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开幕曲

     第五节：饮下回忆的苦酒，你模糊的面孔犹如魔咒使人癫狂

“撤退！”要看情况突变，为首的兽人不顾断臂的疼痛大吼一声便转身欲向着树丛中跑去。“还没见面就要走，是不是太没礼貌了？”男人依旧慵懒的声音传来，在场所有的极乐教徒几乎是同时浑身一颤便立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分毫，就连刚迈出一步的断臂兽人也将迈出去的腿悬在了空中，仿佛时空被冻结了一样，场面煞是诡异。

一股莫名的精神压力如山呼海啸一般涌来，虽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位于巨龙背后的由尔法依旧觉得浑身沉重。这是高级血族精神控制能力的一种具象化体现，仅凭言语中附带的精神压力就能控制住精神力不够强大的生物，虽然由尔法此刻还能勉强挪动肢体，却依旧觉得喘不过气来，可能是因为此时发话的男人并非针对自己罢了，如果目标是自己，恐怕自己并不会比那些极乐教徒强到哪里去。

“竟如此强大……”由尔法不禁咋舌，她并非没有对付过高级血族，可是此前遭遇的敌人虽然棘手却也有办法针对，可是此时身处暗处的男人却让她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来自与未知力量之间实力差距的恐惧。

“各位，晚上好。”声音的主人忽然从天而降，有着红色圆圈印记的巨大黑色蝠翼，高挑匀称的身材，微微散乱的披肩发中有几束被高高挽起扎成了发结，不过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显然扎头发的人手法并不精明。一身有些褪色的灰白色的正装与周围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因为背对着由尔法，由尔法并没有看到来者的面容，只能从他那双与其他血族完全不同的翅翼判断出来者并非寻常善类。

“怎么？之前面对手无寸铁的旅人时能够大动屠刀，面对异样的对手之时却胆怯了么？”男人闲庭信步般缓步围绕着无法动弹的极乐教徒们打量了一番，看着几个身体如筛糠的极乐教徒，男人慵懒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其中还带着一丝不屑。

“卡恩，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巨龙伫立在原地，扬起的尾巴不耐烦一般重重的落在地上，尾尖银色的鳞片如同黑夜中的星光一闪而过。“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被巨龙称作卡恩的男人摆了摆手做出了个投降的姿势，一改阴冷的语气回应道。卡恩并没有转过身来，话中带着的敷衍仿佛在和寻常朋友聊天打屁一般，丝毫不把‘一条龙正在和我说话’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个吸血鬼和这条龙关系一定不一般。”由尔法在心中暗暗说到。

“既然龙妹，哦不，是伟大的黑龙之王都发话了，我也就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男人的声音越发低沉了起来，之前回应巨龙时做出投降状的双手缓缓放下直到略低于肩高，刹那间，一阵狞恶的血腥气息以他为中心在他周身凝聚，“带着罪孽，永远的消失吧。”法随言动，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以男子为中心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所有极乐教徒。

“多么恐怖且凝练的气息！”此刻的由尔法被前方逸散出的血腥杀气完全钳制，身体如同中了定身咒语一般动弹不得，冷汗瞬间湿透了她的后心，就连胯下的龙麟兽鲁鲁也开始瑟瑟发抖。血腥气息逐渐散去，灰白色的身影竟然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一眼望去，极乐教徒们失去生命气息的肉体东倒西歪，其中有一具尸体正好面对着由尔法倒在她脚边不远处，干瘪的面孔表明了他的死因——体内血液全部被抽空。“接下来，该到你了。”只是几次呼吸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由尔法背后传来。

“不可！”电光火石之间，巨龙转过身来抬爪便向着由尔法的身后挥去，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息此刻虽然已经有所收敛，却依旧让由尔法的背后起了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那种与死亡零距离接触的感觉由尔法曾经体验过数次，一瞬间无法控制的恐惧、惋惜、愤怒等等各种糅合的情感瞬间爆发的感觉用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卡恩，你难道要违背我们之间的诺言吗？”随着巨龙挥出的利爪，背后传来的的死亡气息隔空一滞便消失无踪了，没等由尔法反应过来，一道灰色的人型只是一闪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强大的血族在由尔法和巨龙身前站定，刀削斧凿般的面孔冰冷如霜，因为巨龙的阻挡没能对由尔法痛下杀手的男人此刻眉宇微蹙，仿佛是在责怪巨龙多管闲事一样。

