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冲日记(一)
说明:主人公小冲是覆海大学新生,无法使用抽象的方式只能依靠画图来理解数学,被机缘巧合录取到数学性质的专业后为了存活到优秀生转专业的时候,必须依靠画图撑过大一一年数学课程。
“新生,这是你的入学用品。”学长把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配给小冲后便埋头忙于下一位了。
虽然小冲对高考成绩不是特别满意,但是捡漏到了覆海大学,也算可以。对于常人来说,告别了高中的大学生活,是一切幸福的开始。但对于小冲来说,幸福也许算幸福,但是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麻烦的幸福。
说起这事,还得从他刚刚过去的暑假开始。最开始,小冲在考虑志愿的时候,突然犯了什么中二病,脑海里嗡嗡的都是维多利亚时代东一个西一个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大地里面窜出来的蒸汽玩意与电气玩意儿。于是动手能力依概率收敛到标准正态的均值参数的少年便毅然决然地在到西部去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口号号召决定走向实业报国的道路,选了一大堆理工科见长的大学。
不过经济空心化的口号,他平常也没少听过。据说美利坚之所以能立国三百年屹立不倒,全赖那群华尔街的大神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每次都能在美利坚依科浓密处于危机之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化腐朽为神奇,变沧田为桑海。由是可知如要强大,就要走根本变法之路,就要学着海对岸的那群人学会外包,把那些低端产业包给越南、包给菲律宾、包给马里亚纳之类的。到时候大家各个MBA,MPA,CBA,各个才高八斗武义绝人阔谈经史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然后吧这些天纵之才叫在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敲敲键盘,泡泡小妞,逛逛酒吧之类的。如此,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他想了想,觉得这都是小事。太史公早就说过:“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更何况稍稍严酷一点不能维持什么大豪斯玛莎拉蒂轻奢侈和岁月静好的生活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情。毕竟牛顿遇疫情而演《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吉本祖父投机倒把被抓家道中落而作《罗马帝国衰亡史》;托马斯莫尔放逐,乃赋《乌托邦》;欧拉失明,厥有《无穷小分析引论》;孙子膑脚,(原本已经失传的还常常和他老前辈弄混的在马王堆又重新挖出来的但是残缺不齐只能大概猜猜还满是吹嘘自己与庞涓斗智斗勇的经过的)《兵法》修列;黎曼执教中学,世传《单复变函数一般理论的基础》;布洛赫囚德,《历史学家的技艺》;《公社诗篇》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当然世人号称“齐万物”的庄子笔下的贤者子桑是如何发现自己困顿快要饿死的时候哭着喊着骂爹骂娘骂上天的这就不是那个时候他所想到的上同调范畴了。
后来,天热了起来,大家就出来纳凉,于是又谈论了一番天地之事,开始聊一些从王莽如何如何在我大汉朝行将就木人心不稳再受命盛行天命摇摆的时候用卑劣之手段攫夺炎汉的江山,到风高亮节的左光斗和他的学生史可法是如何通过师生在大明的地牢中呕心沥血的对话来传承他们呕心沥血地匡扶大明之江山的意志;从雄才大略驰骋疆场拓土攘夷还于旧都继承罗马大统的斗战圣者查理“伟大者”如何如何从南方的来犯者手中握住手中锋利的獠牙拱卫京师,到命途多舛飘忽不定心力交瘁心灰意冷曾在奥斯特里茨升起在瓦格拉姆巅峰到博罗季诺辉煌再到某不知名比利时丘陵圣让山陨落的太阳在遥远的赤道岛屿上是如何和那些豁出性命的忠诚仆人抱怨在英国总督的严苛对待下的忧郁这样七七八八的事儿。
某一瞬间,人间万物的无常之感盈上了小冲心头。
亚历山大;征服波斯,万邦朝贡,何其伟大;宫车晏驾。
布欧拿巴;脚踢奥狗,拳打普邦,何其伟大;宫车晏驾。
纳迪尔沙;恢复波斯,征伐土鸡,何其伟大;宫车晏驾。
想到此处,小冲举起手中的矿泉水,向天敬了敬:“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何有万岁天子耶!”于是便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活泼泼的小冲,从长远来看,就要化为黄土了。
啊,岂不痛哉!
