼见识过的这些地形地貌将为以西结提供不可多得的优势。
首都和以西结根据迭曾的描述想象出的并无什么出入,唯一的意外是首都的城门并非单纯的环绕城市一圈。十二座城门构成的外环包裹着由六座城门构成的内环城墙。内外环的城墙虽然高度相同,但是内环的城门却更高一步。这样看来内环城门上的武器组也可以用来覆盖更广的范围,以减轻外环的防御压力。荣纳瑞亚花费一万年精进的军事工程和他们的堡垒高墙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智库所没有预见的是此刻奥瑞利安姆宽阔的街道上仍然熙熙攘攘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是全副武装,身着同样简约朴素的灰色军装的荣纳瑞亚防御部队,以及驻扎在首都的莫迪安和沃斯托尼亚军。而没有武装的那些人或是正在运输着补给,或是协助搬运着城墙上的弹药,抑或是在一边发放着定额口粮。这些非战斗人员也和荣纳瑞亚的军队一般穿着质朴的灰色外套,其上只是省去了军队的标志和军衔。而即使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孩童也坐在运输载具旁帮忙拆解清理着各式的武器。这一切让以西结想到了卡迪亚,一个他曾有幸服役过的地方。他希望在即将降临的残酷未来里,荣纳瑞亚的人民们也能怀着和那个永陷囹圄的世界一样的奉献精神和决心。
在以西结疗伤的日子里,他终日所见的都是他那些为了对抗灵能窥探而不断磨练自己意志的暗黑天使同袍。而此刻重新面对如此多毫无防备的意识让以西结感到有些不习惯。虽然他需要将灵能指向个体才能读出清晰的想法,但感知的情感却不需要哪怕一丝的专注也能做到。此刻有如此多的灵魂被圈禁在这高墙之内,又有如此汹涌的感情不断地涌向以西结,而这些感情却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恐惧。
任何看见这样一位身高两米五高,浑身包裹于动力护甲中,基因改造过的杀戮机器的人都会有些明显的反应。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有些人,像是莫迪安铁卫和沃斯托尼亚长子则会停下来敬礼。还有一小部分人避开了视线,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资格直视这样的巨人。但他们所有人在第一眼看见以西结的时候,涌上心头的都是一阵本能的畏惧。即使是稍后他们意识到了帝皇最伟大的造物正行走于他们之间,即使是他们想到了自己即将和光荣的阿斯塔特们并肩作战,恐惧仍然萦绕在他们心头。他们畏惧着日渐紧张的局势,他们畏惧着这将是自己的最后一日,他们也畏惧着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被认为不够优秀。
在所有以西结或是任何智库能够感知到的情感中,恐惧是最为独特的。骄傲,嫉妒,热爱,愤怒······尤其是愤怒,这种情感即便没有亲身经历也不难理解。但是恐惧早就作为基因改造手术的一环,在他成为星际战士之际被剔除了。每当以西结感知到别人的恐惧的时总让他感到不适,那感觉就好像钻进了另一个人的皮囊里。
一阵细微的亚空间回响在以西结的意识里溅起了一丝波澜。每当他的附近有其他灵能者的时候,以西结总是会有这种反应。但是这一次有些许不同:这次的回响更微弱,更稀薄。据以西结所知,这颗星球上除他以外唯一的灵能者就是图米尔。但刚刚他感应到的灵能踪迹绝非来自年轻的编修员。
以西结转过身向着那股满是不甘的灵能波动而去。
砭骨的寒风一阵阵地冲着沃斯托尼亚人的脸呼啸而去,迫使他们拉起了大衣的高领,这样至少能护住他们的小半张脸不被冻僵。随着寒风而来的雪花盖住了他们身上的所有特征,大衣,绒帽,甚至是他们茂盛的胡子。猛烈的暴风雪把他们完美的隐藏在了灰白色的天地之间。
女武神随着引擎轰鸣扶摇直起。强劲的动力把地面的泥雪也卷上了天空,为这混乱的风雪再添了一把劲。随着女武神向上升高,阿利克斯举高了拳头向她致意。机舱侧面把着重型爆弹枪的卡斯也向他回了一个礼。
