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mortal【凡人终有一死】正篇·十日谈【三】

正篇·十日谈【三】

奥菲利亚

“霜雪焉能复见玫瑰？”

身穿橘色长衣的智者仿佛没有听见，他双眼合起，一语不发。

窗外的蓝玫瑰已经被霜雪轻轻戴上了面纱。

窗外的光芒将智者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遮盖了我的身形。

“玫瑰得见霜雪的凛容，霜雪亲吻玫瑰的面庞。”

“待到颂阳之春来临，霜雪丧玫瑰，玫瑰失霜雪。”

“很美，不是么？”

“如此眷恋这一类事物，可不太好，小姑娘。”

智者缓缓睁开了双眼，低垂眼睑，清澈的眸光中带着平静的神色，语气中无喜无怒。

“你看重的，并非美的现象，而是现象背后的东西。”

“你的愿望，充斥着不一般的野心啊，小姑娘。”

我没有否定他的话语，反而肯定了他的意思。

“不然，我不会走到今天的，archer.”

“如果说，拯救我自己的心愿——我凭自己走到今天，只为寻求自救的道路——充满了野心的话，那也无妨。”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谁掌握了规则，谁就能够得救。”

“所以，我唯一需要弄懂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规则，只要我明白了这个，想必我就能从长久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吧。”

“美，应当是规则的体现，哪怕这个规则很残酷。”

“至高的美一定由至高的规则来体现。”

我将自己的心愿向他吐露，可是，archer对此不置可否。

“读过《奥义书》吗？”archer如此对我发问。

听闻此言，我的眼中流露出郑重的神色，点了点头：

“浅读过羯陀奥义和歌者奥义。”

回答以后，他便微微颌首，眼瞳上移，与我对视。

当我看到他的眼神时，有那么一瞬间，我竟分不清在我面前的是是兽，是神，是别人，还是我自己。

“我属，觐见。”他低声言语。

本能地，我的心中闪过一丝畏惧感。

“有智力者，他以生气(prāna)为体，以光为形，以真理为思想，心(ātman)为空间，包容一切创造、一切愿望、一切气息、一切味道，涵盖整个世界，静默无言也无所萦怀：它是我心中的自我，比一粒米还小，比一粒大麦还小，

比芥子还小，比粟米还小；他是我心中的自我，比地还大，比环绕地的这空还大，比天还大，比整个世界还大。

它包容一切创造，一切愿望、一切气息、一切味道，涵盖整个世界，静默无言也无所萦怀：它是我心中的自我，是梵。当我离开这世界，我将进入他之中。谁若是信这个道理，就不再悬疑。”——《歌者奥义》

“莫要被摩耶的虚幻蒙蔽了双眼，回归于梵，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本性，小姑娘，你却想试图建立一个虚幻的自我形象————这实为一种傲慢。梵是生命，梵是快乐，梵是空。”

“快乐(ka)与空(kha)实际是一回事。空就是快乐。过多的欲念，只会令你偏离。”

——“如此说来，这尘世的美，也是虚幻的吗？”

——“自然，”他又垂下了眼睑，回到了刚才的样子。“你的话语中，蕴藏着恐惧，并非平和的状态。”

“你太过追求高处，而忽略了尘俗，脱离了尘俗的智慧，又有何用？如果你所说的规则不能使人摆脱恐惧，那便毫无意义。”

最后，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帕尔瓦蒂只有被湿婆看见，才有意义。”

“。。。。。。。”

沉默不言，我怕细细品味这句话。

莫名地，我的心中闪现过那个在教堂行礼的身影。

不知为何，我并不喜欢他对我那样。

不过，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机。

我带着反对的态度和复杂的情绪结束了此次的谈话。

虽然目前不得解，不过我却没有多想，将问题抛给了未来的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走吧，去找布里昂。”

我们起身，一起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