当然如果他信奉所谓来世与天堂的存在,那就自然接受他即使天数将尽了,到那令人痛心而无可挽回的填沟壑的终点,去往那流着奶和蜜的水草丰美之地,脱胎换骨献身于侍奉那无上的权威,那也必然了无今生凡世的遗憾。然而作为一个有理想讲奉献争先锋的唯物主义四好青年,他深知,在天国被驳倒的谬误不可能再在人世间降临,他所能寄托与上天的无非就是今生愿望的投影。“彼岸世界的真理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就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就便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就变成对政治的批判。”
想到这里,小冲不由得又拿起矿泉水瓶,装作还有许多水的样子继续试图一饮而尽。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生活在一个不那么开明的时代。
他又想起来,在郡县的时代,九五至尊的意志从天庭发出,经天马奔驰降临到县官与乡民的头上。然终其一生,这些自称天子的家伙却像群死不悔改的浪子一般被他们的父亲所阻拦在门外直至烟消云散。自穆天子西访云母,始皇帝东临碣石,再到太宗武宗皇帝苦炼丹药,这些被当作龙所播出去的子嗣在天地不生的长久面前就如跳蚤一般卑微。
小冲和他们不一样。
小冲生活在一个有生物学的年代。而众所周知,二十一世纪是生物学的世纪。
所以生物被列入了志愿名单中。
然而说三道四说来道去,这覆海大学究竟有什么特意之处需要铺垫这么长一段的心路历程,以及这样的铺垫又如何如何开启后面的故事,要解释这些盘根错节行为之原因,还需要再听作者娓娓道来。
这覆海大学乃今世之名校,但与那些老气横秋有民国大师传承如汉武大帝学院和金陵中央理工等院校不同的是,在共和国草创之时,并不存在这样的一所大学。甚至于一五结束刚刚创立的时候,还只是现在小镇做题家死活看不起的大专。但无奈那个时候桑椹好吃,鸟儿欢叫,小米滋润,人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学历鄙视链的心思。著名教育家,作为帕什雷夫中学校长和中学语文老师度过一生的,苏霍姆林斯基先生,就以每一个他的毕业生能同时获得中学毕业证书与职业教育证书为荣。
覆海大学从名字上看起来和某个国家重点的末流985有着相似的研究范围,或者和某个国家重点的末流211有着相同的抱负,但是除了名字提到海之外,其优势学科与我们所理解海洋科学与地球科学的研究范围基本不搭界。建国之初,两岸相隔,海峡之间暗流涌动。为了应付这样的暗流,中央专门下令成立了一个干部专科学校,用来培养党政军的海洋设备的人才。却说这学员们,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草创时代便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从老师们或者从各种从白色地方来的技术书籍学习来服务祖国的机械与电子设计的。他们建国后照样也不肯松懈下来,也争着去要为祖国突破在科学技术上一座又一座的新高峰。覆海,彰显着他们满溢的决心与毅力。
然而他们在征服大海的伟大事业中所遇到的问题正如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与政权所遇到的有关水体的一样困难。尽管前些年在他们上海后来在延安发展无线电事业的时候,理论实践与人员组织上的困难依旧是不可低估的,但是他们所沿用学习的毕竟是十九世纪就发展起来的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其区别不过就是基尔霍夫矩阵列的多少,麦克斯韦微分方程式列得多少罢了。更不用说飞在空中的炮弹,便是直直地或者加上空气阻力修正项不那么直直地撞向目标。因此最开始在他们看来,海洋运动似乎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服从牛顿的力学定律。
理论上服从。
费恩曼曾经感叹到,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在描述流体世界的的方程中缺失的那个部分;一切似乎都很完美,除了小雷诺数。如果再想起海洋表面以及内表面所发生的波澜壮阔的边界效应,那一串串优美到让人想哭的方程便更是让人无从下手。“力学家们的温顺的风帆,靠了你的任性的保护,在波涛之间勇敢地运算;但当你汹涌起来而无法控制时,大群的船只就会覆亡。”
好在这些精力充沛的先行者并没有在此停住。他们联名写信,希望中央能派一个懂海洋的人过来够支持他们开展工作。但上面此时也犯了难,前几年解放南京上海浙江接收的教授科学家们似乎没什么专门研究海洋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说海汽相通,不如叫几个竺可桢院士的弟子们过来指导一下同志们。只是虽然二十世纪一开头就有人琢磨出了大气数值预报的原理,但由于计算繁琐加上计算机还没有普及,当时气象学主要就是依靠锋面气旋的理论来预报天气。再加上好巧不巧,这几个弟子就没几个是海洋物理学或者大气物理学的,反倒是海洋化学的、海洋生物的一抓一大把,他们的兴趣在于一公斤海水里面能提炼多少黄金或者一公斤海水中浮游生物族群的密度,而他们的物理水平仅限于知道海洋是一个流动的流体。如同许多人一般,他们只是听说覆海的名字觉得应该有用,就答应了组织的请求跑了过来。