他们稍微高估了重金贿赂对于驾驶员的诱惑力。虽然他很乐意载他们前往布莱佛大门,但他不愿意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擅自飞入另一座堡垒的范围,最多只愿意把他们放在沟壑的边缘。他也同样斩钉截铁地拒绝停在原地等待拉德本的小队,他坚持继续沿着平时的巡航路线巡逻,然后才能回来接他们。阿利克斯提议让卡斯留在机上以防女武神遇到什么需要处理的地面敌情。但整个小队都很清楚阿利克斯的真实意图:让卡斯留在机上,不论是动口还是动手也好,以防驾驶员收了贿赂却不打算再回来接他们。
随着女武神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之中,剩下的五个沃斯托尼亚人开始向着沟壕网路的最边缘挺进。一开始他们举步维艰,大雪一度漫过了他们的腰高。当他们终于迈进了那些人工开凿的通路时,行军才变得容易了一点。
他们本以为这些深沟早应该被积雪填满,但是他们发现构成这些沟壑的砖石上却没有一丝积雪。几人面面相觑满是疑惑。阿利克斯率先滑进了沟壑里,他摸了摸湿润的墙壁。
“这些墙是热的,”阿利克斯说着蹲下来去摸了摸地板,“地上也是。”
其他人也跟着阿利克斯滑了下去,纷纷摘掉了自己的手套来亲自体验。
“看这,”格瑞戈里又向前走了两步,指着脚下一个拳头大小的下水口,“融化的雪水都从这里流走了。”
“这也有。”迪米特指着格瑞戈里身前十米的地方,他说着又向前了几步。
“它们均匀地分布在整条沟壑里。”
整个小队再次面面相觑,这次满是惊叹。
阿利克斯开口了,“走吧。机械教的活儿才是在这欣赏这些东西的设计。我们的活儿是去堡垒找到玛蕊塔,然后赶紧走人。”
“说到这个,”迪米特一边前进一边问道,“等我们到了堡垒具体该怎么做?我们又不能就过去强攻大门或着翻墙进去。”
“对啊,”格瑞戈里在一旁附和,“我们要怎么进去?”
“用这个。”阿利克斯说着掏出一把信号枪。
“你从哪搞来这个的?”迪米特问。
“女武神上摸来的,我想着既然驾驶员不愿意载我们到想到的地方,那他至少可以用其他方式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主意不错,阿利克斯。但是我们之后该跟他们说什么呢?‘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是一群满身汗臭擅离职守的杂兵,专程跑来解救我们队长的爱人和他尚未出生的孩子。”格瑞戈里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办法。虽然不是什么靠谱的办法,但是也算是个办法,”阿利克斯说道,“我们也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的巡逻机被一伙流窜的兽人击落了。我们已经在大雪中徒步了好几天才到达了最近的大门。”
“撒谎对你来说还真是家常便饭一般啊,阿利克斯?”迪米特说,语气里不带一丝批判的意思。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参军之前的整个人生也只是一个巨大的谎言。”阿利克斯同样平淡地说道。
和其他以西结踏足过的帝国城市相比,奥瑞利安姆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帝国”。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个星球才刚刚被重新发现不过数年。国教的势力还未在这里生根发芽。没有任何一个广场上有圣人或者殉道者的雕像;没有任何一座崇拜神皇的大教堂耸立于此;甚至没有一句刷在这些灰白城墙上的标语。正因如此,当以西结在转角的巨型建筑前停下,看见大楼正面装饰着的帝国天鹰时他甚至有些惊讶。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那股他之前感应到的那股愤懑的灵能是从这里传来的。
以西结迈步走向了高大的双层大门。两个身着蓝色制服,带着大檐帽的莫迪安哨兵在他靠近前就拉开了大门向以西结敬礼。
以西结停在了大门前,抬头看向这栋高耸的建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向两个莫迪安士兵发问。
“这是···这里是行政总部,大人。”其中一个士兵用低哥特语答道,他的畏惧已经明显到无需以西结的灵能去感应了。
“这里有驻扎着任何的灵能者吗?”以西结问道,“也许是隶属某个星界军团的灵能者?或者一个星语者之类的?”