“你……......”由尔法望着眼前的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意，就连想说的话也只是说出了一个你字便哽在了喉咙中。实力上的差距已经让她开始了战栗，她与很多强大而危险的血族战斗过，不管是年长如百年的还是仅有几十年龄的血族她都曾战胜过，但是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绝对的实力差距打消了她头脑中产生的所有念头，拔腿逃跑此刻也成了奢望，只是刚才那下没能成功的突袭就让她的双腿软了下来，如果不是坐在噜噜背上，此刻的她应该已经瘫坐在地了。

“不要阻拦我，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卫兵而已！”面带寒霜的灰衣男子卡恩抬手指向由尔法身边的巨龙，语气中带着不屑。“卫兵又如何？！”巨龙宽阔的翅膀煽动了一下，带起周遭的阵阵雪雾。“我的使命可是…可是…”令由尔法惊讶的是，巨龙此时居然结巴了起来。

“你输了~”只见此前还一脸冰霜杀气腾腾的男子瞬间变了表情，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戏谑之色歪头看向了巨龙。“重来！这是失误！”巨龙不服气一般抬起前掌拍了一下地面，又是一阵雪雾扬起，此刻的由尔法已经完全愣住了，眼前的场景让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此前摄人心魄一般将自的气息锁定住的滔天威压消失了。

“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因压力消失而逐渐放松下来的由尔法总算完整的吐出了一句疑问。“看来你平时肯定不怎么喜欢读书。”男人漂身一闪直接落在了由尔法的身边，绕着还没有从恐惧中彻底恢复的她端详了一番，拍了拍此刻已经瘫软的龙鳞兽噜噜黑色的硕大头颅笑着说道。“什么...什么书？”由尔法的心跳此刻依旧狂跳不止，她能肯定如果眼前的血族想要杀死自己恐怕只是一招即可，即便身边的巨龙之前有意保护自己，但是在眼前贴身的情况下如果这个血族暴起发作的话，自己恐怕也很难存活下去。

“《可尔拜罗王庭的陷落》，作者是米克·图拉松，刚才龙妹说错台词的那一幕，在你们人类世界据说可是最卖座的戏剧。”转变为一脸戏谑色的卡恩望向一旁赌气不说话的黑龙笑吟吟的说道。“戏……戏剧……？”由尔法此刻仿佛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样机械的转过头看向卡恩。“怎么？难道血族就不能表演戏剧了吗？”卡恩收起翅膀走到了距离由尔法极近的距离，拍掉了她肩膀上的雪雾。“你的味道让我有些熟悉诶，隔了老远我就能闻到你身上圣者血脉的味道，恐怕你是来找我的吧？”话锋一转，卡恩旋即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股冷意向着由尔法传来。

“猎人，从你体内血脉的流动上我就能看出，你比我以前遇到过的家伙们要强大得多，他们只会大吼大叫着向我冲来，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我们可以有机会说说话，或许能认清自身实力的，才是真正的强者吧。”话毕，一把由血色能量凝聚成的巨剑从卡恩的掌心凭空生出，飞快地横扫过由尔法的发梢，一缕棕色的长发飘然落地。“有意思，别沉默了，说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眼看试探之下，由尔法依旧不为所动，卡恩冷峻的脸上不由得又飘起了一丝笑意。

殊不知并非由尔法不想反抗或者躲避，而是此刻的她已经彻底被镇住了，要知道即使再强大的血族也可以被圣者血脉压制，只不过年龄较大的血族对圣者之血有着一定程度的抵抗力罢了，但是不论实力如何强大只要是血族，沾染上一点圣者之血也会受到伤害，因此寻常血族一旦发现有着圣者血脉之人，哪怕对方不是血族猎人也会立刻尝试将其杀死并毁灭尸体，毕竟仅仅是对方体内流淌的血液就足以伤害甚至于杀死他们了，可是眼前的这个血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行径古怪了，他似乎并未对由尔法的圣者血脉有着什么顾虑。