不过组织最终也没把这些人遣散。毕竟在造出能下海深潜的玩意儿之后,说不定能带几个样品到陆地上供这些家伙好好研究一番。再加上那个着迷于炼金的几个专家跟组织汇报了一下如何从海水里面提取国民建设所需要的各种金属,并着重强调了这是刊载于苏联某某化学杂志中的先进经验;那些数微小生物的学者们随之做了“从民主德国生物学期刊引进的一种丰产方法”,论述了如何如何通过某种特殊的铁元素投放方式增加东海藻类产量从而实现渔业增产。因此组织也许了这些人留了下来开展工作。这便是现在覆海大学理学院中的化学生物系的来源。
问题最终还是没解决,他们的学习能力已经在民国的安稳的书生生活中消磨殆尽了,远远比不上我们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们。最后加上自学也没人能够教授大家流体力学理论。好在那一年钱老排除万难,回到了他夜思梦想的祖国。组织先派他去覆海看看现在是个怎么回事。他一来到校园里,看到课表上牛头不对马嘴的海洋化学与生物的课程和办公室里因无所事事而眼中茫然的教员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赶忙把全校上下集结过来要他们去找那些学力学的学数学的和学习计算方法的人,并且为他们做个连续好几个月的讲座,讲述了许多基础的理论力学和流体力学的知识和前沿问题,推荐了国外许多先进的流体力学教材和期刊。钱老把这个学校的架子搭好后,才启程离开覆海。这个架子,就是覆海大学力学学院与理学院数学系的雏形。
临行的时候,学员们夹道目送。钱老在道路中心,四周望去,百感交集。在海洋对岸他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学生,他们也有着好学与勤奋的品质,但是这些同志不仅有着与对岸学生一样的优秀,还有着与旧中国不同的对于祖国建设的热忱与对未来的革命乐观精神,而这些也暗合了他回国的原意。
组织派来接他执行下一项任务的汽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外面,一阵风从身边吹过。钱老的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空虚的感觉。
他回过来头,问到:“诸位,你们还会记得我这个没用的资本主义知识分子吗?”
“你做了那么多的工作,我们不会忘记的。”在场的同志们异口同声地回道。
“这样啊。”他倚着车窗思索着。“我记得,当初在对岸的时候,我教给他们的是空气动力和导弹的理论。他们虽然以天性自由浪漫著称,但在学习这样这些学问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的。原因无他,任何不小心与马虎大意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在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路程中,我也很高兴看见同志们也是这样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地追求学问的。”
回想起这大半年的师生与革命情谊,他们的眼里隐有亮光。
“但是,我回国的时候,心里常有亏欠。我知道中央为了让我能够回来做出了什么样的让步。我常常思虑着,我是否能够以实际行动表明,中央所在我身上投入的是否值得的。”
“因此,组织派我来协助你们的时候,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将我所掌握的毕生知识,就算不能在这里么短时间传授给你们,但也让你们至少有一个概念,以后可以向其他人或者你们之间相互请教或者交流学习。我也时常惶恐,我是否达成了我的目的,是否能向组织交出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因此,”他转了回去,又回到校园内,“我想再接受一下检验。”
就这样,钱老推迟了一周才离开了校园。文印室的那台黑白打印机没日没夜地工作。在此期间,周围群众一直在向组织反应,校园里常常传来大男人的鬼哭狼嚎之声。
终于这些人也不负钱老的教诲,没过几年就弄出了一个还能下水捞东西的机子。于是某年某月某日,某营师生奉命夜至海岸边放置设备,看看能不能像渔民一样捞一点什么美帝埋在海底的监听设备什么的。虽然最终证实美国佬还不敢在解放军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将窃听器放在脚底下,但是也取到了许多不同深处的海水,同时也用超声波技术初步地探索出了一些微地形。当然早在国民政府的时候,估计美国人就在这里把海水踩了遍,二战结束后那群研究海底的地质学家的爱好就是到处坐着潜艇观测地形的起伏,据说还发现了什么盖约特洋中脊之类的,听说在西方吵得很厉害。不过现在这都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