“没有,大人。”另一个莫迪安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这里只有普通的办事员,总督的办公室和准将。
以西结跟着那一缕飘渺的感应踏进了大楼。虽然他知道这并非是自己恢复了预言能力,但这已经是数月以来他最接近灵能预兆的一次。
面无表情的智库越过一扇扇为他打开的门扉,他高大的身躯投下的影子遮蔽了每一个他经过的抄写员。他们的注意力无一例外地被短暂的从繁琐的工作中抽离出来,每一个人都呆呆地仰视着以西结。他停在了其中一个办公桌前,一个已经有些呆滞的办事员刚刚掉下了一捆签好的羊皮纸。一个年长些的办事员从自己的办公桌后走出来训诫着年轻的同事,但当他发现自己离一个星际战士只有不到两米远的时候他怀中更厚的一叠文件也应声落地。
以西结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正下方,因此他找到了向下的楼梯,径直向着地下室走去。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塑钢打造的大门,一个年轻的莫迪安卫兵在此站岗。以西结的到来让他紧张的险些握不住腰上的钥匙串。卫兵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双手找到了大门的钥匙,但是不停颤抖的钥匙顶在了金属的门扉上,整串钥匙随即脱手。卫兵赶忙向前扑去想要把钥匙接住,但是他却看着那一串钥匙兀自漂浮在了空中,接着自己飞向了锁孔。随着钥匙的转动和一声尖锐的机械声,塑钢大门自己缓缓地滑开了。施展的灵能带来的气温变化给以西结的肩甲上凭空添了几片霜花,莫迪安卫兵讪讪地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走廊。
随着以西结走过一间间牢房,黑暗中的窃窃私语逐渐传播开来。小偷,强奸犯,杀人犯和逃兵们小心翼翼地推醒了身边熟睡的狱友。当以西结终于来到监狱尽头时,他想见的人已经站在了铁杆后,好像这个男人在等待着以西结似的。他穿着沃斯托尼亚的制服,虽然身处囹圄但是他的肩章还是表明了他曾是个队长。他的脸上留着至少一周都没清理过的胡须,他的身上也因为一直缺乏清洗散发着一股臭味。一般来说,他最引人注目的应该那个盖住了他全部左半张脸的机械义眼。这义眼陈旧古朴地已经可以进博物馆,而且安装义眼的手艺就和它的尺寸一样尽显突兀。但对以西结来说,他身上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确实拥有灵能。
他是被关押在此等候黑船的吗?以西结想着。但是这无关紧要,黑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来到荣纳瑞亚。而且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一个未经训练,未曾登记过的灵能者无疑是一个不利的因素。就算与兽人的战争可以胜利,接下来与恶魔的战争则必将惨败。这个沃斯托尼亚人会被成为媒介,打开链接亚空间的大门,成群的恶魔会在帝国最虚弱的时候乘虚而入。以西结已经见过太多次这样悲剧,即使是他的同袍暗黑天使们也曾受此荼毒。以西结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以西结从腰上拔出了爆弹手枪,冰冷的枪口穿过牢房的铁杆顶在沃斯托尼亚人满是汗水的额头。
但这个男人有些不一样,既不是他那低级的灵能力量,也不是他那可笑的义眼,是某种别的东西。虽然他和其他囚犯一样都散发着显而易见的恐惧,但是不同于其他犯人那种混杂着恶意和听天由命的恐惧。这位队长的恐惧之中还带着荣耀和不甘,就好像他不应该被关在这里,好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了以西结的心头。就好像他的预言能力在漫长的黑夜中突然闪烁了一瞬似的。这么做是不对的。以西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无法看到命运一点点编制出的未来,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方才的打算是不对的。
随着爆弹手枪在腰上的磁力锁咔哒一声,以西结转身离开了监区。
当拉德本惊醒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一幅预言还是一场梦。但当他听到那如出一辙的门锁声时他就有了答案。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一个星际战士前来处决他,但他决定有尊严地面对自己的命运。他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站在了牢房的门口,握住了之前一周前阿利克斯和迪米特来访时他握住的铁杆。
虽然几秒之前他才在自己的预言里看见过星际战士,但当亲自面对一个活生生的星际战士时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和预言中所见的一样,那个星际战士拔出了他的手枪并穿过铁杆顶在了他的头上。枪口的寒意让拉德本不禁战栗起来。他看到的预言也就到此结束,但他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着星际战士一扣扳机,他将再也见不到玛蕊塔,再也见不到他们共同创造的那个男孩或女孩。每个星界军士兵都知道,一旦一个星际战士举起了武器,他就要遵守那与帝皇结下的古老誓言:在武器收回之前,它必将带走一条性命。拉德本的死已成定局。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位星际战士已经上楼梯了。牢房的四周充满了囚犯们疑惑或激动的低语。拉德本不确定是什么没让星际战士扣下扳机,他只感觉到他们两人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某种连结。
拉德本很确信的是,他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到玛蕊塔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