“信物...我来找一件遗失的信物...”眼看古怪的血族并不准备攻击自己，由尔法稳定了一下瘫软的身体，缓慢的跃下噜噜的鞍座，安慰似的拍了拍依旧抖如筛糠的噜噜随后从腰间的口袋中取出了雪松公爵家族信物的复制品。“哦？”卡恩收起了血色巨剑，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由尔法出示的吊坠复制品，随后微微侧身转向了身旁好像依旧在生着闷气而沉默不语的巨龙。

“哼。”眼看卡恩看向自己，巨龙鼻息轻喷，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去理会一脸坏笑的灰衣男子，看起来，她还没从刚才’戏剧表演大赛’失败的气氛中回归。“龙妹，别生气了，稍后回去我再多读一些故事给你听。”只见男人只是腾空一跃便站到了巨龙背上，伸手向着转过头去的巨龙脖颈伸手摸了摸好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眼看男人不紧不慢的抚摸着巨龙脖颈上一片显眼的倒戗状鳞片，由尔法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学校里的时候，魔法生物课的教材中有着明确的知识点——龙族的脖颈上有着一片显眼的逆向生长的鳞片，被称作龙之逆鳞，只有同族之间有着极其深厚的情谊时，或是养育父母，或是手足兄弟，或是生死同盟，或是挚爱恋人之间才会互相触碰逆鳞以表情义之深，如果被陌生的同族或是其他生物触及逆鳞，那么迎来的必然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把逆鳞比作龙族的隐私部位来说也不为过，有传说称龙之逆鳞不仅是龙族的隐私部位更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只要毁掉这片逆鳞就能短暂的削弱巨龙的实力，不过也仅限于传说而已，目前还没有人实践过就是了，屠龙这种壮举有史料记载的还是发生在上古时代的巨龙战争中。

“真的？你要说话算数哦。”没有想象中的暴怒，黑色巨龙转过头看向背上的男人，带有疑问的女声中隐藏着一丝喜悦，“我骗过你吗？”坏笑真挚了几分，男人没有停下手上婆娑逆鳞的动作，抬头看向巨龙的头颅反问道。“好耶！”女声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旋即蓝光一闪，黑色巨龙又恢复了人类形态，一只青葱般的小手抬手在自己的脖颈间摸索了一番，“给你。”依旧身处在斗篷中看不清楚长相的龙女将一个吊坠状的物品递给了灰衣男子，“猎人，你说的是这个吗？”卡恩将龙女递来的东西放在手中观察了一番后转身递到了由尔法面前。

“对的……咦。”刚要接过卡恩手中的吊坠，由尔法突然察觉到上衣内衬中一阵骚动传来，那是她的探索魔法器，专门用于探索精密魔法器，因为经常要为了狩猎探索各种血族喜爱寄居的荒废遗迹，由尔法花了大价钱在魔法师工会定制了这件魔法器，它能探索到各种寻常魔法探测器探测不到的由精密法阵驱动的装置，常见的诸如陷阱魔法器或者加密魔法器。

魔法器目前的分类基本大致分为粗制魔法器和精制魔法器，所谓粗细与否并不是形容魔法器的制作工艺而是在形容魔法器的精密程度，像是储物魔法器，魔法炸弹，魔法驱动器一类常见的魔法器因为其原理简单触发机制直接，所以其内部的结构也较为简单，对于魔法气息的封闭也相对较为松散，寻常的探索魔法器就能探测到其中的魔术法阵所附带的魔法气息。但是诸如陷阱魔法器，加密魔法器，魔法工作台等设施因为其工作原理复杂，触发条件苛刻，内部所用魔术法阵众多，因为多种因素考虑，其中的魔法气息都会有专门防泄漏设置，故而其散发出的微弱的魔法气息只能由专门的精密魔法器来探测。