那几个攒在被窝里看文献过活的专家们,听到海水采上来了,顿时激灵了起来,争着吵着要去实验室为祖国海洋事业做贡献。军区这次也派了一个少将过来看看这群学员们的成果。他一走过来就让聒噪的专家们先安静起来,表示共和国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研究材料,接着便走向负责的小组,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营员们后来谈起这件事情时,都觉得少将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少将曾经拼死用风帆船带领四个师解放过一个岛,而他的余生都在等待着另一个岛的解放。
第一个机子的下水伴随着一系列其他小组的成果的出现。逐渐地机电系、电气系、自动化系都慢慢在实践中组建了起来。几个月后,上面批准了覆海升格为学院的请求,开始了本科招生的历史。至此它看上去就和其他任何一个理工类的大学没什么区别了,只是依然为国防活动服务,后面也归属于工信部管辖。后来改开后就升格为了重点大学,然后就成为了当地诸多著名院校中最著名的211院校。
组织自然还没忘记学者们作过的报告。就在取得样品后不久,专家们就收到了信件。信件真挚地问候了他们最近提炼金属和海洋增产的研究进展,并告诉他们现在因为炼铁工业的飞速发展,现在国家多么需要多种渠道的有色金属来提升钢铁的性能,并祝贺他们最终能够超越苏修们的科研成果以证明我们制度与理论的先进性。信尾的签名自然各个都是巨佬,有华东局的、华北局的、人大的、政协的、民主人士以及广大工农先进代表。专家们收到了信,自然也干劲也足。没过几个月就在海洋冶炼上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从此之后上面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再次收到信的时候,内容便是告诉他们如何在攀登科学的高峰中要确保自身安全稳扎稳打之类的内容。之后这些人一部分加入了化学与生物学系、一部分进了材料学院的化工系。
虽然这里确实有生物学的要素,但性质就与某某农业大学的生物学A级学科一样,并不是那种寻求长命百岁的医学。小冲在脑子一发热中就忘了这茬事了,就把它真的填上去了,并且抬头的便是“化学与生物学”。接着便是一排排工科类的专业比如自动化啊电气啊信息与通信啊船舶与海洋啊……然后毫无例外地,机械排在最后,土木根本不存在。是的,四好青年小冲的心中,依然深深地埋藏着属于工科的鄙视链,即认为只有自动化才能救中国,要不然电气自动化也凑合。这个鄙视链起码小冲自认为品味独特,但碰巧的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排序与该大学的专业分数如出一辙。
虽然传统的做法就是把想选的专业全部都选上,然后在每一个被录上的时候就群求调剂,然而小冲还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毕竟在诸多未被选择的专业中,天坑一个接着一个。首先便是土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以任何方式与土木粘上关系。被录上去对于小冲来说不啻于接受人道毁灭处理,因此必须谨慎地将志愿录取的指针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具体的实行方法便是“自我调剂”。也就是说:所有志愿的顺序从高分到低分排列,但是最后一个或者两个必须是自己可以接受的但是历年又是最低分数录取的。这一次便是机械。(机器人谁不爱呢)
那天晚上,小冲端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妈妈刚才告诉他,覆海家长群里的家长一致认为小冲应该是冲不上覆海大学的,因为分数相比起历年的分数还是要略低一些。而且说即使侥幸冲上了也应该是机械,还说就没听说过哪位会主动去报机械的。小冲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着屏幕,他对这群家长们的想法不以为然。在填院校之前,他早就摸清楚了所有考虑院校历年的招生规律,虽然录取名次会时有浮动,但不过是小样本常有的不确定性罢了。对于录取超过四人以上的专业,就很难因为某些个人趋之若鹜而改变其录取分数。遵循同样的道理,排在前面的专业至多只需要考虑一两个名额的偏差,因此即使不把机械写在格子里,大多也是浪费那些根本不会被录上的专业的格子。除了最开始的生物化学和自动化与最末尾的机械,其他专业都凭感觉填上去就好了。高贵的统计在命运的骰子被掷下之前已经通晓了一切。
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档案被覆海提走了,接着就继续在漫长的无声中等待着最后的裁决。他又翻看了之前统计的分数结果。其实之前按照分数,金陵理工大学比覆海大学要稳妥。但不知道为何,在他所在的哪个省份过去第N年覆海大学总是比金陵理工大学总是只比N分。如果今年就能扯平,被录取似乎也是意料之类的事情。而且食堂也不错,能被录取还是幸运的。
咚。结果出来了。恰好是机械前面的那一个专业,统计学。按以往数据,这个专业比机械要高一分录取的。
这反而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