由尔法为了狩猎血族经常探索的古代遗迹中经常性的复数存在各式各样的陷阱魔法器和加密魔法器，为了探索的顺利以及自身的安全考量，由尔法几乎是随身携带着这件物品。而此时，面对着这样一个小小的吊坠，探测器却发出了嗡鸣，这就意味着项链中必然存在着复杂的魔术法阵，以其体量和公爵告知她的作用来看，应该不是陷阱魔法器或者魔法工作台，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基本只有加密魔法器了。如果真的是家族继承用的物品，内部含有加密信息应该也是很正常的。由尔法在心里思索着，手上却没有接过卡恩手中的吊坠。

“小把戏。”一旁的龙女眼看由尔法没有接过吊坠，好像有些着急似的抬手从掌心中射出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直奔卡恩手中的吊坠射去。“不要！”由尔法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蓝光包裹住了吊坠，水波一般的能量波动正在渗入吊坠内部。“完了。”由尔法心道不好，一般这种加密魔法器必须使用特定的方式解开，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如果只是使用蛮力亦或是庞大的魔法能量强行破解，那么必然会毁坏魔法器内部的魔术法阵导致内部加密信息遗失，如果这个吊坠真的是重要的信物那么其中隐藏的信息也必然十分重要，现在已经没有挽回余地了，恐怕就算自己真的有能力干掉眼前这个血族也得不到公爵的帮助了。

就在由尔法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敷衍公爵以此套取自己所需的情报时，被蓝光包裹的吊坠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因为被强行破解而自行毁灭。“呵，快点，去那林中的水湄，步履轻盈的牡鹿和它的情侣频频叹息，当它们面面相向注目各自的倩影——恍若从未有人爱过，除了我和你，你是否听过天空中那皎洁，骄傲的女王晶莹银鞋的滑移.......我将此诗封入此物中赠予美丽的戴卡琳娜，你的爱人—威尔姆。”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从坠饰中传出。“著名诗人威廉·巴特勒...的...情诗？”卡恩愣住了，如果不是他热爱读书，这一句句美丽的语言恐怕都要被他当做什么谜语了。

“什么？情诗？”原本心态已经稍微稳定下来的由尔法也愣住了，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让自己寻找一个隐藏着送给她女儿的情诗的坠饰？‘雪松公爵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由尔法不禁在心中暗暗怒吼道。“既然你是来找这个的，那还是还给你吧，太肉麻了，我都有点儿受不了了。”卡恩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随后将坠饰抛给了由尔法。“额.......”由尔法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却下意识的接住了卡恩抛来的东西。

“你的目的达成了，猎人，接下来你可以走了，伟大的黑龙之王不喜杀生，而我呢，虽然对血族猎人没什么好感，但是鉴于你刚才比较出色的表现，姑且留你一条性命，出去告诉其他的人类，银剑森林不是你们该踏足的地方。”强大的血族卡恩向由尔法甩了甩手，走到化为人形的巨龙身侧，竟然抬手摸了摸蓝色斗篷女性的头。

“等...等等...”由尔法低头望向手中的坠饰，皱了皱眉将其收入怀中，随后看向了一高一低一血族一龙的奇怪组合。“哦？难不成，你改变想法想和我试试身手了？”卡恩踏前一步，血色巨剑再次从掌中出现。“卡恩...阁下...在下名为由尔法，是一名融雪之都出身的教会血族猎人，我并不想与你产生争执，我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人。”由尔法站定身形，将空空如也的双手缓缓举起高过肩侧以此表达自己不想产生争执的态度。“什么人？说说看，要是跟我有关系，我或许会帮你回忆一下。”并没有收回巨剑，卡恩略带不耐烦的问道。

自己的姐姐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虽然是圣河圣河古拉城不过，她之前在银箭之城也停留了许久，甚至还可能引发了银箭教会的一场骚动，如今自己面前的两个存在很可能就是银箭森林的掌控者，与其依靠不靠谱的公爵，倒不如询问一下眼前这个古怪的血族，如果能有收获最好，没有的话她也能凭借完好的吊坠去和公爵周旋。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为了找到姐姐，由尔法此刻可以说是竭尽脑汁了。

“我的姐姐，她也是一位血族猎人，和你一样，善用巨剑，这是她的画像。”由尔法察觉出了卡恩的不耐烦，急忙从腰间抽出了一根卷轴拿在手上，卷轴摊开，一张画风极为写实的人像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画中有两个女性，一高一低，一站一坐，坐着的正是由尔法，棕色的长发，算不上精致却十分英气的脸上挂着无奈，怀抱中是一一架小巧的竖琴，名媛一般的金贵衣着昭示了画中的她与此刻戎装在身的战士有着不一样的身份。而站在她背后的女性，金色的大波浪长发，精致的面容此刻挂着灿烂的微笑，异色的双瞳和精灵一般的尖耳不正是当初雪松公爵展示给由尔法的画像，由尔法离开公爵府的时候公爵特意把这幅画送给了她。

“这是.......”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卡恩此刻表情已经完全凝滞住了。“我的姐姐叫安瑟薇，她已经失踪半年多了，官方记录中显示她曾经到过银箭之城，而她最后的任务也是追捕一支血族部落的残部，姐姐失踪后我查阅了北方雪域的安全记录，这支被追捕的血族部落最后一次被目击的记录也是在银箭之城，后来至今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我推测，姐姐的失踪和这支血族部落以及整个银箭之城周边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顾神色凝固的卡恩，由尔法连珠炮一般吐出了自己的猜测。

“安瑟薇.......”卡恩喃喃说道，看着画中微笑的精灵女性，贴身的精致铠甲，比她人还高的巨剑，还有那一抹灿烂的笑容，无数的记忆碎片疯狂冲刷着他的记忆之海。“怎么回事？！”由尔法惊呼一声，忽然间，原本不带有任何魔法气息的画卷突然发出了一阵金笼罩住了愣在原地的卡恩身上，而他也根本没有躲闪直接沐浴在了画卷散发出的金色光幕中。

【“谢谢......”满脸苍白的女人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拂过卡恩的面颊；“你看，这本书，是我最喜欢的诗歌集，我念给你听~”昏暗的山洞中，豆大的灯火下女人坐在卡恩身边为他朗诵着一本本诗词；“喜欢，就是把这朵花摘走带在身边，就算它枯萎了，再找一朵就是了。而爱，则是对这朵花关爱有加，让它茁壮成长，纵然有一天会离开，但是心中想着就很开心......”两人在月光下蹲在山洞旁观察着一朵娇嫩的小花；“冷......”身无寸缕的女人在暴雨中蜷缩在卡恩怀中.....................】

“不好！”化为蓝色斗篷女性的巨龙惊叫一声瞬间又变化为巨龙形态，双翼一展，向着由尔法扑了过去，只一闪，巨龙左爪握住由尔法，右爪握住龙鳞兽噜噜便闪到了十米开外。“这是......”来不及反应的由尔法倒抽一口凉气，原本她和噜噜在的位置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足有两米深的大坑，而前一刹那还一脸凝滞的卡恩已经完全被血色气息包裹，血色的巨剑保持着下戳的动作已经没入地面。

“终于，还是来了。”女声响起，巨龙从鼻孔中喷出两道充满元素气息的吐息。“他...他这是...”被巨龙放在地上的由尔法望着此刻身体扭曲无比痛苦的卡恩喃喃问道。“一会儿再解释，你只要知道，刚才那个负责搞笑的男人已经消失了，现在我们要面临的，是一只空有蛮力失去理智的野兽……”巨龙没有看由尔法，只是望向此刻身体扭曲、膨胀，正在逐渐变形的卡恩。

“血魔化......”此刻的由尔法突然回想起了在猎人学校中学到的知识：年长的实力强大的血族都拥有兽化的能力，那会使他们原本就比寻常武者强大的力量再次暴涨，速度也会再次提升，对各种魔法的抗性也会提高到难以置信的程度，不过代价则是——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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